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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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只要弗兰克还在担心他朋友的生命安全，他们就会一直别扭着。弗兰克不会聊电视以外的话题，以免碰触到某根神经，或是把乔尔送上一条不归路。
乔尔神清气爽地回到了山顶。在多年的人生低谷之后，他对事物的感受，一种真正的感受被激活了，尽管山顶对他来说仍像一座监狱，敞开来迎接他的大门似乎和往常一样不祥，但向女儿道别的惋惜也是真实可感的。现在她在他眼里变了样，变得更鲜活、更年轻了。她身上似乎闪耀着关于曾经那个小女孩的记忆，当她向他挥手告别时，她的微笑是真诚而衷心的。他很想请求她在车里坐一会儿，什么都不聊，只是在她的陪伴下，感受一会儿他们新建立的关系。
回到房间，弗兰克从床上坐了起来，从一只杯子里啜了一口热饮，看上去非常愉悦。
“你怎么这么高兴？”乔尔问。
“我也可以这么问你，老伙计。”
“我和家人一起吃了顿不错的周日晚餐，基本没和谁吵起来。”
“奇迹永不停息。”
“那你呢？”
“我把酒掺到咖啡里了。”他说道，显然很高兴。
乔尔大笑起来。
“你喝了不少吧？”
“可能比我该喝的要多。你想来一杯吗？”
“当然。”
乔尔叫了一杯咖啡，送来的是低卡的，但他决定什么也不说。他现在表现得很好，而且如果工作人员觉得他年纪大了，不宜在晚上七点后摄入咖啡因，至少他可以从他们不知道他很快就会喝醉这件事上得到满足。
两人坐在床上，一边就着低卡速溶咖啡慢酌威士忌，一边看电视竞赛节目。乔尔仍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隔阂。只要弗兰克还在担心他朋友的生命安全，他们就会一直别扭着。弗兰克不会聊电视以外的话题，以免碰触到某根神经，或是把乔尔送上一条不归路。
他不能接受他们之间还有隔阂，乔尔想。
“我要去见心理医生。”他对弗兰克说。
弗兰克一时不发一言，他正在消化这条消息。
“为什么？”他终于问道。
这让乔尔大吃一惊。他原本期待的是祝贺，为他做出健康而成熟的决定而热烈鼓掌。
“你说‘为什么’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那个问题不用解释。”
“哦，并不是。你说‘为什么’是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是现在？是什么东西改变了？”
乔尔听懂了弗兰克问的问题，但更重要的是，那些他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你想知道我是否还想自杀吗？”
“你只有我想象的三分之二粗心。”弗兰克笑着对他说。
“我要去看那个该死的心理医生，”乔尔气愤地说，“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我想听你说出来。”
“哦，我不说。”
“哈哈哈哈，你是一头倔驴，你知道吗？”
“对不起。”
“别啊，它是你最气人也最讨喜的品质。”
“听着……”
“你不必那样的。”
“我还是有点想。”
“那你试试看吧。”
“我还是想自杀，”乔尔坦白道，“我只是不想‘想自杀’。”
“那是个开始。”弗兰克对他说道，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穿过房间。他显然喝得比乔尔多很多。他走到床边，在乔尔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不想你有什么不测，老头。真的。”
“你老了，变得多愁善感了。”
“只是对你，你这个暴脾气的老浑蛋。”
他说这话时是如此深情，乔尔担心他可能又要哭了。弗兰克摇摇摆摆地回到床上，微笑地喝着他的咖啡。乔尔不再忧郁了。他们又和好如初了，他的朋友回来了，他有理由继续前行了。
当两人满足地沉默时，他又有了主意。
“在我跳进水里之前，来场最后的狂欢？”
“接着说。”弗兰克催促着他，脸上渐渐浮现出狡黠的笑容。
“我正在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看过心理医生了。我假装成你，然后幸免于难了。”
“假装成我？”
“嗯，我就演成你那样的。”
“那到底是什么样？”
“你知道的，虚情假意，自信过头。”
“你说到点子上了。”
“但我周二去见他时，得告诉他事实。”
“要我说，越快越好。”
“好吧，好吧，稳住，”乔尔劝他，“那么，在我重新做人、变得无趣之前，再来一场狂欢怎么样？我们拿着那些贵宾卡出去找点乐子怎么样？”
弗兰克大笑了起来。
“首先，你从来都不有趣。你太古怪了，但我现在觉得你可能是真的疯了。”
“得了吧，”乔尔劝他，“再去城里待一个晚上。我从来都没当过VIP。我又不是个有名的演员，我连IP都没当过。”
“明晚？”
“他们绝对想不到。”
“我们得有一个很好的逃跑计划。”
“所以你入伙吗？”
“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
又耍鬼把戏，这感觉有点不对，但这一回他会写张便条，或者十张，或者给他女儿打个电话，告诉她他做了什么，或者他会做些什么来弥补损失，他太想去了。他想再做一次主。他衷心地希望心理医生不会让他吃药，或者把他关起来，但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他可能再也没机会了，他明天可能就要死了。
他们醉醺醺地计划着，直到护士来关了灯。 凤凰联动文库：论文学涵养细节（套装共1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