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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承君盛宠 上 风魂 8999 2021-04-06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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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马这个提议也不知是谁提出来的。昶昼也不知是昨天的怒气没有发泄完还是单纯少年好胜,一口就应下来。

  于是号令一响,匹匹骏马都像是离弦之箭,驰骋若飞。马蹄声如沉雷重鼓,一时间就好像整个原野都奔腾起来。

  其实我对赛马没什么兴趣,一来自己骑术一般般,二来这匹马也是临时找的,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宝马神骏。所以就让开大路,缓缓骑在一边。

  但也不知是谁有意还是无意在我的马股上重重抽了一鞭。马儿吃痛,引吭长嘶了一声,便拨足向前狂奔。

  我努力想安抚它,又哪里安抚得下来。不管我做什么它都不理,只顾一直向前猛冲。我一时间觉得自己又回到初学骑马的时候,全副精力都用来防止自己从马背上摔下去。

  一开始四周都是奔驰的骏马,谁也没有觉得我这里有什么异样。到这匹马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偏离众人很远了。

  我好不容易让马儿停下,自己翻身下马,只觉得双腿都已发软,直接就跌坐在地上,重重喘息,过了好一会才能站起来,去查看马儿的情况。

  马股上长长一条鞭痕,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怪不得这马安抚不下来!

  不过,这么重的一鞭想来也不是什么无意间抽错了马吧?我的骑术若再差一点,只怕一开始就会被摔下马,而刚刚那种场合,要是掉下去,直接就会被其它奔驰而过的马踩死吧?

  ……又到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定了自己的情绪,又自嘲地笑了声。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觉得这话到了我这里,可能就只有“这样死”后面接着“那样死”。

  我放了马儿去一边吃草,自己就地躺下来,重重叹了口气,连这种事是谁干的都没力气再想。

  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有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有人追过来了吗?我微微睁开眼看过去,只有一人一骑,鲜衣怒马,居然是骆子嘉。我不由一怔,他已到了跟前,也没有下马,只在马背上伏低了身子,伸手用马鞭来拨我。

  我一把打开他的马鞭,皱着眉爬起来,“干什么?”

  “哦,没死嘛。”永乐侯世子这样说着,轻蔑之极地哼了一声。

  我退开一步,瞪着他:“原来是你干的?”

  就算他要送妹妹进宫,也不用对我这样赶尽杀绝吧?我现在无名无份无权无势,对他们来说,到底能有多大的威胁啊?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没承认没也否认,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了马,斜着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上上下下打量我,“还以为让昶昼那小子宠成那样,会是什么天姿国色的美人,也不过如此嘛。”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我微微眯起眼,喝道:“放肆!你竟敢直呼陛下的名讳!”

  骆子嘉摆明了完全不怕,轻笑着向我这边逼近一步,手里的马鞭伸过来,挑起我的下巴,道:“叫他名字算什么,我还想要他的女人呢。”

  我不避不躲,直接一个耳光扇过去。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直接动手,结结实实中了这一耳光,俊逸面孔被我打得一偏,目光立刻凶狠起来,伸手就揪住我的衣领,叫道:“你这女人竟敢打我!”

  我依然毫不退缩地直视他,道:“打了又怎么样?你身为人臣,以下犯上,直呼君主名讳,又对后宫妃嫔无礼,罪无可恕,当诛九族!”

  骆子嘉脸色一变,怒极反笑,阴森森道:“罪无可恕?我今天就算在这里要了你,昶昼那小子又能将我怎么样?你看他敢不敢动我一根寒毛!”

  ……昶昼那小子还真是被看得比纸还扁!

  不过吧,我想骆子嘉倒不像是虚张声势。不要说昶昼现在要联合永乐侯对抗荀太师,就算没有这一节,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冒“永乐侯叛乱”这个险。

  他那样喜欢姑婆,也没有追究她的死因。何况是我?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这种认知,但面对骆子嘉,我还是一点怯都不愿露,也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他,淡淡冷笑了一声。

  骆子嘉的脸色更难看,揪着我的手又紧了一紧,但他还没说话,就听到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过来。

  伴着马蹄声,还有个男人在说话,也不知从多远传来,却似乎清晰得犹在身侧,声音低沉,沙哑慵懒。

  “他不敢,我敢。”

  这声音甫一入耳,骆子嘉便松开我,扭过头去,咬牙切齿叫:“澹台凛!”

  我跟着看过去,果然见那个银发绿眸的男人正飞驰而来。我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澹台凛在我们身边停下,不慌不忙下了马,先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转头看着骆子嘉,笑了笑道:“如果你真的敢动她,我有一千种办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而且还不能向你爹告状,你信不信?”

