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最让人失落的就是,我们经历了一场美丽却不美好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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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最让人失落的就是,我们经历了一场美丽却不美好的相遇。
1
月蓝星酒店。
所有的灯都点亮了,从外面远观,整个酒店在深暗的暮色之下显得格外耀眼,像是镀上了一层金灿的辉光。
干净透澈的欧洲复古式旋转大门,进入酒店内,豪华的酒会大厅映入眼帘。
优雅有礼的服务生穿着深红色马甲,与白色衬衫格外相配,只是女生颈间系的是方角丝巾,男生结着绅士蝴蝶结。
随着红毯地深入,道路越来越宽阔,金壁辉煌的墙壁上挂着许多似乎出众又不著名的意大利油画。头顶悬着奢华的巴黎水晶吊灯,晶莹剔透,光色柔和。
慢慢转角,酒会大厅的门高大宽阔,在向我慢慢敞开,里面已经是热闹非凡,耀眼的水晶吊灯比刚刚见过的更为绚烂,优雅舒缓的小提琴曲从里面飘了出来。
欧阳小枝一身双粉色的单肩长裙,右肩宽度正好的水粉色肩带,与腰间的束带相映,真丝蔷薇的花蕊处别着精致炫彩的彩钻胸针,腰下飘逸的水粉色绯边将她纤细的身材衬托的更加美丽,手中拿着同色系的梦特娇皮包。
乌黑蓬松的长发飘柔,发尾有着空大的圈卷,使发尾更具空气感和层次,淡淡的彩妆将整个人的气质修饰的恰到好处。
小枝浅浅地舒了口气,优雅轻柔地走了进去,只是她有些迷茫,因为她不知道盛轶恒在哪里应酬,明亮清澈的眼睛轻轻一眨,想要辨别这里的环境。
“小姐,需要香槟吗?”一个服务生优雅地端着托盘,很绅士地询问着。
高脚杯中的香槟晶亮光彩,欧阳小枝礼貌温柔地回应一笑,并摇了摇头。她借着机会四顾张望一下,只是这样的场合上,男士都是西装革履,仪态彬彬,小枝越发觉得头痛起来。
她慢慢看向一个角落,那里应该是甜品区,她暗暗记下了,接着朝向人少的一边走去。还没等她走到一半,身后传来悦耳又熟悉的呼唤声让欧阳小枝立刻驻足。
“轶恒,我到了。”欧阳小枝甜甜一笑,乌黑的长发披肩有型,睫毛长卷扬起,晶墨色的瞳仁,小巧挺直的鼻梁,樱薄的润唇分外迷人。
盛轶恒白色酷帅的燕尾服,让欧阳小枝眼前一亮,还没等他赞美惊羡,小枝就轻柔可爱地笑了笑,“你今天很帅嘛,为什么以前不这么穿呢?古板的西服,看起来老气极了。”
周围的人迅速被这对俊男靓女惊艳住了,他们或静止驻足,或远观欣赏。华灯璀璨,衣香鬓影,在无数的惊艳赞美声之中,他们就是天生无可挑剔的一对璧人。
“这么说,我以前都很老了?那你的夸奖都是违心的了?”盛轶恒闲散的态度透着几分精锐,薄唇微扬,荡起一丝慵懒又极富诱惑的笑意。
呃……又说错话了……
欧阳小枝墨色清润的眸子熠熠光彩,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狡黠,“没有,我那都是真心的,真的。”说完,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面部可爱的表情与这身淑女风范的打扮有些不搭。
2
盛轶恒带着小枝到了甜品区,他从常鹏那里知道小枝没有吃午饭就赶去化妆买礼服,现在一定饿了,只是因为这个会场并不寂静,没有听到她肚子是否在咕咕地叫。
欧阳小枝任由他带着,看似饥肠辘辘的表情可爱极了。
“好啦,去吃一块草莓蛋糕吧,这里的糕点味道还不错的。”盛轶恒眯眼一笑,声音很好听的在小枝耳边飘荡,她微微一愣,接着迅速清醒过来,笑着去端长桌上的草莓蛋糕。
偶尔有人过来搭讪,都被盛轶恒以极为礼貌的方式拒绝了,他看得出来,小枝恢复的很好,自从她接受催眠后,脑子里的那部分可怕的记忆便沉睡起来,只是因为记忆催眠,大脑受到一些阻碍,反应并不如以前那么灵敏。
盛轶恒思索着咬了咬唇,能看到这样的她已经很好了。而且,她今天真的很漂亮,比以往都美。
奶油粘到了唇角,盛轶恒取了块方形餐巾,温柔体贴地帮她擦下奶油渍点。
“谢谢……”小枝脸部明显火烧,白嫩的面颊有些晕红。
大庭广众之下,此行为显然有点暧昧,要是让静璇知道了,还不定怎么夸大其谈呢,小枝顺眼望去,公司正好有一个同事在那里拍照,她下意识地躲了躲,借着盛轶恒的身体挡住那边的视线。
“有认识的人?”
