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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奇计

　　陈登当即离开萧关，连夜策马飞奔，不得停歇。天明时分，已经回到吕布大营之中。

　　吕布正等得心焦，见他回来，立刻问道：“萧关的情况如何？速速报来！”

　　陈登故意装出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果然不出所料，萧关的情形，恐怕不妙啊！”

　　吕布闻言，脸色为之一变。

　　“陈宫是否在出城之前，就早已怀有叛变之心了？”

　　“属下原本以为，那孙观、吴敦等人原非善类，担心他们见利而动，被敌军收买。但我万万没有想到，陈宫屡受恩宠，身为重臣竟然也会反叛主公。看来实在是人心叵测，难以预料啊！”

　　“看来陈宫近来因屡次谏言不被我采纳，而心生不平。若我毫不知情，贸然前往萧关，恐怕会葬送吕某一生的大事啊！好险好险！”

　　吕布对陈登又立奇功而大加赞扬，他想出一计，命陈登再返萧关。

　　“你现在就返回萧关去见陈宫，和他谈话聊天，尽量拖延些时间。晚上你再用酒把他灌醉，之后在城楼上以举火为号，并打开乾门。我在城外埋伏，待看到火光之后，便可立刻冲进来，将陈宫拿下！”

　　吕布颇为自己拟定的万全之策感到得意，他趁太阳下山之时开始拔寨移军，趁着夜色逼近萧关。

　　而陈登已按吕布的安排先行一步赶往萧关。他抵达时恰好是日暮时分。陈登匆匆下马，气喘吁吁地对陈宫说道：“陈将军！大事不好！今日主公得到急报，说曹操大军临时改道，正越过泰山的险要之地向徐州进攻。因此主公认为再守此地已无甚作用，命你迅速带兵赶往徐州，以作增援，不得有误！”

　　“竟有此事？”

　　陈宫闻言，一时惊愕。他的神情颇为沮丧。

　　陈登也不管他答应与否，又跳上战马，疾驰而去，不久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陈宫对于陈登的说辞也是不得不从。于是他率领全部萧关的守军，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就全员离开城池，匆匆赶往徐州。

　　没过多久，萧关便人去楼空。而这时，一个人影登上了望楼，原来竟是那先前离去的陈登，他又去而复返。

　　陈登将一封密信绑在羽箭之上，然后对着曹营所驻扎的山中，“嗖”的一声放出箭去。

　　之后，他静静地注视着黑漆漆的山谷。只见不久后，山腰处晃动起火把，发回了暗号，表示已经明白的意思。

　　不久后，曹营中拥出一路人马，他们未打旗帜也未点火把，如夜潮一般，在夜色的掩映之下悄无声息地分为两队，从萧关的乾门和巽门两处进城。之后，萧关还若一座空城一般，陷入一片死寂。

　　陈登待万事俱备之后，在望楼上放出狼烟，给吕布发出信号。跳跃的火光，直冲云霄。

　　吕布此时正埋伏在城外十里之处，他看到陈登发出的信号后，大声号令：“听我号令！向萧关进军！”

　　于是徐州军在夜色之中，杀向萧关而去。而他们迎头撞到另一支在夜色中急行军的队伍。

　　那正是陈宫率领的部队，他听信了陈登的谎言，匆匆赶往徐州去增援。

　　吕布并不清楚来者是何人，而在黑暗之中也难分敌友。双方都满腹狐疑，生怕对方先行进攻，于是先下手为强，两军不由分说，战在一处。如此同室相残的战况异为激烈，也尤为令人心酸。

　　“情况不对！”

　　吕布过了好久之后才感觉出异状。

　　而与此同时，对面军中也传来陈宫的呼喊之声：“对方的大将拿着方天画戟，莫非是吕将军的队伍？大家快住手！别打了！对面不像是曹军，应该是自己的队伍！”

　　“混蛋！自家人打自家人！”

