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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噬心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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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盛开的木槿经一夜凉风,花瓣凋得满地都是。

  胡斯芮站在花园尽头,十七在他脚边撒欢,有些日子没见到“地下室”里住着的苏锌了。

  他紧皱着眉头,还未正式入秋,就已经穿上了高领衣衫,熨烫得一丝不皱,不管是行走还是坐立,统统笔直得像旧时候教书的先生。

  胡斯芪和他难得最近都一直在家住,毕竟是暑假期间,不回家住说不过去。但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胡斯芪只是回来睡觉的,但他除了偶尔去一下酒吧,剩下的日子都实打实地宅在家里。

  一大早,胡斯芪打扮得当后便背包出门,刚走到院子里,胡斯芮就叫住她:“穿成这个样子是准备去哪里?”

  胡斯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不夸张的破洞牛仔裤,简单的白色T恤,不晓得他口中“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于是没好气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的事,不用我管,我就不管了。但是麻烦你转告你的好姐妹苏锌,再不来上班就不用来了。”

  胡斯芪将包从肩膀上拿下来走到他面前:“你封建地主吗?苏锌姐肯定是家里有事才不来的,你凭什么解雇她?再说,她是少时哥招的,又不是你!”

  “我麻烦你搞清楚,酒吧老板不是只有你少时哥。”

  “是,是,是,您也是大老板,您权力至高无上,您想干吗就干吗,谁管得了你啊!”胡斯芪不管不顾地讽刺。

  “国有国法,家有……”

  “您甭跟我说那些,反正苏锌姐你不可能辞得了。”

  胡斯芪不想再跟他有更多的争吵,于是趁着胡斯芮下句话还没有酝酿出来便夺门而出。

  最近这个家里,奇怪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胡氏兄妹都回家住了不说,连他们的父亲都回家来了。胡锦臣站在二楼听完了他们争吵的整个过程,见胡斯芪离开后也走下楼来,走到胡斯芮身边。

  “苏锌,你还不能辞,对我有用。”他说。

  “有用?”胡斯芮不解地望着他。

  或许是因为上了年纪,胶原蛋白流失导致原本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脸上多出了几分肃杀,他抬手将杯中水送到口里,不急不缓地说:“是啊,有用。”

  苏锌一周都没有出现了,电话打不通,家也不回。池少时拿着她的身份证看上面的照片,每看一次,心中的喜欢就多上一分。但晚上总会因为梦到她出了什么事而惊醒,辗转反侧的每一个黑夜都让他觉得十分难熬。

  就那么焦急地等待了一个又一个白天黑夜之后,苏锌在一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的晚上悄悄地回来了。

  她想趁着大家都在睡觉,谁也不会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收拾好本就不多的行李,最多留一张字条给胡斯芪,一切就这样结束。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专门选择了深夜归来的她,一开门,那张染上了岁月的、五年前她在地下通道给池少时的“赏钱”居然坦荡荡地躺在地板上。

  “你何苦骗我?”低沉得有些沙哑的嗓音从苏锌背后传来。

  他将身份证递给她:“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他又向她确认。

  “有什么是我非要记住不可的东西吗?”她转身凝眉,没有一丝耐心地冲他问道。

  但当她看到池少时眼中充满着的期许后,她便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论怎样都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对他说话,至少不应该用那种不耐烦的眼神。

  说到底他并没有做错什么,相反,错的是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想着故意接近他,更不应该在得知他对五年前的自己念念不忘时还想利用这种感情来达到自己报复杨青的目的,最最不应该的大概就是当初那一晃神的瞬间将他当成了温迈,贪恋了一刻他的温柔。

  可无论怎样,对眼前这个人的伤害不管有没有形成,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我是说,就算我们以前见过,那也不代表什么。”苏锌钻进屋里开始收拾东西。

  “你承认我们以前见过了?”池少时脸上洋溢出满足的幸福,“我一直以为那天出车祸的人就是你,因为我在现场见到了你白天穿的那双红鞋子。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崩溃,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心痛不只是一个形容词,苏锌。”他自顾自地说着,但看苏锌在忙活着收拾行李,于是停下回忆不解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苏锌站起来直视他:“你就当那天死的人就是我。我马上就搬走了,以后不会再见。”

  他连忙制止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以为我会轻易放掉你吗?”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我了,你看看我现在的这副模样!”苏锌黯然。

  池少时苦笑:“我一直想知道你是不是五年前的你,并不是说我只喜欢那时候的你。苏锌,我喜欢你,无论是五年前的还是五年后的你,你明白吗?”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玉兰花树悄悄偏头,一丝夜的暧昧飘进来,“我怕的是有人借你之名让我爱上。”

  若安静再持续一会儿,她一定会沦陷在池少时温柔得如同秋水一般的眼神中,他的心跳从她指尖传到了她心里,她不是没有跟着心动。

  只是夏去秋来,她回不去了。

  “谢谢你的喜欢,可惜了那喜欢只是你的事情,我大概帮不上什么忙,抱歉。”她用力挣脱掉他的手,从柜子里拿出那只黑匣子,还有一张五年前和温迈的合照,这是最后的重要行李。

  池少时有些伤神,但他觉得苏锌会说出那种话,可能只是因为之前他对她不够好的原因,于是解释:“其实之前,我……”但话未出口他就看到了苏锌手里的那张合照,于是走过去问她,“你认识温迈?”

