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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妖狐水月

巫神的歌谣 洛倾城 23452 2021-04-06 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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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谣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将跌落在地的青莲轻柔抱至床上。

  青莲无神的双眼又泪如泉涌,歌谣长叹了口气,正欲离开,却被青莲硬生生拉住。

  “歌谣,你是否有魂天珠?”

  床上的青莲低声询问,面容憔悴得让歌谣心疼,青莲,你,最终还是开口问了,难道你终究不能看的透彻,离笑,他已经死了,人死便不能复生,为何天下间都为魂天珠争个你死我活,却还不得知其真正的作用。

  歌谣苦笑地摇了摇头。

  “青莲,魂天珠的能力,我都不曾得知,我。”

  “歌谣,这么说,你有魂天珠对不对?”青莲奇迹般回复生命力起身问道,打断了歌谣的话。

  “青莲,我。”歌谣实在不忍心浇灭青莲的仅剩的希望,但她却不能欺骗青莲,“青莲,我没有?”

  话一出,青莲眼中的希望之火果然熄灭,无力跌回床榻,任凭歌谣如何劝说始终毫无反应,歌谣叹息摇头,青莲,何时才能走出你的魔障。

  刑天冷眼看向被粗鲁踢开的门,门外闪进的人二话不说将他逼至墙上,刑天冷静又略带疑惑看着蒙着面纱的歌谣。

  “刑天,是你?”歌谣质问,她怒,恨,“刑天,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为了魂天珠你连良心都泯灭了么?”

  “你还是承认了你就是歌谣?”刑天无视歌谣的质问,语气竟带着浓厚得心疼。

  歌谣顿时幡然醒悟,震怒之外暴怒了自己身份,她语气有些疲软。

  “刑天,若是你对青莲使用迷魂咒,纵然是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歌谣眼里的恨意席卷刑天全身,他震惊之余伸手欲触碰歌谣,歌谣见状忙退后几步,仿佛刑天如蛇蝎猛兽般戒备,刑天缓缓收回手,忧郁的眼更加深邃,歌谣,可知你这样,我就愈加心痛而无法呼吸,你可曾感受我的苦楚。为何你能轻易说出此话,难道我在你心中毫无分量,命如蝼蚁。

  “歌谣”刑天痛苦唤了一声。

  “刑天,我警告你,在我的地盘轮不到你胡作非为,给我快点回去巫神族。”

  歌谣怒斥而去,转身那瞬间,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滑下,用尽全身力气的指责,几欲使歌谣心碎,刑天哥哥,纵然是你,若伤了我在乎的人,歌谣定会毫不留情挥剑,歌谣就是这般固执蛮横。

  翌日,歌谣正伏在柜台假寐,便听到了九叔与青莲的争执声,她睁开了眼,心猛地揪在一起,青莲,为何你还是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我们是如此的相似,为何天意这般愚弄人,我若能早识你青莲,那该多好。

  “青莲,你要去哪”九叔诧异拦住收拾细软正欲走人的青莲。

  “九叔,不要拦我,我要去找魂天珠”青莲冷喝,今日的青莲,阴冷如地狱的使者,散发浓厚的杀气,九叔畏惧的避至一旁。

  “青莲,你这是何为?”歌谣冷言问道,心因疼痛而微微颤抖。

  “歌谣,你也妄想拦我”青莲双目通红如同坠入魔道的魔女。

  “若你是正确,我定不阻拦,但今日无论如何我都得将你留下”歌谣轻咬朱唇喝道。

  “你明明知道魂天珠的下落,却不肯告知它的下落,歌谣,我究竟是该信你,还是不信你,青莲感激你相救之恩,只是青莲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你若阻拦,我也不会留情。”

  青莲此时已被怒意蒙蔽,再加上昨日迷魂咒的余威,竟生生将清丽温婉的她变得固执仇恨,青莲不理会歌谣的劝阻,执意要走,歌谣被逼出手相拦,歌谣诧异青莲的出手,无奈只得相迎,青莲处处相逼,歌谣只得连连相让,不久便处于下风,青莲飞身站立于茂树的顶端,如壮丽悲壮的苦女。

  突然青莲身后空气凭空出现裂痕,昏暗幽黑的浊气喷泄而出,鬼气阴森的声音从里传来。

  “青莲,若想寻得魂天珠,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青莲疑惑看着裂痕,回头望了望一脸担忧的歌谣,红唇轻启,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跳进裂痕。青莲,你真是傻,同我说对不起有何用,那是妖魔之地,岂是凡人之躯所能承受,青莲,为了你爱的人,堕入魔道值得么?歌谣无声的诉说,眼看裂痕将要合上,歌谣焦急回头交代,“九叔,照看好燕归楼,等我回来。”

  九叔老泪纵横,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让歌谣放心去吧。

  “歌谣,小心”闻讯而来的刑天狂呼,欲阻止飞身入裂痕的歌谣,这裂痕像是硬生生被人撕开,并非妖魔之人打开,到底是何人作祟,刑天来不及思索紧跟了上去,然裂痕在他跟前合上,刑天愤怒担忧狂吼一声,紧皱的眉头更加深锁。

  青莲狐疑小心的走在陌生茂盛的树林,周围邪恶冰凉的气息使她打了个寒颤,不禁有些后悔太过于冲动,然而为了离笑就是龙潭虎穴她都得闯。

  “青莲”歌谣加快了身形,呼唤不远处的青莲。

  “歌谣,你。”青莲看着神形焦急的歌谣稳落地面,眼眶不由得一湿,声音有些哽咽,歌谣居然担忧她而跟了过来,青莲心一阵暖和。

  “青莲,跟我回去”歌谣不由分说拉起青莲的手便往回走,脸上隐隐透着怒气。

  “不,歌谣,我要救离笑,无论如何,我要救离笑”泪水从青莲的美目肆意滑落,她用力甩开了歌谣的手。

  “青莲。”歌谣轻轻揽住痛苦挣扎的青莲,低低无奈地唤了一声,“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强加阻拦,只望你能寻回你的离笑,从此两人双宿双栖,归隐山林,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歌谣,你。”

  “是我,青莲,我替你选择的道路如何,可否还满意?”