  骆子嘉咬了咬牙,半晌才恨恨道:“做狗就要有狗的样子,你不去舔你干爹的臭脚丫,跑这里来多管什么闲事!”

  澹台凛向前走了几步,不着痕迹地站到了我和骆子嘉中间,依然不紧不慢笑道:“哎呀,世子说我是狗倒没有什么,也不用把自己说得那么贱嘛,这样永乐侯面子上多不好过呀。”

  我不由得卟哧笑出声来。

  ……这个人,还真是连说句话都要把便宜占回来。

  骆子嘉那边却有些不明所以,只是铁青着脸盯着我们。于是澹台凛又一副授业解惑的表情补充道:“狗拿耗子才是多管闲事哩。”

  骆子嘉气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澹台凛的目光就像要将他凌迟,但最终还是不敢动手,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地打马而去,不由又笑了笑,道:“没想到他皇帝都不怕,居然会怕你!”

  “强龙难压地头蛇嘛。”澹台凛也笑了笑,道,“我又不像昶昼那小子,要把整个国家背在身上,瞻前顾后,束手束脚。”

  他特意加了这后半句,像是别有深意。

  是昶昼去跟他说了什么?还是沈骥衡跟他说了什么?或者是他知道昶昼要娶小郡主,自己觉得有必要提醒我一下?

  我笑了笑,道:“澹台兄特意来做说客么?你觉得我会是那样不顾大局的人?”

  他微微低下头来看着我,墨绿色的眸子里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反问:“你是么?”

  我一扬眉,道:“那就要看心情喽。”

  澹台凛笑出声来,道:“金兄多心了,我今天只是来讨账的。”

  我怔了一下,问:“讨什么账?”

  “咦,金兄真是贵人多忘事!”澹台凛摆出一副吃惊的模样来,“你打破我的古董花瓶,难道不用赔么?”

  ……喂!

  我翻了个白眼,无奈地一摊手,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

  澹台凛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会,道:“讨账真讨出人命来,倒也不太好看。不如我再宽限几日好了。但是金兄自己一定要放在心上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没人赔我的花瓶,我损失可就大了。”

  ……你能不能不要绕这么大圈子说话啊?我只能咧嘴笑笑,道:“啊,那就多谢澹台兄了。”

  澹台凛也笑了笑,问:“怎么样?还能骑马吗?”

  “我没事。”我这样回答,一面向自己的马那边走去,结果才走一步,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就软下去。

  幸亏澹台凛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我,急促地叫了声:“金兄……”

  “没什么,只是有些腿软。让我坐一会就没事了。”我解释,“之前那匹马突然疯跑,好不容易停下来又碰上骆子嘉,紧张过头了,现在一放松就完全没力气……”

  澹台凛上下打量我一会才松了口气,让我在草地上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坐下来,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慵懒,缓缓道:“哦,看金兄刚才面对骆子嘉的气势,还以为你至少也能驰骋沙场杀敌三千呢。”

  ……你到底能看多远听多远啊?要不要什么事都这样取笑人啊?

  我微微一撇唇,没答话。

  澹台凛却侧身看着我,轻轻问:“受伤了?”

  “都说过我没事……”我话没落音,澹台凛的手已抚上了我的唇。

  一瞬间如遭电击。

  我怔怔看向他,连后面的话也忘记说。

  他的手指稍微有些粗糙,干燥而温热,轻轻抚上我的唇,慢慢摩挲。就像有火种在他的接触中被点燃,见风就长,一发而不可收拾。

  但这种时候,他的声音却像是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这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昶昼咬的?”

  我突然惊醒,红着脸打开他的手。

  我的唇昨晚被昶昼咬破,现在的确还有点肿,我还以为掩饰得很好呢,他竟然还是看出来了。不过吧……我咬了咬牙,恨恨地斜了他一眼,看出来就看出来了,要取笑我就取笑好了,干什么要突然摸我的唇?不管怎么说,这动作都超出朋友的亲密程度了吧?

  我自己也太不争气了,不就是摸了一下嘴巴吗?自己就像只发春的猫,浑身都烫起来。

  旁边澹台凛又笑起来,我一眼瞪过去。

  澹台凛轻飘飘笑道:“金兄,你再这样看我的话,我只怕会想做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情哦。反正今天骥衡兄也不在……”

  我唰地从他身边跳起来。这人的记性是不是太好了一点啊!

