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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疯狂之举

面具人 [英]弗朗西斯·哈丁 9110 2021-04-06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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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弗纳市市民很少有到新挖的坑道里去的。为什么要去呢?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呢?毕竟,新挖的坑道里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瓦斯和沼气,而且,那些未经检验的通道随时都可能坍塌。为什么要忍受噪声、碎石和凹凸不平的地面呢?此外,为什么要到一个能随时撞见举止怪异的制图员的地方去呢?

  恩斯特怀尔小声嘟囔着,抱怨着,想出各种办法阻止她。可是,令内佛菲尔感到惊讶的是,他无论如何一定坚持陪她一起前往。

  沿途他们没遇见过几个人。遇到的那些人见到内佛菲尔制图员的装扮和嵌着蝴蝶标本的六分仪之后,马上捂住了耳朵,或者干脆退了回去。说到坑道,那可离不开邪恶的制图员。只有他们能告诉你,竖井会不会突然坍塌,上面的通道是否结实,或者你会不会突然掉进地下河里淹死。

  此处,隧道的特点与以往的不同。里面的空气更凉了,用碎石组成的墙面更亮了,没怎么打上时间的烙印。大路上含混不清的回声渐渐让位于鹤嘴锄凿磨石面所发出的声音。那声音很特别,时而砰砰,时而啪啪,时而咔嗒。偶尔还会传来岩石和沙土的咯吱声。

  不久,内佛菲尔和恩斯特怀尔从一匹矿用小马身旁经过。小马静悄悄地拉着一车石头。驾驶员的耳朵里塞着布条,不知道是为了保护耳朵不受噪声的伤害,还是不愿意听制图员说话。内佛菲尔戴着护目镜,她奇特的外表只换来了他的一瞥。不过,他好奇的目光倒是久久停留在内佛菲尔身后一步之遥的恩斯特怀尔身上。

  车子过去之后,内佛菲尔小声说道:“你应该用布塞着耳朵。否则,他们一定会纳闷,为什么你走在我的身旁而没有发疯。”他们从内佛菲尔早已磨破的袖子上剪下几块布条,卷起来,做成耳塞,“我们很快就要见人了。你觉得我要不要无病呻吟装疯卖傻?”

  恩斯特怀尔斜视了她一眼,嘴里嚼着布条,让它们变得柔软一点。“我觉得这样就好。”他答道。

  这里的隧道大多是用木桩撑起来的,木头上满是尘土,但是并没有发黑。到处都挂着风铃,用来测量气流。墙上有粉笔做的记号,地上有隧道的名字。最终,他们来到一个长长的竖井旁边。那里,许许多多的苦力正急急忙忙从旁边的通道中出来。有的拎着盛满凿好的石块的木桶,有的把一盆一盆牛奶倒进木头水槽里,也有的在仔细端详着岩面上的接缝。

  其中一人注意到了他俩的到来,他朝恩斯特怀尔打了个手势,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不是这里!”那人极其夸张地喊道。很明显,他看到了恩斯特怀尔的耳塞。“带她从左边过来。”

  恩斯特怀尔点了点头,抓住内佛菲尔的胳膊,领着她穿过一个拱门,往左拐,然后,他们沿着一个向下的斜坡,来到一个临时搭建的尺寸不合的门前。门上有一个沙漏。

  “这里一定是制图员待的地方。”内佛菲尔小声说道,“在这里等着我。咱俩最好留一个人在外面,便于掌握时间。”

  “不,我进去。”恩斯特怀尔突然打断她,“你已经够疯了。要是需要更疯的话,你恐怕也没有什么发展的余地了。”

  “也许,我进去的风险更小。”内佛菲尔深吸一口气,还没等恩斯特怀尔反对,便把沙漏倒了过来。

  在门那头,在一个小圆屋中央的一把木椅上,十分平静地坐着一个男人。他看上去有50来岁,金灰色的头发不多了,然而,却梳理得整整齐齐。他穿着一件厚外套,边上滚着浅灰色的毛皮,潮乎乎的。从身高上看,从他抬起头来看着内佛菲尔时那自信灿烂的微笑可以断定,他不是苦力。那分明是教授见到新生时高兴的表情。

  他打着赤脚,长长的脚趾脏兮兮的,一直在地板上划拉着,似乎要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似的。

  “嗯,好准时啊!你可以帮我重新计算子午线了,它又开始按逆时针运行了,把我的方位角给弄乱了。”

  “我……”内佛菲尔咽了一下口水,实话实说,“我不是真正的制图员。”

