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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绝望之举

面具人 [英]弗朗西斯·哈丁 9334 2021-04-06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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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佛菲尔回到柴尔德辛家后,没有任何人说出任何责怪她的话来。不过,她发现,每一名仆人见到她后都愣了一下,然后,才匆忙帮她脱下外套和手套。没有人期待她提前回来,因为提前回来意味着颜面全失。

  她慌忙逃入自己的房间。可是,一看到房间,她就开始自责,她想起了柴尔德辛老爷对她的好。她爬了过去,在主厅旁边的小储藏室里找到了一个藏身之处。她缩在笤帚和簸箕之间,开始讨厌自己。似乎没有人过来找她,大家都觉得她还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因此,她就一个人待着,满脑子自责。

  愚蠢!非常愚蠢!她原本答应了泽艾拉她什么也不做的。她心想:难道柴尔德辛一家真的以为给她把头梳好,给她穿上新衣服,就能让她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吗?不可能!她还是原来那个内佛菲尔,像个盲蜘蛛一样笨拙地移动着,把东西打碎。她非但没有得到任何有关她过去的信息,反而给试图帮助她的人带来了麻烦。

  在内佛菲尔心里,丢脸的唯一方式就是格蓝迪宝的愤怒。如果你躲了很长时间,如果你让他生气了,他就会爆发。可是,眼前这场危机不会自动消失,也不会因为斯提耳顿干酪而转移了人们的视线。更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她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麻烦?给泽艾拉呢?给柴尔德辛家族的其他成员呢?

  储藏室门上的裂缝让她看到了大厅里面的景象。所以,两个小时后,当柴尔德辛家族的其他成员回来时,她看得一清二楚。内佛菲尔看到泽艾拉金色的发辫和苍白的面庞从眼前经过,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然而,更糟糕的是,她不得不亲自向马克西姆·柴尔德辛解释事情的原委。

  她鼓起勇气,等着他从她的藏身之处经过,希望能从他的举止当中读懂点什么。然而,一张脸过去了,又一张,又一张,直到最后没有人经过了。她突然感到不寒而栗。她本想看着他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过,或昂首阔步,或沉默不语,或外表充满危险但内心风趣依旧。她没想到他会失踪。柴尔德辛家族的成员回来了,可是,他们的族长却不见了。

  我都做了什么?天哪,我都做了什么?!

  内佛菲尔后来发现,她的藏身之地是个很好的地方,她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她这个问题的答案。

  前门刚刚关上,柴尔德辛家族的成员就吵了起来。不知为什么,这似乎是他们对统一信号的反应。他们依旧穿着赴宴时的盛装,脑袋上依旧是赴宴时的那个面孔,然而,他们的声音非常野蛮,非常尖刻,内佛菲尔几乎都不认识他们了。

  “安静!”此时,一个声音占了上风,内佛菲尔觉得那是柴尔德辛最年长的侄子的声音,“我们现在就要制订计划。你真的以为马克西姆去和摄政王‘进行私人面谈’后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吗?不可能!他没了!除非我们马上采取行动,否则,我们每个人都将成为人家刀下的鱼肉。还记得上一次吗?有人把一个无花果扔在了地板上,以示对摄政王款待的蔑视。结果呢?整个杰罗伯阿姆家族彻底消失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泽艾拉的一个伯母打断他说道,“没人相信,那个小女孩会自己把酒倒在桌布上。即便他们相信,也是我们的责任。”接着便是一阵骚动,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大家反唇相讥,相互指责。

  “大家都静一静!”柴尔德辛最年长的侄子再次大声喊道,“听着!除非我们采取果断行动,否则,柴尔德辛王朝今晚就要彻底完蛋了。我刚刚派了密使前往摄政王处和甘德布雷克家族处,建议甘德布雷克家族接管柴尔德辛家族的全部遗产,作为补偿。”

  “什么?”又是一阵愤怒的骚动。

  “这是保全柴尔德辛家族遗产的唯一办法。如果他们真的把柴尔德辛家族的产业接管过去,那么,至少我们还能活下来。”又是一阵沉默,每个人都在认真思考。

  内佛菲尔无法理解她所听到的一切,但是,重要的部分却是一清二楚。马克西姆·柴尔德辛回不来了。她的一个小小的愚蠢举动葬送了他。现在,他年长的侄子要把整个家族卖给他们的宿敌——另一个葡萄酒商家族。

  “甘德布雷克家族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泽艾拉的另一个伯母满腹狐疑地说道,“他们恨我们。他们会讨回他们‘那磅肉’的!”

