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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毒蛇袭击
张雷和金人都瞄准了这个日本人，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日本人的后面，凄惨的叫声一直没有停止。
举着枪的日本人来到他们面前。张雷上前一步，把他手里的枪缴了，又把他身上的匕首和子弹夹都搜了出来。这个日本人会说简单的汉语，边任张雷搜索，边说：“蛇，被蛇咬了，请帮忙。求求你们了。”
张雷一愣，说：“你还会说中国话？！”
日本人继续哀求：“我兄弟，也被蛇咬了，求求你们了。”
张雷哼了一声，说：“谁敢信你们这些日本人？要我们相信你，除非我先杀了你！”
老道长拦住张雷，派金人战士回去向族长报告，然后他让张雷押着这个浑身发抖的日本人走在前面，一起朝那两个日本人躺倒的地方走去。
他们走到两个日本人身旁，果然看到两个日本人躺在地上，都在浑身抖动，对于他们的到来，两个日本人似乎毫无知觉。张雷弯腰捡枪，手却触到了几条柔软的东西，吓得赶紧缩回手。
那个日本人大喊：“蛇！有蛇！”
老道长等人警惕地在四周寻找，发现地上有不少已经死亡或者正在挣扎的黑蛇。张雷找了一根树枝，把枪上的死蛇清理干净，把地上的一支“三八大盖”和“王八匣子”捡了起来。
此时阿坝族长已经赶到了，他捡起地上的死蛇看了看，不由得大惊：“他还活着？！”
老道长问：“族长，怎么了？”
族长摇了摇头，说：“没事。道长，您觉得咱怎么处理这两个日本人？”
老道长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先救他们一命吧，好歹也是人啊。”
张雷愤慨道：“他们杀了那么多中国人，畜生都不如，救他们干什么？”
老道长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两个日本人受了伤，枪也扔了，现在已经算不上是我们的敌人了。何况，我们要找到要塞秘密入口，还得靠他们。”
阿坝族长让金人把这两个人背上，来到山神庙里。有人已经点着了火把，族长让一个金人战士帮忙，找到了两人身上被蛇咬的伤口，放了毒血，外敷内用了金人的蛇药。忙活完毕，天还未亮，族长就让众人休息，他亲自带了几个族人值夜。
第二天早饭之后，众人商量继续前行。此时斋藤和那个日本人已经醒来，却全身浮肿，一动不能动。族长让人砍树做了担架，抬着他们。
还有一桩麻烦事，先前过来求救的那个日本人，早上吃饭的时候见到了张日，惊讶之余，用日语跟他说话，一直说着熟练的汉语的张日竟然跟他用日语交谈了起来。那个日本人跟张日说了几句，张日陡然跳了起来，跑到斋藤面前，跪了下来。
张雷大惊，忙带着几个人抓住了张日，把他和刚刚跟他交谈的日本人捆在了一起。
张日向众人解释，说他不会伤害他们，他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张雷恨恨地说：“你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想起了你是日本人？你杀害过不少中国人？”
张日一脸痛苦地说：“我还没有想明白，我到底是什么人，大哥，你们放了我吧。”
那个跟张日捆在一起的日本人用中国话跟他说：“他们不会放我们的。”
张日问他：“我们真的杀过很多人吗？”
他旁边的日本人点头，说：“很多。”
张日跳起来：“他们都是好人，我们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什么？”
旁边的日本人闭着眼不说话。老道长让张雷和张凯看押着张日和旁边的日本人，族长带着金人抬着中了蛇毒的两个人，众人继续上路。
抬着人，行进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而且张雷发现，阿坝族长忽然变得神秘起来。阿坝族长边走边非常警惕地观察着旁边的树林，还不时跟那个帮他处理蛇毒的金人战士小声交谈几句。
山虎帮的人比张雷还在意族长的行动，孙宝找到张雷，跟他说：“张大哥，阿坝族长好像有蹊跷。”
张雷安慰他们说：“族长应该是发现什么事了。放心，跟你们没关系。”
虽然这么说，张雷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他让山虎帮的人替他押着张日他们，自己落在后边，把族长的行动跟老道长说了。
