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钗头凤:错嫁双妃

第十章 但愿君心似我心

钗头凤:错嫁双妃 素素 19047 2021-04-06 08:35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钗头凤:错嫁双妃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司马羁宇沉思了很久,思量之后便下了旨,重整何冠子,既然它名为何冠子,那又何妨来嘉赏天下有功之人,也让风瑶一起分享他的盛世江山,久而久之,这里也便成了庆功之所,寿宴也不例外。

  何冠子中一律的红砖青瓦,富丽堂皇,廊回曲折,错落有致,龙泉青瓷里的银针白毫慢慢荡开,桌是紫檀木的桌,椅是黄花梨的椅,一整块白玉雕出来的屏风上山水人物栩栩如生。

  此刻的司马羁宇正欢喜的看着中央的歌舞,歌者歌声莺呖婉转,舞者,舞姿妖娆魅惑,看的司马羁宇也是如痴如醉。

  歌曰:“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红袖善舞,一时水袖高高飘起,身子旋转,突然耳畔的面纱一荡,落了下来。

  额间的青丝一扬,那个扎眼的墨渍也映进了众人的眼里,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一惊,青丝缓缓落下,慕雪转身面向司马羁宇,微微一笑,红唇微启:“臣妾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顿时全场死寂一片,鸦雀无声,德妃也是紧张的手里冷汗一片,这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好。”

  司马羁宇缓缓起身,接着便听到了稀稀落落的掌声,众人也开始附和,纷纷起身叫好。

  “来,雅儿,坐到朕的身边。”司马羁宇大笑着指了指身边的空处道,知趣的人赶紧添了一张椅子,放在了龙椅一侧。

  “谢皇上恩典。”慕雪叩拜,盈盈走上了高台,梨涡浅笑的看着司马羁宇。

  司马羁宇欢喜的递上了自己的酒樽:“来,润润嗓子。”

  慕雪素手挽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的司马羁宇又是满怀的欢喜。

  众人看着司马羁宇满面的笑容,一颗忐忑的心这才放回了怀里,之前宫中传言,说这和顺公主乃那汐汀派来的细作,眼下已然是人赃俱获,他们还看到的墨刑,却没有想到今日竟然重获圣宠。

  一时间,众臣不由得顾虑重重,历史多少王朝都是葬送在这些妖冶的女人的手里,暴秦的妲己,烽火戏诸侯周幽王的褒姒。

  这些都在告诉他们,红颜祸水!这从此次攻打汐汀就是个开始。

  人群中的司马浩天的眸子也暗了下去,这就是他们的结局,回天无力!但是就在那面纱落下来的那一刻,她是不是想对他说了些什么。

  来是空言去无踪。

  猛的心里一个念头冒出。

  虽然他也觉得突兀,但是他还是仔细的回想了她的舞姿,那那曲子虽然是用的李之仪的卜算子调,但是那身姿却是——那是隐秋娘的天仙子!

  明日也看出些许端倪,慕雪今日表现不同寻常,舞姿曼妙,总想表达着什么。

  “我想再见一个人。”突然明日记起她昨天所说的话,难道这个人就在他们中间,他的目光不由得四处寻觅,但是一触到司马羁宇的目光,他立即停了下来,看来司马羁宇也是有所察觉了,他怕自己在这样下去,反倒会引起司马羁宇的猜忌。

  慕雪陪着司马羁宇左一杯右一杯的饮着,一场寿宴也悄悄结束了。

  散了宴会,司马浩天却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他一直不停地在想,慕雪她到底是想说什么。

  浓烈的夜色里,天空深蓝深蓝的,天边似明未明,隐着不尽通明的白,东风骤起,吹动着一旁的杨柳,柳丝摇曳,像是跟那即将离去的黑夜告别着。

  不错,这已是黎明时分,也是最冷的五更天气,一人一身劲衣徐徐攀上了紫荆宫。

  慕雪在房内不停地走动着,像是着急的等着什么人,来是空言去无踪,月斜楼上五更钟。她抬头望了望紧闭的窗户,应该快来了吧。

  轻轻打开,一双眼睛怔怔的看了过来。

  “进来吧。”