  青莲心中无比讶异歌谣的话语,胸口的刺痛激醒她的神经,双目不可置信的圆瞪,不解和疑惑呈现在青莲白皙的脸庞,她猛地推开歌谣,踉跄的后退几步疲软的靠在树上,惊愕的看着胸口的短刀,鲜血在汩汩流出。

  青莲愤恨的盯着歌谣,“为何要杀我。”

  “像你这样蠢到为已死之人去夺魂天珠,你认为我会蠢到将魂天珠拱手相让,魂天珠,只属于我歌谣一人,若是有人争夺,我必将她毁之,就如你一样,青莲,为何这般傻。”

  已悬在垂死边缘的青莲让歌谣快意浅笑,刺眼的笑容在嘲讽着青莲的决定。

  “歌谣,不,你不是歌谣,你到底是谁?”青莲拼尽全力怒喊,血液的过度流失让她有些力不从心。

  “青莲,我就是歌谣,我就是燕归楼的老板娘,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不认识我了?”

  歌谣狡黠地笑,冰凉的手抚摸着青莲惊恐的面容,悉悉索索的触感让青莲的脸色惨白如纸。

  “你,到底是何居心”青莲惨白的脸浮过一丝不安。

  “青莲,你到底是个可怜人,若然不为了这个局,我还真舍不得杀了你”歌谣放肆地大笑,徘徊在死亡边缘的青莲美得别有一番滋味,就如滴血的玫瑰。

  “你到底想对歌谣做什么?”

  由于太过激动,血从青莲口中喷出,剧烈的疼痛让青莲颤栗得支撑不住,美目仇视的盯着浅笑的歌谣,这女人决不是真正的歌谣,到底是何人?为歌谣设计的局,到底是什么?

  “放心,很快你就会没有疑惑了”歌谣看穿了青莲的心思上前抚摸着青莲苍白的脸,却被青莲躲过,歌谣原本邪笑的脸霎间变得阴冷愤恨,将原本在青莲胸口的短刀用力推了进去。

  青莲睁大仇恨的双眼,自责自己的鲁莽,临死之际却无比担忧歌谣,身体逐渐冰冷下去,泪划过青莲惨白的丽颜,对不起,歌谣。

  歌谣满意的看了眼死不瞑目的青莲,冷笑一声,随即变回原样消失,原来歌谣竟是狼妖火肃所幻化,利用青莲对歌谣的信任从而轻而易举杀了青莲。

  暗不见天日的森林里,散发着幽深的腐朽之气,各种不知名的植物倒生长得异常茂盛,绿得有些诡异,而一名男子斜靠于树干上,幽绿的眼睛,白皙俊美异常的脸庞,及腰的银发倾泻而下,一袭白衣随风轻摆,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并伴随着妖魅的气息,让人感慨,世间竟有如此高贵又似雪的男子,他突然闻到风中传来的阵阵腥风,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杀气,顿时眉头紧皱,脸色阴沉,戴上银色妖狐的面具,一点足,就如一道柳絮一般飘了出去。

  男子在林中的一处空地停了下来,冷眼看着早已死去的青莲,隐藏在面具下的脸有些冷峻,这里向来无人迹,怎么有如此绝美的女子倒于此处。

  鲜红的血在女子身下盛开,绘成一朵朵艳丽妖异的牡丹,女子那双死不瞑目的眼里,有着太多的惊恐担忧仇恨,他不悦的一敛眉,不禁扼腕叹息,为何如此人间绝色的女子竟会死在这荒无人烟之地,他于心不忍合上女子的双眼。女子胸口的短刀刺得太深只剩刀柄在外,到底是谁如此心狠手辣,他正欲触碰这把短刀,凌厉的冷喝声便从他身后传来。

  “住手。”

  歌谣刚稳住身形,却看见银发男子行凶的一面,她焦急上前阻止,看见青莲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身下的土被染得鲜红,歌谣的瞳孔猛然睁大,这打击让她虚弱无力退后好几步,泪夺眶而出,她一掌击退银发男子,忙扶起青莲喃喃呼唤。

  “是你,杀了青莲?”歌谣仇视的盯着立于远处那云淡风轻的男子,狠狠的质问道。

  “不是”男子轻轻摇头否认。

  “若不是你,那是谁?”歌谣已被愤怒激得极不理智,她突然一顿,指着银发男子怒道,“你是妖孽,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杀人。”

  “你。”男子言语带有怒意,隐藏在面具下的双眼有几分震惊,曾几何时,也曾被人这样责问,为何,心,还是痛。

  “大胆妖孽,居然敢伤害人,你还我青莲?”

  “我没有。”银发男子的语气有些疲软,对于眼前蒙着面纱的女子,他有种心疼的熟悉感,那双眼睛,好熟悉。

  “青莲,与你无冤无仇,你居然能下此狠手?”