　　吕布怒不可遏，破口大骂。

　　而此时双方已经交战许久，当发现打了一场乌龙战为时已晚。两军都死伤无数，损失惨重，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好啊！竖子陈登！他居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是岂有此理！待我们赶去萧关，再做打算！”

　　吕布心中本已猜疑不定，如今在此处与陈宫会合，还大打一仗，不免尴尬不已，他只得虚张声势地大骂一通陈登，然后将两军聚在一处，急奔萧关而去。谁知，他们刚刚来到城外，却发现城池内喊杀震天，一支队伍冲了出来。

　　这回才是真正的曹军，他们被陈登的飞信引导入城，埋伏下来，静候吕布前来。吕布和陈宫毫无准备，在曹军猛烈的攻势之下节节溃败，伤亡惨烈。将士们死伤无数，四散逃窜，吕布此番遭受了致命的打击。

　　吕布大败而退，只得借夜色策马逃命，直到天色渐明之时，才勉强脱身。

　　吕布的败兵刚好遇到了陈宫的残勇，于是两军再度合为一处。这时吕布叹道：“我们不妨先回徐州，待整顿兵马之后再做打算。”

　　于是吕布带着陈宫，急奔徐州而去。

　　队伍刚到徐州城下，吕布正放松地想回城之时，城楼之上竟然箭如雨下，将他们挡在城外。

　　“这是怎么回事？”

　　吕布勒住战马，抬头望去，只见大将糜竺赫然立于城楼之上。

　　“好你个匹夫吕布！还回徐州做甚？”糜竺高声叫骂，“想你当初从我主公刘备手中夺去徐州，今日此城又回到原主手里。别以为徐州是你的地盘了，你速速离开，天涯海角，任凭君走！”

　　吕布猛踩脚蹬，恨得咬碎钢牙，他大声叫道：“陈珪何在？让他出来见我！陈珪你这老匹夫，快点出来啊！”

　　糜竺纵声大笑：“痴心妄想！如今他老人家正在城里喝酒庆祝呢！你中了他的计谋，难道还要让他亲眼看看你这狼狈落魄的样子吗？”

　　糜竺说罢，不再理会吕布，转身闪进城楼之中，只传来一阵大笑拍手的声音。

　　“可恼啊！老匹夫陈珪竟然用计害我！”

　　吕布气得怒发冲冠，他反复驱驰赤兔宝马，在城外来回穿梭，不愿离去。

　　陈宫在他身后见到此状，暗暗冷笑一声：“将军，你既然未能识破恶人的奸计，如此纠结也是无用，怪只能怪自己不懂识人。可惜啊可惜！我的主公都快死到临头了，仍看不清人心！”

　　陈宫见到吕布在城门外抓耳挠腮的丑态，满腹怒火。他独自一人拨马就走，而吕布连忙跟上。他跟在陈宫身后，有气无力地说道：“如今我们只能去小沛了。那里有我的心腹张辽和高顺驻守，我们不妨暂且将其作为据点，再图后计。”

　　如今为了躲避敌人，也唯有去小沛这一条退路了。事已至此，陈宫也无计可施，只好跟随吕布默默而行。

　　但是，他们忽然看到一幕奇怪的场景，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对面急冲冲过来一支队伍，正是由张辽、高顺率领的小沛之兵。看样子他们将全部的小沛守军都带了出来，尘沙翻滚，大队人马十万火急地迎面而来。吕布和陈宫不禁目瞪口呆。

　　“出了什么事？莫非……”

　　两人张口结舌，呆然而立。

　　另一边，高顺和张辽正狂奔而来，此时迎面碰到吕布等人，心中也非常纳闷。

　　“主公！您怎么会在此处？”

　　“我倒要问你们！为何你们不按命令在小沛驻守，现在率兵是要赶往哪里？”

