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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嫁
白三惜和花序序回了宫,童少宫生辰当日刺客一事慢慢再没人提起,京都一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他和花序序的大婚时间就定在了六月二十四,花序序在京都无亲无故,因此便从东里绍的府邸出嫁,神医府离白府很近,中间只隔了一条街。
到六月二十四这天,是个大晴天,神医府里装点一新,到处都挂满了红绸,看起来热闹非凡。花序序换了吉服坐在铜镜前顺着窗子缝隙看出去,只能听到院子里一片热闹。替她梳洗的丫鬟们都是从白府里拨过来的,此时都是一脸喜气。即墨长莺上次因游阮的事多日未找花序序,一听花序序要大婚便又帮着开始张罗,花序序也早已习惯了她阴晴不定的脾气,两人也算握手言和。即墨长莺帮着花序序梳妆好后,将一个苹果放在花序序手里道:“上轿的时候一定要拿着,这苹果是刚才福叔亲自送来的。”
另一个婢女打趣道:“想不到府里那么忙,福叔还有这空闲。”
花序序看着手里的苹果,不大自然地轻声道:“也不知道福叔是不是不大喜欢我?我和三郎回来后他一直没同我讲过话。”
几个丫鬟顿时噤声,即墨长莺笑着戳戳花序序的脑袋,“他之前是花家的管家,跟着花苏苏走南闯北的,你现在嫁给白三惜,他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花序序点点头,前院一直鞭炮不断,花序序虽知道白三惜在朝为官和善贺喜的人应该很多,却没想到连神医府也会这么热闹。花序序想了想拉着即墨长莺的袖子轻轻道:“你可知道花苏苏她是不是叛国,季家……”
即墨长莺不着痕迹地抽出袖子,漫不经心道:“她没有做错过什么,只是爱上了一个人。”
“只是这样?那……”那季阿蛮说的话呢?
“你不相信我?”即墨长莺笑起来,头上的绢花一颤,“你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来问我?”花序序赶紧摆摆手,东里绍从门外走进来笑着道:“让我先看看新娘子打扮得漂亮不漂亮。”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即墨长莺笑道。??
东里绍咂咂嘴,撩起帘子走过来,走近了看看花序序,眉眼含笑自袖子里拿出一个珐琅的胭脂盒,朱红色的系带下有一撮大红色的流苏,珐琅胭脂盒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桃花,花枝细脚伶仃,花朵却是大而繁复。东里绍蹲下身子将手里的胭脂盒递给花序序,“他让我给你的。”
花序序自然知道东里绍说的是白三惜,心下一喜便伸手去取,东里绍手一缩,花序序有些恼怒地看着他,待他将胭脂盒再递过来,花序序又伸手去拿,东里绍未曾想到她会再次伸手,因此花序序便成功得手,拉住了胭脂盒下系着的红绳。
“你竟然会伸第二次手?”东里绍有些失神的样子,低着头没了方才进屋子时的欢喜,脸上像是蒙着一层灰。
花序序看着手里的绳子,瞥他一眼没好气地笑道:“我为什么不能伸第二次手?”花序序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胭脂盒,这胭脂盒和白三惜在“桃花源”送给她的极为相似,需要仔细看才会发现极其细微的不同。她低头正拨弄着手里的胭脂盒,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
“公主,公主。”
花序序心猛地往下一沉,来人只可能是童少宫,她不是该在边关的守将府里养伤吗?她怎么会来!东里绍听到门外的嘈杂声立刻起身想跑出去看,他刚起身门已经被人一把推开,童少宫跑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长刀,身穿着一件玄色衣裳,眉眼间看上去有几分凄楚。
东里绍招招手,屋子里的婢女一溜烟都出去了,花序序看到童少宫这个样子不免心里害怕,她正想拉住即墨长莺的手给自己壮壮胆,即墨长莺却跟着一众婢女出去了。童少宫立在那里神色一狠,恨恨地看着花序序,她长刀一转已握在手里,正指着花序序。
东里绍挡在花序序面前,冷笑一声道:“公主可别忘了这是陛下赐婚!”
童少宫看到东里绍护在花序序面前,唇角微扬猛地笑起来,“你们都护着她!但我童少宫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道理,输给她我不甘心!”
“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东里绍一把抓住她手里长刀的刀柄,皱起眉厉声道:“从他说他不喜欢你的时候起,你再好也都只是枉然,你输更是在情理之中。”东里绍眉间闪过一抹厉色,后看着童少宫掉眼泪的样子不免心里一颤,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样狼狈,也没有这么凄惶。
“皇帝哥哥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将我许给甄黎,让我什么也说不得。”童少宫猛地握住长刀,一把震开东里绍,“即便我不能嫁给他,他也不能娶了别人!”