  因为青莲的死,歌谣有些丧失理智,抽出青莲的剑便刺向银发男子。

  银发男子错愕,慌忙避过,他试图跟疯狂的歌谣解释,然歌谣的攻击快得密不透风,银发男子深邃的眼里透着无奈,只得处处相让,配合这歌谣,让她能好好发泄出她的痛苦,正两人之战正酣时,男子身体突然不听使唤,他暗叫不好,中了埋伏,眼前红眼的歌谣似乎没有看见这异常,瞅准这机会,一剑便刺向他的心脏。

  凌厉的剑风划破银发男子的银色狐妖面具,待看清男子面容时,歌谣大惊失色,疯狂的神态陡然平复,手中的剑已无法阻止的刺了过去,她慌忙松开剑柄,用手紧握住雪亮的剑身,血从她掌中滴落,剑的那头已刺进男子的胸膛。

  歌谣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心,揪痛的厉害,老天给她开了什么玩笑,悲愤交加的歌谣低低的痛苦唤了声,水月,随即扯下了她的面纱。

  “我就知道是你,歌谣,你是我的歌谣”水月垂眼温柔一笑,伸手轻抚着歌谣清丽的面容,再见你时,怎会是这般结局,他试图安慰不安悲痛的歌谣,却因气力的流失而颓然倒地。

  歌谣惊慌失措的抱住水月,眼泪决了堤,已痛得无法呼吸,泪眼婆娑中还依稀看到年幼的水月在她发间别一朵紫月花,而现在,水月如高贵的紫月花凋零在血泊中,恨意如毒蛇蚀咬歌谣的心脏,令她痛不欲生,她朝苍天悲愤怒喊,为什么。水月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想开口安慰陷入疯狂绝望的歌谣,想抚去歌谣眼中的伤痛,想给她最灿烂的笑容,神,请给我多一点时间,既然让我们再次重逢,就请让我给她幸福。水月的视线渐渐模糊,他无助地望着,光亮一点点从他眼前消失,耳旁还能听到歌谣痛苦的哭声,他很想说,歌谣,不要再哭泣,不要再伤心,你终于回来了,那么,我的的等待,也有了个让我欣慰的结局,上天待我终究不薄,两颗滚圆的热泪从水月的眼角滑落,他,陷入了昏迷。

  怀中昏死的水月,远处冰冷的青莲,这一切都如利剑刀刀刺中歌谣的心,她痛得浑身颤栗,泪水都已枯竭,她绝望的冷笑,接连串的打击使她大脑一片空白,她就这么呆滞的望着水月精致的面容,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周围脚步声逐渐密集起来,歌谣从呆滞中抬起头,红着眼看着围住她的人群,熟悉的服饰,冷漠的面孔,巫神族,水月,青莲,刑天,这三个人,这一切跟巫神族有何关系。

  “困神阵。”

  为首的人大喝,歌谣的身体便受其控制般定在半空,歌谣漠然又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巫神族的人对她使用这等阵术,到底是何居心。

  “大胆叛贼,若你能交出魂天珠,本族将放你一条生路”为首之人正义凌然的喝道。

  “叛贼?到底谁才是叛贼,巫神族怎么竟养着你们这群这么没修养的人,真是毁了巫神族的名声。”

  歌谣冷哼一声,轻蔑的看着为首之人,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将魂天珠交出来,不然让你生不得,死不能。”

  为首之人见歌谣毫无惧意,又出言不逊,语气立刻便得更加凶狠。

  “你还不够格跟我讲话。”歌谣讽刺道,“你背后的人可是巫神族族长蓝日,怎么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要躲在黑暗处。”

  被识破了真面目的蓝日冷冷一笑,从为首之人背后走了出来,单指一扣,在她们之间张起无形的结界。歌谣冷眼看着仍旧美艳动人的蓝日,上天似无比眷顾她,没有在她身上刻下任何岁月的痕迹。

  “族长大人,好久不见”歌谣冷言冷语,语气无比讽刺。

  “你的口气可真像那贱女人”蓝日红唇紧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贱人?可笑,我爹我娘只不过想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却被你这表里不一的女人给毁了”歌谣一听到蓝日诋毁她娘亲,就愤怒得双目通红,面目狰狞,如发狂的野兽。

  “你懂什么,没有魂天珠的族长之位是不完整的,我要得到魂天珠,你娘临死之际都不肯透露半点,我这十年来无时不刻在思索,魂天珠在哪,你可知我的痛苦”蓝日的脸因愤怒而扭曲,手关节被她握得咯咯作响,想来,这些年,她一直未能如愿以偿,也着实受了不少苦。

  “你真可怜”歌谣鄙夷的看着蓝日,仰天长笑。

  “我可怜,若我可怜,你比我可怜数倍,我平生的追求,就是得到魂天珠,凭什么你娘能轻易得到巫神族的信任,凭什么她能拥有魂天珠,凭什么她能拥有那温柔俊秀男子的爱,凭什么。”蓝日怒吼,只要一想及此,浑身因嫉妒愤怒而颤抖。

  “你毁了我娘,你还不满意么?”歌谣咬牙切齿道。

  “我还没毁了你,若不是当年刑天放你逃走,你就认为你能逍遥自在。”蓝日阴沉冷喝,美丽的双眼不屑的扫了一眼歌谣。

  “难道这一切都在你计划当中?”