　　高顺和张辽听到吕布如此发问，于是更加疑惑了。

　　“主公容禀。我们一直按您的命令，在小沛驻守，以防曹军来袭。可是就在两个时辰之前，陈登忽然飞马而来，他告诉我们主公昨晚中了曹操奸计，深陷重围，难以脱身。因此特命他前来报信，命我们火速赶往徐州，去援救主公。陈登在城门之处说完，就立刻拨马离去了。我等闻听主公遇难，于是立刻整备人马，将全部驻军都带上，正往徐州赶去。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主公。”

　　陈宫站在一旁，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似乎过度愤怒，却又无力发火了。最后他只是哑声说道：“陈氏父子，设计谋害主公，这一切都是他们设好的局。我们被玩弄于其股掌之间，如今一切为时已晚。可叹啊！”

　　陈宫气得长叹一声，扭头不看吕布。

　　吕布对陈氏父子简直恨之入骨，他忽然仰面朝天，诘问自己：“可恼啊！这陈氏父子简直是给我喝了一杯苦酒，真是痛彻心扉！想当初我对他们宠信有加，关怀备至，而他们竟然如此待我！简直是恩将仇报！我若逮住他们，绝不能轻饶！”

　　陈宫在一旁冷冷地说道：“主公，他们的真实用心你终于了解了，但如今早已于事无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全军出发，攻打小沛！”

　　“属下以为不妥！此番若是前去小沛，只是白白受辱。陈登现在一定早已将曹军放入城中，只怕他们现在正饮酒作乐，共庆胜利呢！”

　　“哼！我偏偏要去！陈登算是什么东西，我立刻率兵前去，就能将小沛踏平！”

　　吕布怒火填胸，根本不听他人之言，一催胯下战马，就直奔小沛而去。众人无奈，只好在他身后跟随。

　　到了小沛城外之时，他们才发现果然如陈宫所料，此时城头早已遍插曹军的大旗。陈登听说吕布率兵而来，便登上城楼，指着吕布，高声讥笑：“我当是谁？原来骑红马的乞丐又来讨饭了！你若是饿了，我便赏你几块石头吃吧！哈哈哈！”

　　“好你个陈登啊！你忘恩负义，投敌叛主，不得好死！想我当初对你们父子厚待有加，是谁供你吃穿，是谁奉你如上宾，你竟然全忘了吗？”

　　“休得胡言！陈某乃是大汉朝臣。怎么会认你这个逆贼之主？你无情无义，暴虐残忍，就是一介小人！”

　　“好啊好啊！吕某今日一定要斩下你的狗头,否则誓不为人！有种你就出来，受吕某一戟！”

　　正当吕布在城下叫骂之时，忽然传来一阵喊杀之声。有一彪人马自北方而来，正从高顺阵营的后方攻来。

　　“怎么？城外竟有曹军的埋伏吗？”

　　吕布之军见状立刻左右分开，顿时形成仙鹤展翅的阵形。

　　“好啊！要打便打吧！我吕布哪会怕你！”

　　吕布在手上吐了一口唾沫，倒提方天画戟，静候敌军来袭。

　　等到这支队伍靠近之后，他才赫然发现，他们并非是曹操的军队。只见队伍之中的士兵，衣衫并不统一，他们显然是一个杂牌队伍。队伍之中战马羸弱，军械不整，但气势十分惊人。他们对敌军布阵毫不在意，每个人都奋不顾身地冲锋陷阵。两军立刻陷入短兵相接的肉搏战，一时之间喊杀震天，血光四溅。战况异常惨烈，鲜血染红了大地。

　　这时，来军之中跃出两骑大将，他们高声喊道：“我乃是刘备的义弟关羽！”

　　“我叫张飞，是刘备的三弟！你们都给我记住喽！”

　　两将通报了姓名之后，纵马跃起，若猛狮一般威风凛凛。

　　只见两将相貌不凡！他们一人豹头虎眉，勇猛无比；另一人赤面长髯，豪气滔天。

　　“原来是刘备的两个义弟！”

