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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烽火连天

　　诸葛瑾提亲不成，只得悻悻返回东吴，据实向吴侯汇报。孙权闻言怒不可遏：“哼！关羽好大的胆子！竟敢说我的儿子是犬子！他欺人太甚，就不怕我东吴率兵一战吗？”

　　孙权大怒之下，立刻召集群臣于建业城，打算立刻动兵攻打荆州。

　　参谋步骘当即表示反对：“主公，若此时出兵攻打荆州，并非良好的时机。想那曹操觊觎荆州已久，倘若此时攻打荆州，岂不是为他所用吗？”

　　步骘的话音未落，堂中早已议论纷纷。文武百官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但反对者居多。东吴韬光养晦已久，如今所有人都深信以东吴现在的实力，可以挑战魏和蜀。尤其是主战的武官，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步骘不顾众人的反对之声，又开口说道：“我以为，不仅我军不应该为曹操所用，而且更要让曹操之军，为我东吴所用！你等只知聒噪，却并未想过，此番出兵，我们会付出何等代价？只为出兵夺取这区区一州，我们要付出多少年才积累下的兵力物资？这是多么大的浪费，你们怎能不考虑？”

　　众人闻言，竟群起攻之。主战派大声反对：“要夺取荆州，自然要消耗兵力！但是，若不肯轻易进取，我东吴又怎会兴旺昌隆？”

　　步骘保持着冷静，他当即提出了更为可行的方案：“你们不要激动，且听我一言。此前，曹操之弟曹仁已率大军自襄阳出发，如今他已抵达樊川一带。曹仁此行的目的即意在荆州，他们只等我军攻下荆州后，再坐享其成。因此，我们既然已经决定要与曹操联手，与其结盟抗蜀，不妨也提出条件，即由曹仁出兵攻下荆州。曹操为与我方结盟，必定会答应这个条件，如此一来，情势便对我方有利！”

　　孙权听罢，觉得步骘此言十分可行。他为了能够收复荆州，便立刻派出使者，同意与曹操结盟。

　　当东吴使者抵达许昌魏王府时，曹操正在镶牙。之前他在斜谷之战中丢了两颗门牙，今天正好召牙医将门牙镶好。

　　“牙镶好了就方便了，吃饭说话都不误事了。”

　　曹操听到东吴使者抵达，立刻快步走进会客室，在盟约书上签字画押。

　　其实此番与东吴结盟之事，一直令曹操挂在心上。他一直惦念着之前刘备与孙权的结盟之约，生怕此番合作失败。既然如今东吴答应放弃蜀吴之作，改为与魏结盟，曹操心中十分欢喜，因此虽然东吴提出了附加条件，他也欣然应允。

　　东吴结盟的条件便是请曹操发兵攻打荆州。于是曹操立刻派满宠为随军参谋，命其赶往樊城辅佐曹仁。

　　另一厢，汉中王刘备大力发展蜀中的建设防务，他不仅在成都兴建宫舍，册立百官，还在成都至白水（今四川省,广元市西北）之间的四百里官道之上修建驿站，修筑粮仓。在刘备的治理下，西蜀落后的交通得到了大力提升，商业也得到振兴。

　　刘备的这一系列治民理政的举措，都由诸葛亮所构建和实施。正当西蜀忙于大力发展的时候，却收到荆州送来的急报：“曹仁起兵来攻荆州！”

　　刘备闻讯大惊，但诸葛亮对此却并不担心：“荆州有关将军镇守，主公敬请放心！”

　　诸葛亮接到急报后，沉着处置，派司马费诗赶赴荆州。他一见到关羽，便立刻传达了汉中王刘备的旨意：“如今荆州的安慰，全赖关将军一人了。主公希望将军不只固守荆州，更可以调动全州兵马，攻取樊城。”

　　关羽深感主公刘备对自己的信任，不禁感激涕零。他为报答主公的知遇之恩，决心全力以赴抵抗敌军。

　　费诗又说道：“关将军，我此番前来，还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已被封为五虎大将军之一。请您快来领受印绶吧。”

　　关羽不动声色地发问：“五虎大将军？所谓何物？”

　　“关将军有所不知，这是主公新设的封号，可谓武将顶级的封号了。”

　　“哦？五虎分别是哪些人啊？”

　　“除了关将军之外，五虎大将军还有张飞、马超、赵云和黄忠四位将军。”

　　“哈哈哈！那有何意义？”

　　关羽的笑声中透露着他的不屑，“马超不过是西域归服的降将，黄忠则年事已高。就连他们都被封为五虎大将军，主公是要将关某置于何处？”