  “如果他们要找祭祀的羔羊,给他好了。”柴尔德辛年长的侄子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得意和一丝恶意,“马克西姆那个小宠物,那个小疯子呢?毕竟,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内佛菲尔惊讶地喘息着。是的,整件事情都是她的错。可是,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则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说话人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冰冷的恶意。更可怕的是,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表示赞同。

  “那好,就这么办。”柴尔德辛年长的侄子说道,“克莱珀富朗德,把那个乳臭未干、愚蠢无比的金发小妖锁在屋子里,我们可不能把祭祀的羔羊给弄丢了!”

  心脏一阵狂跳过后,内佛菲尔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们谈论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泽艾拉。内佛菲尔怎么也想不到,聪明、漂亮、迷人的泽艾拉,也不是每个人都待见。事实上,她也从来没有想到,住在这个光芒四射、其乐融融的柴尔德辛家族屋檐下的每一个人并非都把彼此的利益挂在心上。

  这时,她听到了抗议的哭声,不过,声音不大。她把储藏室的门推开一点,朝外望去,恰好看到了泽艾拉的一个伯父正在过道里使劲地推着她往前走。

  “等等。”那个声音很尖的伯母又开口说道,“你给甘德布雷克家族修书的时候,是否提到让谁替他们打理柴尔德辛家族的产业?不会是你自己吧?”

  刚刚达成的协议给撕毁了。柴尔德辛的家人像潮水一般涌向前门,他们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差点把门框拽了下来。每个人都想第一个到达甘德布雷克家,争当他们的封臣。不一会儿,叫喊声、马嘶声以及刀剑的撞击声从大街上传来。听声音,他们是在争夺柴尔德辛的家族马厩里的马匹。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直躲在门后的内佛菲尔鼓足了勇气,拿着一个水桶从藏身之地迅速跑了出来。

  过道里拽着泽艾拉的伯父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用水桶敲击他的后脑勺。尽管打得不准,也打得不重,但着实吓了他一跳,他的手情不自禁地从泽艾拉的手腕上松开了。内佛菲尔趁机抓住泽艾拉的手,拉着这个金发女孩狂奔。她们通过前门,来到了大街上。

  “嘿!”

  内佛菲尔没有回头,不知道后面追赶她的是柴尔德辛家的哪个伯父或者伯母。她跑啊跑啊,就听见泽艾拉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她多么希望此时穿在脚上的不是崭新的缎面鞋,而是原来那双旧靴子啊。

  过了一会儿,内佛菲尔才意识到,有一个跑腿的小男孩跟在他们旁边。他赤着脚,轻易就跟上她们了。

  “左拐!”一个熟悉的声音果断说道,内佛菲尔照做了,“右拐!弯下腰来,从裂缝中钻过去!”就这样,拐了十几个弯后,他在一个崎岖的小巷子里慢下了脚步,然后停了下来,仔细听着。“甩掉了!”他低声说道,然后,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内佛菲尔。原来这个跑腿的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恩斯特怀尔。

  恩斯特怀尔怎么会碰巧出现在这条著名的大街上?原来,他在那儿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只是时断时续而已。他知道,他出现在那里,没有人关心。长辈们和那些比他处境好的人只注意到了他的破衣服、信使包和捕蝇袋,把他当成了傻瓜。此外,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他听说内佛菲尔住在那栋房子里。当他看到她从房子里飞奔而出来到大街上,看到那一头红发和跑起来稍显笨拙的样子时,他就确信自己更不会认错了。等他们在一棵野生的捕蝇草旁喘息时,恩斯特怀尔第一次好好地看了看她。

  没戴面具,对,根本没戴。尽管早有耳闻,然而,恩斯特怀尔还是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眼睛太大了,雀斑太多了。这是她给他的第一印象。接着,内佛菲尔的表情开始发生变化,而且是瞬息万变。他着实吃惊不小,差点栽倒。

  她的脸上一开始写满了焦虑、决心和后悔,接着,又闪过别后相见、喜悦与惊讶的表情。看见她的微笑,恩斯特怀尔感觉自己就像脸上被一面很大的金锣击中了一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又看到了她的笑容在慢慢地收敛,微笑中夹杂着痛苦。她在观察他的反应,寻找他和自己一样高兴的蛛丝马迹。

  恩斯特怀尔有5张面孔:彬彬有礼,但异常冷静,且目光低垂,这是他从长辈身旁小心翼翼经过时的表情;毕恭毕敬、专心致志,这是他接受差事时的表情;警觉、留意,这是他希望得到差事时的表情;谦卑、懊悔、恐惧,这是他受到批评和惩罚时的表情;微笑,这是对雇主表示感恩时的表情。