“公主!”东里绍喊道。
屋子外站了不少护卫,有不少都是白三惜从白府里调过来的。听到东里绍的声音就知道里面定是情况发展不妙,一众人来不及再去通报白三惜,赶紧冲进去,也顾不得童少宫的公主身份,十多个人一进去就和童少宫缠斗在一起。东里绍赶紧拉着花序序绕出去,刚迈出门走了不过五步,童少宫就追了出来,她手里长刀朝着花序序奋力一掷。东里绍拉着花序序眼看要躲不过,东里绍猛地闭了眼睛,只听“铮”的一声,东里绍一睁开眼睛,就见白三惜站在自己的面前,拿着一把剑的手正缓缓放下,他的手慢慢渗出了鲜血,手上显示出一朵颜色鲜艳的桃花。
童少宫长刀被白三惜的剑震得朝着她直直弹回到,童少宫一把接住刀,刀猛地从中间裂开一个缝隙,继而猛地折成了两半,童少宫看着掉在地上的刀刃,久久没有抬起头。
良久,童少宫轻轻低声道:“是我输了。”她蹲在地上拾起刀刃,有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泛着寒光的刀刃上,白三惜一直立着,也没有过去扶她,四周极静。童少宫蹲在那里,她伸手拂过刀刃,笑了笑道:“你说女孩子拿刀不好,你说有事我可以去找你。这把刀是你曾送我的生辰礼物,你去巡察我跟着你,你去游历我也跟着你,一路上我用这把刀偷偷替你挡了多少祸事。我放下刀是因为你,拿起刀也是因为你。”
她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看着白三惜的墨色瞳仁似是散开的一摊金墨,茫然而无措。但只一瞬,她垂下头而后眼睑下垂,声音微微打着寒战道:“白三惜,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拿刀了。”说完她握着刀尖的手猛地一使劲,鲜血顺着刀尖一直淌下来。她骄傲地抬起头,眸子里一团冷冷的光,似是雨后湿漉漉的石阶,那个曾叱咤疆场的公主魂魄似是一下附在了她的身上。
东里绍浑身一震朝她走过去,却只是走了两步,看着她一直抖动的肩膀,东里绍猛地停下脚步。童少宫说完那句话便握着刀尖直起身朝着神医府外走去,刀刃划过石板铺的地上发出一声声的尖锐声响。东里绍皱起眉头眼里闪过一丝疼惜,她就这样废了自己的手。童少宫横行于帝都,一半是因了嘉仁公主这个称呼,另一半则是因为她能提长刀的手,且后一个才是她真正的骄傲所在。东里绍看着她踉跄着走出去,身后的石板路上留下一行蜿蜒的血珠,童少宫的手伤得这么重,不要说那些宫中御医,怕是连自己也救不回来她的手了。
花序序的脸色一片煞白,东里绍扶起花序序,赶紧就拉起白三惜的袖子看他的手,白三惜手上的桃花颜色越来越艳。东里绍脸色一变,咬咬牙强压着怒气道:“你怎么样?”
“没事。”白三惜抽出手,花序序早已愣在原地,她看着白三惜手上的桃花有些失神,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手上的桃花刺青,白三惜将手往袖子里藏了藏,走过去拍拍她衣裳上的灰土,有些心疼地看着花序序,笑起来语气和缓道:“我做这件吉服可没少花银子,夫人怎么这么不爱惜?”