  “当年刑天擅自放你逃走,我罚他在冰穴里思过两年,刑天的犯的错,让你逍遥自在了几年,而后燕归楼偶然发觉流浪的你,并将你收留至他的客栈里,而他竟然隐瞒了此事,他居然还有脸面求我放过你。”

  蓝日狂笑,看到歌谣的痛苦,她很得意。

  “你杀了燕叔叔?”听到蓝日的话语,歌谣从头直接凉到了脚底,她在微微颤抖,这些年,她居然一直活在巫神族的监视下。

  “是,对于这种叛徒有什么好留情的,时至今日,我才出现在你面前,可让你过了好些年的安稳日子,也算我对得起仙茗了”蓝日敛起笑容,毫不迟疑的承认道。

  “你疯了,你真的走火入魔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让其他人知道,巫神族族长竟是这等小人,你的位置恐怕不保”歌谣怒吼。

  “我疯,我才没有疯,我唯一没想到你居然隐藏甚深,我只不过稍微透露一点消息,果然刑天便主动请缨去追查魂天珠,他的出现,必定令你惊慌,若你信他,也许会将魂天珠交予他,也托他之福,我得知你竟会巫神族的术,若无魂天珠在你身上,你怎能轻易学成,我等待了这么久,终于得知这消息,你可知我有多兴奋。”

  “你居然与妖勾结?”

  “哼,各取所需罢了”对于歌谣的质问,她毫不在意。

  “为何将水月,青莲扯进计划中”歌谣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她厌倦了,她累了,为何那些人偏偏要将她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怎么样,将剑刺入兄长的胸膛是何滋味,青莲她只不过我的一颗棋子,她若死了,你必定用魂天珠,到时我便取得,至于水月,我只不过想看看你与至亲自相残杀罢了”蓝日挑衅望着脸色煞白的歌谣,她断定了歌谣会用魂天珠救青莲,可是歌谣却没有,就像是普通人死了至亲,那样的悲痛外,没见她有异常举动,这让她多少有些在意。

  “你疯了,疯了,为了魂天珠杀害了这么多人,你不怕报应么”歌谣崩溃的大喊,恨不得撕碎蓝日那虚伪的脸,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报应,你若死了,报应何在?”蓝日毫不吝啬给了歌谣一记她魅惑的笑容。

  “你真以为这困神阵能困得住我么,那你太可悲了”歌谣凄然一笑,右手扣起,咬舌喷出血气,大喝一声,退,结界陡然破碎,施展困神阵的众人被反噬力逼退了好几步,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不断呻吟。

  困神阵一破,蓝日原本得意的脸色霎间变得苍白。

  天地风云变色,立于地面的歌谣,身体内妖性被激发,尖牙暴起,一袭粉衣被血染得鲜红,发霎间变成银丝,肆意飞舞,秀丽的脸庞被仇恨而扭曲,宛如地狱寻仇的修罗,陷入绝境的困兽,在天地间谱成一曲绝唱。

  “为了被你一己私欲的而受害的人,让你接受报应”歌谣红着眼怒视着蓝日,握紧手中的剑朝蓝日冲了过去。

  蓝日此时才有些惊慌,对于歌谣的底,她还尚未摸清楚,而此时的歌谣怒发冲冠,做着困兽之斗。

  当一个人在困境时,其爆发的能力也着实令人惊讶,歌谣提起剑就朝惊讶的蓝日冲了过去。

  刑天刚到此,便见到歌谣提剑刺向蓝日,心一沉,不假思索的就迎了上去,他是巫神族的人,护着蓝日是他的本职,就算是歌谣都不能伤了他巫神族的族长。

  歌谣愤怒的一击被刑天一剑挑开,她回身退后了几步,愤恨的盯着刑天。

  蓝日藏身于刑天背后,脸上荡起一抹阴险得逞的笑容,这一笑让歌谣丧失了最后的理智,她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剑握得死紧,又飞身朝蓝日攻去。

  眼前的悲愤的歌谣,虽让刑天万分疑惑,但职责所在,决不能让歌谣伤了族长,无奈之下只得奋力相挡,也小心翼翼的避让,怕伤了歌谣,痛苦的歌谣的招数漏洞百出,好几次,刑天都能轻而易举将歌谣一举击败,但他选择了忍让,冷酷的脸变得更加阴沉,歌谣这样奋不顾身的攻击,是做好了两败俱伤的准备么?

  “刑天,你真要阻拦,你让开。”歌谣红着眼,怒喝道。

  刑天皱眉不语,歌谣双眼含泪,刑天,为何你总是阻拦,骄傲冷酷的你,容不下我对巫神族任何诋毁,过往,为了与你的承诺,我已选择消失,为了你,我宁愿不复仇在悔恨中度过余生,只是今时今日,我无法再容忍,我的一切被你心中敬重的巫神族俱毁,我无法再次包容你的愚昧无知,哪怕玉石俱焚,我都要杀了你心中的神。

  刑天冷漠的脸突然闪过惊慌,他猛地松开了手中刺入歌谣肩膀的剑,错愕又愧疚的看着她,脑内一片空白。

  歌谣手中的剑牢牢刺入蓝日的身体,刑天万万想不到,歌谣毫不避让竟只为了手中的剑能刺中蓝日。

  歌谣决绝的脸上浮起了壮烈的笑,手中的剑更加用力,蓝日,你的得意就到此为止了。

  蓝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腰间的疼痛切切实实将她的自信粉碎,居然在她大意之下,让歌谣有了可趁之机。