  “我知道。”男人说道,“那些蝴蝶标本放错地方了。不过没关系。拿着绳子的这一头,慢慢地围着我转。盯着我看,等我看上去最白的时候,告诉我。”

  “可是,先生。”内佛菲尔可不想耗费5分钟的时间围着他转圈,“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与多尔多拉有关,与进进出出那里的通道有关。我想知道7年前那里发生了什么。”

  “多尔多拉。多——尔——多——拉。”制图员一开始小声念叨着这个名字,随后,他说得越来越慢,舌头卷得越来越厉害。那动静先是变成了洪亮的编钟的声音,后来又变成了鼓点的声音。“好久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可惜啊,关闭了。那么漂亮的推斯特斯!”

  “推斯特斯是什么?”内佛菲尔未加思索,脱口问道。

  男人冲内佛菲尔笑着,仿佛问了他这个问题等于给了他一个金杯,里面盛满了巧克力冰激凌。“你想知道?”他欣喜地问道,“你真想知道吗?”

  “听着,不仅仅是推斯特斯。”制图员继续说道,“那里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非法挖掘。”内佛菲尔提醒道。他们之间的对话简直太正常了,这让她感到有点迷惑。“很多制图员都去了那里,试图找到真相。然后,他们就死了,对吧?”

  “是的,流感暴发,大家都那么说。”他开始认真地观察着她。不过,他眨眼的方式有些不大对劲。大部分人眨眼时,不会把眼睛全都闭上。可他不一样,而且,他会闭上好一阵子,然后才重新睁开。眨眼,呼吸,再眨眼。“你究竟是谁?”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不过,他的声音里却透着怀疑和威胁,“你为什么穿着我们的衣服?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询问多尔多拉的事情?”

  摆在内佛菲尔面前的有很多理智的选择,包括撒谎、直接离开、两手空空地离开。然而,内佛菲尔并没有这么做。她一时激动,慢慢把护目镜摘了下来。这样,借着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捕蝇草发出的灯光,对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她的脸。

  “啊,是你。”制图员坐了回去,眨眼,闭眼,“她不喜欢你。”

  “什么?谁不喜欢我?”内佛菲尔疑惑地问道。与此同时,阿伯莱恩夫人的形象不请自来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一点都不喜欢你。”制图员把脑袋歪向一边,闭上眼睛,显然是在聚精会神地辨别脚趾的感知,“你……使她发痒。”

  内佛菲尔记得飞天大盗提到凯弗纳市时所说的话,她怀疑,这里的“她”指的就是这座城市。

  “我也不想。”她十分动情地小声说道,“我根本不想待在这座城市里。可是,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啊。”

  “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就去秘密通道吧。那儿哪都不通,像真空一样什么也没有。蝙蝠的叫声进入‘真空’,没有任何反应。”

  “是的。”内佛菲尔把身子向前探去,“我真的想去秘密通道,我想了解它的一切。7年前,它出现过,后来又消失了,对吧?是不是在别的制图员蜂拥来到多尔多拉的时候消失的?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之所以那么做,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意识到那里正是秘密通道的所在?”

  内佛菲尔此言一出,制图员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过来了。这下她倒是希望有什么东西能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他的目光太灼热了。就在她感到他的目光像织针一样钻入她的前额时,制图员突然站了起来,朝他身后的另一道门走去,把门上的沙漏倒了过来,走了进去。沙漏上面全是尘土和死去的昆虫,看上去朦朦胧胧的。此外,上面还有爪子的痕迹。

  “等等,你去哪儿?”内佛菲尔的声音在小屋里回荡着,可是毫无作用。她一度感到恐惧,害怕他去打小报告,暴露自己的身份。突然,她明白了,刚才看到的一切另有含义。他刚刚进去的那个门上也有一个沙漏,这说明,他要去见一个人,最多也不能超过5分钟。而且,那个制图员比普通制图员更加疯狂,更加老到,就连同行也对他肃然起敬。

  尽管内佛菲尔觉得非常愚蠢,然而,她还是情不自禁地跑到第二道门处,把耳朵贴到门上去偷听。然而,里面的人说话声音很低,听不真切。其中一个是刚刚离开她的那个男人,另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嘴里含糊不清,呜里哇啦,间或还会出现短促尖厉的声音。突然,谈话停止了,接着是一阵脚步声,然后是金属的声音,最后传来了另一道门开关的声音。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内佛菲尔觉得她听到了咝咝的声音和尖叫的声音,不过,声音都不大。再往后,传来了蝙蝠一样的吱吱声。