  今天这个日子不适合微笑,其实,其他表情也派不上用场。所以,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毕恭毕敬的,同时,又是十分专心,仅此而已。这让他显得十分寒酸,愚蠢无比,且看上去一脸的怒意。

  内佛菲尔的金发伙伴此时坐在一块石头上,把脸埋在颤抖的手里。恩斯特怀尔十分疑惑地看了看她那身宫里人穿的酒红色连衣裙,然后,抓住内佛菲尔的胳膊,把她拉到一旁。在那儿说话,泽艾拉听不到。

  “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了。”那语气听上去就像是控告一样。“我说的是你的脸。”他不敢看她,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太快了,让他感到不舒服。各种表情轮番上场,相互辉映。这张脸与这里格格不入。

  此外,内佛菲尔看他时那毋庸置疑的信任和尊敬使他感到很不自在,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影子无限拉长,最终成为一个巨人。“所以,我在内佛菲尔的世界里是这个样子,一个巨人。”他心里想。

  “是的……我……听着,恩斯特怀尔——”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脸是这个样子的。”他低声说道,语气里透着凶狠,“过去,我听着你唠叨,一听就是几个小时,都听了好几年了。可是,你身上最有意思的地方,你从来没提起过,一次也没有。难道你不信任我吗?”他发现自己真的生气了。内佛菲尔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面孔呢?!她总是戴着那个天鹅绒面具,只有一个面孔,这让他觉得自己拥有5张面孔已经很好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内佛菲尔争辩道,“格蓝迪宝师父从没告诉过我。再说了,也没有镜子。我哪里知道让我戴上面具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长得丑!”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这么多年了,我常常误了差事,还不是因为逗留在你的身旁,回答你各种各样愚蠢的问题?我同情你,知道你很孤独,而且还有点疯癫。可是,你现在成了达官贵人的朋友了,真的就拿不出一两分钟和我聊聊?哪怕我有急事也不行?‘不能!’然后就是,‘内佛菲尔小姐深表遗憾,她正在洗漱打扮,无法分身’。”

  “什么?你……你到我住的地方来看过我?”

  “他们没跟你说?”恩斯特怀尔叹道,“我早该猜出来才对!”

  在内佛菲尔万花筒般的脸上,他看到了她的思绪在飞舞,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着实令人震惊。柴尔德辛瞒着我?不不不,不可能,他们可能是忘了。不过,他们和我想的的确不一样。也许,他们真的是……不不不,我不信……

  “得了,别说了,你还是信吧!”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算是对她未问出口的问题的回答,“他们把你养在笼子里,最怕你收到老格蓝迪宝的消息。这就是他们把我赶走的原因!”

  “你给我带过他的消息?”

  “是的,格蓝迪宝为了你都愁病了。他一直给特案调查组写信,要毁了契约,让你再次回到他的身边,继续当他的徒弟。”

  “不行!”内佛菲尔搓了搓手,“告诉他不行!我在宴会上做了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我会把灾难带给任何收留我的人!马克西姆·柴尔德辛一直对我很好,可是,他可能要被处决了。坐在那边的那个泽艾拉将要成为替罪羊。现在,家里的其他成员都反目成仇了。恩斯特怀尔,我不需要你来救我!你该救的是其他人,让他们离我远远的!”

  “别说了!”恩斯特怀尔抓住她的肩膀,鼓起勇气迎接着她的目光,而她脸上的表情则像火焰一样变换着,“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凯弗纳市的所有人都听说你把酒打翻了。他们都在猜想,到底是谁指使你干的。他们大都认为,这是障眼法,目的是把人们的视线引开,帮助飞天大盗盗走斯多克佛尔特·斯图尔顿。”

  “什么?”

  “你不知道?是的,他把斯多克佛尔特·斯图尔顿全都偷走了,连点碎屑都没剩。可是,没有人责怪你。因为,责怪你就像责怪一顶帽子,一根棍子,或者是一个棋子。因为,在他们眼里,你不过是一件东西而已。现在,宫里的大部分人都在议论,如果柴尔德辛家族败落了,谁会把你买走。”

  “可那是我的错呀!”内佛菲尔脸上的表情让人看着难受,因为她的思绪又开始像旋转木马一样疯狂地转动起来了。脸怎么会那样呢?恩斯特怀尔思忖着,心里波涛汹涌。脸是用来看的,又不是用来感受的。“没有人指使我把酒打翻,是我把灾难带给了大家,是我一个人做的。”