“杂志社的同事。”
她这样的动作真的很明显,令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盛轶恒浅浅一笑,轻拍她的肩说,“没有关系,你现在是我的女伴,公私要分明,不用理会杂志的那些问题,和我跳支舞吧。”
女伴,小枝一时还适应过来这个他赋予她的新身份,愣神半秒后抬起头,甜美笑着答,“好啊!”
本来她并不擅长跳华尔兹,因为在法国经常有舞会,她又不忍让盛轶恒丢人,特地找了老师去学华尔兹,加上自己原有的舞蹈基础,小枝仅用三天就学得炉火纯青了。
轻慢的舞步,优雅的旋转,每跳一次,都会让她觉得回到了童年时代,她憋手蹩脚地踩着哥哥的脚,到了晚上回家的时候,除了埋怨声还是埋怨声,哥哥那红肿的脚面被她踩得简直是惨不忍睹。
“欧阳小枝,你就不能好好学一学舞步啊!你看看你的杰作。”
小枝无辜地瞪着尚锦棠,义正言辞地理论,“像我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跳得好那种慢舞,要不下次换恰恰或是探戈,我一定能成为全场的舞王。”
她还要跳恰恰?尚锦棠的脑袋几乎快要炸开了,那样的话,自己还活不活了?
对方明显有些愠怒了,声音暴躁,红肿的脚在水中慢慢挪动,“叫你这么踩下去,我迟早残废在你手里,下次和爸爸说,你别总缠着我!”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小枝顶嘴的劲儿猛地上来,恶魔的眼神杀人于无形,“我就是跟着你!把你踩残是我的志向!看,我的志向多么远大,你等着瞧吧!”
这都什么和什么,尚锦棠哭笑不得,这和志向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可真是有些怕了,为了避免被踩成重度伤残,后半生靠轮椅过活,他下次说什么都不敢带着这个小恶魔去参加舞会了。
“小枝……你在笑什么?”
盛轶恒颇有兴致地问着,墨绿色的瞳仁清澈沉静,她刚刚在傻笑,特别纯真的样子,这样的她是很少见的。
欧阳小枝摇摇头,低头抿嘴,“没什么,只是想到自己以前跳舞没少伤害人,所以,你还很幸运,没被我踩成残废……。”
盛轶恒眼波一动,眉头微微一蹙,残废?天啊!她难道还有这么光辉的历史,那个被踩的人会是谁?此刻和某位曾经经常作案的美女跳舞,盛轶恒竟然在心里有些同情起那个可怜的人来。
舞曲毕,双方优雅对礼。小枝不喜欢应酬,撇下了盛轶恒,继续回到甜品区品尝起各种精致可口,设计美观的甜点来。
3
“欧阳小姐……。”
小枝正吃完最后一口香麦曲奇,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极为熟悉又很遥远的声音,她快速转过身去,刚要说你好,却被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人震住了。
那个夏天,阳光一般的少年,朝着她淡淡一笑,眼神却是冷漠的。
他……竟然是他,小枝试着闭了闭眼睛,想要告诉自己,这一定是错觉,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英俊挺直的身影依旧立在那里。
他脸庞俊美的曲线如古希腊神话中太阳神阿波罗一样完美,深邃的眼神让人陡然生出一种遥远的距离感,然而,那眼睛确实美丽的,宛如盛开的海棠,他是这样看着自己。
碎碎的刘海儿遮住眉毛,言语中尽是淡漠和疏离,欧阳小姐,他似乎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
欧阳小枝心头一颤,幻化出此刻悸动的痛楚,她仿佛觉得自己应该赶快消失,这与一起的她截然不同。
“哥……你……”小枝手中的塑料餐盘抖动掉落,在身前旋转飘摇,没有重物压制的白色餐盘轻盈,上面的醇香奶油和饼干碎渣粘到了小枝粉色的绯边上。
错愕与惊恐一同写满了她美丽的眸子,见到他,那副血色浓重,愤怒非常的景象再次闪现。
“没想到,六年不见,你活得很好嘛!”尚锦棠嘲笑着,话语中满是讥讽,他精厉深邃的眼神洞穿了小枝的脆弱的心灵,让她觉得全身不适,仿佛千万只蚂蚁爬动,啃咬一般。
活得很好!她躲避了多时,却再这样美丽的场合和他来了一个并不美好的遇见。
泛白的指骨掐着裙摆上的朵蕾真丝绯边,手腕上还挂着皮包的带子,那带子下面明显青白,她很紧张怯懦地小声说,“好久不见。”
