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昶昼派来请我和澹台凛的使者随后便到了。
我本不想去,但是转念一想,总还是要和昶昼见面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如早见早了。也正好将昕灿交还给他。虽然澹台凛说结束了,但连茉莉都可能是别人布下的奸细,对昕灿来说,我身边也实在不见得安全。
于是便起身梳洗了,换过衣服和澹台凛一起带着昕灿进了宫。
昶昼在御书房见我们,听到内侍禀报说我们到了,便直接迎出来。
几个月不见,昶昼瘦了一圈,但眼中光芒不减,这时更是神采奕奕。也许是因为终于大获全胜重掌朝政,此刻的昶昼看起来意气风发,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真正的王者风神,令人不敢逼视。
他亲自来迎我们,还没说话,本由澹台凛抱着的昕灿便欢呼了一声,从澹台凛怀里挣出来,一把抱住了昶昼的腿,叫了声“父皇……”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已先放声大哭。
昶昼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也没什么哄儿子的经验,只是抱着小昕灿,有点手足无措。
结果还是我接过来,轻声细语的哄他止了哭声。昶昼唤过赐福,让他带昕灿下去休息,好好照顾。
昕灿依依不舍的牵着我的袖子,我想着以后可能就不会再跟他见面了,也有些舍不得,便笑着向昶昼道:“不如我送灿儿回寝宫吧,反正你们也应该有公事要谈。”
昶昼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皇姐了。”
澹台凛只是在旁边轻轻地笑。
于是我抱着昕灿,送他回去,又守在旁边一直等他睡着了才折回御书房。
一进去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澹台凛一脸正经的跪在房中,昶昼也阴沉着脸,显然刚刚争执过。
见我进去,昶昼才勉强笑了笑,道:“皇姐辛苦了。”
我一言不发,走过去跪在澹台凛身边。
昶昼皱起眉来,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挽了澹台凛的手,道:“他是为什么,我就是为什么。”
昶昼再次沉下脸来,皱紧了眉,道,“你甚至都不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朕正要论功行赏,澹台大人却请辞官归隐,皇姐难道也想跟着走?”
我点下头,道:“既是夫妻,自然同进共退,同生共死!”
昶昼沉吟半晌,道:“皇姐与澹台大人为朕做了这么多事情,如今这样便要离去,岂不是陷朕于不义?何况南浣初定,百废待兴,你们就不愿意再帮朕一把么?”
我笑了笑,道:“陛下曾经答应过的,我出嫁大烨之后,我们之间便再无瓜葛,要去要留都随我自己。君无戏言。”
澹台凛亦握紧了我的手,再次拜了一拜,道:“请陛下成全。”
昶昼咬牙盯着我们,沉默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向澹台凛道:“至少,先帮我将各部官员定下来,等交接完毕走上正轨再离京,如何?”
听起来他像是想先拖着,慢慢再想办法留下我们。
但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好坚持说我们明天就要走。何况我们也不可能真的明天就走,多少要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于是我们也就顺着台阶再次向昶昼行礼谢恩。
昶昼只是又长叹了一声,伸手拉我们起来。
昶昼多看了我几眼,才轻轻道:“昶昊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再见皇姐一面。你……若是愿意,就去见见他吧。”
我怔在那里,却见昶昼已背过身去,像是再不愿意提到那个名字。
我心头莫名抽痛。
也许……昶昼这一仗赢的也并没有他原本表现的那样兴高采烈。
眼下昶昊的罪名还没有公开,也没有下狱,只是囚在承华宫。
澹台凛陪我去见他,却在囚禁他的卧室门口停下,只让我自己进去。
老实说,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关在里面的那个人,不由求助般看向澹台凛。
他却只低下头来亲亲我,道:“有些事情,总归要你自己去了断。”
所以我也就只好吸了口气,推门进去。
昶昊坐在床前,没有上枷锁,还是以往那般白衣胜雪纤尘不染模样。见我进去,便起身迎了过来。
我下意识退了一步。
昶昊便僵在那里,良久之后,才轻轻笑了笑,道:“皇姐肯来见我最后一面,我很高兴。”
他这样的笑容,孤寂苍凉,就似高山上的雪。
我本来已经复杂的心情越发乱起来。
但是有些话,的确还是应该当面问清楚。
于是我又深吸了一口气,问:“是你命令茉莉下毒的?”
昶昊点了点头,坦然承认:“是。”
虽然本来已经明白,但听到他亲口承认,我心头还是一阵抽痛,又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收买了她?”