  “真的?你太不了解宫里的人了。”恩斯特怀尔实在坚持不住了,只好垂下目光,看着内佛菲尔的确让人很不自在,“他们把人呼来唤去,就像木偶一样,尤其是那些年长一点的。千万不要相信150岁以上的任何人,尤其是那些看上去只有30岁的。凯弗纳市里的任何人,只要活到那个岁数,都会失去一些东西,而且,失去了就永远回不来了。他们失去了感觉。他们肚子里空空的,唯一剩下的就是渴望,对感觉的渴望。他们就像……巨大的捕蝇草,盲目地张着大嘴,露出数以千计的牙齿,一等就是几十年,琢磨出各种阴谋诡计。

  “你那个宝贝得不得了的柴尔德辛老爷也是如此。你以为他是出于好心才收留了你?不是。我不知道他玩的是什么游戏,但是,听我说,他的确是在玩花招。这里真心对你好的一个都没有,一个都没有!”他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远处的金发女孩,“你必须摆脱他们,然后,跑得越远越好。回到奶酪大师那里去吧,或者躲到什么地方去。碰到难事,别忘了给我送个信,我住在赛洛之肘。”

  “恩斯特怀尔。”内佛菲尔的声音很小,“不行,我……我必须回到宫廷里去,只有那样,才能救柴尔德辛老爷。”

  “你疯了吗?”恩斯特怀尔终于爆发了,“你要是回到宫里去,他们就会把你的脑袋剁下来!谁出的馊主意?柴尔德辛家的那个女孩?”

  “不,是我的主意。”内佛菲尔的声音有点发抖,“听着,我可以告诉摄政王大人,柴尔德辛老爷和酒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他们都得相信我,对吧?因为我的想法都写在脸上,我不能撒谎。这样,柴尔德辛老爷就可以回家了,他可以阻止家人内讧。”

  “别说了!”恩斯特怀尔呜呜地说道,“你不欠柴尔德辛家族任何东西,你懂了吗?他们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你怎么了?不相信我?”

  “相信……相信……我知道你不会骗我。”内佛菲尔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痛苦,令人揪心,“这么多年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

  听着她痛苦的表白,恩斯特怀尔使劲用指甲抠着手心。

  “别傻了。”他打断她,“我骗过你,好多次。有时候,你问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我就不懂装懂,顺口胡说。即便是有关我自己的事情,我也是信口开河,满嘴胡言。我撒的谎多了去了,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你根本辨别不出来,对吧?

  “骗你很容易,因为你觉得大家都是心口如一。其实大家都在撒谎,内佛菲尔,他们都在撒谎。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因为说起和人打交道,你的脑袋就不那么灵光了。快长点心吧,否则,你早晚要吃亏。”

  他没有看她,他不需要看她。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她在大脑里为他建造了一座特殊的宫殿,而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是他帮着盖的。现在,他感到金色的墙壁要坍塌了。如果他现在看着她的脸,那上面一定写着伤心、迷惑以及痛苦而必然的疑虑。

  没等她开口,他就转过身去,沿着迷宫式的隧道一路狂奔。这个替别人跑腿的小男孩快速奔跑着,眼睛毕恭毕敬地垂着。

  当然,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骗你。他在心里对内佛菲尔说着。正是由于同样的理由,刚才我不得不告诉你真相。

  你是我唯一一个真正的朋友,愚蠢的小妞。

  *

  在凯弗纳市中心,人头攒动的大道终于变成了一条宽阔的大理石大街。大街两旁是严密防卫的柱廊。大街的尽头,可以看到一扇装着铁闸门的大门,那是通往摄政王宫殿的唯一通道。宫殿里到处都是迷宫式的庭院和游乐室,很是豪华。

  两个女孩正朝着铁闸门走去,其中一个是金发女孩,身上穿着撕破了的宫廷里常见的酒红色连衣裙,另一个是红发女孩,手里握着绿色丝绸袖子,神情十分紧张。

  “你准备好了吗?”泽艾拉低声问道,她似乎不敢接触内佛菲尔的目光。

  “他们要是领我去见摄政王怎么办?”内佛菲尔低声问道。

  “不会的。”泽艾拉说道,继而犹豫起来,“要真是那样,就尊他一声‘尊敬的阁下’。记住,要是他的右眼睁开了,说明他很客观,很公正。要是他的左眼睁开了,那时,有人就要受宠了,或者有人就会失宠了。要是他的两只眼睛都睁开了,说明他对你非常感兴趣。”

  当他们走近一名身着白色制服的卫兵时,内佛菲尔的膝盖就像蛋奶冻一样,心脏就像奔腾的野马一样。卫兵冰冷讨厌的脸转了过来。

  “打……打扰了。我叫内佛菲尔,是我在宴会上把甘德布雷克家的酒打翻了,我来做证,我来自首。” 面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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