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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S大厦是山海的地标性建筑,高耸如云,金碧辉煌。山海市最有名的严氏集团母公司便在此。
南遇十年未归,如果不是昨天在严飞的订婚宴上再次遇到严术青,她都差点忘了老师的这个老朋友了。当年,严术青和律华在圈内年龄相仿,才情相当,因此关系很好,自己也跟着老师,有幸地见过这位名家几次。
想不到事隔多年,他不仅是国内画画家首屈一指的大家,竟也成山海赫赫有名的商人了。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老师当年评价过自己这个老朋友,说他眼光独到,行动力强,野心非常大,极度善于利用自己的人脉来获取物质上的回报。
严氏集团前台。
南遇走过去:“你好,我找严术青。”
前台的小姑娘吓了一跳,大约是没见过有访客直呼董事长名讳的,她将南遇从头扫到脚,见她穿着随便,目光里便有几分轻视:“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
前台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对不……”
“打给他的秘书,告诉他,南遇来找他,他会见我的。”
大概是被南遇一脸的淡定唬到,前台小姑娘半信半疑地拨通了董事长秘书室的电话。十几秒钟之后,前台放下电话,一脸的讨好和恭敬:“南小姐,这边请。”
南遇进了电梯,电梯门再打开时,已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等在门口:“是南小姐吗?董事长在画室等你,这边请。”
南遇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电梯便是一条长廊,长廊两边的墙上,每隔两米便挂有一副大师的画作。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半敞开的门,想必便是严术青的画室了。
南遇正欲进门,余光中,一抹鲜艳而熟悉的色彩让她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正对画室门的墙上,有一副画。那是一幅人物画,而画的原型,是十七岁时候的她!那是老师的作品!
“美吧?”
身后一个声音突然道,南遇顿时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后退一步:“白叔叔好!”猛然意识到自己叫错了,马上歉意的一笑,“对不起,我应该叫您严叔叔……”
严术青一脸的慈眉善目,身着一身白衣地站在南遇面前,摆了摆手道:“不用改口,听着你叫我白叔叔,就好像又看见了律华。”
听到老师的名字,南遇眼神一暗,默默地跟在严术青身后进了画室。
画室不大不小,布置得很简单,除了一些绿色植物,便是满墙的作品了,很明显不是一个人画的,有些画风成熟,有些画风稚嫩,风格不是很统一。
“闲来无聊,带了几个学生——推脱不掉。”严术青顺着南遇的目光看过去,“坐吧。”
南遇明了,他到如今这个地位,想必收的学生也都是非富即贵了。
秘书端了两杯茶进来,随后带上门出去了。
“这些年在圈内,怎么没听到你的名字?”
右手一抖,精致的茶杯里荡漾起一圈小小的纹路,南遇笑了:“我早没画了。”
白术青先是一愣,随后一脸叹息:“真是可惜了,你可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青年画家。”
南遇放下咖啡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白叔叔,我今天过来,是想和您打听一桩旧事。”
“你说。”
“白叔叔,我想知道,当年老师过世的前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术青目光中的笑意似乎顿了一下:“为什么突然想到问我这个?”
“老师过世前一晚,不是和您见过面吗?”
“没有。”严术青又想了一下,很肯定地道,“我那个时候在国外参加一个画展,第二天在会议上才得知律华过世的消息。”
南遇愣了一下,随后笑了:“那应该是我看错了——当时我天天守着老师,整个人都很疲惫。”
“时间太久,记忆出现了偏差也是正常,来来来,喝茶喝茶。”
南遇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绿茶的气息顿时盈满口腹:“白叔叔果然是品茶高手,好茶。”
“呆会儿走的时候带两包走。”
“好,谢谢白叔叔了。白叔叔,我能看一下您最近的作品吗?”
“好好好,随意。”
南遇放下茶杯,向严术青的书桌走,同时眼前浮现出十年前夜那个夜晚时的情景。
当时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蒙眬中,似乎看到老师下了病床,她揉了揉眼,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这个时间老师去哪儿?南遇跟了上去,老师走的是楼梯间,夜半医院的楼梯间,声控灯一层层地亮起,又一层层地熄灭。她有点害怕,正欲喊老师时,老师的踪影却不见了。
南遇是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找到律华的,她看到老师和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一起说着什么,神情之间似乎还有一些激动。树影挡住了那个男人的大半个身体,再加上夜色太浓,她根本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
直到昨天,她看到严术青,记忆在一瞬间苏醒。是他,老师过世前一晚见过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可是,他为什么不承认自己见过老师?
“白叔叔,我还想问一件事情。”
“贺卿?”
