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听君一席话,省我十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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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听君一席话,省我十本书。
1
凌晨三点,小枝在博客里敲下了这样一行字。
美丽的城市中,总会有一个合理的地点,一个合理的时间,让我们不合理的相遇。
尚锦棠,滚回你的世界,就像十九年前,我讨厌你,你也讨厌我一样。
几天后,盛轶恒因为临时有事,就先会法国那边的公司去了,他很担心小枝那晚的情况,然而又无法明说,只好让常鹏帮忙留意着,而且兰德里大夫,小枝当年的主治医师,很快就回和盛轶恒一起回来。
新锐杂志社一如既往的忙碌,当欧阳小枝推开公司门的那一刻,所有的同事更加热闹地议论起来,话题当然是他们的办公室美女,欧阳小枝小姐了。
郝姐绝对是沉不住气的那种人,借着自己和小枝关系不错,很是大胆地将椅子滑到小枝座位旁边,“小枝,听说参加了一个酒会,而且还是和美男一起去的。”
“是陈桦说的吧?”
那天会场上,她很清楚地看到了陈桦举着相机,而且自己还躲到了盛轶恒的身边,这样都被他发现了,小枝实在是佩服公司这些工作人员的工作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啊!
郝姐一听她对此事已经了解的清晰透彻,便更加胆大地问了起来,“那个酒会,咱们公司好不容易才弄到的邀请函,社长钦点咱们社里的首席记者陈桦去了,早知道让你去不就好了。”
那自己不成了潜伏在角落中的特务?
“对了,陈桦拍到了你和尚董事长的照片,只不过那个是你的背影,小枝,你认识尚董事长吗?要是那样的话,我专访的那件事不会是你的功劳吧?”
欧阳小枝本能地摇头,“不是,我怎么会认识他?不过是在酒会上碰见了,简单地认识一下。”
看着郝姐似是懂了的点头,小枝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想着与尚锦棠拉开距离,却又缠绕到一起,真是一件烦心的事!
经过不停地解释,小枝终于可以如释重负地工作了。
舆论的力量果然强大,现在,整个新锐杂志社没有不知道欧阳小枝这号人物的。只是,让小枝担忧的事就是,万一以后社里再有与尚锦棠有关的联系,她的同事和领导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她卖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某个疯疯癫癫的人又在自言自语,表情夸张,实在是难以入眼。
“我完蛋了,世界末日来了。”
某个神经系统错乱的人又在多愁善感了,她如果能正常一天,这个世界一定是出现奇迹了。
“怎么了?”欧阳小枝安慰似的问着静璇,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地球如此之大,我的磁场也很强,为什么就吸引不了一个能陪我过一生的伴侣呢?”
汗!这个是什么问题?
她竟然还在想着男女朋友的事,难道静璇的心里就没有别的。为了交男友,努力学习彩妆,把自己变美,到了最后,受益的反而是小枝,为了交男友,花费大量时间买衣服,到了最后,受益的还是小枝。
这时,换成某人神经系统错乱,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静璇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慌张四顾环看,“怎么了?怎么了?真的到世界末日了?”
“我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了?”欧阳小枝仰着头,一本正经地装腔。
静璇眼珠一转,突然把小枝当成偶像一样对待起来,又是拿水,又是削苹果的,那表现的极为殷勤。
“姐,你告诉我,我的问题出在哪里?”
欧阳小枝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无比虔诚,就差顶礼膜拜的静璇,她牙齿咬着下唇,试图忍住自己将要破腔的笑意。
欧阳小枝端身坐正,继续一本正经地开导正处于迷茫状态的某人,“内秀,一个人的外表固然重要,可是强大的内秀比美丽年轻的容貌更加吸引人。”
N秒钟的沉默后,两个人宁静对视,一个端坐着,另一个右手执刀,左手托着苹果,动作僵硬。
又是N秒过后,静璇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话,“听君一席话,省我十本书”。
晕,果真是没有内秀的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她就这么简单地省了十本书,那十本书一定是世界辞海大全,真是让人汗颜啊!