花序序喃喃道:“你的手……”
“没事的。”白三惜笑笑,转身对着即墨长莺喊道:“你帮她重新梳妆一下。”
即墨长莺领着几个婢女过来,拉着神游的花序序往别的院子走去,东里绍走过来拉过白三惜的手看了看刺青的颜色,又将他的袖子捋下来遮好,“你怎么能去挡呢?不要手了吗?”说完东里绍又笑起来叹口气,看着面色如常的白三惜感叹道:“不过要是你今天不挡,我更会觉得……算了不说了,你先回去吧。”
白三惜点点头,“嗯,你照看好她。”
东里绍无奈地笑着应了,白三惜见他应了才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东里绍看着乱糟糟的院子,叹口气抄着手立在园子里,府里的小厮以为他是因为院子被弄乱了而生气,带着十来个人赶紧收拾着。等东里绍再过去看花序序的时候,花序序已经重新梳洗好了,除了脸色有些煞白,看上去倒是没什么事。
东里绍走进去,帮着她理理头上的发钗,一群丫鬟悉数退出去。东里绍看着花序序仍是一脸担忧的神色,便安抚道:“他没事,已经回府了。”
正说话间园子外突然响起喜乐,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对着东里绍道:“吉时到了。”
东里绍方才满脸的笑意此时全消,一群丫鬟推推搡搡进来,东里绍接过即墨长莺手里的喜帕,朝着花序序走过去,花序序对着他笑起来,东里绍手微微一颤,不着痕迹轻笑着将帕子蒙在她的发髻上。花序序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胭脂盒,攥在手里由着两个婢女扶着她朝外面走去。一直走到门口时,花序序却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幸得东里绍在旁搀着,她人虽然没有摔倒,但手里的苹果和胭脂盒却都掉了出来,外面迎亲的怕耽误了吉时一直在催促,屋子里的几个丫鬟顿时慌作一团。
胭脂盒和苹果分别滚到了门旁的两个架子下面,几个丫鬟在挪两个架子,但是两个架子因着人少力气小都没移动一分,花序序一把撩起喜帕,看着纹丝不动的架子,想了想皱着眉头道:“不要苹果了,帮我把胭脂盒取出来。”
几个丫鬟听了花序序的话,一齐抬起一个架子取出了胭脂盒。花序序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胭脂盒,微微一笑将喜帕又放下来,东里绍一直搀着她走出园子,七拐八绕后终于到了神医府外。白三惜已等了一会儿,此时看到花序序出来方才放下心,白三惜的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外面依旧热闹,看样子是白三惜已经将童少宫来这里闹一通的事情压下去了。
东里绍看着花序序上了花轿,便退在一旁。原本已入了轿的花序序突然拉住喜婆说了几句话,喜婆过来看着东里绍道:“夫人问你去不去白府?”
东里绍双手拢在袖子里笑笑,“去。”喜乐吹吹打打,便朝着白府走去,白三惜是礼部尚书,又因了是陛下赐婚,所以比以往官员大婚的形制都要高一格。捧场的人多,瞧上去十分热闹。东里绍站在那里看着迎亲的队伍走远,有小厮凑过来,趁其他人不注意将一个苹果放在他手里,东里绍打了赏钱那小厮便走了。看看府前的大红绸,回头瞥见迎亲队伍还不太远,东里绍打量着手里的苹果片刻,立刻抬步跟上去。
一路到白府前,那里早已是水泄不通。喜乐喧哗,白三惜已带着花序序往喜堂走去,东里绍自人群里挤进去,一直挤到花序序身边,飞快将苹果塞进花序序的手里。花序序接过苹果,头微微一侧朝着东里绍这边看了一眼。
今日来的人多是京中大官,衣着瞧去便知不俗。东里绍远远看见福叔在对着几个府里的小厮吩咐着什么,佝偻着腰,面上带笑。正看着突闻两声金锣响,喧闹的喜堂顿时安静下来,人群自动分开,一众侍卫分成两排进来,而后便是宫娥和内侍执香炉进来,身后隐隐瞧见一片明黄。
为首的公公神色倨傲,行到喜堂外,转身手里拂尘一甩朗声道:“跪。”
四周的人窸窸窣窣全跪下,片刻后,便见两人走进来,为首的两人一人明黄衣衫,不用想也知道是当今轩国陛下重明帝童少卿,而他身侧的人慢他一步随行着,显然是极受宠的臣子。身穿一身青色的衣裳,手里握一把青玉折扇,扇坠是一朵青玉梅花。看到那把折扇便会晓得这人乃是陆宝晋,领丞相一职,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东里绍冷笑一声,怪不得童少宫闹一场还风平浪静的,原来是外去谷阳国的陆宝晋回来了。陆宝晋在朝中和白三惜算得上平分秋色,但白三惜一直不大喜欢掺和朝中的事,因此朝中的烂摊子大多是陆宝晋收拾。陆宝晋早年为重明帝门客,为人阴狠,做事不择手段。后重明帝登基便封他为相,去年二月陆宝晋突然以病为由告假,而后当年六月便有人在谷阳国看见了陆宝晋。
八荒七国,暮国以玉器闻名,轩国以傀儡闻名,薛国以巫蛊闻名,其余的雁国、耳国、谷阳国、舂黎国,则各自以梧桐、茶、铸剑、纸闻名。
谷阳国因铸剑一术闻名,早年谷阳国极为好战,它本该是为七国最盛,但谷阳国最近三十年来,由早已年迈的昶乐太后垂帘听政,三十年来出了十二位君王,历代君主皆是年幼,谷阳国便极快地衰落了下去。昶乐太后去年春日突然传出病重的消息,今年春日辞世,现在登基两月有余的皇子为瞻台赫,时约二十一岁,幼年高热后痴呆,母妃早逝,他一直被养在深宫,倒也躲过了宫斗的盘算。只是这样的瞻台赫登基,在崇尚武力的谷阳国也活不了多久,除非瞻台赫身后有一个精于盘算的人,比如陆宝晋。
刚才童少宫的事风平浪静应该归功于他,刚回国就碰到这样的事,他还能这样像个没事人一样地跟着重明帝来观礼,倒也是不容易。只是陆宝晋一回国,指不定又会有什么事。
重明帝行到喜堂里坐定,那领头的公公喊声“起”,四周跪着的众人方才起来,但仍是无人敢喧哗。重明帝拿着架子笑道:“今日爱卿大婚,孤前来主婚,诸位莫要局促。”话是这么说,四周扫过去不少人仍旧不敢大声讲话。白三惜搀着花序序起身,对着重明帝拱手道:“谢过陛下恩典。”
司礼的人退到一旁,公公站在那里朗声道:“礼!”
