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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节

　　喇叭里噼里啪啦的噪音将几个人同时吵醒，车厢内的灯全亮了。窗外还是灰黑色，远处的天边有几粒星辰。

　　广播里反复播放的是同一首歌曲《那年冬天的雪》。上铺姑娘的手机响了。听得见她零星的话语，在歌词的停顿处，有她压抑的作态的笑声。她昨天晚上的电话打了好久，捂在被子里，先是哼哼唧唧地说，接下来可能是在笑也可能是在哭，肩头在被子下一耸一耸的。

　　小伙子已翻身起床，他穿着驼灰色的形领羊毛衫，宽宽的肩膀，两道眉毛又浓又黑。

　　下铺的女子依旧躺在床上。她睡的方向跟小伙子的相反，是靠门的这一边，她眯起眼睛一边盯视灰色晨光中朦胧的山影，一边把玩手机。

　　上铺的姑娘跳下床去洗漱，她昨晚没有洗脸，唇膏残留在嘴上，两只眼睛也有些浮肿。

　　“你不会发信息吗？”小伙子问下铺的女子。

　　她摇了摇头。

　　“很简单，我来教你。”

　　上铺的姑娘回来的时候，小伙子已坐到了对面。他用的是自己的手机，像演哑剧似的，只一会儿工夫，下铺的女子就学会了发短信。

　　上铺姑娘的手机响了，她坐在小伙子的床上，看看来电显示，不接。过一会儿，手机又响了，她索性摁断了铃声。

　　供应早餐的时候，广播还没有停。乐曲还是那一首《那年冬天的雪》。

　　天大亮了，火车在丘陵中穿行，山岗上疏落的松树像摇摆的狗尾。 冬天的胡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