  内佛菲尔看不见的那道门再次打开再次关上了。她听到了里面有人在用嘶哑的尖叫声解释着什么。她赶紧从门旁跳了回去。这时,门又开了,那个刚刚和她说过话的个子不高的男人重新走了进来。

  此时,他的外表看上去更加令人不安。他的头发像天线一样竖立着,眼睛暴突着,额头上全是汗水,眉毛上乌黑的手印清晰可见,领子似乎给人咬掉了。

  “漂亮!”他开口说道,“缺陷有缺陷的美,对吧?就像宝石上小小的裂痕,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有时候,它们是有形状的,就像一只完美的眼睛上的斑点,你可以看到,你可以顺着旋梯滑下去,太甜蜜了,太无助了,她从来没有原谅,她回到那个地方,一个不可靠的人,在那个北方的香吻地,散发着螺旋式的光辉……”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胡说八道的话,那么内佛菲尔应该说是安全的。可是,这些碎片式的语言有时候还真蕴藏着某种含义。它们留在内佛菲尔的脑海里,撕扯着她,就像一只脚蹬在马镫上的骑手被一匹奔马狂拖不止一样。这一切都是十分值得的,因为你越是去琢磨,其中的含义就越清楚,只不过那撕扯着你的东西突然浑身长满了鳞片,脑袋上长出了很多头来,再也不可能是一匹奔马了。

  内佛菲尔开始理解缺陷的美。在某些地方,“上”“下”交叠,秘密交会;在那里,罗盘方位像托钵僧似的旋转着;在那里,空间本身遭到扭曲,变成了被拧干的法兰绒。这些地方是凯弗纳市笑脸上的小酒窝、小缺点,是她鲜明的特征。要想理解这些,就意味着从她的脸上偷走一个笑容,从她的手上偷走一朵扭曲了的玫瑰,从她一千多颗牙齿之间偷走一块骨头。

  内佛菲尔的思想似乎从那个盛满了愚蠢的常识、长期禁锢她的脑壳里崩裂出来,摇摇晃晃地游荡着,像折翼的鸟儿一样随风而去,像清汤一般没有形状。在她的前面,她看到了推斯特斯,它像一枚弯曲的别针一样把地图拉斜了。她把心思融了进去,具备了它的形状,开始成为推斯特斯。是的,这一切就是这样自然地交织在一起的。此时,她把自己的大脑折叠起来,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切。

  突然间,她灵光一现,看到了另外一样东西,一样十分诱人的东西。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一个裂缝。裂缝像一个完美的山洞的洞口,通向一个光芒四射的竖井。秘密通道!通道在向她招手;通道乞求她前来探索,为它制图……可是,通道突然不见了。她似乎能感受到凯弗纳市每一个制图员一想到秘密通道时内心里发出的感叹。通道到底在哪里?通向哪里?为什么,是啊,为什么还不等他们把它画在地图上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现在就能找到那个通道,她知道她可以。然而,如果她能放弃肉体,只让心灵前去隧道里打探,沿着山岩中闪闪发光的宝石血管游泳,那将更加简单,更加便捷……内佛菲尔醒来后发现,她正跪在受伤的膝盖上,嗓子眼里冒烟了,疼痛无比,而且,有人正想把她的耳朵扭掉。

  她痛苦地大喊一声,把袭击她的人推开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恩斯特怀尔。她又重新回到走廊了。通往制图员房间的门再次关闭了。她发现,沙漏里的沙子全部流到底部了。

  “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恩斯特怀尔缓了口气后大声喊道,“沙漏里的沙子都漏下去了,我必须把你拽出来。我想把你摇醒,可是,不好使。你不停地乱踢乱打,口里不断喊着‘沃土的荣耀’!”

  “谢谢!”内佛菲尔用沙哑的声音轻轻说道。她的脑子里还是装得满满的。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此时,她的脚是光着的,在慢慢地蹭着地板。

  “有用吗?”恩斯特怀尔盯着她的脸问道。

  “嗯。”内佛菲尔答道,“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每个细节之间的联系……”说着,她做出了一个无助的动作,好像有人要把两半看不见的椰子拼装到一起似的,“我的意思是说,即便如此,也是……很漂亮。想象一下……粉红的颜色……你要做的就是绕过金黄的颜色……哎呀,恩斯特怀尔!哎哟,松开我的耳朵!”

  显然,恩斯特怀尔不想松手,至少先要把她拽出派里·加特才行。即便在那个时候,他也一直在她身上寻找制图员的迹象。显然,她一再忘记自己不能穿墙的事实也没能让他放下心来。不过,最终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让她继续说了下去。

  “结果呢?”