  慕雪抑制着心中的激动转过身去,时至今日她似乎已然无法面对眼前的这个交心。

  利落的进了房间,司马浩天拉下了面纱,却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比,两人似乎谁都不愿打破这平静,似乎也只是只要这样见上一面也便心满意足了。

  “春碧。”司马浩天叫着。

  慕雪转过头,额间的发丝轻轻一荡,下面又是一片墨痕:“萧雨。”

  慕雪说着便向着司马浩天的身边走去。

  忽的司马浩天心头一塞,伸手挡住了慕雪的脚步:“锦妃娘娘,请您自重。”

  哗。

  突然慕雪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用针扎了一下一般生疼,请您自重!

  在他眼里,她是否也是一个轻薄的女子,只配带着那份耻辱苟延残喘下去,慕雪一怔,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你说什么?”

  我费尽心思只是想要再见你一面,若不是为了你不暴露身份,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娘娘,儿臣是说,娘娘应该谨守自己的本分,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以免日后坏了您的名声。”司马浩天后退了一步躬身道。

  “呵呵,好,很好,呵呵,你走吧,我也不想在见到你!”慕雪说着愤然转过了身,两行清泪缓缓落了下来,直到听到身后破窗而出的声音,慕雪才缓缓转过身来恨恨地道:“好,此生永不相见!”

  说着两行清泪便缓缓地落了下来。她交出来的一颗心,竟然就是这样被践踏的,为什么自己还是天天念着他的好。

  天已经放晴了,慵懒的太阳似乎很不情愿的从云彩后面莲步轻移的走了出来,一直躲在房里的慕雅也不由得撩起了窗帘向窗外看了看,前些日子收到了明日的回信,说眼下慕雪在北榕一切皆好,不必她挂心,想必那司马。

  她眼帘一垂,想像平日里那样称呼着司马羁宇却已然叫不出口了,心中只道了一句,你好就好。

  “如画,扶我出去吧。”慕雅突然想出去走走,她因着这场病已经在屋里呆了将近一个月了,再不出去是不是就要发霉了?

  “是。”如画轻轻走向前去,扶起了慕雅,梳洗打扮一一妥当。

  吱呀。

  慕雅拉开了,午后的阳光柔柔的映在慕雅的脸上,但是慕雅却还是觉得刺眼,本能的抬起了手臂遮住了阳光。

  如画见此不禁一阵心疼,慕雅已经是将近一个月时间里不见天日了,脸色苍白的已然毫无血色,但是好在这些日子太子只来过一两次,看到病怏怏的她便也没有再出什么难题。

  “走,我们去那棵树下坐坐吧。”慕雅指着猛的一颗梧桐道。

  如画应了声,便小心翼翼的抚着慕雅走了过去,眼下已经是春分时节了,树木长得也是十分旺盛,慕雅是想出来晒晒太阳,所以只是捡了边坐了下去。

  她四处看看了,周围也就是应了这春季才生的茂盛了些,参天的树木,绿意盎然的枝叶,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的鸟叫蝉鸣的声音。

  鸟啼山俞静,蝉鸣林更幽。

  是不是因为她这里实在是太过冷清了?

