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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毒发。
本来端了杯茶歪在榻上看书,痛楚毫无预兆地向我袭来。我痛得倒抽一口气,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茶坏摔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昶昼本来坐在我身边看着一封信,见状连忙把信一收,伸手搂住我问:“你怎么了?”不等我回答,又叫道:“来人呀,速传太医。把宁王也找来。”
我痛得没力气说话,冷汗不停冒出来,身体却变得冰冷,一时也顾不得避什么嫌,下意识的就往昶昼怀里缩了缩。
“冷吗?”昶昼问。然后抱起我坐到床沿上,拿被子裹住我,又问,“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我蜷曲着身体,大口大口喘息。昶昼一手抱紧我,一手拂开我因为汗湿而粘在脸上的几丝碎发,声音低下来,竟然有几分温柔:“哪里不舒服?很痛么?”
废话!不痛我能这样?
昶昼看着我,眉眼渐渐柔顺下来,然后一双漆黑的眼就像笼上了一层雾,喃喃道:“瑞莲,你放心,这次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绝不会。”
他似乎又透过我,看到多年前姑婆的影子。
我皱了眉。他却好似误会了我的意思,一面抱紧我,一面扭过头去大叫:“太医还没来吗?昶昊呢?再去催。”
赐福应了声跑出去。昶昼将自己的手伸到我的唇边:“痛得厉害的话,就咬我吧。”
这算什么啊?咬他我就可以不痛了吗?我咬紧了牙,索性连眼也闭上了。
陈太医倒是很快赶来了,但为我看过脉之后,依然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末了战战兢兢地说:“要不臣先开点镇痛的药,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娘娘的痛楚……”
“饭桶!朕养你们这群人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昶昼怒极,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这种事还要问朕,还不快去拿药!”
陈太医从地上爬起来,应应诺诺地坐到一边去开方子,期间手抖得连笔都掉了两次。
也不知在这冷与痛之中过了多久,昶昼一直抱着我,低低地唤着姑婆的名字。我的心情突然复杂。我想他是真的这样地爱着姑婆吧。但是对她的死,却依然无能为力。他是一国之君,却不能保护一个心爱的女人,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臣昶昊参见陛下——”
听到昶昊如高山流水般清远的声音,我勉强抬起头看过去,昶昼忙忙地打断了他的行礼:“别管那些了,你过来看看她。”
“是。”昶昊应了声,走过来看我。一番诊断之后,两道长眉锁起来,一副沉吟的模样。
昶昼有些急躁地说:“不论怎么样,先想想办法吧。总不能真让她这样过三天。”
“是。”昶昊又应了一声,和陈太医商量了一阵,一起拟了张药方,叫药童拿去抓药煎药。然后昶昊又走回我身边来,再次拉过我的手腕,一面把脉,一面若有所思的样子。
昶昼也不催他,只抱紧我,脸挨着我的脸,轻轻摩蹭,低声安慰:“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嗯,我知道,最差也是痛上三天就没事了。
昶昊坐在旁边,看着我们,目光平静如水。
药很快煎了上来。
昶昼从宫女手里接过药碗,亲自喂我。
我一饮而尽。然后忐忑不安地等待,看这碗药能不能有效。一屋人的目光都落到我身上,大概八成以上是抱着期待的心理的。是人都看得出来,昶昼的心情很不好,如果药不能见效,谁也不知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还好我的痛楚缓缓地平息下来,又躺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样子,便已好得差不多了。
当我呼了口气,抬起眼跟昶昼说“好像不痛了。”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一副松口气的表情。
“真的吗?好了?”昶昼依然很担心的样子,一面问,一面示意昶昊再帮我把把脉看。
昶昊把过脉之后,表情反而沉重。伸手把那个还没收下去的空药碗拿起来闻了闻,又叫小太监去把药渣拿来给他看。
昶昼看着他做这些事情,皱了眉问:“有什么不对吗?”