　　“那不是关羽和张飞两员大将来了！”

　　吕布的将士们见到这两名威风凛凛的大将之后，个个吓得胆战心惊，不敢上前。关羽和张飞二人挥舞起刀枪，如入无人之地一般，杀得吕布之军抱头乱窜。

　　“你们这帮废物！跑什么跑！还不冲上去！”

　　大将高顺见手下们如此无用，不禁破口大骂。他硬着头皮冲上前去，挡在张飞的面前，两人便战在一处。只见刀枪相碰，火花四溅，几个回合下来，高顺自然不敌张飞。他只得拨马便逃，不敢再战。

　　此时，关羽不顾敌兵溃败而逃，他手提着八十二斤重的青龙偃月刀，直奔吕布的中军杀去。一见吕布，关羽便立刻喝道：“好你个吕布！大胆狂徒！你的赤兔马可还健在？”

　　吕布见敌军威猛，不禁心中紧张。听得关羽的挑衅之声，不免大惊。但他久经沙场，很快就镇定下来，掉头就与关羽战在一处。

　　张飞在一旁发现关羽在与吕布缠斗，立刻大喝一声，也赶来助阵：“二哥，让我替你收拾吕布！”

　　吕布原本疲惫不堪，如今又被两人合力围攻，不免有些吃力，他在心中暗道：“看来我吕某今天走背字！运气实在糟糕啊！”

　　他觉得与关张两人再缠斗下去，并无胜算，于是虚晃一招，拨马便逃。

　　“吕布！休走！你家爷爷还没打过瘾呐！”

　　张飞见吕布逃走，拍马便追。关羽也跟随其后，紧追不舍。

　　张飞奋力催马，眼看就要追赶上吕布之时，赤兔宝马突发神力，加快脚步，一下子将张飞和关羽的坐骑远远甩在身后。关张二人无奈，坐骑远不如人，只得眼睁睁望着吕布的背影绝尘而去。

　　吕布此番乃是被这匹赤兔宝马所救。他纵马狂奔，才勉强保住一条性命。

　　此时徐州被夺，小沛也无法进入，吕布无处可去，只得败走下邳。

　　下邳原为徐州城外的一座小小城池，不过是个弹丸之地，但因被吕布的部下侯成防守，还算一处要害所在。吕布暂时将手下安顿在下邳，稍事休整，又趁机将原本失散逃跑的残兵败将收归编制。

　　曹操此次取得了大捷，他特意对刘备说道：“徐州原为刘公的地盘，因此曹某此番攻克徐州，就是特来物归原主的。请刘公进城，重任太守之职。”

　　刘备的妻儿老小原被吕布幽禁在徐州城中，幸而由糜竺和陈珪多加照顾，因此安然无恙。

　　刘备进得徐州之后，与糜竺、陈珪相见，关羽和张飞也同入城中。时隔很久之后，刘关张重新聚首，一众君臣亲信也终于团聚。

　　刘备不禁问道：“二弟、三弟，当初小沛遇袭，你我弟兄离散。之后你们都在何处藏身？”

　　关羽答道：“我暂时藏身于海州的一处乡下。”

　　而张飞则大大咧咧地说：“俺老张上了芒砀山，落草当山贼去了！”

　　众人闻听，不禁哈哈大笑。

　　几日后，曹操在大营之中大排盛宴，庆功祝贺。

　　席前，曹操将刘备请到自己的左手就座，而右边却虚位以待。

　　待众位文官武将纷纷落座之后，曹操才起身说道：“此番大捷，智取徐州和小沛，全靠陈珪和陈登父子足智多谋，立下了头等功劳！因此，我请陈老大夫坐于我的右手之席。”

　　在座众人无不起立鼓掌，陈老大夫在儿子陈登的搀扶之下，从末席移座到了曹操的右手席位。

　　“陈老大人，你立得头功，朝廷赐你十县之禄，令郎陈登也加封伏波将军之职。”