  刑天的脸微微抽搐,挤出了难看的苦涩笑容,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让歌谣你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刺杀族长。

  歌谣凄然一笑,拔出肩膀的剑扔向呆愣了的刑天。

  “你可否满意。

  “歌谣,你为何一定执迷不悟”刑天忍着心底的痛苦,颤巍巍的说道。

  “执迷不悟,可笑,你问问你那虚伪的神,是否是我执迷不悟,十年来,我的逃避,我的自作聪明,为了那魂天珠,我的一切全都毁了,我还可悲的认为我能够安然度过余生,还在心存侥幸,直至今日,才知一切是这么荒唐。”

  声声强劲有力的控诉让刑天无法言语,昔日强悍的冷酷在歌谣仇恨的眼眸里崩塌,他的心在颤抖,他的手在颤抖,剑上的血在咧嘴嘲笑,那是歌谣的血,幼时,纯真的歌谣就如阳光照耀了他那颗冰冷的心,而如今,歌谣的恨意再次让他日渐温热的心再次冰冷。

  “歌谣,为什么。为什么。”

  刑天无力的跪倒在地,愤恨的一击地面,现实的一切,他已分不清谁是谁非,敬重的蓝日,悲伤的歌谣,到底他该如何是好。

  “今日我不能将你千刀万剐,只要我活着,你就无法得到魂天珠。”歌谣冷眼看着刑天一字一顿的说道,他的痛苦,她懂,可是她却无法原谅蓝日,她恨,恨得全身血液都在翻滚。

  蓝日单膝跪地,手紧紧捂住腰间的伤口,血液从她指缝间流出,歌谣如鬼魅般凄厉的话语,让她感受到阵阵凉意,而更让她不悦的是,刑天,那个冷静严谨的刑天,居然为了歌谣而露出愧疚脆弱的神情,刑天是强大的,是巫神族难得一见的忠贞人士,不能毁在歌谣那个妖女手中。

  “刑天,念我们相识一场,我有个不情之请,将青莲好生葬了”歌谣轻轻说道,她收起了戾气,刑天,她不能再带给刑天伤害,不然,蓝日又不知道该想出什么责罚,她只要一想到,只因她的逃离,刑天在冰穴中被逼呆了两年,就害怕得浑身发抖,刑天是那样的愚忠,任谁都无法动摇他内心的信念,歌谣不由得苦笑。

  低低的愤恨的声音清晰传来,刑天抬起头,摇摇欲坠的歌谣抱起男子消失在他模糊的眼睛里,他的心,揪得滴血,歌谣,真的很想抹去你眼角残留的泪痕,想触摸你内心痛苦的深渊,想拥抱给你有力的安慰,歌谣,该如何拯救你,刑天的痛苦溢于言表,眼中的泪跌落下来,迅速消失在地面,强烈不安的预感涌上刑天的心头,今日一别,怕是真与歌谣诀别了,歌谣你竟残忍到将我与你彻底分离,到底是我的愚忠的错,还是我没能在你如此脆弱得时刻给予你最需要的保护,你恨我的懦弱么,你恨我么,歌谣,刑天自言自语道。

  “别追了。”刑天冷喝阻止正欲追上前的巫神族众人,“带族长前去疗伤。”

  “快去。”见一干人等愣在全场,刑天爆吼,巫神族众人赶紧手忙脚乱带着受伤的蓝日往他们驻扎的营地奔去。

  蓝日虚弱的睁不开双眼,浓密的睫毛在颤抖,她很是愤怒,刑天居然又再次放虎归山,这明明是个绝好的机会,刑天,在你心里,始终放不下歌谣,那么我就不得不提防你。

  满地的残痕,打斗的痕迹,那个巧笑嫣兮的青莲也命丧于此,那躺在歌谣怀中昏迷的妖异男子,被仇恨笼罩的歌谣,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何事?刑天表情甚是凝重,莫非真是巫神族做了什么,令原本执意平淡的歌谣变得狰狞固执。

  歌谣带着水月不知道逃了多久,直到筋疲力尽才昏迷倒下。

  再次苏醒过来的歌谣已恢复原样,细长的眉若秋韵的山,眼里有深不见底的忧伤,脂粉未施的脸庞清纯脱俗,长发凌乱散了开去,如水中浓密摇曳的水藻。

  当指尖触碰到怀中水月冰冷的脸,歌谣吓得脸色更加苍白,不要死,水月,千万不要死,你若是离我而去,我也跟你去了,歌谣低声哭泣,颤抖着去探水月的鼻息,微弱的气息令她惊喜,水月,我绝不会让你死,绝不会。

  歌谣鼻子一酸,热泪又滚落在地,水月,若是知晓是这般结局,当年我定会找寻你,温柔若风的你让我万般不舍将你拉至我痛苦的深渊,然而千逃万逃却始终逃不过,而我又太过冲动将你重伤,是老天给与我的责罚,还是命运的不公。

  肩膀的伤痛在重重打击面前显得微不足道,歌谣微微靠着巨石,垂下的眼,两滴泪跌入水中。

  悉悉索索的水声令歌谣睁开沉重的双眼,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竟无端端冒出无数人头,歌谣沉入水中细细一看,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忙探出水面,不敢轻举妄动,她暗自责骂自己,刚出险境又将自己逼入绝境,为了水月,无论如何都得活下去。