  慕雅想到此唇间不禁泛起一丝冷笑,这里还没有成为冷宫,最起码还有鸟啼蝉鸣相伴,慕雅听着慢慢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里安宁。

  但是不一会她似乎就这样睡着了,直到听到耳边一阵惊呼,猛然间颈间也一阵凉意。

  慕雅蓦地睁开了眼,一惊,忽的想要坐起来,雪白的肌肤便触到了那锋利的剑刃,划出一道血痕。

  慕雅看去,眼前是一个目光冷冽的男子,一手拿剑指着她,另一只手却捂着胸前,眉头紧锁,一见之下便知是一个受伤之人。

  “不要声张,进去!”那人看到慕雅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大呼小叫的似乎很满意,转头看了一眼芳月楼道。

  慕雅暗暗皱了皱眉头,那人的剑锋便又刺进了一分。

  “好。”颈间吃痛,慕雅缓缓起身淡淡地道。

  一行人就这样被那人逼近了房内。

  “关上门!”一样不容商议的口气,如画哆嗦着关上了门,但是他还是没有放人,指着里间的床榻道:“上去。”

  慕雅顿了一会,还是进了里间,慢慢上了床榻之上,那人也随着跳了上去。

  砰砰两下挑断了床帏,长剑刷的又落到慕雅的颈间,向着外面道:“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否则我就要她的命!”

  慕雅听到外面唯唯诺诺的应着,心中不由得一笑,她还真不知道,她这条命在众人眼里还是这般的值钱。

  “不许动。”突然剑尖一翻,剑面重重的拍在了慕雅的肩头,慕雅却是一阵苦笑,就是出去晒个太阳也能遇上这样一档子事,看来以后出门她都得先算算吉凶。

  “你不必这么紧张,他们搜人搜不到这偏僻的角落里。”慕雅身上一震,但还是强提着精神说。

  “不要说话。”那人突然侵近了身子向着慕雅靠了过来,一股子男子气息也瞬间传了过来,话语就在耳前,吹着她的耳后痒痒的,那人已经将她抵在了胸前。

  床第之间本来就空间狭小。

  “砰!砰!砰!”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躁的敲门声:“有没有看到有一黑衣人从这里经过。”

  “没。有。”如画声音颤抖着道。

  慕雅一听却心道,完了。

  她这声音明显就出卖了她,果然那人又紧紧的握住了长剑,抵到了她的喉间,但是他们已经是相隔那么近的距离了,靠的不能再近了,他那样做也只不过是将剑握的更紧了了一些。

  慕雅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正一点点的向这边靠近,黑衣人也开始躁动不安了起来,慕雅却知道,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乱了方寸,她也必须先稳住那黑衣人的情绪才行。

  她慢慢的伸出了手,轻轻抚上了那人起伏不定的胸脯,做了个安心的手势,身子慢慢的倒了下去,黑衣人皱了皱眉,在慕雅的示意下也慢慢的躺了下去,慕雅指了指身后的被子,那人再次看向了她,但还是扯出了被子,慕雅将被子盖在了身上,将黑衣人整个罩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的向着外面道:“如画,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吵?”

  进来搜查的侍卫听着慕雅的呵斥,突然停住了脚步,立在帷幔前恭敬的道:“属下该死,打扰娘娘休息了,但是保护娘娘的安全乃属下职责所在,还请娘娘恕罪。”

  慕雅轻轻掀开帏帐,探出头来:“发生了什么事?”

  进来的守卫见到慕雅一副犹睡未醒的神情不由得一愣,低下头道:“属下该死,打扰了,但是刚才有个刺客闯了进来,娘娘还是小心些。”

  “我知道了,有事我自然会叫你。”慕雅道。

  “属下告退。”那人说着慢慢的退了下去,喊了一声依旧守在门外的众人,又到别处搜查去了。

  慕雅终于松了口气,对着依旧在被子里的人道:“你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但是过了半响却听不到那人回话,慕雅不由得心里忐忑了起来,慢慢掀开了被子,却见那人紧皱着眉头,一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巴,慕雅轻轻的拿开了他的手,却发现他满手都是血渍,不由得又是一惊。

  “醒醒。”慕雅摇了摇那人的身子,却没有想到那人竟然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慕雅不禁屏住了呼吸向他的鼻尖探去。

  还好,还有呼吸。

  慕雅整理了一下衣衫,撩开帏帐走下了床。

  “娘娘,这人。”如画害怕的瞧了瞧床上的他,不知该怎么办,为什么娘娘出来了,他还在床上?

