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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春

　　杜甫

　　【题解】

　　此诗为唐代著名诗人杜甫所作。诗人大历三年（768）离开夔州，沿三峡入楚，漂泊两湖。这首诗既为咏立春节俗之作，也抒发了诗人异乡漂泊的悲凉心境。

　　春日春盘细生菜①，忽忆两京梅发时②。

　　盘出高门行白玉③，菜传纤手送青丝。

　　巫峡寒江那对眼④，杜陵远客不胜悲⑤。

　　此身未知归定处，呼儿觅纸一题诗。

　　（录自《全唐诗》卷229，中华书局1960年版）

　　【注释】

　　①春盘：春饼与菜以盘装之，称为“春盘”。生菜：清黄生《杜诗说》：“韭也，以其可以作菹，故曰生菜” ②两京：长安、洛阳两地。 ③高门：指富贵人家。 ④对眼：入眼，值得看。 ⑤杜陵远客：即杜甫。杜陵位于长安东南，杜甫曾在杜陵附近的少陵居住，故称“杜陵远客”或“少陵野老”。

　　【评析】

　　这首诗前后情感对比强烈。正值立春，摆放面前的春盘，勾起了诗人对故地春日的回忆。简洁的“梅发”二字，为回忆的内容定了清新、欢愉的调子。遥想当年立春日，长安、洛阳两处梅花绽放，春意盎然、生机勃勃。接下来，诗人用“高门”和“纤手”，暗示了两京立春的隆盛与美好。清人浦起龙评此两联：“忆两京，全从‘春盘’‘生菜’触起。故三、四句述两京之盛，只用盘菜形容，不须别作铺张，而太平气象如见。”（《读杜心解》卷4）继而，笔锋一转，与两京的立春景色相比，巫峡寒江哪能入眼，诗人不觉心生悲凉。杜甫寓居四川夔州（今重庆奉节）期间，身居巫峡，因心中惦念两京，自感漂泊异乡，萍踪不定。心绪难平无处诉，只得“呼儿觅纸”，将满腔悲情诉之于笔端。回忆中的“纤手”是有温度的，眼前的“寒江”亦然，两相对照，诗人明确直白地道出了自己倦于羁旅的怀乡愁绪与长期漂泊的流离之叹，表达出对故土的无限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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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春盘细生菜”，这里的生菜，黄生注其为韭菜，也有可能是春季里生出的任意一种娇嫩、纤细、碧绿的新鲜蔬菜。立春日食生菜，至晚是东汉时的节俗，崔寔在《四民月令》中就有明确的记载。东晋时，生菜除自家食用外，还可以放置盘中作为立春礼物互相赠送，称为“菜盘”，“东晋李鄂，立春日命以芦菔（萝卜）、芹芽为菜盘相馈贶”（宋陈元靓《岁时广记》卷8）。至于春盘之说，文献中始见于唐代，《四时宝镜》有“立春日食芦菔、春饼、生菜，号‘春盘’”的记载；《皇朝岁时杂记》也记有“立春前一日，大内出春盘并酒以赐近臣。盘中生菜，染萝卜为之装饰，置奁中。……民间亦以春盘相馈”。春盘在唐代大为流行，不仅有像《四时宝镜》《皇朝岁时杂记》此类介绍民俗的书籍做介绍，而且白居易、杜甫、沈佺期、王昌龄等诗人都曾将春盘入诗，欧阳詹《春盘赋》里还描述了佳人“一本一枝”“片花片蕊”在盘上插花装饰的过程。 节日里的诗歌盛宴——中国传统节日诗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