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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放手
林澄拖着行李到家，整个人疲累不堪。正好是周末，张美丽去了老太太家，也落得清净。
她洗了澡便躺床上想好好睡个觉。没想到楼上有人装修，电钻嗡嗡响个不停，她本就翻来覆去睡不着，现在更是觉得头疼难忍。于是立即打电话到物业投诉。
物业答应的到是爽快，挂了电话就派人去楼上查看了。
再过几分钟电钻声真的停下了，但还没安静十分钟。又开始有小锤子轻轻敲打的声音，动静不大，却十分有节奏，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她脑壳上一样。她再也忍不了，抓住手机打给了赵天，“你在哪儿呢？”
林澄到的时候，赵天那小两居里乌烟瘴气，简直是群魔乱舞。或许是恰好赶上周末，适合呼朋唤友，所以众多闲人，把房间挤的满满的，几乎没她的立足之地。
而赵天是今天的主角，头上戴着五彩斑斓的生日帽，脸上还残留了几片被大家抹上去的蛋糕痕迹，整个人既狼狈，又有着说不清的滑稽的喜庆。
赵天知道她要来，就一直守在门口，等她一进门就给她个热情的过分的拥抱，然后冲她嘻皮笑脸，“快，快，祝我生日快乐。礼物就不要了。”
林澄没好气的哼一声，“老一岁这种事，有什么可庆贺的。”
赵天被噎的的一愣，他身后的狐朋狗友同时笑着嘘他。
林澄从未来过赵天家里，放眼望去，只觉得这房间，真是不只一个乱字能形容。墙上毫无讲究可言的挂着各种彩带气球装饰物，色彩缤纷，布局糟糕。
还有几个巨大的照片墙，估计都是赵天的得意之作，她凑近了看，竟然有一组照片墙里全是她的照片，好多是春节时候她跟他出差，他给她拍的各种侧影。
赵天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姑奶奶，谁又招你不痛快了？”
林澄看也不看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照片墙前审视自己在他镜头下的样子，那时她心绪不佳，即使一举一动都有说不出的悲伤流露。
必须承认的是，赵天把她拍的文艺范十足，简直可以与杂志上的小模特一决高下。
有人起哄，“天哥，来的是谁啊，到是介绍啊，看你这宝贝劲儿，是怕谁给你抱走了啊？”
林澄不待赵天说话就转过身看向了问者，她面无表情的回答，“我是他女神。”
几个人一愣，接下来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还有人问，“天哥，你昨天可是还叫我女神的。”
赵天不高兴的冲说话的人怒目，“你就是一女神经。”
被称作女神经的人不高兴了，挑衅十足的举着酒瓶直奔林澄而去，“来一个？”
林澄接过酒瓶，仰头咕咚咚一饮而尽，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女神经，“还来吗？”
几个人看呆了，又是尖叫着起哄。
赵天：……
把林澄抓起的酒瓶夺了过去，“说吧，这不正常是不是又受刺激了。”
林澄笑着看着他，“没事，过几天也是我生日，我就是来祝你生日快乐，也想祝我永远快乐。”可话毕，却有难言的心酸涌上来，转身抓住了另一个酒瓶。
赵天最烦她这样，也懒得再管她，任由她去了。
……
一群人闹的正欢，有人敲门，赵天开门一看，是楼下的邻居，一脸怒容，“能小点声吗？闹了半下午了，晚上也不消停。这都几点了？”
赵天理亏，点头哈腰的不停答应着，等门关上。装模作样的压低声音对一屋子的同伙说，“楼下大爷不乐意了，你们，你们小点儿声，知道吗？”
大家也随着他说，“是 ，是。”
“我们就笑，不说话，成不？”
哈哈，哈哈。
一群人没憋住又笑的惊天动地。
有人问，“晚上换地方继续不？”
还没来得及回答，又有人敲门，赵天怒了，“不是都说了马上走吗，怎么还来？”
打开门一看，楼梯上站了个聘聘婷婷的身影，“谁还来？”
赵天疑惑，“你怎么这个点儿过来？”
琦琦讨好的看着他，“快期末考了，晚上加了会儿班，你妈说你今天生日，让我给你送东西过来。”
赵天嫌弃的看她一眼，“送什么啊？”
琦琦回答，“几本书。”
赵天迷茫的看着她，接过了她手里的书，顿时炸毛，“我妈没病吧，让你给我送书。还送佛经，她想让她儿子出家是不是？”
身后一群人听见了他的话，笑的炸了窝，几乎把房顶掀了。
琦琦低眉顺眼的跟在身后进了房间，没想到房间里这么多人，再一看沙发上还有个醉的不省人事的林澄，顿时愣了，看看他又看看林澄，“你们怎么在一起。”
赵天不高兴了，“喝酒啊，怎么，犯法啊。”
一听到喝，林澄又来劲了，梗着头喊，“喝，谁先走谁是孙子。”
赵天气的一巴掌扇她脑袋上，“我看你这样下去早晚得疯。”
抬头对一群人道，“闹一下午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几个人开始起哄了，“哟，女神喝倒了，心疼了？”
“赵天你什么时候对我也这么上心？”
“等你死了，我天天给你烧纸，满意吧。”
……
大家玩的也差不多了，明天还有上班的，于是一一告别就这么散了。