  “他已经昏迷了。”慕雅淡淡的说了一句,悠然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娘娘,那么。那么我们为何。为何不把他交给侍卫。”如画说的结结巴巴的,她实在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坏了。

  慕雅却放下茶杯,肃然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想让太子治我一个窝藏之罪吗?”

  刚才她们已然是帮着那人逃避了追查,也便是上了贼船,即便是此时在交出他来,也有包庇之嫌疑,她们那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如画经慕雅这样一说,也知趣的低下了头,但是慕雅也知道,她们也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不能眼巴巴的等下去,因为等下去的结果无非就只有两种,一种是他死翘翘了,那么就是芳月楼里凭空多了一具死尸,第二种就是他醒过来,但是不知是何年何月,如果太子突然造访,那么她们满屋子的人都逃不了干系。

  那么她们似乎只有一种选择,让他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慕雅这样想,但是想要这样一个身受重伤之人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离开太子府好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思量再三,慕雅突然想起前几日明日还给过她一些丹药,那是能够短时间内让人恢复体力的,因为前阵日子慕雅的身子十分虚弱,怕她受不住几日来的金针治疗,所以给了她一些补药。

  慕雅起身,拿出了丹药,走到床前,转头对着如画道:“过来帮忙。”

  如画一愣,不知慕雅想要做什么,但是看到慕雅手中的丹药也明白了,她颤抖着双手轻轻拉下了那人黑色的面纱,顿时间一张极为妖孽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修眉斜飞入鬓,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略感痛苦的紧闭着,映着一张白净的脸,宛若那为了一世的风华而重画眉目的婉转优伶,双唇抿着,又在妖娆之中添了一份坚毅。

  如画顿时觉得他正如自己的名字一般,一个如画般的男子,这就是从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男子也是可以用如画来形容,她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掰开他的嘴。”慕雅看到如画呆呆的目光,心里也明白,如画她肯定一直生长在深宫之中,很少有机会与男子相处,所以看到他才会这般的出神,就是她自己也不免对此人开始长生一种莫名的情愫,难道就是因为他这张脸吗?

  那生的真是一张让许多女人都会嫉妒的脸。

  如画听到慕雅的话,赶紧上前,但是手还是不停的哆嗦着。

  “你拿着,我来。”慕雅把药递到了如画的手中,自己上前,掰开了那人的双唇,如画还是颤抖着把药放进了那人的嘴里,但是或许是因为那人昏迷的太深了,要一直就含在嘴里,却不知吞咽,这样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慕雅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一直看着身边的如画,如画却是让她看的浑身发毛。

  “帮他一把吧,他现在没有了吞咽能力。”

  “帮他。怎么帮。”如画疑惑的看着慕雅,慕雅轻轻一笑:“对着他的嘴吹气。”

  “不。这不行。不行。”如画一直摆着手,向后退。

  慕雅却无语的白了她一眼:“不行,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还是你想让我来?”

  “不是。不是。”如画更是手忙脚乱了。

  “快些。”慕雅一瞥床上的男子,又拉过了如画的身子,如画一靠近那男子,脸唰的便红透了,但是一旁的慕雅正眼瞅着她,她却不敢看慕雅,只是呆呆地看着男子那一张蛊惑的脸,不一会便像是深深被他吸引住了,双唇也不自觉的便移了上去。

  咕噜。

  慕雅看到了那人的喉结一动,知道药已经被他吞了下去,一颗悬着的心顿时便落了下去。

  “好了。”慕雅对着依旧附身的如画道,如画此时才猛地一醒,红着脸退到了一旁。

  慕雅看了一眼离开的如画,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男子,伸手搭在了那人的胸前,向下用力,忽的又在腹部一停,收了回来。

  半响搭上了食指搭上了他的脉搏,脉象已然明显平稳了许多,放下手腕,慕雅缓缓起身。

  可是就在这一瞬,那男子忽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放大的绝世容颜映在了他的眼前,他恍惚的起了身,像是本能的抿了抿双唇:“是你救了我?”