2
欧阳小枝生性聪慧,很轻松地念到了初中,而且还是和尚锦棠一个学校,这就证明了她还会继续单挑尚锦棠,因为初中和高中在同一所学校里,所以尚锦棠想要摆脱这个小恶魔,就必须在高考的时候,努力考到别的城市去。
不过以小枝的个性来讲,如果她没有决定放弃折磨尚锦棠的话,尚锦棠即使再老练也是白费功夫,小丫头屡战屡败的恒心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的。
初中新生典礼上,尚锦棠因为小学时的学习成绩优秀,被校管主任特批成为初中开学典礼的新生代表。
小枝因此气得大病一场,拖着病身勉强参加了那场新生典礼。只是令她奇怪的事,当尚锦棠站到主席台上时,她忽然觉得他很帅气。
不,从小到大,她讨厌他,但从不讨厌他的长相,如果尚锦棠是别人家的孩子,她一定会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可惜他的确不是。
可以容纳三万人的会场座无虚席,深红色皮子的靠椅更显得小枝面色苍白,她虚喘着粗气,双目注视着执着话筒的尚锦棠。
太阳神一样的阳光少年,身穿淡蓝色的校服,俊朗帅气的身姿在橙黄色灯光的照耀下,就像黑夜中的星星一样灿然闪光,黑曜石般的瞳孔有着说不清的深邃,令人渐渐迷惑。
他的声音很有诱惑力,仿佛听了之后就会无可自拔地陷进去,既暖人心窝,也振奋人心。
欧阳小枝苍白的脸色渐渐多了些红润,她自己也在怀疑,为什么和他相处好多年,她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过他,而且还觉得他的声线如此优美好听?
也许她是比较崇尚唯心主义才会如此,若你不是我的哥哥,该有多好?
小枝在会议休场的时候离开了座位,并且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提前回到了家里,因为尚锦棠被教导主任留下帮忙做任务,司机老程到了下午才去学校接的尚锦棠。
还有三天就正式开学上课了。
欧阳小枝这病也是偷偷摸摸的,全家人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病得严重,这个全家人只有保姆和尚锦棠,欧阳正海和尚玫到澳洲参加朋友的婚礼,家里的成员就剩下了尚锦棠这个死对头。
老程开车等红灯的时候随意说了一句小枝的状况,尚锦棠才知道她可能有些不舒服。
3
回到家后,他便去了欧阳小枝的房间,只是门被反锁了,这是小枝的习惯,她说和自己住在一个楼层没有安全感,所以每次到家都会将自己锁在屋子里。
尚锦棠敲了敲门,并招呼她下楼吃饭,屋里的人果然应了一声,“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她的声音听着并不弱,这家伙再搞什么鬼?尚锦棠没多想,离开了小枝的房门。
静静的夜因为天气闷热显得冗长拖沓,尚锦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来折腾的难受,干脆把门开了一个缝。
事实上,自从来到了欧阳家,他也有反锁着门的习惯。他慢悠悠地回到床上,心里清静了不少。
刚关上台灯的按钮,就听“嗵”的一声闷响。尚锦棠扭开了灯柱,没有穿拖鞋就跑了出去。
他刚一开门,微微侧头,就发现欧阳小枝和他的房间中间的地上一片亮白。
“小枝,你怎么了?”尚锦棠认出欧阳小枝穿着睡衣躺在地上,匆忙走了两步蹲下身去。他将欧阳小枝的身子正了过来,凌乱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脸,尚锦棠横抱起她进到了她的房间,几年以来,他是第一次进她的房间,因此,连灯在那里都不知道,就那么摸黑地将她放到了床上。
屋室的灯亮了起来,尚锦棠摸摸了欧阳小枝的额头,发现她烫得惊人,白嫩的小脸因为高温的摧残,更加红润,尚锦棠匆忙找来了退烧药、水和毛巾。
十五岁的他自然懂得一些医疗常识,在挑好正确无误的退烧药后,他开始行动起来。小枝似乎渐渐醒了,口中模糊不清的喊着“妈妈”,直到她睁开眼睛后,全身骤然一颤。
“尚锦棠,你怎么在这?”