昶昊淡淡笑了笑,道:“没什么。不过木樨姑娘能好起来,并不是我这张方子的功效。”
昶昼的眼微微眯起来,有一点危险的预兆;“你是说?”
昶昊笑了笑,没有回话。
但是答案很明显吧?我从毒发到现在,除了那碗药没有吃过别的。如果不是他的方子的功效,自然是因为有人在那碗药里加了别的东西。照我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解药了。
看起来,余士玮的势力早已经渗透到宫里来了。
昶昼静了一两秒,也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松了手,让我躺回床上,叮嘱我好好休息。然后就走了出去,昶昊和太医等人自然也跟着退出去。
我闭了眼睡去。
醒来已到了第二天。
发现麟瑞宫里的人几乎已经换过一批。准确的说,之前有机会接触到那碗药的人,全被换下来了。
昶昼倒和平常一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样子,而且一点要向我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直接问道:“丁香他们呢?”
昶昼扫了我一眼,道:“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我心头一紧,追问:“你把他们怎么了?”
“杀了。”昶昼喝了口酒,干净利落地说。
我唰的站起来:“什么?”
昶昼眼都没抬:“你是这么想的吧?”
我被噎了一下,半晌没说话。昶昼又道:“暂时还没有,都关着呢。”
也就是说,其实还是很有可能会被杀吧?我重新坐下来,犹豫了一会,才轻轻道:“至少,放过丁香吧。”
昶昼放了筷子,扭头看着我,冷哼了声:“看不出来,你倒是好心。才相处几天就想要帮人求情。”
丁香虽然做事得体又善解人意,但我跟她毕竟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要说有什么感情,大概也谈不上。我求情,不过是看在她当年也曾侍候过姑婆的份上。
这时昶昼又道:“你倒是说说看,朕为什么要放过她?”
我微微垂下眼:“不论怎么说,她也曾侍候过姑婆……”
“她若不是侍候过瑞莲的旧人,朕又怎么会让她来这里?但是你看他们做的好事。”昶昼冷笑着打断我,“在朕的眼皮底下,都敢捣鬼把那颗解药弄进来。”
“但是又不一定是丁香做的。”
“所以她暂时还活着。”
“但是……这种事情至于要人的命么?”
“这种事情?”昶昼看着我,眼睛微微眯起来,声音更冷,“今天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你解药,难保下次又会做些什么。到时只怕你再想要他们的命,就已迟了。”
我咬了咬自己的唇,沉默下去。
昶昼看了我很久,叹了口气,才又补充道:“何况,还不止这件事。”
“还有什么?”
“你记不记得你毒发之前,朕在看的那封信?”
我点了一下头,昶昼道:“它不见了。”
“嗳?”我怔怔地抬眼看向昶昼。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平淡,但是语气里却似乎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看着我,很仔细地打量我,过了半晌道:“看起来你好像不知情呢。”
我当然不知情。当时我都那样了,哪里还能管得着谁拿了他的信。
昶昼挟了一筷子菜给我,淡淡道:“既然你不知情,就索性不要管这些事。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我白了他一眼:“你当你在养猪吗?”
昶昼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又挟了一筷子菜给我:“嗯。那你要吃胖一点才像。”
我嘟起嘴,闷闷地吃了两口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把那些人全处理掉的话,下个月我再毒发拿不到解药要怎么办?”
昶昼静了一两秒,然后道:“朕以为余士玮不会就这样放弃你的。”
也就是说,其实他根本就没考虑这个问题。老实说,我觉得皇宫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想混就能混进来的,若是下个月真的没有人送解药来,我是不是只能听天由命?
大概是觉得我的表情太难看,昶昼轻轻拍拍我的手:“你放心,会有办法的。”
我翻个白眼给他看。反正痛的那个又不是他,他当然说什么都行。
昶昼道:“昶昊说他会尽快想办法帮你解毒。你有空的时候不妨去他那里让他帮你看看。”
我应了声。
我现在别的没有,时间有得是。 承君盛宠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