  湖中聚集的人鱼让歌谣脸色惨白,传说,幽海之中,人身鱼尾,妖艳异常,凶暴残忍,已歌声诱之,然食之,歌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歌谣浑身戒备看着身前人鱼,幽蓝的双眼,绝美的容颜,水中的发丝柔顺开去,细腻的触感让歌谣毛骨悚然,人鱼慢慢接近,用柔若无骨的双手轻捧起歌谣的脸,歌谣几乎快要沉浸在人鱼魅惑的眼神里,喃呢的轻声话语使歌谣沦陷,关键时刻她挣脱他的诱惑。

  “你是谁,居然擅闯禁地”人鱼一开口,原本密集的人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歌谣。”歌谣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紧盯着眼前美得惊为天人的人鱼,“我本无意擅闯,只是稍作休息。”

  “你伤得不轻”人鱼盯着歌谣的肩膀戏谑道,嘴角勾勒出坏笑。

  “这点伤不碍事,若无其他事,我先告辞”歌谣借口起身便走。

  “慢着”人鱼利索游了过来,将歌谣定在水中,过近的距离让歌谣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你受伤了”人鱼轻问。

  “不碍事,谢谢关心”歌谣有些莫名的愤怒。

  “若我说我能救你,亦能救你的心上人,是否就不会拒我于千里之外。”

  “不必烦心了。”歌谣一口回绝,心上人,这人鱼误解水月是她的心上人,这人鱼能救水月,转念一想,歌谣立即换上笑脸望向人鱼,“你能救水月,有何条件。”

  人鱼鄙视的看了眼歌谣,“简单,伺候我一生就可以了。”

  歌谣又羞又怒,将坏笑的人鱼推开,爬上巨石正欲离开。

  “若你离去,他必死无疑”人鱼不怀好意大喊。

  这句话语竟硬生生将歌谣的脚步牵住,水月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温柔的笑容,良久,歌谣视死如归般转身,对着水中的人鱼应了一声。

  “若你能治好水月,我答应你的条件,若你不能,休怪我食言”歌谣听天由命的表情让人鱼大笑不已。

  “你想干什么?”歌谣讶异人鱼麻利爬上巨石,原本闪着金光宝鳞的深蓝鱼尾在接触地面,人鱼丝毫不介意歌谣夸张的叫喊。

  “你真能治好水月”歌谣别过头狐疑问道,待得到肯定答复后,歌谣竟直直跌落水面。

  该死,神旭跳下水捞起昏迷的歌谣,这女人,听得他应允之后,居然卸下所有防备昏迷过去,水月,这女子是你何人,居然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向来与世无争的你为何会深受重伤,种种谜团使神旭不禁皱起了眉头。

  歌谣睁开了沉重的双眼,抬起了僵硬的手指,清晰得能看清楚手上细细的汗毛,她,还活着,她用手撑着沉沉的身体,撩开轻纱下了床,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应该是间小姐的闺房,华丽而不失了雅致。

  肩膀隐隐作痛令歌谣皱眉不语,她走至屋外,沿着青石铺成的小路便来到了庭院,庭院内的桃花开得盛艳,清香的气息迎面拂来,歌谣顿感舒适,浅红的花瓣如雨飘零,令她思起那面若桃花的青莲。

  神旭懒懒靠在活水池,冲着桃花树下落寞的歌谣打了声招呼。

  “哟,醒了。”

  歌谣寻声望了过去,不禁讶异得张大了嘴,五彩石镶造的圆池,汉白石的池底,水清澈见底,令她震惊的是,池中那条深蓝色的鱼尾实在太过美丽。

  “是不是觉得特别好看?”神旭炫耀般的甩了甩鱼尾,水被扑溅得四处游走。

  歌谣强压下内心的震撼,微笑着同他点了点头,神旭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男人,一个比女人还要惊艳的男人,那柔嫩如象牙的肌肤,柔若无骨的身段,都让人垂涎欲滴,一望进他那双如海般神秘的双眼,你就会不自觉得沉迷于其中,神旭,就是美的诱惑魅惑。

  “歌谣,是否好些了”坐于一旁灰石上水月轻声问道,眉眼间有着温柔的笑意。

  “水月,你。”歌谣惊呼,不敢相信水月竟如同没事人一般,是方才神旭太过耀眼,都没能看见白衣若雪的水月,还是水月过于恬淡,歌谣不禁自我责怪,怎能忽略了水月。

  看出了歌谣的疑惑,水月温柔的一笑,“你已睡了半月之久,肩膀的伤口久久未愈合,害我担心不已,现在,终于醒过来了。”

  昏迷中的歌谣不时露出痛苦的神情,不断梦呓着,冷汗涔涔,想必在梦中也忆起悲惨的过往,想到此,水月心里泛起酸楚。

  “水月,你没事了么。”歌谣扑上前欲解开水月的衣裳查看,她心急担忧,她竟然躺了半个月之久,那水月的伤势比她更重,怎么可以出来吹凉风。

  “歌谣,你还真是猴急,你是否知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神旭一甩鱼尾,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歌谣脸一红,讪讪的收回双手,不知所措的看着水月。

  水月微微一笑,轻轻整理了一下歌谣脸上凌乱的发丝,将她揽至怀中。

  歌谣一怔,也依偎着这来之不易的怀抱,心情甚是复杂,水月,他是妖,妖的愈合能力本过于常人,感谢上苍,水月他能安然无恙,歌谣眼睛一红,泪湿了水月胸前的衣襟。

  “歌谣,为何不曾回来找我?”

