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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大战虎牢关

　　——华雄被斩！

　　——华雄先锋军全面溃退！

　　战报飞传到洛阳，噩耗震动京师。李肃得信后慌忙急报董卓，两者皆大惊失色。

　　“我军竟被义军先锋打败了？那现在情势如何？”

　　“剩余残军均已退回汜水关。”

　　“立刻下令！大军严封城门，决不许出关！”

　　“属下已经布置下去了，令他们在援军抵达前，严守汜水关。”

　　“老夫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华雄竟会如此不济，被叛军轻易斩杀。”

　　“不管怎么说，袁绍在地方上还是有德望的呀。”

　　“袁绍是不是有一个叔父袁隗，他还在洛阳任官？”

　　“正是！袁隗官任太傅。”

　　“若袁绍在城中有内应，那洛阳岂不大乱！”

　　“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袁隗此人不能留，一定要速速除掉！”

　　于是，李肃立刻派千余骑兵马杀至太傅袁隗的宅邸。

　　太傅府被放火灭门，府中男女老幼，主仆杂役一律斩杀。袁隗也惨死于兵士刀下。

　　当日，二十万大军从洛阳出发。

　　其中一路由李傕、郭汜二位大将率领五万余骑，前往汜水关援救。

　　另一路则由董卓亲率十五万兵马，前往严守虎牢关。

　　随同董卓一道前往的有李儒、吕布，另外还有张济、樊稠等铮铮铁将。这个虎牢关乃是洛阳以东五十余里的一处兵家必争之所在，地势奇险。若在此处驻有十万兵马，则万夫莫开，天下诸侯皆失去联通之路。

　　董卓将主寨设于关内，又命吕布率三万精兵，驻守关外。

　　如此一来，董卓亲率十二万大军驻守天险，又派吕布带三万精兵为前锋。吕布号称万夫不当，虎牢关号称万夫莫开。如今这个阵势一摆，虎牢关成了名副其实的铜墙铁壁。

　　这十州通道都被断绝，各诸侯难以与封地取得联系，因此义军内部又出现动摇之兆。

　　“此事事关重大，若有一失则全盘皆输，应及早拿出对策。”袁绍对曹操附耳说道。

　　曹操深以为然，于是立刻召集众诸侯将领，以筹划方略。

　　既然敌军兵分两路南下，义军也理所当然兵分两路以应对。

　　于是义军留下部分人马驻守汜水关，主力军队则赶往虎牢关。这一路主力由八路诸侯组成，分别是王匡、鲍信、乔瑁、袁遗、孔融、张杨、陶谦和公孙瓒率领的精兵强将。

　　曹操负责游击作战，若哪一方面出现纰漏，则迅速赶去增援。于是他在各处都安排下游击据点。

　　“敌人到了！”

　　虎牢关前的先锋阵地上，先锋大将吕布，骑着赤兔名马，气定神闲地远眺敌军。

　　只见吕布当日身穿西川红锦的百花战袍，身披连环锁子甲，梳着三叉发髻，外戴紫金冠，扎狮皮腰带。他挎着弓箭，手提方天画戟，站在阵前，不怒而威，连那匹跨下赤兔马都不若他的气派。

　　见此威风凛凛的风貌，义军将士也看得目瞪口呆，叹道：“好一个吕布真英雄！”

　　义军先攻。河内太守王匡带猛将方悦，齐来寨前讨战：“义军誓取吕布首级，以慰苍生！”

　　于是义军擂响战鼓隆隆，吹起冲锋号角，派河内强兵进攻吕布的先锋阵地。

　　“少安毋躁！待敌军靠得再近些！”

　　吕布毫不慌张，指挥手下按兵不动。待到敌军攻到百步之遥时，才下号令：“给我冲啊！杀得敌军片甲不留！”

　　吕布抽鞭打马，一跃冲入河内的军阵之中。

　　“看戟！”吕布怒喝。

　　他挥舞着方天画戟，驰马纵横，左砍右杀。

　　“看招！”

　　在吕布四周，义军被斩得血肉模糊，身首异处。

　　“吕布在此！谁敢造次！你们这帮乌合之众！”他一边口出豪言，一边东突西撞，如入无人之境。

　　这成百上千的兵士，根本不敌他的甲袖一触，完全难以阻挡。

　　吕布的坐骑乃是举世无双的名马赤兔，马匹健硕无比，力大无穷。在赤兔马蹄下死伤毙命的兵卒也是难以计数。

　　洛阳童谣中就唱道：

　　牧场骏马多又多，不及赤兔一匹。

　　洛阳人儿何其多，人中豪杰吕布。

　　五原郡吕布战功显赫，名满天下。若能打败他，则可谓此役头号功臣。因此义军将士纷纷摩拳擦掌，誓将获得吕布首级看成头功一桩。

　　河内猛将方悦高喊：“末将愿往！斩获吕布立头功！”

　　方悦策马向前，挺枪刺向吕布。但只两三个回合，他就连人带马被方天画戟劈为两半。

　　太守王匡见爱将被斩，情急之下打马向前：“匹夫莫走！”

　　王匡挥舞着半月枪，直扑吕布。

　　“太守！危险！”