　　“哎！关将军须知，主公设下这五虎大将军的封号，乃是为了保护西蜀、辅佐王业而特设的。请您切莫将此封号与您和主公的情谊所相提并论。关将军乃是与主公桃园结义的兄弟，又怎能与黄忠等人等同呢？在主公心目中，您的地位又怎能与他人相同呢？因此，请关将军切莫纠结，主公此举绝非将西蜀与私情相混淆的。”

　　关羽听了费诗所言，心生惭愧。他拜谢道：“多亏您的提醒，才解除关某的疑虑。关某险些误会了主公，酿成大错！”

　　关羽一面感到惭愧，一面赶紧接过印绶，并遥对成都方向叩拜谢罪道：“关某一时失言，还请主公切莫怪罪！”

　　关羽立刻点兵，一夜之间荆州城内外便集合了大批精兵强将。集合的迅速足见关羽平日治军严谨。兵马集结完毕后，关羽便登上高台，阐明如今樊川曹仁犯境，他将率领一众官兵出城。此番，为保荆州和西蜀的平安，他将先发制人夺取曹军的根据地樊川。

　　三军将士一致誓师，呐喊震天。

　　关羽命廖化为先锋，关平为副将，任马良、伊籍为参谋。留驻荆州的守将，以及各部队的分工，也都安排妥当。

　　当晚，荆州城中燃起了熊熊篝火，将士们饱餐了战饭，马匹喂足了粮草，还备了薄酒，为三军将士壮行。一应的准备已经做好，只待凌晨出发。

　　关羽也披挂上阵，倚着盾牌在帅旗下歇息。正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冲来一只黑漆漆的大野猪，上前一口就咬住了关羽的护腿具。

　　“哎呀！”

　　关羽一惊，立刻拔剑劈死野猪。他一个激灵，发现原来刚才是在做梦。

　　“父亲，您怎么了？”养子关平听到关羽的叫喊忙赶过来。

　　关羽笑着答道：“为父不过是做了个梦，被野猪咬了脚，这梦倒很逼真。”

　　关平说道：“父亲，想那猪有龙象。此乃吉兆啊！”

　　另外，还有人说这梦是个凶兆。关羽笑道：“关某已经年届五旬，哪管这梦究竟是吉是凶。只要能为主公，为西蜀而战，关某战死疆场也在所不惜啊！”

　　此时，曹仁已率大军攻入襄阳城。

　　曹仁听说关羽已从荆州率兵而来，不敢怠慢。他连忙在襄阳以西布下重兵，只待蜀军到来。

　　事实上，参谋满宠和夏侯存在作战方针上一直各执己见，曹仁难以立下决断，因此曹军虽然早早就从樊城出发，但挺进的速度很慢。

　　而关羽所率的军队却出兵迅速，他们一赶到襄阳郊外便立刻摆好阵势。

　　曹营大将翟元首先出马，挑战蜀军先锋廖化，两军二话不说，便动起手来。

　　战鼓声声，两军将士呐喊着向前突进，展开了一场肉搏战。混战之中，廖化佯作不敌，转身便逃。

　　另一边，关平正与夏侯存捉对而战，也拨马而逃。一时之间，整个荆州军都溃败而逃，仿佛不敌曹军。曹仁和夏侯存大喜，他们紧追不舍，一直追了二十里地。但突然之间，两军的情势发生了逆转，曹军忽然阵脚大乱。

　　“咦？身后的鼓声是从哪里来的？”

　　“那边来的是什么人？”

　　曹军将士一时顾不得追击敌人，反而发现身后的战尘中传来阵阵战鼓之声。

　　浓烟散开，闪出一面大旗和一彪人马。只见旗上一个斗大的“帅”字，原来是关羽率大部队杀来。

　　“糟糕！咱们无路可退了！”

　　曹仁心中大惊，连忙下令撤退，可哪里容得他逃走。一匹赤红色的高头大马奔袭而来，卷起漫天尘埃，将他的退路截断。

　　此马正是赤兔宝马，马上端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关羽，关云长！

　　“关羽！”

　　曹仁一见，吓得失魂落魄，他不敢招架，拨马便逃。关羽见他狼狈而逃，一边挥动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一边纵声大笑：“喂！魏王之弟！你逃得不要那么急嘛！关某今天放你一条生路就是！”

　　另一方面，先前佯败在前的关平和廖化二将，一听到背后己方的战鼓之声，立刻率领手下反扑，两厢夹击曹军。

　　荆州军此计果然奏效，曹军无路可逃，成了瓮中之鳖。

　　此战之前，关羽就定了此战的基调，即“首战但挫敌胆足矣”。因此，虽然荆州军大胜，但并不拼全力追击，只将残兵败将一扫而光。

　　此战之中，荆州军以微小的代价，对敌人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更彻底打击了曹军的军心。