　　曹操当席对陈氏父子大加犒赏。

　　席间，众将官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共庆胜利。大家又不断讨论该如何生擒吕布，抑或是将其斩杀，气氛欢快。曹操最后决定，在吕布之事悬而未决之际，暂时不返回许昌。

　　吕布逃入了下邳小城，犹如钻进了一个牢笼。

　　他如今已成为一头栏中困兽。

　　只是俗话说，狗急跳墙，人急造反。如今想对付他这头困于栏中的老虎，却并非想象中那般简单。一着不慎，反而会被其反噬。

　　在庆功宴上，陈昱发表意见：“对付吕布应该如炭火烤鱼一般，要慢慢来才可取胜。若我军此时贸然进攻，恐怕吕布会背水一战，鲁莽而行，反倒容易被他占了上风。”

　　吕虔也赞同陈昱所言。他说道：“吕布如今势力单薄，兵马缺乏，他只得依靠臧霸、孙观这等泰山贼寇，才可守备下邳之地。只是依吕布的高傲个性，这并非长久之计。若想一举翻身，他必将前往淮南，投靠袁术。然后借助袁术之力，奋起反攻，以图东山再起。”

　　曹操认为两人所言都极有道理。

　　“二位的两种分析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若此时吕布前去投靠袁术，两相结盟，则会难以收拾。我看这样办吧，我将派兵去山东各处通关要道负责拦截，请刘备督促部下，在下邳到淮南之间的路段之上严加警戒。”

　　刘备恭敬从命。

　　“在下一定不负重托。”

　　庆功宴结束之时，众人山呼万岁，之后便各自回营。

　　刘备立刻行动，他当日就部署战斗，安排兵马。他令糜竺和简雍二将驻守徐州，自己则亲自领兵，率领关羽、张飞和孙乾等人一同出发，负责截断下邳到淮南之间的交通。

　　刘备担心此次行动被困于下邳的敌人察觉，而敌军势必会拼死抵抗。因此他率兵迂回行进，悄悄地翻过山岭，才绕到下邳城后。

　　他们依照地势而布置关卡，命士兵结栅设关，搭造圆木小屋作为瞭望之用。警戒严密，多方监视，眼线遍布大小道路，甚至不为人知的小道。不消说敌军难以通过，连一只山猫都难以穿行。

　　寒冬将至。

　　此时泗水尚未冰封，但原野上草木枯萎，满目萧条，寒气逼人。

　　吕布下令在下邳城四周的泗水河岸多筑鹿寨，又于城中屯集兵器粮草。

　　“如今唯盼天降大雪，能够早早封山，以防敌军来袭！”

　　吕布常常对天祈愿。

　　陈宫见吕布愚蠢到要靠天力，而非人智来取胜，不禁嗤之以鼻。他分析道：“曹军远征而来，人困马乏，配给必定不足，如此严冬气候，他们难以抵御。若我军此时反攻，出其不意，必然会取胜。”

　　吕布听了却连连摇头：“此时不宜出兵，一来胜算不大，二来我军连败，士气低迷，怎能应付再一次失利？如今我们只能固守下邳，若曹军来袭再一举出击，将他们淹死在泗水河里为好。”

　　“就依你吧。”

　　陈宫最近不再热衷对吕布连连苦谏了。他见吕布不听，也不反驳，只是面带讥讽，退下便是。

　　就在此时，曹军早已陆续占领山东一带。他逐渐收缩兵力，再次逼近下邳城，以重兵将这座小小的城池团团围住。

　　攻守之战持续了两天，双方皆以乱箭互射为主。第三天早上，曹操带着二十余骑随从，来到了泗水岸边的下邳城下。他高声喝道：“吕布出来见我！” 全面战争·日式三国(吉川英治笔下的三国英雄记)(套装共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