  水月温柔的声音传入歌谣的耳朵,略带着责备。

  “我。我怕连累。所以。”歌谣心底一酸,委屈道。

  “我找寻了甚久,却始终不得你影踪,还好你再次回到我身边。”

  水月揽紧怀中的歌谣,对他来说,歌谣就是失而复得的宝贝。

  “受不了,鸡皮疙瘩都起了”池中的神旭不满的嗔怪道。

  “关你什么事”歌谣转过头,一脸不悦的怒道,凭空出现的人鱼打断她的叙旧,心底冒起一阵无名火。

  “关我何事?你可是应承了要伺候我一辈子的”神旭满脸都堆满了坏意的笑。

  歌谣脸一红,从水月怀中挣脱出来,指着得意的神旭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忘记,用不着你提起,况且水月现已没事,我会实现诺言。”

  “神旭,你难道要挟歌谣?”温柔如水的水月眼神一紧,声音有些低沉,整个人变得冷酷如冰。

  “水月,那是歌谣答应的”神旭故作惊吓辩解道,将责任推给了歌谣,他可不想惹恼了水月。

  “你们是旧识?”歌谣狐疑的眼光在神旭与水月扫来扫去,他们这般熟络,实在很可疑。

  看着两人一齐点头,歌谣恨不得立刻掐死那嬉皮笑脸的神旭,怪不得凶狠残暴的人鱼一族能如此轻易放过她,还答应救她,摆明就被眼前这条鱼给摆了一道,歌谣懊悔得直跺脚,直哀嚎,崩溃得直扯头发。

  “她怎么啦?”神旭指了指抓狂的歌谣,无语的望着水月,水月双手一摊,表示毫不知情。

  歌谣懊悔的,恨恨瞥了一眼面面相觑已憋笑到内伤的两人,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水月,她没事吧”神旭担忧的问道。

  “没事”水月轻叹,精致面容难掩哀伤,只是歌谣,为何要隐藏你的哀伤。

  “水月,她到底是你什么人?”歌谣一走,神旭换了一副严肃的脸孔,神情犹如尊贵的王者。

  “她是家妹”水月轻描淡写的回答,看了眼神情凝重的神旭,眼底有隐约的疑惑。

  “哦,这就是你常说起那刁钻的女孩,可是为何她本是人为何又带有微微妖性”神旭闻言放声大笑,随即一本正经道,若是半妖,血的味道便如同妖类相似,若原本是人,若要成妖,便是被人硬灌了妖的血,为何,那女子身上有人血,巫女灵血,妖血,三种气息。

  “有什么问题。”水月见神旭皱眉深锁,便问道。

  “没什么”一见水月的神情,神旭便摇了摇头,看来水月也不知此事,决不能引起水月的恐慌。

  “若你想打歌谣主意,你就此作罢。”

  “若歌谣能爱上我的话,你就阻拦不了”神旭信心十足的答道,看来水月是误解了他的想法,但他决定将这个错误进行到底,至少能让水月生气也好。

  “你可是妖”水月不悦的皱眉,一瓢冷水泼了过去,浇灭神旭的痴心妄想。

  “至少她有妖的血统”神旭不甘心的回答,一面又装作不在意的试探水月,他想知道,为何水月不知道歌谣原本就是人,而自认为歌谣就是半妖。

  “那又如何,成不了妖便始终是人。”水月精致的容颜难掩悲伤,他压制心中的伤痛,“歌谣,她希望自己是人而不是妖,她内心始终还是无法接受妖,就算对我,也是心怀戒备。”

  “原来如此。”神旭不仅没有气馁,反而起了好胜之心,“若是如此,她该多孤独,这么柔弱的女子,竟承担如此之多,水月,是妖若如何,若能真心待她,总有一天,她会接受。”

  水月闻言一惊,年幼的歌谣死命哭求着除去她的妖性,他除了无言便是漠视,若当年能像神旭这般,即使对着讨厌妖的歌谣敞开心扉,歌谣她会不会对妖有所改观。

  “水月”歌谣见如风的男子从花雨中走来,落寞的神情一扫而光,随即换上浅浅的微笑。

  水月略微皱眉,歌谣,你终究是如此固执得不肯让人瞧见你隐藏的寂寞。

  “歌谣,今夜带你去一个地方”水月轻抚了下歌谣的头,歌谣本想躲避,却不想因此伤了水月的心,只得定在那里,低头不语。

  “怎么,不想去么。”水月失望的叹息道。

  “想。”

  歌谣低低的应了声,看着水月离去的背影,那温柔如风的男子,若春风般温暖人心,又似春风一般惹人怜惜,水月,明明和她一样都孤独,都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为何还有这么温和的笑容。

  夜色一降临,水月便准时来到她房间,说带她去个神秘的地方,还执意蒙上她的双眼,而本想拒绝的歌谣在瞧了一眼满脸期待的水月只得无奈答应,也罢,只要是水月的请求,她就无法拒绝。

  “到了么,路好难走。”

  蒙上双眼的歌谣在水月的搀扶下,摸索着前进,良久之后,歌谣颇有些不耐烦嗔怪道。

  “快了”水月浅笑答了一声。

  歌谣早已在心中将那地方猜想了无数次,在走了许久之后,听得水月温柔的对她说,到了,便解下蒙住她双眼的丝绸。

  歌谣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立即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脚下盛开的紫月花满山遍野,淡淡的清香盘旋在空中,发光的微小精灵在空中飞舞,清丽的月色替山谷蒙上一层银纱,歌谣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一切是否太过美丽如幻境。

  歌谣惊讶的看向微笑的水月,“水月,这是。”