　　曹仁拼死才逃回营中，但夏侯存却不敌关平，命丧战场，翟元也被廖化砍死于乱军之中。曹军首战告负，而且折损了两员先锋大将，可谓损失惨重。

　　两军接下来两天的交锋，曹仁更是失了先机，被荆州军打得落花流水。无奈之下，曹仁只得率军撤退，将襄阳城让于关羽。

　　关羽进襄阳城时，城中百姓夹道欢迎。大家纷纷洒扫街道，奉上美酒佳肴，口中欢呼着：“欢迎关将军！欢迎荆州军！”

　　正在全军欢欣鼓舞之时，司马王甫却在此时劝说道：“关将军，我军虽然首战告捷，军心正旺，但我们绝不能沉浸在一城一池的胜负中。我军此战虽胜了曹军，但别忘了还有吴军在后！属下担心，如今东吴大将吕蒙正率军驻扎在陆口一带。若他们趁荆州空虚之时，一举攻击，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关某也正担心此事。不过我们如何能得知陆口一带敌军的动向呢？”

　　“这倒好办，我们只需在各重要位置搭起烽火台，一旦敌军有动静，便燃起烽火送信即可！”

　　“好！此事就交给你办，立刻修起烽火台！”

　　“得令！”

　　王甫立刻拿出地图，按照关羽的部署，开始筹备烽火台的建造事宜。

　　王甫首先返回荆州，勘测地形，招募工人，然后开始动工兴建烽火台。

　　他所兴建的烽火台绝非只设一两处。为了观察驻扎在陆口一带吴军的动向，王甫安排从陆口对岸山丘上搭起第一座烽火台，之后沿江边每隔十几二十里地便再择一处高地建下一座烽火台。每个烽火台里派五六十名士兵驻守，负责日夜监视。

　　倘若陆口对岸的烽火台发现吴军有任何异动，守台的士兵会立刻升起烽火，夜晚则会放出信号弹。之后的烽火台会在观察到烽火后，立刻点燃烽火，进行接力传递。其余烽火台也会照此执行，烽火接连点燃，很快便能让荆州城中得知几百里外的吴军动向了 。

　　待王甫安排好烽火台的建设后，便返回襄阳向关羽复命：“如今兴建烽火台的工程进行顺利，不过属下建议，关将军需指派烽火台的统领。如今，江陵方面虽由糜芳和傅士仁二将负责，但实在难以应付全部烽火台的统领事宜。而且，现在驻守荆州的大将潘濬办事不牢，且为人贪婪，难以统领烽火台之事。关将军需知，即使建成了烽火台，但若无人监督，则将形同虚设，难以确保荆州的安全啊！”

　　“没错！督阵的人选十分重要！”

　　关羽并未将王甫的话十分当真，只是点头答应，便放置一旁。他以为，自己已亲自安排了荆州留驻的将领以及沿江巡防的守将，便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因此，关羽认为已经建好了烽火台，便可免去后顾之忧。之后，他便立刻下令，命在襄阳休整好的蜀军，全部渡过襄江。

　　关羽为了这次渡江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不仅调集船只，更为避免敌军抵抗制定好完全的战术。

　　一江之隔的曹军理应也在这期间做好御敌准备，但当荆州军渡江之时，却没有遭到意料之中的抵抗。所有船只皆顺利渡江，成功登岸。

　　荆州军此次成功渡江，反而能看出如今樊城之中，曹军内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曹仁刚刚死里逃生，逃回城中，他如今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想起关羽便浑身颤抖。

　　因此，他虽然早就发现荆州军马打算渡江，却方寸大乱，只会不停向满宠问计：“怎么办啊？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

　　而满宠则一贯主张不应与关羽正面抗衡，应该坚守。之前他就曾力劝曹仁，不应从襄阳出兵。如今见关羽要渡江，便对曹仁建议道：“曹将军，咱们还是应该巩固工事，坚守不出。此时若要出战迎敌，断无胜算。”

　　但是，大将吕常却与满宠意见相左。吕常认为应该按兵法所言，所谓“敌半渡时即击”，若一味固守，不过是最后的抵抗。他极力主张应该在关羽大军渡江之时就攻击，否则便错失了战机。吕常力劝曹仁而失败，心中十分懊悔，大叹与如此守将共事，只能白白葬送樊城。

　　这厢，曹营之中众人各执己见，争执了一夜。那厢，关羽的大旗一早便竖立在岸边。

　　即使如此，吕常依旧要为魏一战：“哪怕只有吕某一人，也绝不能坐以待毙！”

　　之后，吕常便毅然率领手下，出城迎击荆州之军。但是，虽然吕常英勇，他的手下曹军却早已对关羽闻风丧胆。曹军远远望见长髯公关羽的身影，便吓得不战而退。他们抛下主将吕常，径自掉头而逃，争先恐后地逃回城中。 三国4：成王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