  “是的,是我家娘娘救了你。”突然一旁的如画道。

  慕雅斜目看了她一眼,又向着那人道:“好了,既然醒了,你还是快走了,说不定他们还会再过来。”慕雅垂目淡淡的道。

  那人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慕雅竟然还是这般的淡定,就像刚才她打发那群侍卫一般,不由得对她产生一种钦佩之感,打量了她的一身装束,刚才听着如画管她叫娘娘,想必此人也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当即收敛了一下神情,抱拳道:“多谢姑娘相救,大恩不言谢,如果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言语,管某定当义不容辞。”

  “不必。”慕雅抬眼又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慕雅说着便向着门口走去,伸手想要开门,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慕雅猛的听到外面的对话:“太子,所有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都没有。”

  “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呃。芳月楼,当时太子妃正在休息,属下不敢打扰。”

  慕雅一听心下一凉,是太子王岳来了。

  吱呀。

  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了,王岳带着一群侍卫走了进来:“给我搜,好好的搜,不要遗漏一个角落。”

  “参见太子殿下。”慕雅和如画听到王岳的声音走了出来,王岳却只看了她一眼,道了声免礼,便萧萧的站在了一旁。

  众人见到慕雅已经起身出来,便也毫无顾忌的搜起了慕雅的房间,衣柜,床下,房梁。每个角落都搜遍了,但也没有找到刺客的踪影。

  王岳冷哼一声,又看了慕雅一眼,转身走了。

  “恭送太子殿下。”

  等到王岳走远,慕雅才缓缓起身,走到床前道:“出来吧,人都走了。”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慕雅的床下竟然会有一个暗道,慕雅也是在不经意间发现的,但也没有想到今日会派上用场,就是为什么要救这个刺客,她也是莫名其妙。

  床板一动,从下面走出一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只是换了一身衣服,一身红的耀眼的衣服,就像一团火正灼灼的燃着,走近仿佛就能感受到那火的炙热。

  一张妖冶的脸在红衣的映衬下,更加妖娆起来了,就像那春天里的桃花,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妖媚带笑,风情万种。

  “红叶?”慕雅吃惊的问着。

  那人也是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慕雅,啧啧称赞:“想不到太子妃竟然识得管某。”

  慕雅唇边一笑:“江湖传言,管红叶一生最喜红色,一柄胭脂宝剑更是无人能敌,也便是这样,才做了纳雪楼的第一杀手,可惜慕雅是没有那眼福。”

  腾。

  突然慕雅觉得眼前绯红一晃,下一刻便有一把宝剑抵住了她的喉咙,荡起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

  “你想杀人灭口?”慕雅面上并无惧色,因为她并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杀气,但是他用这样一把剑对着她,总是让她有些不舒服,不禁冷笑道:“呵呵,都说杀手是冷血无情的,果然不假。”刚才他在向着慕雅道谢,但是此时他却又是剑刃相向。

  但是管红叶却是听到此话,攸的收回了剑:“不是的。”

  他也是语气淡淡,一双眼已然是暗淡无光了,颓废的像是换了一个人,慕雅也低下了头,她是戳到他的痛处了,但是她扪心自问,她只是不喜欢他这样用剑指着她,所以跟他开玩笑的,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变就变。

  “你。你没事吧?”慕雅看到他痛苦的表情,突然有些不忍。

  “我没事,不用你管!”突然红叶的眼中似乎出现了一种疯狂,像一团火一般的,就那样冲出了房间。

  “你。”慕雅像是刚刚想起他是全府要找的刺客一般,不安的遥望着他的渐渐远去的身影。

  但是过了好长时间,慕雅却一直都没有听到府上再说什么关于刺客的事情,慕雅也不由得暗暗称赞红叶的本事,他那样出去,竟然也可以避过众人的耳目,但是后来她却知道,她竟然错了。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天,微微的风轻抚着,让人有一种惬意之感,慕雅伸手抚着身边的金雀花,那金灿灿的花生似叶,瓣端旁分两瓣,势如飞雀。