  “你离开后我种下了紫月花,希望若有天你回来,能看见漫山遍野的紫月花。”

  水月弯腰捻下一朵开得正艳的花递给歌谣。

  歌谣诚惶诚恐的捧过,掌中的紫月花,高贵的气质,如新月的花瓣,颜色紫得撩人心神。

  “水月,这实在是太美了”歌谣由衷感叹,她笑着在花间奔跑,同飞舞的精灵一同玩耍,此时的水月有种幸福的感觉,若是歌谣能永远露出这样美的笑容,该有多好。

  歌谣的笑声若银铃般回响在山谷,她从远处跑向水月,忽闪忽闪的睫毛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踮起脚尖,将一朵紫月花插入水月的发间。

  “水月,这个山谷太漂亮了,水月,这个。简直太美妙了。”

  “你喜欢就好”水月朝歌谣温柔一笑,难得歌谣能够这样心无旁骛的笑。

  “水月,谢谢。”歌谣感激道,童年的她对水月做了很多过份的事,成天叫嚷着讨厌妖,讨厌温柔如水的父亲,讨厌始终但笑不语的水月,“对不起。”

  “怎么突然感慨。”水月笑道。

  “以前说讨厌。”

  “过去就过去,别在多想了”水月打断了歌谣的话语,他宠溺看着歌谣,轻轻拭去歌谣额间晶莹的细汗,他在心底无声说道,现在的你是否对妖有所改观,妖是妖,不能与人并为一谈,可是妖,有时却比人来得善良。

  “嗯”歌谣郑重的点了点头,她挤出个笑容,水月不愿提及往事,是因为水月还未能释怀,那时的她恨着水月,恨着她的娘亲,也恨着她的爹,她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巫女会嫁给一个妖,而且还不顾一切的生下她,让她成为半妖,在人与妖之间徘徊,面对她的妖化,她惊恐万分,她是如此的痛恨妖,她是如此的疯狂嫉妒着水月,明明是妖,竟可以得到娘亲的毫无保留的疼爱,而她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突然,花丛中传来怪异的声音,像某种生物匍匐前进的声响。

  歌谣眉头一皱,扯了扯水月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小心。

  水月回握着歌谣的手,温热的触感传入歌谣心中,让她莫名的心安,水月望着声音的发源处,随即露出了微笑。

  歌谣疑惑不解,一向安静的水月竟笑得如此失态。

  “水月,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神旭不满的声音从地面传来,修长的身影猛得从花中探出,淡蓝的云纱将站立的身形衬得如梦如幻,长发和着轻风飞舞,歌谣一时竟痴了,呆呆的望着倾国倾城的男子,在紫月花中,神旭精致魅惑的容颜越发神秘,飞舞的精灵在他周围盘旋,谄媚的讨好着他,歌谣不禁感叹,这一切太过绝美。

  “水月,你也太不讲义气了,这种美景竟不叫我前来”神旭嘟囔道,一脸的不悦,幽蓝的双眼正恶狠狠地盯着水月。

  如梦般绝美的场景,随着神旭不悦的声音幻灭了,歌谣顿时清醒,神旭只要不开口便是举世无双的美男,若是一开口,如神的气质便随风消散,就是一般纨绔子弟,歌谣鄙夷得直摇头。

  “神旭,你,莫非。”水月强忍住笑,指了指那道爬行的痕迹说道。

  “是。”神旭白了一眼水月,没好气答,“如此良辰美景怎能错过。”

  “你就这样走过来。”水月艰难的说道,努力憋住笑。

  歌谣纳闷的看着水月,一个恬淡的男子,一个妖艳的男子,在一唱一和说着她不理解的话语,她有些恼怒,是什么让安静的水月也笑得如此明媚。

  “为了歌谣,我滚也要滚过来。”神旭谄媚朝歌谣一笑。

  “水月,我们走。”

  如此美景被神旭一搅,良好的心情顿时消失,歌谣不悦转身便走。

  “歌谣,等等。”神旭一见歌谣一走,顿时急了,用怪异的姿势上前拉住歌谣,却支撑不住扑向了歌谣,两人重心不稳便双双倒了下去。

  “神旭,你死定了。”

  歌谣嫌弃般推开身上的神旭,站直了身子指着他怒喊。

  “歌谣,我。”神旭像受尽委屈的媳妇,欲言又止又有苦难言。

  “歌谣,别为难神旭,他。”水月拉住了怒火中烧的歌谣,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小子摆明就是。”歌谣怒意未消的指着可怜兮兮的神旭,随即声音立刻软了下去,因为她发现一个严重的事实,“神旭,你是否不会走路?”

  “神旭他虽然会幻为人形,但他终究还没学会如何行走。”水月浅笑,替神旭解释道。

  “神旭,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又没和我说”歌谣尴尬得满脸通红,连忙道起歉来。

  “为了你,行走可是小事,这样才能成为衬得起你的男人。”神旭眼中的委屈立马消散,变得精神奕奕起来,对着夜空中的新月一顿感慨。

  歌谣本来的担忧顿时化成鄙视,神旭,不知他有哪一点好,居然是幽海之王,就如同一般单纯的少年,王,这个有深刻含义的词用字幽海人鱼神旭的身上,会不会太浪费了。

  “水月,夜深了,回去吧”歌谣对仍憧憬着的神旭视而不见,拉着水月便离开。

  “喂,喂,你们真的忍心就这样抛下我走了”神旭冲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大喊。 巫神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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