　　河内将士急忙赶来增援。只见众将士前仆后继，被吕布立斩于马下。王匡见状不禁心生恐惧，匆忙拨转马头。

　　“原来是匹夫王匡。你阵前逃跑，好不耻辱！”吕布在他身后笑道。

　　王匡只顾逃跑，顾不得吕布的耻笑。

　　乔瑁、袁遗一看友军危急，立刻率兵从两翼夹击吕布的部队。

　　“冲啊！”

　　“杀啊！”

　　他们擂响战鼓、漫天放箭、扬起沙尘，希望牵制吕布的战力。

　　但那吕布跨着赤兔马根本不畏这些，只见他催马突入东营，则东营溃散，又冲入西营，则西营尽乱。他所到之处，无人匹敌。

　　上党太守张扬旗下有一位用枪名家，名叫穆顺。穆顺冲上前去挺枪与吕布战在一处，却连枪带人都被砍成两截。

　　北海太守孔融身旁有一个大力士，名叫武安国，手拿一对五十斤重的铁锤，号称力大无穷。但在吕布面前却被当作孩儿戏耍。他的铁锤被打飞，一只手腕被齐齐砍断，只得匆匆逃回阵地。

　　吕布一人可挡万军。

　　他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宛如旭日东升，无人敢于直观其身影。

　　吕布所到之处，八州猛将均面无颜色。所驰方向，八镇太守策马奔逃。

　　袁绍见状大为头疼，却又无计可施，于是他向曹操问计道：“吕布如此英勇，我方该如何是好？”

　　曹操也感到遇到劲敌，回禀说道：“吕布此人，勇猛无比，可谓百年一遇的奇才良将，武曲星下凡。若是像如今这样，按寻常的打法对付吕布，恐怕毫无胜算。不如我们令十八路诸侯集合为一，将其团团围住，施展车轮战术，逐渐缩小包围。纵使吕布天赋异禀，终归有一刻会疲乏失力。到时我们就可以趁其不备，一举捉拿。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

　　袁绍立刻拟下军令，派传令兵立刻发往汜水关，那里镇守着十路诸侯。

　　但是，不等传令的十骑出去，忽闻前方阵前一阵哭嚎尖叫。

　　“不好！”

　　“吕布攻过来啦！”

　　义军阵形大乱，士兵慌忙逃窜，如溃堤一般逃向大营而来。

　　“大事不妙！”

　　将士们马上牢牢将袁绍护在身后，以保其安全，同时大声督战：“大家别怕！”

　　“往前冲啊！”

　　“吕布没什么了不起的！”

　　“给我上啊！”

　　大家高声呐喊着督战，可众将士却犹自倒退，又有哪个敢去出战白白送死。一时之间，大寨之中乱成一片，将士们四散逃窜，恐怖的气氛布满全寨。

　　“吕布在此！曹操何在？袁绍何在？别怕死躲着，你们快出来应战啊！”

　　只听得吕布的声音从大帐前面传来，宛如炸雷一般。袁绍吓得匆忙混入寻常杂兵之中，才未被发现。吕布在大帐前面晃了一圈，又催动赤兔马突破这边的营寨，向另一个诸侯营寨奔去。

　　他的下一个目标，正是公孙瓒的大营，刘备也正在此营中。

　　吕布一瞥林立的旗幡，就突到营中而去，他高声大吼：“公孙瓒！速速出来受死！”

　　赤兔宝马横空一跃，营中的数十旒营旗竟然瞬时齐齐倒地。而将士们投掷的飞戟长枪，铁弓铁锤，都被吕布轻松拨开。公孙瓒偌大的营盘之内，竟然毫无抵抗之力。

　　“大胆狂徒！敢在此处造次！”

　　公孙瓒气得咬牙切齿，他抄起随身大戟，就欲上前拼命。

　　“原来你躲在此处！”

　　吕布微微一笑，打马上前。而一见他一人一马来至跟前，公孙瓒早已吓得腿软倒地，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

　　“好你个公孙瓒！原来如此不济！还不给我留下人头再走！”

　　赤兔宝马号称日行千里，他催马欲追，马蹄蹚出一溜烟尘。正在这时，忽然从斜下冲出一人一马。只见来人挥舞着丈八蛇矛，边舞边骂：“吕布！休走！你爷爷燕人张飞在此！我来要了你的脑袋！”

　　“哪个找死！”

　　吕布闻言，不再追赶公孙瓒，勒住马匹，冷冷回头。

　　只见来人是一个魁伟的大汉。他倒竖满脸虎髯，张着血盆大口，横抱丈八蛇矛，催马冲到赤兔马前面就要开打。大汉威风凛凛，毫无畏惧之情，只是看他的盔甲和装备颇为寒酸，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步弓手。

　　“不知死活！还不快滚！”吕布对张飞不屑一顾，区区小卒不足以为对手。

　　“吕布！你别逃呀！你难道不知你家张飞爷爷的大名吗？”

　　张飞却是不顾，他冲将上来就立马横矛，矛尖掠过赤兔脖颈，砍下几缕鬃毛。

　　吕布被他激怒，骂道：“区区小兵，上来找死！”