尚锦棠举着高脚杯,缓缓饮了口红宝石色的法式葡萄酒,如同警醒的颜色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呼吸渐渐低弱,似是缺氧一般。
“你在怕么?我那么让你害怕吗?”冷冰冰的声音贯穿了她的耳朵,让她的身心霎然清凉。
害怕,从她小时候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害怕着,害怕他抢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可事实证明,他的确成功了,不止是财产,连她血缘亲密的爸爸都被他抢走了。
要镇定,要镇定,小枝努力平和自己的心态,试着不再想以前的种种,而且刚刚在灵魂中被唤醒的倔强与反抗让她骤然一变。
转瞬之间,尚锦棠看到了两个不一样的欧阳小枝,仿佛是附身的人离开了她的身体一般,而且,现在这个才像是她,倨傲而又不可一世。
欧阳小枝稍微抬头,眼神中的防备之意越来越明显,她微微皱眉,朝着尚锦棠淡漠寻味的眸子浅浅淡笑,“没有……我怕什么?一个陌生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她尽量将两个人说的疏离,这应该是他们都希望的,而且她不应该觉得吃惊,毕竟她早就知道他在这个城市里,而且与她距离很近很近,这样正规的交际场合,他身为正海公司的董事长,怎么会不来了?看来,是她自己事先没有考虑清楚,要是她能预料到……她绝不会答应盛轶恒的来参加这个与他无半点关系的商业酒会。
或者,沉睡的一面让她的思想已经懈怠,对尚锦棠这个人不够敏感了。
“陌生人……?”尚锦棠冷哼出声,相处了十三年,她能把自己当成陌生人,他黝黑的眸子落满星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式的冷笑,“想这么快和我撇清距离,你忘了我们曾经很亲密吗?”
酒会上的小提琴曲悠扬婉转,和谐优雅的交际人士面带微笑的交谈,整个会场只有这两个人极为不协调,在旁人眼中,他们站在一起是极为养眼的俊男靓女,可是在二人挣扎的心中,逃离对方才是解脱。
“够了!请你不要再说认识我,从六年前的那句冷冰冰的放手!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你如愿以偿地看到我消失,还不够吗?!”
欧阳小枝永远不会忘记,她无辜失措地拉着尚锦棠的手,一遍遍质问他,“你会相信那是个意外,对吗?”
可是尚锦棠根本就不理会,他用极度冰冷坚决,愤恨怨怒的语气对她说,“放手”!
这是那天夜里,尚锦棠对小枝说的最后一句话,两个字,却坚决无比,硬如金钻。正因如此,小枝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希望,发疯一样离开了家,离开了她的爸爸,离开了庇护了她十八年的港湾。
原来她在意的是他的那句话,尚锦棠头脑里闪现出那个惊心之夜,他当时是气疯了,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离家出走,而且一走就是六年,毫无音信,若不是小枝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到他的面前,他一定认为她是死了。直到在公司里听到新锐员工说社里有一个叫做欧阳小枝的编辑,他郁结多年的心忽然觉得轻松了,因为她还活着,而且回来了。
只是,自己该怎么试着原谅她,为她所做的错事,抑或是她对他的不理解。
尚锦棠挑了挑眉,目光固执隐藏着一丝浅浅的愤怒,语气低沉,“可以,不过你似乎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惨剧,我母亲被你……推下了楼梯。”
“......”
听到这儿,小枝颓然松懈地靠在旁边的方桌上,呼吸更加低弱,意识几乎不受控制,她感觉自己的头部就像裂开了一样,恶魔的声音回响在脑海中。
血腥的场面混杂在她的意识中。她会不会死了,那么她就是杀人凶手,她曾经做过噩梦,只是噩梦中没有女鬼锁魂的这一幕啊!
良久,小枝甩了甩头,突然用一种冰窒的眼神望向尚锦棠。
“她……她死了么?”
直到小枝颤颤惊恐地问出这句话,尚锦棠忽然冷笑,“你很希望她死吗?”