喜娘扶着花序序同白三惜走到蒲团边,四周又热闹起来,喜乐一阵喧哗,等三拜完毕奉过茶,花序序才被往喜房送去。余下的人则参加宴会,重明帝在拜堂后,看着众人都很局促,便一早就带着陆宝晋走了。花序序被带到喜房后,除了几个侍候的丫鬟,其他人便都出去了,待在喜房里依稀能听到外面人声鼎沸很是热闹。花序序坐在床榻边,手里抱着苹果心神才慢慢安宁下来。自岐安城来京都后,这一个接着一个的惊喜让她有些缓不过神。今日大婚虽蒙了盖头没看见重明帝,但重明帝亲自为她证婚,这份殊荣花序序是从未想过的,此时稍稍回忆仍觉得心难以平复。
几个丫鬟立在屋子里也不说话,天色慢慢暗下来,掌了灯花序序透过喜帕的下摆依稀看到自己嵌了金丝的吉服在烛火下微微闪着光,正发呆却听到周围响起朝着门边去的脚步声,应是几个丫鬟都出去了。
门“吱呀”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在夜里听来极其清楚,花序序头微微动了一下,便听到有人道:“坐着还不老实,动什么?”
声音是白三惜的,微微带了酒气同平日里比起来平和了不少。花序序坐着,等了许久白三惜才走过来,她听到白三惜利落拿起秤杆的声音。思索间喜帕已被挑起,屋里点了许多蜡烛,此刻刚挑起盖头,花序序觉得眼睛有些酸痛,手微微抚上额角。
“是哪里不舒服?”白三惜问道,言语里满是关切。
“不是。”花序序笑笑抬头,她的目光自白三惜的袍角一直移到他的脸上,看着他正俯身看着她,不觉便脸烧起来,有些娇嗔地喊道:“三惜。”
白三惜微微一怔,笑起来将手里的秤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不是不叫我的名字吗?今日怎么……”
“夫君。”花序序笑起来,眨巴眨巴眼睛,“以后我就可以这样叫了。”
白三惜点点头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柔声道:“嗯,今日累吗?”
花序序将手里的苹果放在床榻上,伸手一把环住白三惜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猛地笑起来道:“夫君今日这样好看,可惜我看到的时候却是在那么多人之后。”
“你喜欢看?”
“嗯。”花序序大方地点点头。
“今天……”白三惜想了想继续道:“嘉仁公主的事你不用往心里去,我同她只是浅交。你只要好好做我的夫人就好了,其余的不用想。”
“嗯。”花序序专注地看着白三惜,童少宫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和白三惜只是浅交。
“有一件事今夜我必须同你说。”
“什么?”
“我以正妻之礼娶了你,即便百年之后,你的坟冢也会安放在我的旁边。这一辈子我都会对你很好,好到超过所有人对你的好。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不存别的不好的心思或是想离开我,再大的错我都会原谅你,但这两个里,如果你做了其中一个,我待你将绝不会手软。不惜一切代价,我都会阻断这两个。”
花序序不搭话,搂着白三惜的胳膊一抖,白三惜这才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似是重了,安抚地摸摸她的头笑起来,“怕了?”
花序序侧开头趴在白三惜身上,伸手慢慢又搂住他,过了一会儿才似想起了什么一样疑惑地闷闷道:“东里绍明天还会来吗?”
“应该会来。”
花序序有些欣喜,抓着白三惜的衣襟笑起来,“真的?”听说东里绍可是为人极其散漫的,时常随心四处游玩,明日在不在京都都不一定。她想见东里绍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白三惜的手她虽然听东里绍说没事了,但还是放心不下。如果东里绍明日能来亲自给白三惜瞧一下手,那她才放心。
花序序想了一会儿再低头,见白三惜正枕着自己的手一直看着她,她脸没来由得一红,正要出口斥责,白三惜低低笑出声,昏黄飘摇的烛火携着窗外莲花恭敬香落在他的眉眼上,寒意里又生出几分暖暖春意来,他微微扬起唇角眸子一漾笑起来极轻声道:“大婚当夜,夫人关心的不该是为夫吗?” 傀儡师:全2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