此时的尚锦棠正在拧毛巾,被她这么一叫倒是吓了一跳。还好,她总算醒了。
“你感冒了,快把这药吃了,都烧到了四十度,真是够吓人的。”
欧阳小枝虚弱得难受,没有能力和他顶嘴,而且以她现在的样子,战况一定不佳,她自然识时务的人,在自己没有能力反击的时候从来不会轻举妄动。
冰凉的毛巾搭在自己的脑门上,真的觉得全身凉爽起来,不似刚刚那样火烧得难忍。只是嘴里的苦味真是别扭,欧阳小枝从小就不爱吃药,她这次绝对是屈服了,万一自己不吃,尚锦棠采取强灌措施可怎么办?
尚锦棠不知道她都烧成这样了,心里还能想这么多奇怪的问题,唉,欧阳小枝的防备心太重了,尤其是对尚锦棠这样对她全家极为危险的人物。
“我要糖水。”她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虽然刚刚才润过水的嘴唇再次干燥欲裂起来,红彤彤的,就像被辣椒刺激的一样,小枝可怜地努了努嘴,“这药苦。”
尚锦棠看着眼前这个对他“惜字如金”的大小姐,心里突然觉得好笑起来,他自然淡淡一笑,点头跑了出去。
“他是对我笑吗?”床上的人儿晕晕乎乎地看着门口奔出去的背影,尚锦棠对她笑的次数很少,即使是笑也是轻蔑不屑的那种,现在却很自然温润,她从没见过如此好看明媚的笑容,甚至超过了第一次见他时的微笑。
如果可以,她真想和他做朋友。
尚锦棠很快端着糖水回来了,他用小勺子一点点喂着欧阳小枝,动作温柔轻缓。
良久,小枝定定的冒出一句话,“这个学期,我不欺负你了。”
不欺负他了,她什么时候欺负得着自己了?尚锦棠觉得好笑极了,这小丫头也算轻饶了自己,一个学期,可真不容易。
对于病患时期的某人,能不说胡话已经很好了,她记住自己说的是一个学期,而不是一个星期,这是自己对尚锦棠最大的宽限,仅仅作为他晚上照顾自己吃药的回报。
尚锦棠看着小枝,帮她把被子掖好,并戏谑似的说,“用不着一个学期,只要你以后多多说话就好,要不容易把自己憋坏的。”
欧阳小枝脆弱的小眼神突然变得极具杀伤力,她似乎在咬牙瞪人,她什么时候少说话了,她就是不愿意和他说话而已,什么叫做憋坏了?
看着欧阳小枝忿忿不平的,尚锦棠突然觉得很温暖,他绝对是和小枝一样烧糊涂了,竟然觉得温暖,其实,小枝对他的咬牙切齿已经让他渐渐习惯了,习惯在二十一天之内就能养成,他这个不优良的习惯已经养了好几年了,难怪中毒已深。
“好了,不气你了,好好休息,我就在旁边。”
欧阳小枝猛然意识到,他这算赖着不走了,可当尚锦棠出去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只是,她竟然觉得失落,心里还想着,若是他能留下来照顾自己该多好,罪恶的想法突然消失了。
二十秒之内,某人再次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大团东西。
“你干什么?”小枝弱弱地问了一句。
“好好睡吧,晚上要是还难受就叫我。”尚锦棠不再看欧阳小枝,在地上铺好了被子就关灯躺下了。
好久的静谧,随着欧阳小枝沉重的呼吸声蔓延开来,然而,这并不是睡熟的声音,而是别扭的声音。
“尚锦棠,我睡不着。”她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声如蚊呐,也不知尚锦棠听没听到,这么久了,他应该睡熟了吧?
尚锦棠转过身子,坐了起来,“还难受吗?”
小枝见他有了回应,抿了抿嘴后低低说,“不难受。”
她突然欣喜他还没睡。只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话题,每次都是争吵,现在又能说些什么呢?
无语的空气戛然而止,在闷热的风中飘动,月色静好,只是小枝的烦恼越来越多。就算尚锦棠在生病的时候照顾她,她也不能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放虎归山,而且是一只早就成精的大老虎。
两个人都乖乖躺着,谁也没有与对方说一句话,小枝不停的踹被子,尚锦棠继续不厌其烦的给她盖被子。
整个夜里,小枝头上的毛巾换了数条,吃了三次退烧药,由于这种间断性的工作,尚锦棠根本没有休息,好在欧阳小枝表现不错,这应该是她头一次没反抗尚锦棠的权威,看来病倒如抽丝这句话真是太经典了。 许我天长,等你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