“是。”
……
半个小时后。
“砰砰砰。”有敲门声响起。
南遇回过头,贺卿正站在门边,她身着一袭白色的连体装,染成冷灰色的长发在头顶绾成一个丸子头,快到肩部的耳线非但不夸张,更显得她仿佛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封面女郎一样。
“老师,国画大师张老师来访。”
“哦,好。你帮我招待一下南小姐。”严术青拍了一下脑子,笑了,“看我这记性,我差点忘了,你们也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正好叙叙旧,你帮我好好陪陪南遇。”
严术青出去了。
叙旧?贺卿妩媚地靠着门,抚了抚自己的耳线,她和南遇之间,还真是有不少“旧情”要叙。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贺卿被南遇盯得有些发毛。
“恭喜你。”南遇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终于得偿所愿了。”
她如今是严术青的关门弟子,也是国内一线的知名画家,随随便便一幅画,便可以卖出天价。她活成了许多人梦想中的样子——将爱好成功地变成了职业,并且让自己过上了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
“得偿所愿?奇怪,我怎么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呢?”贺卿双手抱在胸前,一双媚眼似笑非笑。
“你当年……”
“不要和我提当年。”贺卿打断南遇的话,脸色微变,身上的刺立刻竖了起来。
“贺……”
贺卿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看向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律风应该快到了。
贺卿站直了身子:“慢走,不送。”
说完,也不等贺卿回应,便袅袅娉娉地离开了。
南遇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她却好似全无察觉。严术青的话在她耳旁响起。
“贺卿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既有天赋,又有想法,只要包装得当,迟早有一日,她会成为金子,闪闪发光。当年我慧眼独具,欲签下贺卿,她却坚持,我若想签她,必须同时签下那个叫宴阳天的小伙子。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几番谈判之后,贺卿依旧不妥协,于是我只能准备放弃她,没想到,那个叫宴阳天的小伙子自己找到我,说会和贺卿分手,绝对不会拖贺卿的后腿……”
这才是宴阳天当年求自己和他假扮情侣的真相,当年自己只顾陷在自己的痛苦中,从未正面地问过宴阳天想那样做的原因。她知道宴阳天有苦衷,可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宴阳天为了贺卿的未来,放弃了他们的爱情……谁对谁错?估计谁都说不上来吧。
一辆车狂按着喇叭擦着南遇的裙摆而过!与此同时,一只大手狠狠地拉了她一把,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她的鼻子已经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你不要命了吗?”对方放开她的手,脸色铁青。
南遇捂着鼻子抬头,站在面前的竟是律风,她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
南遇看了一下四周,路两边都是高端精致的品牌店,还有不少的小吃店,周围多是穿着时髦的男男女女——她竟然走到了江都最有名的购物一条街。
路过?“预见未来”的CEO这么闲?他以为自己还只有十七岁吗,那么好骗?
南遇的神色见写满了不信,律风也不管她,拉着她的手腕径直往前走。
“喂,喂,我自己走。律风,你放开……”
身前的男人却充耳不闻。
大半个小时前。
“预见未来”会议室,尘离正在主持会议,微信提示音响起,贺卿发来一张照片——南遇和严术青坐在一起。
严术青,贺卿的伯乐和老板,母亲的老友,国内一流的画家,同时也是转型最成功的商人,他基本上买断了圈内所有年轻画家的思维和版权,这种杀鸡取卵的模式,律风非常不喜欢。
律风刚赶到ZS大厦时,正好看到南遇一脸失魂落魄地从里面出来,他没有喊她,只是跟在她身后,想不到跟着她穿过三条街,她竟还没有意识到。
严术青和她,到底说了什么?
律风将南遇拉到一个行人较少的地方。
“你找白间干什么?”
南遇意外,律风叫的,竟也是严术青的笔名:“问一些事情。”
“什么事?”
南遇的目光微转:“……我想问他,有没有适合的场馆可以介绍给我——Amy的画展时间也差不多了,合适的场馆我依旧没有找到。”
律风看向南遇,眉头微皱,她在撒谎:“以后不准见他。”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严术青,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这些年,他憋着一口气,跑着往前进,可是那个人,也在往前进。布阵派兵,讲究一击即中,尤其是对严术青这样的老狐狸,在还没有实力与之抗衡前,他唯有按兵不动。
“律风,你不会以为,就凭你一句‘不为什么’,我就乖乖得听话吧?”阳光打在玻璃上,有七彩流光滑过南遇精致的 下巴。
律风退后一步,第一次有了他们之间确实隔了十年光阴的感觉。她变了,变得尖锐了。他考虑了一下措辞,谨慎地开口:“白间,有问题。”
南遇轻轻地咬了咬嘴唇,果然不出她所料,老师所有画作的版权,应该就是在他的手上。
与此同时,律风的手斜插在裤子荷包里,在碰到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时,又缩了回来。 郎骑竹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