  世间的万物是不是都是在不停的努力向上着,哪怕迎着烈日,迎着酷暑,看着看着,慕雅不禁陷入了沉思,这是不是就是一种趋势,就像眼下的她,她就像是一个不停地被抽打着的木陀螺,生活就是那无形的皮鞭,但是一下下抽打在她的身上,她却没有时间去喊疼,亦或是悲伤。

  是不是纵然是累了,也停不下来,是不是一旦感受到了悲伤,便会被悲伤的河流所淹没?

  慕雅手指一直停留在花叶上,随心的走着,却突然隐隐的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

  “今年这些花开的早些了,你说是不是?”

  “是啊,你恨吗?”

  惜春长恨花开早,慕雅凝眉,但是片刻她便听到那人又道:“为什么要恨呢,花早开晚开都是开,开了便就逃不过凋谢的命运。”

  慕雅听着此话也知道,两人绝不是在单纯的说着什么花的问题,她不由得走进了一些,然而透过重重的花海,她没有想到,看到的那个张扬的身影。

  依旧还是那张妖媚惑人的脸,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温润一点的唇。

  还有他的身边的那人,萧萧清影,不是王岳又是何人?

  慕雅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在一起,还说了一些那样的话,慕雅不禁望着他们怔怔的出神。

  “谁?”

  突然慕雅听到远远的传来一声斥,她定眼看去,心知这下是躲不过了,慢慢的走了过去,对着王岳轻轻一福身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呵呵雅儿,原来是你。”王岳一句话轻轻飘了过来,却听得慕雅心底一凉,如果说他是怒喝,她到不担心,那样过去便是过去了,但是眼下这样却不一样了。

  “太子妃?”一旁的红叶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见到慕雅投过来的目光,还向她眨了眨眼。

  “雅儿,你看今年这花开的好不好?”突然王岳轻飘飘的问道。

  慕雅苦笑,若是刚才她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她必定是毫无顾忌的说好或者不好,但是他们的话她却都听到了。

  但一念至此,慕雅不由得一怔,他这是不是就在刺探她,看她听到了多少,慕雅心中唏嘘,但是眼下要她说的自然,他也能想到她的这些曲折,那也是欲盖弥彰吧。

  慕雅捻起一朵花,手上轻轻一用力,啪,花枝折断,将花拿近,低头嗅了嗅道:“花开花落自有时。”

  再抬首便看到了王岳含笑的唇角,他伸手握住了慕雅的手,慕雅手一抖,他便顺势接过了她手中的花,轻轻的插进了慕雅的发间:“云鬓斜簪,人面春花。”

  慕雅顿时有些懵了,难道他刚才和红叶是在说她方慕雅?

  王岳没有理会惊怔的慕雅,邀着红叶又去了别处,但是慕雅却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异样,顿时慕雅也泛起一丝无奈,为什么她不能像其他女子那般,花好就是好,赐花承恩就高高兴兴的,为什么非要生出这么多的是非来?

  慕雅摇了摇头,轻轻的把花拿了下来,在手中把玩着。

  “哟,姐姐这花真美。”

  慕雅看去,这世界真小,刚刚送走了王岳,青兰也过来了,慕雅看着她云鬓高高耸起,胭脂香味浓郁,顿时不禁蹙了蹙眉。再向后看去,竟然还有一群脂脂粉粉,或媚或雅,还道齐全。

  “参见太子妃。”

  众人见了她,免不了要见礼,慕雅也笑笑客套着,毕竟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也不想把这个太子府弄的鸡飞狗跳的,也就得过且过吧。

  “真是巧了,原来姐姐也在这里赏花啊?”青兰眼睛不住的盯在慕雅手中转来转去的花,慕雅笑了一下,突然一个念头萌生:“妹妹,你看今年这花生的好吗?”