“从一开始。我救了她父亲兄弟,她进宫来为我卖命。”昶昊道。
原来他是先施了恩,怪不得茉莉一直不肯说出他的名字。
我突然想起刚进宫时第一次发毒,昶昼把麟瑞宫所有人都换掉的事情来,皱了一下眉,道:“这样说起来,我刚进宫时麟瑞宫换人,也是你捣的鬼?”
昶昊再次点下头,道:“是,我顺手拿了皇兄的信。他自然会雷霆大怒,彻查众宫人,我才好把茉莉安排到你身边。”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淡,就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我不由又打了个寒战,道:“你从那时起就开始在计划?”
“不,更早。”昶昊轻轻道,“从我知道我母妃去世的真相之后,我就开始在暗中筹划复仇。”
“你母妃?”我不由怔了一下,说起来,之前余士玮介绍昶昊的时候,也只说他母亲早丧,却并没提过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说复仇,他母亲应该是被人害死的,想来就应该是昶昼的母亲了。
昶昊看着我,又笑了笑,道:“金瑞莲怎么死的,我母妃就是怎么死的。”
果然。
我静了一下没说话。
亏我发现太后中毒的时候,还跑去问他。没想到根本就是他下的毒。但这其中的因果仇怨,却实在很难分清是非对错。
就算现在这个结果,也无非是因为成王败寇而已。
我叹了口气,道:“自己的亲侄子,你竟然下得了手。”
昶昊沉默了一会才轻轻道:“皇位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父子兄弟都已顾不上,何况叔侄。澹台凛既然已经找到皇兄,那昕灿就是我可以利用的唯一生机。”
我心中又是一凉,声音不由得大起来,叫道:“他才三岁!你们怎么争怎么斗不行?非要利用一个三岁孩子的无辜生命!”
昶昊道:“因为只有他才能让皇兄现身。皇兄藏得实在太好了,我一直找不到他。但却被澹台凛占了先。那么再拖下去的话,时间得越久,他们的准备便越充分,就越对我不利。不如趁早由我来定这场争斗的时机。今天不论你答不答应荀皇后,只要消息一传到澹台凛那里,他们自然知道我有心做最后一搏。不管他们之前不动是没有准备好,还是投鼠忌器,到了今天,都非行动不可。”
我咬牙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自己从来不认识的人。
“既然兵败,我也无话可说。”昶昊亦看着我,目光里竟然带了几分愧疚,声音亦低下来,“抱歉,我一直在利用你。”
我嗤笑了一声,道:“你在利用的,又何止是我?这个时候,你难道不是更应该对骆子缨说这一声‘抱歉’?”
昶昊看了我很久,又笑起来,道:“你看,你就是这点打动我。明明自顾不睱,却永远先想到别人。是,我的确是对不起骆子缨,但是把她推进这个火坑的,并不是我,而是她父亲。”
这一系列事情过来,还有谁比骆子缨更可怜?我至少还有澹台凛,事到如今,骆子缨还有什么?
想到这里,我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又问:“骆子缨的孩子,到底是昶昼的,还是你的?”
昶昊道:“皇兄的。我虽然骗了她,但与她之间,始终清清白白。”
我又问:“那骆子缨小产,也是你做的?”
“不,她自己动的手。”昶昊道,“我只是对她说,我不愿意看到她和其它男人的孩子。”
怪不得在宏愿寺看到骆子缨的时候,她会哭成那样。那个傻姑娘……
我看着面前眉目如画的少年,只觉得背脊发寒,咬牙道:“你真残忍。”
昶昊垂下眼避开我的目光,轻轻道:“皇兄没有子嗣,才是我最大的赢面。”
是,若是昶昼没有儿子,那么兄死弟继,顺理成章。
我冷笑了一声,道:“这次功亏一篑还真是可惜。”
昶昊竟然又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是,澹台凛,还有你,坏了我的事。”
我哼了声,没说话。
昶昊道:“朝中文武百官,我最担心的就是澹台凛。这个人心机深沉又不按常理出牌,并不好控制。我本想借轩辕槿的手除了他,却没想到轩辕槿竟然阴差阳错欠了他人情。在西狄那次,差一点就杀了他。可惜他还是命大……”
“原来是你!”听他说到这里,我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伸手就揪住了昶昊的衣领,袖箭已对准了他的咽喉。
昶昊却不为所动,依然带着淡淡笑容,轻轻道:“是。皇兄能派澹台凛去离间西狄各部,我自然也能在那边伏下奸细。可惜澹台凛竟然早已安排好沈骥衡接应,拣回一条命。当日沈骥衡有兵,澹台凛有谋,暗杀皇兄的人又失了手,皇兄不知所踪。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们聚在一起。所以让傅品快马加鞭赶去将你们接回来。”
他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我本来不该让澹台凛回栾华的。直接外放,或者干脆半路上做掉就好了。可惜,我太想见你。以当日的情况,若想杀澹台凛,只怕就得连你一起杀了。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能狠下心。”
这些话,他竟然还能用这样温情的口吻说出来,我不由得咬紧了牙,道:“昶昊,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却没理我,只继续道:“果然,虽然我已经尽力不让澹台凛接触朝政,他还是起了疑。我只好提前动手。决定之前,我去看你。带了你的手帕去看你的反应,当时在想,只要你对我……有一点点婉转的余地,我便改变计划,用尽此生来弥补你……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他抬起眼来看我,目光依然平静如一泓秋水,轻轻问,“木樨,你恨我么?”