　　吕布举起方天画戟，想一举将张飞劈成两半，不料张飞居然躲过，反而一边大吼，一边耍开丈八蛇矛，反攻回去。吕布一击不中，有些意外，他本想三两下解决掉这个小兵，没想到对方却十分难缠。于是吕布也认真起来，和张飞斗在一处。

　　张飞冲上来是来拼命的。他自兴义军以来，无一官半职，屡次遭人轻视。他征战沙场转战多年，却总被埋没于穷乡僻壤。这种不得志亦不得势，只得每日借酒浇愁的日子，张飞可过够了。

　　对于张飞来说，如今能在天下英雄豪杰云集的战场之上，与闻名四海的英雄吕布对战，可谓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可以说，是张飞兴义兵以来最好的机会。只是吕布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英雄，张飞一时也讨不到便宜。

　　这双雄大战打得十分激烈，一个挥舞丈八蛇矛，一个耍开方天画戟，一时打得火花迸溅，无人敢靠近。这两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不分上下斗成一团。

　　张飞心里暗挑大拇指：“原来天下真有如此豪杰！”

　　吕布也在心中暗叹：“此人功夫好生了得！为何还只是个步弓手？”

　　张飞的蛇矛数度掠过吕布的紫金冠和连环甲，而吕布的方天画戟也不时掠过张飞的眉前和护手。双雄大战险象环生，两人却依然奋战不止。他们胯下的两匹坐骑都累得浑身出汗，疲惫不堪，但是两位英雄却是越战越勇，毫无疲态。

　　这场对阵十分精彩，两军将士都驻足观瞧。

　　“那是谁在阵上？是张飞啊！”

　　“张飞在对阵吕布！”

　　这时只见吕布战势愈来愈猛，而张飞的蛇矛却露出了些许破绽。曹操和袁绍等十八路诸侯在远处观战，手心捏一把冷汗。而正在此时，有两人打马而出，向他们奔驰而去。

　　前去助阵的一位正是关羽，他大声喝道：“三弟，二哥助你一臂之力！”

　　“我乃刘备是也！吕布休走！”

　　另一位自然是刘备，他也跃马而来。

　　刘备双手掣着大小两柄双股剑，关羽挥舞一把八十二斤重的青龙刀。这三位结拜兄弟三面夹击，将吕布围在当中，四马相缠，斗在一处。

　　吕布在三人夹击之下，已是捉襟见肘，危机四出。

　　他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但仍大喝一声：“你们三个，一起上啊！”

　　吕布耻笑一声，仿佛完全不将刘关张三人放在眼里。只见他左突右挡，金铁铮铮。而各州将士均将目光集中在这四人身上。

　　两军阵地的各路诸侯都如痴如醉地远远观战，不时随着沙场上的战况发出吼声。正当此时，吕布挥出一戟，险些击中刘备的面门。

　　“吼！”

　　“嗬！”

　　关羽和张飞赶紧催马，二人紧紧夹住吕布战马，犹如双龙夺珠。吕布和关羽两人的马鞍也撞在一处。

　　哒哒哒哒，一撞之下，赤兔宝马连退数步。吕布心中暗道不好，再战肯定不敌，于是撂下一句：“来日再战！”

　　吕布拨马便走，一溜烟撤回自家寨中。

　　刘关张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放马便追。

　　“吕布！别跑啊！今日一战，怎待来日？咱们再战三百回合！”刘备叫道。

　　突然，从吕布那边“嗖”的一声飞来一箭。原来是他一边抽身而逃，一边回头拉弓射箭，还叫道：“你们三个，要送我回营不成！”

　　说完，他连连放箭，三箭之间已闪入虎牢关城门。

　　“竟叫他逃掉了！”关羽和张飞气得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吕布日行千里的赤兔宝马，根本不是寻常坐骑能追上的。

　　只是这吕布一逃，义军却是大涨士气。各路诸侯趁势下令发动总攻。大家擂响战鼓，乘胜追击。

　　北军随着吕布，一路溃败，逃回虎牢关。可是有大半将士来不及逃回关中，就被义军追上，当场斩杀。

　　义军大队如潮水一般逼近虎牢关。

　　关羽和张飞也飞奔至城下，想要一举攻入。只是这虎牢关占尽天险之地势，犹如铜墙铁壁一般，任他们想尽办法，却难以成功。

　　张飞抬头观瞧，只见城头之上飘扬着锦绣大旆和无数旗帜。还有一顶青罗华盖，硕大无比，随风而摆，如云似虹。

　　张飞不禁咧开大嘴，惊叫出声：“哎？城头那人不正是敌军主帅董卓么！他近在眼前，岂容逃走，大家快跟我上啊！”

　　张飞立刻下马，手爬脚蹬就要攀上城墙。无奈望楼上立刻掷下无数巨石滚木，危险异常。张飞恨得捶胸顿足，好容易才被关羽拉住，退到距城下百步之遥的安全地带。

　　当日激战暂时结束。而这一战也被后人传为佳话，虎牢关三英战吕布。 全面战争·日式三国(吉川英治笔下的三国英雄记)(套装共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