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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玉案·元夕

　　辛弃疾

　　【题解】

　　这首词是南宋词人辛弃疾的传世佳作。此词似是元夕灯下恋人巧遇的言情之作，实则深有寄托。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①，玉壶光转②，一夜鱼龙舞③。 蛾儿雪柳黄金缕④。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⑤。

　　（录自《全宋词》第3册，中华书局1965年版）

　　【注释】

　　①凤箫：箫之美称。汉刘向《列仙传·萧史》：“萧史者，秦穆公时人也。善吹箫，能致孔雀、白鹤于庭。穆公有女字弄玉，好之，公遂以女妻焉。日教弄玉作凤鸣。……一旦后皆随凤凰飞去。” ②玉壶：喻明月。 ③鱼龙舞：汉代百戏之一。《汉书·西域传赞》：“漫衍鱼龙角抵之戏。”亦可指舞鱼形、龙形彩灯。 ④蛾儿、雪柳：古代女子元宵节时头上戴的发饰。《大宋宣和遗事》：“京师民有似云浪，尽头上戴着玉梅、雪柳、闹蛾儿，直到鳌山下看灯。” ⑤阑珊：零落稀疏的样子。

　　【评析】

　　《宋史·辛弃疾传》记载：“（孝宗乾道）六年，孝宗召对延和殿。时虞允文当国，帝锐意恢复，弃疾因论南北形势及三国、晋、汉人才，持论劲直，不为迎合。”可见，此时词人与皇帝政见不合，并坚持己见，颇有屈子“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风采。根据邓广铭先生所作的《辛稼轩年谱》，这首词大致作于孝宗乾道七年（1171），即延和殿召对的次年正月。词的上片写节日盛况。词人运用了比喻、夸张、借代等多种修辞格，从视觉、嗅觉、听觉渲染灯火辉煌、烟花绚烂、车水马龙、歌舞欢腾的元宵夜景。下片写观灯之人。元夕是男女欢好的节日，这一天女子们悉心打扮，佩戴上节日的华胜，走出深宅大院，欣赏华美的街景。当然，她们也是美景的一部分。“笑语盈盈暗香去”，简单的七个字，一来描绘出仕女观灯的美好姿态和喜悦心情；二来说明时间已晚，为下文“灯火阑珊”做铺陈；三来以女子们的欢声笑语反衬出“那人”的孤寂冷清。人群渐渐散去，蓦然回首，词人久望不至的“他”独立暗处，自甘寂寞。尾句是整首词的重笔，词人实写寻觅意中人之苦，暗指壮志难酬之愤懑；实写孤立于灯火尽处的美人，暗指词人孤高淡泊、不随波逐流的品格。梁令娴《艺蘅馆词选》评价此词：“自怜幽独，伤心人自有怀抱。” 节日里的诗歌盛宴——中国传统节日诗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