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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在距离昆明只有80公里的地方,有交警拦下了向照初的车,说前面高速路口出了汽车连环追尾事故,要她改路继续走国道。
是久从挡风玻璃望过去,见那人身上的制服有些皱,而且不是很合身,明显大了很多,并且那顶帽子下面的头发有些长,露在帽檐外面部分染成了金红色。
“这么说,今天,这高速我是不能走了是吧?”向照初问,语气不紧不慢,但是久听着却是怪怪的。
“是的,请您改走国道。不然影响到不该影响的人,也不好。”
向照初点了点头,发动车车子,对窗外那交警说:“行,我知道了。”
这时,天差不多已经快黑了,落日余晖洒在万亩梯田上,橘红色的柔光将大大小小的方格子铺满,像下一秒就要流出来一样。
向照初检查了一下油箱,所幸油还够,否则走国道绕得远,要是撂在中途那就好玩了。
在穿过一个小镇之后,她对是久说:“这里到昆明不远了,你可以住一晚,明天赶班车过去。”
是久问:“刚才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交警对不对?你是觉得会有危险所以才不让我跟着你们的吧?”
“哟,看不出,小妞儿你还挺聪明。”
“没关系,我跟你们一起吧,如果真遇到什么事情,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好。”这话她是发自内心去说的,毕竟只身来带这个时代,她靠的也不可能只是一腔孤勇。
向照初哈哈一笑:“真遇到什么事情,你跟着我们,我们还得顾忌着救你,算了,就这样吧,再见。”
她从商店里买了两瓶水和一袋面包,不等是久再说什么就转身上车。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等她在驾驶室里坐好了之后,扭头居然发现是久已经在副驾里系了好安全带,目视前方对她说:“开车吧,你别小看我,到时候谁救谁还不一定。”
向照初一愣,回头看了一眼陈羡。陈羡懒得搭理她,把头往窗外一偏。
向照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是有意思啊,你看,我这老公死活不愿意跟我,得用捆的绑的。你可倒好,赶都赶不走。说好了啊,你上车是你自愿的,死活我不负责的。”
“走吧。”
是久拧开自己带上来的水,仰着头喝了几口。
车子出镇,天全黑。
接下来的路有些不好走,这条国道修很多年,有些路面已经有轻微坍塌,再加上去往昆明那个方向,山多路弯,夜里没有照明设施,很多路段甚至都是在半山腰上,一上路是久有些隐隐不安。
过了几个隧道之后,彻底看不到人烟了,路两边密密麻麻地生长着亚热带常绿阔叶林,看不清楚植被具体是什么种类,只是很茂盛,叶片大,车灯照在上面反光很厉害。
“向照初,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会把我给松开。”坐在后排的陈羡盯着车窗外看了一眼后对向照初说。
向照初闻声眼光向左右两边的倒车镜里瞅了一眼,但头没动还是朝着正前方。
“不需要。”
这话刚落音,是久就看到无风的车外树影晃动得却非常厉害,紧接着,她这边的车窗玻璃被路边的树干刮擦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她正想问什么,只见向照初已经差不多把车开成了四十五度倾斜的角度,整个车身像是马山要全部倒过来一样。
“小心!”后排的陈羡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右车门,冲向照初大喊一声。
向照初咬了咬嘴唇,手里的方向盘使劲往左打了好几拐,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底,利用惯性和离心力将车身摆正后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在十米一个大拐五米一个小拐的山路上开出了赛车的水平。
是久拉着头顶上的手环拼命想要保持平衡,却被向照初的漂移水平撞得东倒西歪。
“小妞儿,怕了吗?”开车飞速下山的向照初不顾局势紧张还能抽空取笑是久两声。
是久没回答她,是因为根本来不及!