若刚刚说听到他是在复仇,我对他还有几分恻隐之心觉得情有可原的话,话说到现在,我只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他这样问,我只咬牙哼了一声。
昶昊轻笑了一声,道:“恨的吧?但是很奇怪,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你屡次打乱我的计划,我心里对你却永远恨不起来。木樨,我真的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是我这一生中最为放松的时候。不用小心翼翼看人脸色,也不用费尽心思机关算尽。我最喜欢听你叫我名字,每次听到,都会想,还有人肯这样叫我,真好。原来还有人把我当普通人看待,真好。”
他的声音愈来愈轻,我甚至要集中精神,才听到他低低道:“如果能在一切发生之前听到你这样叫我,该有多好。”
他也不管我揪着他的领子,伸手从桌上拿了个杯子,然后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将血一滴滴流进杯子里。
我吓了一跳,想去阻止,他却抬起手来虚挡了一下,然后扔了一颗不知道什么药丸在那小半杯血里,端着杯子递给我:“喝下去。”
我睁大了眼,“你……”
“嗯,就是我。”昶昊这么说着,表情很平静,杯子又往前递了递,“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喝下那杯药血,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房间。
只觉得满心冰凉,却忍不住想笑。
……我早该想到的!
跟这件事有关系,精通医术,又随时留意着我的举动,除了昶昊还有谁?
照他自己说的,昶昼没有子嗣才是他最大的赢面,那他下这蛊,一方面可以控制我,另一方面来说,也间接限制了昶昼。只要我持续专宠擅房,那么昶昼就不可能有别的小孩。到时他只需除了昕灿,即位便顺理成章。
原来他才是我中蛊最大的受益者。
但我却一直被他那样人畜无害的温和外表蒙蔽,甚至还指望他能医治我,真是太可笑了。
原来他说愿意用一生来弥补,并不是因为他没办法帮我做什么,而是从一开始,他就是将我推进这火坑的罪魁祸首!
澹台凛在门口接着我,握了我的手,柔声道:“我们回家。”
我却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颤,也不知是愤恨还是后怕,连腿都迈不动。于是抬手环住澹台凛的脖子,轻轻道:“你抱我走。”
“好。”澹台凛笑着应了,又低头亲了我一下,伸手抱起我,走向外面的马车。
回去之后,澹台凛才慢慢跟我讲这些天以来的事情。
原来当日三军大战,昶昼本来已是险胜,却没料到昶昊会突然发难。他一时不备,贴身侍卫们死伤殆尽,自己也身负重伤,幸好有人相救。
澹台凛说到这里,我不由皱了一下眉,道:“救他的是谁?既然出手相救了,为什么不当即送回宫里?”
澹台凛笑了笑,道:“那个人说起来你也认识。”
我问:“是谁?”
澹台凛道:“是纤夜。”
我怔在那里,半晌才轻轻问:“你安排的?”
澹台凛摇了摇头,道:“从她跟了荀贡瑜,我们之间便再无联系,更加没有什么瓜葛。这次也是荀家兵败,她在混乱中逃出,却误打误撞地碰上重伤的昶昼,便救下他。但是她身为荀贡瑜的侍妾,身份特殊,不敢贸然露面。何况那时朝中政局未定,昶昼重伤未愈,她也不知文武百官之中谁才可信。所以只能先将昶昼藏起来养伤。”
听他这样为纤夜解释,我不由有些吃醋,斜眼瞟着他。
澹台凛苦笑了一声,挽起袖子将手臂递到我面前。
我一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澹台凛道:“我看娘子神色,想来是又准备咬人,索性先侍候着。”
我“呸”了一声,白他一眼,将他的手推开去,啐道:“谁要咬你!倒是你背着我去见了别的女人,怎么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吧?”