  “我说笑的。”澹台凛跟着站起来,笑道:“看来金兄已经没事了,那就回去吧。”

  这记仇的小人!

  我红着脸别过头,哼了一声。

  回到营地没多久,昶昼就匆匆跑来看我。也不知道是澹台凛通知他的,还是他自己发现了什么。

  确定我没什么事之后,昶昼只略坐了一会就走了。期间也只是叮嘱我以后要小心不要落单,别的什么也没多问,什么也没多说。

  这件事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但真的出现了,还是让我觉得憋屈,胸口好像堵着一口气没地方撒,又不敢再次乱跑,只好叫人在帐篷附近竖起箭靶,狠命练箭。

  之后的几天,白天昶昼都忙着打猎骑马,基本不会过来找我。虽然晚上还是回我的帐篷睡,但却一直很少说话,也并不像之前那样粘我。就算同床睡觉也会尽量不碰到我。

  不知道他是在盘算什么,还是真的伤了心。

  这样也好。我想。

  倒是骆子嘉有好几次跑来看我射箭,来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双臂,带着一脸不屑的冷笑在旁边看,看一会我不理他,他也就走了。也没再有什么失礼的举动,我想也许是澹台凛的威胁比较有效。

  我想见的那位小郡主骆子缨,倒是一直都没有露面。虽然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听到她的琴声,但是始终没有见过她本人。一直到我们要回宫的那一天,才见到她的脸。

  那天她本已上了马车,所以才没戴面纱。谁知马车一个颠簸,就将她的脸从车窗里露了出来。

  不过惊鸿一瞥,便足以勾魂摄魄。

  自我到南浣以来,所见女子基本都是美人,太后高贵端庄,皇后国色天香,就算云娘和茉莉,也算得别有风韵娇俏可人,但哪一个都没这位小郡主让我这样印象深刻。

  她自然是个美人,美到极致,也冷到极致,整个人就像是雪凝冰雕,不沾人间烟火。就算是马车那样颠簸,她眉宇间依旧一片淡然,事不关己一般。

  我不由赞叹了一声,道:“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弹得出那样的琴来。”

  茉莉扁了扁嘴,道:“姑娘你还有心思赞她!这样的一个人,要是真的进了宫,还不知会是什么光景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

  反正是什么光景也轮不到我操心。她进宫与否,也根本不是我可以干预得了的。

  不管怎么样,我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走一步算一步了。

  昶昼回宫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幽禁沈骥衡。幽禁一个月,不许求情,也不准探视。罪名是当然是随便编的,但是那天跟着去打猎的人都会猜到跟我有关,毕竟那天昶昼砸东西的事估计整个营地都知道了。

  一时间流言满天飞。大家猜来猜去,对沈骥衡,有人同情,有人鄙夷,倒真的没有一个人为他求情。

  这边流言还没飞完,那边昶昼又下了旨要迎娶骆子缨,封为贵妃。

  这件事上,太后居然不但没有反对,而且还极力赞同,吩咐一定要办得体体面面热热闹闹。

  于是宫里一下子忙碌起来,不论是真在办事的,还是在传八卦的,一概忙得不可开交。两相对比,麟瑞宫反而显得冷清。

  虽然昶昼还是每天都来麟瑞宫,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对我的态度已不似之前亲密。宫里的人向来惯于趋炎附势,现在昶昼是摆明了另结新欢,所以麟瑞宫这边的吃穿用度表面上虽然没少,却早已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我没觉得怎么样,茉莉倒是天天气呼呼的,腮帮鼓得像个包子。

  “那些势利小人,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茉莉气完之后,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过来看着我,“要是姑娘你不跟陛下讴气,早点怀上龙种的话,怎么会有现在这种事情?不就是个贵妃吗……”

  我一把捏住她的脸:“别乱说话。无关紧要的八卦说说就算了。这种话要是传出去,都不知道你会怎么死。”

  茉莉扁扁唇,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替姑娘不值啊。”

  “有什么好不值的。”我笑了笑,道,“他是皇帝嘛,这种事情不是很寻常吗?就算今天没有骆子缨,改天也总会有张子缨李子缨。”

  茉莉静了一会,又轻轻问:“姑娘你真看得这么开?”

  我有什么好看不开?宫里其它的女人是把皇帝当成唯一的依靠和寄托,所以才会那样患得患失。我又不一样,我没有爱上昶昼,而且也有自己的事情做,说不定哪天一个意外还能穿回去。这麟瑞宫是冷是热,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区别。

  我笑了笑没回话,茉莉也就没有再提这档事。 承君盛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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