欧阳小枝竭力用手撑着旁边的桌子,额头和鼻尖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她很恐惧,是的,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来推她一下,她一定会崩溃发疯的。
那些混乱的怒骂声,血腥的屈辱鞭打,还有那些个被蹂躏糟蹋后,躲在角落中闷哭着的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子。
清白的手抓着精美的蕾丝桌布,扯出指甲捏褶出的死痕。
尚锦棠见她这个样子,心毫无防备地扯痛,这么多年来,自己还是那么在意她,即使她一声不响的离开自己的视线,他还是忘不了她。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要报复,平时冷静镇定的他压抑不住满腔怒火,攫住小枝胆怯畏惧的目光,恶狠狠的语气冰冷凌厉,“她没有死,但是已经成为了植物人,你高兴了?”
或许他不知道,当小枝听到尚玫变成植物人之后,那种压抑窒息的空气忽然得到了释放,她终究没成为杀人犯,在灵魂深处,潜藏的罪恶感忽然褪去不少。
欧阳小枝唇角抽搐一下,苍白的面容在水晶灯的映照下已经透明,现在的她呈现出仿佛触碰一下就会破碎的美丽,“哦……”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随着抽离的空气拂入对面凝视着的人的耳中。
“你失望了?我母亲没死,对你来说是很失望的一件事吗?”尚锦棠看见小枝平淡低落的语气很是生气,话语没有预料的平静而是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完全失去了平时的镇定从容,他向前更近的迈了一步,气势不减。
小枝没有回答,也不想再回答他的问题,瘫软的腿挪动着,像个病残之人一样转身,手腕忽然冰凉,她被束缚住了,“你要干什么?我们没有好谈的,你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我希望我们彼此不要再来干涉对方的生活。”
“是因为他吗?”小枝顺着尚锦棠犀利精准目光的看去,只见盛轶恒快步紧张的走了过来,神色略有担心,他墨绿色的瞳仁让欧阳小枝感觉到依靠,他就像是她的救命稻草一样。欧阳小枝极度用力地甩开尚锦棠的手,不再回头的迎了上去,身子显得栽歪无力,却还是执著地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还没等盛轶恒问,小枝就拉着他往酒会的门外走,“轶恒,我很不舒服,想先回去。”
她的声音在颤抖,神色也显得慌张与不安,而且紧紧抓着他胳臂的手也在微弱地抖动着,盛轶恒揽住她的肩,企图给她支撑的力量,“我送你……。”
“好。”欧阳小枝木然地回答,她现在脑子很乱很乱,连嘱咐盛轶恒回去打招呼的事都给忘了。
最让人失落的就是,我们经历了一场美丽却不美好的相遇。
无法躲避的纠葛,尚锦棠,我们能不能不要延续?
4
夜里的冷风不停地刮着,一点点刺激着小枝美丽的眸子,这似乎是一个哭泣的好借口。
我们回不到过去了,为什么我们互相都在对不起?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折磨?
欧阳小枝栽着身子,默然伤感地将头靠在车窗上,静静流泪。
盛轶恒心疼地看着她,刚刚那个让她失态害怕的男人是谁?这样的她让人更加同情,怜惜,记得那次在海中救她回来时,她就是这样失神。
难道,那个人就是她口里念念的哥哥?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问,如果她想说,自己会当一个倾听的听众。
“轶恒,我害怕,我脑子出现好多不堪入目的场景,还有那些可怕的声音,我今天经常控制不了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不是疯了?我是不是疯了?”
盛轶恒头脑里飞速闪逝着几年前的场景,她又生病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刚才那个人,无论怎样,盛轶恒对尚锦棠的态度已经扭曲了,因为他,小枝被催眠的记忆出现了波动,这极有可能再度刺激她的神经中枢,再次患上精神病。
盛轶恒安慰着小枝,并给她讲了许多笑话和美好的故事遣散她内心的恐惧,效果果真很好,小枝恢复了平静,而且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送小枝回到公寓后,盛轶恒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坐在驾驶位上打开电脑,用国内最大的搜索引擎百度网站查了一查,能够参加这个酒会的人物个个都是亿万资产,锦棠,对,小枝的哥哥似乎是叫做锦棠。
上万个词条出现了,最后盛轶恒又试着在输入框中加了几个关键词,令他满意的答案出现了。
中国年度金融风云人物,金融界商业骄子,正海公司董事长,尚锦棠。
“兰德里大夫,你好,我是盛轶恒。” 许我天长,等你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