  是的,这就是王岳刚刚问她的话,她就想听听她青兰会作何回答。

  青兰愣了愣,她万万没有想到慕雅会问这样一句,其实慕雅也没有想到,但是她今天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一般,非要个答案不可,她捻起手里的花道:“你们也不妨说说,如果说得好,我重重有赏。”

  慕雅唇间似笑非笑的看着一群人,她们能这样跟青兰毫无顾忌的呆在一起,想必也是得到王岳默许的。本来堂堂一太子,有几个女人也不足为奇。

  果然经慕雅这样一说,众人都有些跃跃欲试了。

  “这花晨露微均,艳而不媚,自是好花宜人。”不消一会便有人开口了,这也是个开始,众人也便各抒己见了,慕雅却只是静静的听着,不置可否。

  直到她听到一人幽幽的开口:“但花开却有落花时,花无百日红。”

  此言一出,慕雅禁不住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一身桃色罗裙,袖间绣着两支夹竹桃,一双凤眼微挑,鼻小而挺直,红唇樱桃一点,也是标准的的美人。

  众人看到慕雅眼中的异样,也向那人看去,但是众人也知,她的话并不中听,但是青兰却是暗暗的记下了此人。

  “好了,你们说的都很好,我那里有些刚刚从清溪镇进贡的面料,我自己也穿不了那么许多,还是我们姐妹一起分一下吧。”慕雅说着余光看了一眼那人:“我也累了,先走一步了。”慕雅转身走了,走远了些,隐约听到了众人议论面料之事,慕雅听后轻轻笑了笑,终归都是女人。

  但是她一直不解的却是王岳口中的花,到底是指谁?还是在指什么事?

  慕雅边走边想着,就在她走到观景阁时,却看到孙嬷嬷和玉姑姑在另一侧的长廊匆匆走过。

  “又有人进宫?”慕雅问着身边的如画。

  如画跟在太子身边的时间比较长,宫中的一些事情她还是比较了解。但是此时如画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们汐汀一般是三年一次选妃,现在距上次选妃的时间只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如画也是不解的看着两人的身影,是的,能让她们如此忙碌的也只有选妃的时候了。

  慕雅又向那边看了看,还是回到了芳月楼,但是还是命云苓去看了看,因为慕雅突然想到她适才听到王岳说的“今年这些花开的早些了,你说是不是?”难道他所说就是指这些?

  一会儿云苓便回来,所料果然不差,就是皇上要选妃,慕雅暗中思量,这皇上已到了花甲之年,而且后宫佳丽三千,实在是没有什么选妃的必要。

  但是纵然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也不好深究,毕竟此事不是她太子妃所应操心的。

  太阳一点点的落山,余晖在天边留下了一丝晚霞,王岳长身而立,静静的望着窗外的夕阳。一旁还立着一个人,三十上下,下颌留着短胡此时正低头沉思着。

  眼下礼部又提出选妃了,但是满朝文武都明白,这并不是礼部的意思,而是那个近乎权倾朝野的晋亲王之意,礼部尚书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而他选妃的目的也便是要在皇上跟前安插人,蛊惑圣听。

  “老师,你说我眼下该怎么办?还是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吗?”突然王岳转过身愤愤的问着,之前他听褚太傅的话,隐其锋芒,待机而发,也便是这样纳了青兰做了侧妃,还有一群别人送来的美姬佳眷们,放在外面一个贪恋美色之名。

  “殿下,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啊,眼下虽然是我们和北榕已然达成了协议,和平相处,但是这终归只是建立在和亲之上,如果和顺公主有什么意外,我们也不能不另作打算啊。”说话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太子王岳的老师褚君冬,也是王岳所能信任的不多数人中的一个。

  王岳听完也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其中的道理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就一直在等,可是究竟要等到那年那月才是个头呢?