  “他是我最爱的人。”苏锌说着话的时候眼神温柔,是他没见过的。

  “其实我和他……”

  “你和他曾经在一个组合参加过选秀比赛嘛,谁不知道。”

  “所以,当初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是吗?”

  “是,我知道你,并想通过你来接近温迈,就是这样的。”她撒了谎,她并没有在他们一开始比赛就知道,也不是在第一次见到池少时就知道,而是在温迈死去后才知道的。

  池少时后退了一步,这种深夜里迷醉方醒的感觉,并不那么好,但他并不想放弃:“可是他已经死了。”

  苏锌有些难以承受,费力地咽了一口气说:“我知道,所以我才来找你。原本以为你俩长得那么像,我就可以把你当作他,但接触来看,你们一点都不像,他温柔明媚,是真正的贵族,而你,只是烟火重地的池少时。”

  她的话残酷又冷静,仿佛是一道看不见的暗器,招招毙命,箭无虚发。

  温迈是真正的贵族,而他只是烟火重地的池少时,眼前的这个人就算连冒充的机会都不给他。那么多年的思念和执着,在这一瞬间不仅没有了意义,还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愣神的瞬间,苏锌已经出去,夜风无情地将门吹关住,一个空间两个世界,全凭那一扇薄薄的门。

  安安房间里灯光昏暗,还未清醒的她挠着头问苏锌为什么大半夜地跑过来。苏锌语气哽咽,她说她刚刚做了一件错事。

  安安问她既然知道是错的为什么还做。

  ——因为不是不做就不错了。

  “辞职?”胡斯芮抬头看了看苏锌,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起诉书甩到她面前,“捅了娄子,就想一走了之,苏锌,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吧!”

  苏锌将那份起诉书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来自星海的起诉,大概的意思就是酒吧员工擅自盗取星海娱乐的原创未经发售歌曲,现在酒吧要负连带责任。

  “这件事又不是在上班期间发生的,和酒吧没有关系。”苏锌解释。

  “可是你作为我们酒吧的签约驻唱,这件事还分你是不是在上班期间吗?”

  “酒吧的损失我来赔。”

  “你赔?”胡斯芮站起来走到苏锌面前,“据我所知,你现在身上背负的债务已经不少了吧。”

  “就是因为不少了,所以多一分少一分的又有什么关系?”

  “很聪明!”胡斯芮居然破天荒地对她笑了一下,“身上的债务背多了,最后实在是还不起的话,大不了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对不对?”

  “……”

  “可是你是不是太小看别人了?”胡斯芮拿起起诉书,“自己捅的娄子自己去补。在你娄子没有给我补好之前,辞职这种事情,你就不要想了。”

  苏锌知道,这件事到这里不可能完,他一定还有接着要说的话。

  “这件事情要解决起来其实也不难,苏锌你不是喜欢唱歌吗?去参加星海的选秀节目,我们和星海会全力将你打造出来,并且会力捧你,你只要代替了现在星海的那个原创歌手的位置,所有的损失便不复存在,这件事就算解决了。”胡斯芮难得有这么多话的时候,可是这种语言组织形式完全就不是他的风格,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不过是骆顺之在背后捣鬼而已。

  “我不知道这种事情解决起来居然要这么麻烦。”池少时大白天地跑来酒吧,实在是稀奇。

  “我同意了。”苏锌将桌子上的辞职信撕掉,并不给池少时阐述另外解决方案的机会。

  “苏锌。”池少时一把拉住转身就想离开的她,“你要是不愿意,谁都强迫不了你,我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解决这件事,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这只是我的事。”

  大概这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在爱的单行道上,看得,却近不得。

  苏锌最终还是以空降的身份进入到了这期选秀节目的尾声,并且因着骆顺之的各种“打点照顾”,不管是怎样随意的表演,每一场第一名都是她。

  甚至网上那些掌控舆论风向标的影响力巨大的娱乐媒体,都放风说星海其实是内定了苏锌当最终总冠军的,其他选手不过是一些炮灰而已。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苏锌和我们老板是那种关系呢!”