澹台凛道:“娘子恕罪,不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不敢说。昶昊是何等敏锐阴狠的一个人,想来现在你也不用我多提醒,你又每天进宫与他见面,万一被他看出端睨,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他提起昶昊,我心头不由又是一寒,突然也不想继续听他们如何反击取胜的细节,只觉得全身困乏,轻轻说了声“我累了”,便自顾走向床边。
澹台凛跟着走过来,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迟疑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道:“如果还有什么我必须知道的事情,你就说吧。今天反正也不差这一句了。”
澹台凛也笑了笑,一面伸手帮着我取下发饰解散发髻,一面轻轻道:“荀皇后死了。”
我又一怔,抬眼来看着他。
如今昶昼还朝,那个女人自然又跟着降回皇后,但她本来便一心只有昶昼,现在他回来了,她为什么反而会……
没等我问出口,澹台凛已轻轻解释道:“应该差不多就是你带昕灿出宫的时候,荀皇后试图从冷宫逃跑,被侍卫抓回去之后,没过多久就上吊自尽了。”
原来我们从皇宫出来的时候之所以没有被更多侍卫阻拦,是因为她那边引起了骚乱。
想来她也是想为我们出逃制造机会吧?她那时说愿意以死为报,没想到竟真的自杀了。
说起来,到最后她也总算是对我说了一次实话吧?
到现在为止,整件事可算是尘埃落定真相大白,我们算是赢家,之前害过我的人也算是一一得到报应。
可我心里却一点胜利的喜悦也没有。
反而觉得心里像是有个洞,空空荡荡,漆黑一片,冰冷刺骨。
我不由得伸出手抱紧了澹台凛。
澹台凛没再说话,只是抱着我,轻轻抚着我的背。
我整个人贴在他怀里,只觉得他的体温就是我现在唯一的热源。
……还好。我还有澹台凛。
第二天朝堂上,昶昼便将昶昊以往种种阴谋公诸于众,定罪问斩。
澹台凛自请监斩,昶昼准了。
我听说这件事之后,才知道原来澹台凛对昶昊还是余怒未消,只是碍于我的心情,没在我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我不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记恨昶昊,是因为昶昊曾经害过他,还是因为我的成分更大一点。
其实我从一到南浣就栽在昶昊的局里,身上的寒蛊虽然算是解了,但是以后能不能生育也还是个未知数,他又几次三番想要加害澹台凛,想到这些我心头倒也不是不恨。但现在他认罪伏法,我心情却不免有些复杂。
澹台凛自然看得出来,所以关于这些事情,在我面前一直避而不谈。
但他这样小心,我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当晚便自己下厨准备了酒菜等他回来。
结果澹台凛回来得很晚。
他进门来看到我坐在桌前,又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歉意地笑了笑,道:“抱歉,我回来晚了。”
我也笑了笑,站起来道:“吃过没?我去把菜热一下。”
澹台凛帮着我把菜收拾起来,提到小厨房,一面道:“娘子亲自下了厨,只消差人来通知一声,为夫自然飞马赶回来, 就不用劳娘子久候了。”
我笑了一声,道:“我也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于是澹台凛没再说话,只坐在一边守着我热菜。
弄好之后,也没再端出去,就在小厨房的桌上一起吃。
我为澹台凛斟上一杯酒,他却顺势握住了我的手,牵到唇边,亲了一下。
我在他身边坐下来,抬眼看着他,还没说话,澹台凛已轻轻道:“我只希望娘子今天这一桌,不是想为什么人求情。”
我身体有些发僵,愣了半天,才苦笑了一声,道:“你要不要这样啊?平常你在外面,多个心眼不算什么。但现在只有我们,要不要连我做顿饭给你吃都要先怀疑我有目的啊?”
澹台凛一时似乎有些尴尬,也僵在那里。半晌才试图调整气氛一般,半开玩笑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是咧,既奸又盗。”我哼了一声,索性坐到他腿上去,伸手环了他的颈,道:“我们是夫妻,我做好饭等你回来吃,这不是天经地义么?还是你这是在变相指责我平常做得不够多?”
他这才轻笑了一声,伸手搂着我,低下头来亲亲我, 道:“抱歉,这几天都在刑部处理昶昊的事情,每天都有人为他鸣冤求情,我有点过度紧张了。” 承君盛宠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