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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诡异的投降
两天后，阿坝族长找到老道长，告诉他，族中长老同意了山虎帮众人的打算。不过金人长老们给了一个时间限定，山虎帮的男人必须在一年之内回来，带着山虎帮的女人和孩子离开金人领地。否则，金人就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老道长来到金人给山虎帮圈定的居住区域，找到了那两个山虎帮的壮士，把金人族长的回话告诉了他们。
孙宝有些顾虑：“道长，万一俺一年之内回不来咋办？”
老道长想了想，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消灭日本人，你们抓紧时间赶回来。再说了，万一真的差那么几天，我想金人也不会真的就把他们赶出去。”
孙宝带着老道长去山虎帮妇孺的各处住所看了看。山虎帮尚余女人孩子近五十人，还有二十五个伤员，金人把东南角的十多幢茅屋用木栅栏给围了起来，让这七十多个人住在这十多幢茅屋里。让老道长感到安慰的是，茅屋都很结实，金人供应各种吃食也颇为充足。为了交流方便，阿坝族长还派了一个老人，专门教山虎帮的人学习金人语言。
想到山虎帮曾经的跋扈，现在却落魄到这个样子，老道长从金人围的栅栏中走出来，长叹了一口气。
孙宝安慰老道长说：“道长，等杀了日本人，我们山虎帮找个好地方，用不了几年，还能兴盛起来。”
老道长摇头，说：“老道感叹的不只是这个，山虎帮要是早早就想到先打日本人，而不是来抢夺金人的地盘，何至于此。”
稍做准备后，族长与老道长定好了出发的日子。阿坝族长告诉老道长，他决定带十二个金人战士去。现在这些金人战士不止有弓箭砍刀，还有山虎帮和日本人遗留下来的各种武器。他们依然是袒胸露背，却戴着日本人的钢盔，背着日本人的担架和武器，彪悍而又有些怪异。
出发的那天，金人和山虎帮的人一直把他们送到山谷外。山虎帮的几个轻伤员也坚持要出来送他们，金人就做了几个简易担架，把他们一直抬到山谷口。
老道长众人跟他们告别。看着站在一起的金人和山虎帮的人，老道长突然问阿坝族长：“族长，如果我们都回不来了，金人会怎么对待山虎帮的人？”
阿坝族长一愣，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老道长笑了笑，说：“族长为人做事，老道心里还是清楚的。你肯定给人留了话。”
阿坝族长无奈地笑了笑，说：“金人虽然视领地如生命，如果这些山虎帮的人将来不找金人的麻烦，金人自然也不会为难他们。”
老道长呵呵一笑说：“金人女人少，山虎帮留下这么多女人，倒是可以帮金人多生一些孩子。”
阿坝族长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说：“走吧，将来如何，现在说也没用。再说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想着回来埋在这里呢。”
辞别送行的人，族长带着众人踏上了征程。
经过杂树林的时候，他们发现了斋藤。斋藤身边跟着两个日本人，应该是在杂树林里迷路了。老道长他们看到斋藤的时候，他正倚在一棵树上歇息。斋藤等人听到有人来了，弯下腰，找地方躲了起来。老道长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老道长对阿坝族长说：“得把他们带出去。跟着他们找到最隐秘的要塞入口。找到那个入口，事情就好办了。”
阿坝族长会意，装作没有看到斋藤他们，带着众人，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走了一会儿，张雷朝后看，发现斋藤三人紧紧地跟着他们。张雷把此事告诉老道长，老道长说：“没事，让他们跟着吧。等找到他们的那个出入口，咱把他们一锅端。”
走了几天，他们就走到两条河汇合的地方。族长带着老道长找到那间木刻楞小屋。族长说，他就是在这里发现了老道长他们的。这间木刻楞小屋是金人在外面设置的几个观察点之一，老道长来的时候，这个地方是由阿坝族长亲自来观察外面情况的。
李菲很喜欢墙上挂着的老虎皮，族长就把它揭下来，送给了李菲。
过了河，知道还要走很多天，大家把能装水的器具都装满了水，离开了河岸。老道长派张雷观察了几次，斋藤紧紧地跟着他们，生怕走丢了。
离开河岸的第一天晚上，阿坝族长带着他们在山里找到一处还没倒塌的山神庙。古庙很简陋，破旧得厉害，庙门经过风吹雨淋，已经朽坏，有人在庙门上绑了几根木头，庙门因此还勉强地站立着。
看到老道长在注视着他，阿坝族长解释说：“这座山神庙是金人每年出山时过宿的地方，这些木头，是金人绑的。”
推门进去，山神塑像早就坍塌，屋子却还算完好。显然，这也是金人常常修整的结果。众人都累坏了，赶紧做饭吃饭，布置了值夜人员之后，众人便睡下了。
张雷带着张日，还有两个金人战士，值第一班。张雷先观察了一下斋藤三人住宿的地方，留下了两个金人战士专门监视他们，然后带着张日在庙门外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在夜色中，看着不远处破旧的、仿佛随时都能坍塌的小庙，张雷突然想到了妻子。妻子现在还活着吗？她现在在做什么呢？也睡了吗？张雷看了看旁边的张日，想到他也是个日本人，不由得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张日很恐慌：“大哥，你这是要干啥啊？”
张雷叹口气，松了手。张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大哥，我好像听到有声音。”
张雷问：“什么声音？”
张日说：“唰唰的声音，好像刮风。”
张雷骂道：“你可真会听，刮风能没有声儿吗？”
张日嘟囔说：“没有风啊。我脸上一点儿都没觉出刮风，但是听着有刮风的声音。”
张雷凝神听了听，什么动静都没有。他对张日说：“你站起来，别睡着，我先眯一会儿。”
张日很听话地站起来，走到一边。张雷刚闭上眼，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响，他一下跳起来，朝庙里跑了过去。老道长和张凯从庙里跑出来，问他：“为什么开枪？”
张雷说：“不是我们开的枪，我还以为是里面出事了呢。”
老道长说：“里面没事。”
张雷说：“那应该是斋藤他们开的枪了。我过去看看。”
老道长对张凯说：“你回去，让大家都小心点儿，我跟张雷去看看。”
老道长让张日继续在原地警戒，跟张雷就朝斋藤他们宿营的地方跑去。半路上，他们遇到了跑回来报信的金人战士。这个金人汉语说不清楚，嘟囔了几句，拽着张雷就朝后跑。
张雷和老道长跑到金人监视那三个日本人的地方，老远看到，其中有两个人正在挥舞着木棍，仿佛在与什么东西搏斗。张雷小声问：“三个日本人啊，还有一个呢？”
这个金人无法说清楚，躺在地上示意了一下。张雷和老道长明白了，有一个日本人是受伤躺在地上了。那两个日本人十分恐惧的样子，边挥舞木棍，边大喊大叫。
两人挥舞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突然凄惨地大叫了一声，倒在地上。更加让众人惊讶的是，另外一个人突然举起枪，面朝着张雷等人站立的方向走了过来。
张雷大惊：“这是要干啥？！”
老道长说：“他这是投降，在向我们投降。”
张雷说：“他们竟然知道我们在这里监视他们？可是咱也没跟他们有冲突啊，为什么要投降？不是耍诈吧？”
老道长点头说：“小心点儿，这些日本人什么坏都能使出来。” 被诅咒的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