  她刚表演完还没走进后台,便听到有人在讨论。

  “肯定是的,不然凭借她那种资质,怎么可能进入决赛嘛,说好听点叫什么场外替补,其实就是一个陪睡的。”

  “哎,哎,哎,小声点,我有个料要爆——听狗仔一哥说,这女的不简单,在圈内以前就是个三陪,不知道陪了多少人才有的今天呢!”

  “天哪,真是看不出来,跟这种人同台表演,我感到恶心。”

  “砰!”苏锌用力将门推开,撞击到白色石灰墙上抖下一片尘埃,心中即便被尖刀所伤了,说到底也是她活该,生气又能如何,辩解会有人相信吗?

  刚才在一边讨论她的那些人见状赶紧躲到一边,最后还不忘完美补刀:“你瞧她那样子,不做亏心事还怕鬼敲门吗?”

  苏锌快速换好衣服就准备离开,至于接下来要宣布本场比赛的结果,她就更加没有兴趣了。

  骆顺之对于这个圈子的规则了解得不能更清楚,他深知怎样去毁掉一个人。于是在苏锌还没有出门之前,他便乘风而来,当着众多参赛者的面对她嘘寒问暖:“天气都变凉了,怎么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衣服脱下披在她的肩上。

  她能怎么办,该配合他演出的只能演,身后传来的哗然声,让她清楚地知晓不久之后,至少在网上,她和骆顺之的绯闻就会不胫而走。

  走出演播厅,苏锌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给他,言语愤怒,但语气平静地问:“顺之,你这样有意思吗?”

  “怎么没有意思,我看有意思得很。”

  “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我公开承认写给梁秋子的歌是我偷来唱的,你就会把我踢出局的吗?”

  骆顺之靠在柱子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言语轻浮:“是,当初是那么说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跟你炒炒绯闻更有意思,顺便还能够把秋子那件事的风头盖过去。你不混娱乐圈,你不知道,大家对娱乐圈的关注是建立在娱乐上的,自然是哪件事更有娱乐性哪件事的关注度就更高。”吐了一口烟,他满足地继续说,“苏锌,很明显,大家对你这个空降到决赛场上的人更感兴趣。”

  苏锌冷笑一声,她知道骆顺之的目的,不过就是想看着她被摧残的样子,从中去找一些快感吗?

  “不过……”他丢掉烟蒂,“若你真的不愿意混娱乐圈,我也可以让你走。”

  “你说真的?”苏锌以为他至少是能够念及年少时的情分。

  可连时光都不待人,更何况是脆弱到转身就会忘掉的情分。他靠近她,语气暧昧:“除非,你求我。”

  “谷阳,我们走。”苏锌看着骆顺之的那副嘴脸,心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厌恶。

  苏锌一来,骆顺之便把谷阳安排给她做经纪人,加上之前和池少时的关系,谷阳对她很是照顾。虽然骆顺之对他有知遇之恩,但看到他这么对自己的准艺人,心中也是不平的。

  但这不平他不能在公司里宣泄,上次和池少时分别之后,他得知池少时在城市中央有个酒吧,于是最近只要有时间就朝那里跑。

  想来也是运气不错,一去居然撞见了池少时。

  “小时时!”他跑过去扯住了正在签什么文件的池少时。

  池少时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做事情,只是问他:“最近怎么有时间往我这里跑?”

  “人家是常客好吗?”

  池少时笑而不语。

  “话说小时时,我们老板真没人性,自己旗下的准艺人居然还那样折磨她,你不晓得我带的新人,现在在网上都被骂成什么样子了,他作为老板不仅不出面解释,还火上浇油地说要跟她闹绯闻。”

  “骆顺之的话,这种事情是做得出来的。”

  “可惜了苏锌一个有才华的人。”

  听到那个名字,池少时骤然停笔,抬头严肃地问:“你刚说什么?”

  “我们老板没人性啊!”

  “最后一句。”

  “要跟我带的新人闹绯闻?”

  池少时起身收拾了资料便朝星海娱乐奔去。他知道苏锌过去肯定会受委屈,但他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星海娱乐会客厅里,骆顺之高高在上,脸上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池大少爷,我劝你这浑水还是别蹚了,脏了身不好。再说,苏锌那种女人不值得你为她做什么的。”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情,你就告诉我,到底怎样,你才能放过她。”

  骆顺之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于是起身走到和他平行的地方目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让她,求我。”

  作为男人,池少时深知,那个“求我”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将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拿出来,撑在桌子上,用同样的语气说:“她不会求你的,开价吧!”

  “哈哈哈……”骆顺之夸张地笑了笑说,“池少爷果真是见过世面的人。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们公司眼下正在筹划拍一部大制作的电影,不知道池少爷有没有兴趣来投资啊。”

  “投资没问题,什么时候放她走?”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我想和你谈恋爱(闻人可轻高糖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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