  “我明白的,老师。”王岳望着褚君冬轻轻一笑,刚才他真的有些急了才会用那种口气,这么多年来他都忍了,不急于这一时,小不忍则乱大谋。

  “好。”褚君冬也含笑看着他,但是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岳不禁问道:“老师,你是不是好像说什么?”

  褚君冬却摆手道:“不说也罢。”

  “老师,你说什么尽管说就是。”王岳说着一顿:“如果就连老师你都这样言而不尽,那么岳儿真的怕,怕也撑不下去了。”王岳看着褚君冬突然眼色暗了下去。

  “殿下,殿下不可。”褚君冬听着一震,这太子原本还是他们的一点希望,如果太子爷心灰意冷。

  褚君冬不敢在想下去了,只是激动的看着王岳,颤抖着声音道:“太子万万不可,老臣,老臣本不敢隐瞒什么,只是。只是。这个办法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说着叹了口气。

  “老师。”王岳隐约也似乎能够猜到他想说什么,但也只是低低的叫了一句,可是忽然他猛的记起那次他去二哥那里算的那一卦,二哥的卦解是说,要他们鸾凤和鸣才是天下太平之日,难道真是如此?

  “太子亦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清林苑的人也到时候了。”褚君冬突然眼中精光一闪,直直的看向了王岳。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老师放心,就算是为了汐汀,我会的,我会考虑大局的。”王岳见到褚君冬的目光却把头转向了一侧。

  “臣告退。”看到王岳的神情,褚君冬也不再说什么了,该说的他已经都说了,以后要怎么走,只能走着看了。

  王岳望着褚君冬离开的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也都是这些老臣还在为汐汀做着长远打算。

  “来人啊。”王岳突然向着门外喊道,片刻便有一个小宫女恭敬的立在他的身边,王岳皱眉看了她一眼,又是一个新面孔。

  “太子殿下。”

  王岳不悦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几时来的太子府?”

  “回殿下,奴婢喜雨,前天来的太子府。”喜雨一一说着。

  “嗯,你把这收拾一下吧。”王岳向着一旁的茶水怒了努嘴道,喜雨麻利走了过去,开始收拾着桌子,王岳却没再做停留,离开了房间。

  不知是有还是无意,走着走着却走到了芳月楼,抬头,芳月楼已然是亮起了灯,王岳就那样仰头直直的看着那扇窗,似乎是想去,又没有什么理由。

  忽然窗户突然开了,王岳闪躲不及,两双眼睛就那样撞到了一起,慕雅脸上惊讶一闪,又急忙走下了楼。

  王岳也慢慢的走了进去,不然让人看了还真以为是他有家进不得呢。

  “臣妾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慕雅轻轻一福身。

  王岳也笑笑的把她扶了起来:“爱妃免礼。”却没有想到慕雅一听却是秀眉一皱,脸上并不愉快。

  “怎么了?雅儿不高兴我来?”慕雅突然感觉王岳的话就像是放在了油里炸过一般,实在是腻得很。

  “殿下这是哪里话,您能来,臣妾自是高兴。”慕雅道。

  但是王岳也不是瞎子,慕雅她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脸上却一点喜色也没有,王岳一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握着,难不成还真的要我求你吗?

  但是一想到褚君冬的话,他又放下了适才的不快,伸手拥着慕雅的肩道:“雅儿,之前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慕雅听后,心中突然打起了鼓,总觉得王岳的话不是真心,他变得太快了,之前他连好好说话都不肯,怎么眼下变得像只小绵羊一样,她转头看了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修长,骨节分明,但是她总觉得他的手掌中暗暗隐藏着什么。

  “谢殿下恩典,慕雅真是无以回报。”慕雅微微一停,顺势摆脱了王岳,这样突然让她呆在这个人的怀里她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她本来就不是那样对男人投怀送抱之人。 钗头凤:错嫁双妃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