老道长点头，说：“这事我早就发觉了。昨天晚上阿坝族长带了八个金人战士值夜，我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待会儿歇息，我问问他。”
中途歇息的时候，老道长找了个机会，问阿坝族长：“族长，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情？”
族长沉思着摇头，说：“道长，我觉得昨天晚上那两个日本人被蛇咬得有些蹊跷，我怀疑是有人特意为之。不过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切发现。”
老道长狐疑道：“他们应该是不小心惊动了林子里的蛇王了吧？跟人有什么关系？”
族长点头说：“如此最好。道长放心，如果我真的发现了什么，会跟您商量的。”
一行人跋涉了一天。晚上歇息的时候，张雷发现，族长安排值夜，一共四班，第一班是族长带领，第二班便是那个跟着族长处理蛇毒的金人战士。第三班和第四班各有两个金人，族长特意把这四个金人叫到一起，吩咐了一会儿。
张雷知道，这个金人族长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问题，这问题肯定也跟蛇有关。同许多猎人一样，张雷最怕蛇。这种阴险的长长的家伙，让他看到就浑身难受。在山东和东北，流传着许多关于蛇复仇杀人的故事，但是在东北农村里，蛇很少见，张雷对它们的恐惧感一直被压在脑子深处。现在这玩意儿出来亮相了，而且看到阿坝族长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张雷知道，这些东西对他们应该是有很大的威胁。张雷越想越害怕，竟然睡不着了。
听着耳边众人的酣睡声，张雷站起来，先查看了一下被捆着的张日和那个日本人，又去看了看尚在昏睡中的斋藤二人，便从住处悄悄走了出去。
他绕开了金人族长带人潜伏的地方，一直来到傍晚时看到的一处山坡的大石头上坐下。
张雷觉得脑袋里乱得很，他需要梳理一下。这些日子遭遇的事情太多，让他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他们找到了金人，金人为此遭到了日本人的攻击，勇猛的金人只剩下了几十个人。山虎帮也想占领金人的地盘，为此付出了差点儿灭帮的代价。日本人也想找到金人，进来的人除了死掉的，就剩下两个被毒蛇咬了，一个被他们抓住了。这个拥有无数黄金的领地，怎么变成了魔窟呢？现在他们这支队伍里，有日本人，有山虎帮的人，也有金人，还有他们这些来寻求帮助的人，是绝对的大杂烩，老道长能带着这些大杂烩消灭掉要塞里的日本人吗？
张雷坐在石头上，想把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梳理出一个头绪来，却越想越乱，脑袋发懵，竟然坐在石头上眯了一觉。
张雷从睡梦中醒来，刚想回去继续睡，突然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张雷一听，就知道此人是个在山林里行走的高手。脚步声不但极其微弱，而且沉稳迅速。张雷不敢怠慢，赶紧从石头上下来，隐身在旁边的树丛中。
只一会儿，张雷便看到了一个人影。人影行动迅速，脚步落地却几乎没有声音，朝众人宿营的地方直奔而去。张雷大惊，从此人的身法上来看，是金人无疑。这个金人，是从金人寨子里一直跟来的吗？还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张雷边跟着此人，边在心中乱想。没等他想出个头绪，此人已经没有了影子。
张雷一直回到宿营地，竟然丝毫动静也没有发现。张雷去找阿坝族长，在宿营地外阿坝族长的隐身处转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找到。张雷正要回去，将此事告知老道长，阿坝族长突然带着人出现在他面前。
阿坝族长等人气喘吁吁，显然刚经过一番激烈运动。族长问张雷为什么不好好睡觉，跑到这儿干吗。张雷感觉阿坝族长似乎有事瞒着他，他也多了个心眼，跟族长说，他被尿憋起来了，出来撒泡尿，听到这边好像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阿坝族长问他看到什么没有，张雷说没有。阿坝族长好像放心了，不再问他。
第二天，张雷找了个机会，把他看到的事跟老道长说了。老道长沉吟了一会儿，让张雷保密，此事对谁也不要说，不过以后要更警惕一些。 被诅咒的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