山口就在眼前,但在此之前他们要过一个六十度的大弯,而这个大弯两旁齐刷刷地摆着六辆不止的摩托车,车灯打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夹道欢迎他们。要是光这样也就算了,大不了他们还可以回头,但要命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也有几辆一模一样的摩托正紧紧地追着他们不放。
“向照初,快点放开我。”陈羡见状冲她大吼。
是久望了向照初一眼,心想她肯定没有时间去给陈羡松绑,于是不请示向照初就扭身把手伸到陈羡那里准备帮他松开。
“别折腾了,”向照初盯着前方,“我的水手结,只有我解得开。”
“可是……”
“嘭!”
是久话都没出口,前面的摩托不要命了一样直接朝向照初的车撞过来。
向照初一个右移用车头将那辆摩托使劲撞出了山崖,随后一声巨大的破碎声彻底将黑夜的宁静撕破。
这时,前面的剩下五辆摩托一起上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像巨浪一样裹挟在夏季燥热的风中扑面而来。
向照初大喊一声:“坐好了!”
是久立马收回身体牢牢抓住手环,眼睛一闭,只感觉整个人被顶在了车顶上,随后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翻到,五脏六腑在身体里来回折腾的,恶心得她想把最近吃的饭全部都吐出来。
耳边不断传来激烈的碰撞声,玻璃破碎的哗啦声,还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哀号……
就在是久觉得自己可能命丧在此的时候,车身忽然恢复了平衡,她睁开眼睛,见山口就在面前,平坦笔直的公路在月夜下像一条银色的光带向前无限蔓延。
“咯吱——”
车子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向照初解下安全带,大声叮嘱:“坐在车里都别动。”
“我去你大爷!”随着向照初“嘭”的一声将车门关上,陈羡狠狠地踢了一脚前排座椅,是久又差点从椅子上飞出车顶。
她咽了咽口水,心想,我招谁惹谁了!
电光石火间,只见刚才那帮人又追了上来,只是这次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温柔”,此时他们前后夹击着这辆车,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手枪。向照初被他们围在中间,根本没有办法去腰间拔枪。
是久低头开始在工具箱里找东西,就算没有刀,哪怕有个金属她都能保证可以把陈羡手上的绳子给割断。
可是,工具箱里除了一把备用手枪,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她急得出了一身汗,眼瞅着那帮人在靠近向照初,可能是打算生擒,必要时才会开枪。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们现在都很危险。
就在这时,是久听到了身后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她一把将工具箱里的手枪握在手里,然后迅速扭头。只见陈羡满脸挣得通红,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往下滚,全身的力气全部集中在身后的那双手上,他在用死劲挣脱,搞不好手可能会断。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那帮人离向照初只有两步不到,如果他们一起开枪,就算向照初有天大的本事,也会被打成筛子,但如果他们不开枪,把向照初生擒了,随后一定会迅速带她离开,身后是漆黑一片的茂盛阔叶林,只要一进去他们就会利用摩托车的优势走得更快,向照初依旧是在劫难逃。
“向团长,得罪了!”其中一人右手举着手枪,左手慢慢伸向她的肩膀。
向照初嘴角一勾,冷笑一声,就在那人的指尖已经触碰到她衣服布料的那一刻她猛地一个低头弯腰,将那人拦腰抓住用力朝周围用力轮转,最后一个生猛过肩摔,只听“扑通”一声,那人头先着地,接着轻咳两声,眼睛一瞪,手上没了力气。
其他人见状,再也不跟她客气,纷纷拉开手枪保险,金属撞击的生脆像针扎一般戳进是久的耳朵。
紧接着,子弹擦着黑夜脱离枪膛纷纷奔向向照初。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个瞬间,是久只觉得车身一空,再回头,只见后排座位上只剩下了两根绳子,其中一根上面沾了些血迹——陈羡已经摆脱了水手结,一脚将车门踢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向前,一把将危险当中的向照初揪到身后,接触的那一瞬间拔出她腰间的枪塞进她自己的手上,然后迅速扭头,长腿横扫猛踢,只能听到弹壳啪啪落地,眼前顿时一片四溅火光。
在是久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又拦腰将向照初扛起来然后丝毫不客气地把她扔进后排,自己坐上驾驶室,一句话不说,猛踩油门,头也不回地冲进去往昆明的苍茫夜色里。 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