  “我的想法是对的。”内佛菲尔慢慢说道,“现在,我对此深信不疑。我问过制图员多尔多拉的事情。他跟我说……他给我看了……哎,这事说不清楚!我开始明白他所说的话了。后来,我忘了他是怎么说的了。可是,我几乎可以看见了。在多尔多拉,有一个地方……叫作推特斯特……那儿……”内佛菲尔木呆呆地想着。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她要想的东西自己回来了,而她却退缩了。“噢,算了,管它是什么!很奇怪,那里的地形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重要的是这个,多尔多拉没有完全封闭,有一个入口。实际上,有两个入口。第一个是在阿伯莱恩夫人暗室的后面。这个比较简单,一般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事情搞清楚。另一个则不一样了,一般人根本猜不出来。

  “另一个要穿过柴尔德辛的联排别墅。你走进去,从后面出来,沿着秘密通道往前走,然后是到推特斯特,最终是到多尔多拉。早餐室就在多尔多拉。”

  “就这个?”恩斯特怀尔不以为然地问道,“也就是说,阿伯莱恩夫人家和马克西姆·柴尔德辛家之间有一条秘密隧道。我们早就知道了,他们两个秘密勾结。你费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找到这个?”

  “不,绝对不是。根本不是隧道的事,而是与早餐室有关。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那样好懂点。”内佛菲尔拽了拽发梢,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头发依旧是黑色的,而不是红色的。

  “这么说吧。很久以前,有一个聪明能干的男人。为了家人,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和其他人一样,他也认为凯弗纳市是唯一适合人居住的地方。不过,和其他有权有势的凯弗纳人不一样的是,他的一只眼睛总是在观察着外部世界。他发现,有一样东西可以让他的家人在宫里高人一筹,会让他们变得更加聪明,更加强大,做起事来更加得心应手。然而,这种东西只是外部世界才有,在凯弗纳市根本弄不到,绝对是违禁品!所以,他得想办法把它偷运进来。最终呢,还真让他找到了。”

  “那是什么?”恩斯特怀尔问道,“我是说他偷运进来的东西。”

  “想想看。”内佛菲尔咬了一下指关节,“最难运进凯弗纳市的东西是什么?法令严禁的东西!”

  恩斯特怀尔思索片刻,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紧张了起来,“火药!”

  内佛菲尔摇了摇头。

  “日光!是日光!

  “我见过秘密通道。嗯,就算是见过了吧。制图员认为确有其事。他们说,这个通道只有一头,另一头通向真空。问题是,这些制图员都非常热爱凯弗纳这座城市,城市以外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根本无法理解。

  “我觉得秘密通道不可能通往真空,恩斯特怀尔。它应该是通往外面的,一直通到外部世界,出了凯弗纳市。而且我觉得,秘密通道的起点就是柴尔德辛家的早餐室。我觉得那里的蓝光和捕蝇草无关,我觉得,那是真正的日光。

  “我觉得柴尔德辛老爷让他的家人每天都在那里吃早餐,为的就是可以晒太阳。我觉得他让家人使用外部世界的24小时制,而不是这里的25小时制,为的就是每次去早餐室时,都是白天,而不是黑夜。

  “柴尔德辛的家人和别人都不一样,对吧?即便是在宫里,他们也是鹤立鸡群。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们永远都有时间概念。他们比别人聪明,皮肤比别人的好,甚至,身高也占尽了优势。你见过珍奇馆里的服装和铠甲吗?那些都是外面人的用品,都很大,似乎都是为身高一米八的人准备的。看看我,我是从外面来的,就年龄而言,我就挺高的。再看看柴尔德辛一家,尤其是年青一代,就年龄而言,他们个个都很高大。所以,也许,日光不仅仅对皮肤有影响,也许,它可以让你长得更高更壮。”

  “这么说,那些非法挖掘的结果就是这个秘密通道了?通道通往上面,让日光照射进来?”

  “是的。阿伯莱恩夫人帮助把碎石清走了。不过,我一直搞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搞不明白她的‘悲情系列’和这一切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搞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觉得我和她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通道打通之后,他们在早餐室这一头用玻璃把它封闭起来,为的是掩人耳目。不过,在此之前,发生了两件事情。一是,那些模仿蝙蝠的人感应到了通道的存在。其中一些人竟然发现了它,结果被灭口了。”

  “另一件事呢?”

  “上面有人顺着竖井爬了下来。那个人就是我。” 面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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