临了，最后一个出门的挤眉弄眼的对赵天坏笑，“悠着点来，别闪着腰。”
赵天抓住酒瓶子就作势朝门外扔，“我去你大爷的。”
……
最后乱的跟猪圈似得房间里只剩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还躺在沙发上睡的昏昏沉沉的。
赵天不耐烦的看琦琦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琦琦：……
赵天没理她，跑卫生间拿湿毛巾过来给她擦脸和手，擦完了坐在沙发边上长吁短叹的。
琦琦不知道赵天哪来的伤感之心，只是觉得他这样子挺少见。
看他低着头拿着毛巾，只是眼也不错的盯着林澄，只觉得心里酸的仿佛打破了醋缸，没好气的说，“你看看她怎么喝成这样，被我姨知道还不得气坏了。”
“怕气着你姨，就管好你的嘴。”
琦琦憋着心里的火，又问，“你也喝酒了没法开车，我带她回去吧。”
赵天抬头瞥她一眼，”找事是吧？你不是怕气着你姨吗？”
“那就让她睡这儿啊？”
赵天不耐烦了，“不然呢，你说睡哪儿。”
顺手又拉过了毛毯搭林澄身上。看琦琦还站那，不耐烦的道，“东西送到了，没事你就走吧。这离学校又不远，不用送你吧。”
琦琦又气又急，看他俩喝的都不少。怕自己走了，他俩再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于是试探的说，“我留下来照顾她吧，她喝这么多，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呢。而且学校宿舍都关大门了。”
赵天斜她一眼，“你随便。”
赵天径自去了卫生间洗漱。
出来的时候琦琦正坐在林澄身边发呆，抬眼看赵天已经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也没擦干，就穿着居家的衣服晃出来了。
琦琦对他这样子没什么意见，可再想林澄就这么躺在他家的沙发上，比自己还随意。
如果自己不执意留下的话，她俩是不是会发生什么事，越想心里越着急。
林澄还在哼哼的自顾自说胡话。
赵天一向作息颠倒，洗完澡更精神了，坐到电脑前开始倒腾自己的作品。
琦琦忍不住问，“吴什么生是谁？刚才是不是跟你们一起喝酒了。他怎么把林澄扔你这儿自己走了？”
一听这名字赵天立马翻脸，“别跟我提那老王八蛋。”
琦琦：……
她犹豫的问，“他是林澄男朋友？”
“男朋友？他也配？”赵天一听到这三个字，火气更大，“他妈的一个有家有小的老男人？”
“什么？”琦琦几乎惊呆了，“林澄和他？”
“我告诉你，澄儿跟他没关系，是他想跟澄儿纠缠。”赵天越说越气，“妈的，再让我看见那老男人，小爷我给他把脸打的亲娘都认不出来。”
琦琦被赵天这醉后真言给吓了一跳，”你是说，林澄做了别人的小三？”
赵天不乐意了，“怎么说的，澄儿是什么小三，你长脑子没有？”
“可你刚才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我有说过澄是小三吗？我说她被骗了，跟她有什么关系，你听不懂人话？你这样的怎么考进学校当老师的？”
赵天义正言辞的维护着林澄的名声，对琦琦越发的没好脾气。
琦琦心里的愤恨便愈加的强烈，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就那么在意她，为了她跟自己说话的语气都这么冲。
赵天越想越烦，从林澄进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不对劲，肯定跟吴景生有关，她喝成这样，自然也和那男人脱不了干系。真恨不得立即冲到吴景生面前跟他打上一架才能解气，最后鼠标一扔，也懒的理琦琦，自己回卧室去睡觉了。
赵天家的客卧是没床的，想睡觉只能把沙发拉开。但琦琦这时候怎么会困意，只气的自己快爆炸了，林澄当初一口一个跟赵天没什么，却喝的酩酊大醉的睡在赵天家，这是没什么吗？这关系简直是比黄河还混沌。
突然看见墙上又多了一组照片墙，她走过去看了半天，直看的咬的一口牙都嘎嘣响，不就是个高腿长，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专门给她做组照片墙。她就想不明白了，林澄到底有什么好的，就值得赵天这么对她，赵天刚才的话里是明明知道她跟一个姓吴的男人纠缠不清，却还对她这么上心。
男人是不是就喜欢漂亮的女人，哪怕那个女人再烂，即使全天下都知道她做了小三也没关系。
琦琦气的真想把林澄晃醒，问问她到底还要不要脸。
正在走神。身后的林澄又开始说胡话，“吴景生，你去死，去死吧。”
……
琦琦听得一怔，把名字在心里琢磨了几遍，低头却看见电脑没关，桌面上赫然存着以林澄命名的文件夹，忍不住就打了开来。然后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关了文件夹，把吴景生三个字敲入了搜索引擎。
……
林澄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的要炸开了，在沙发上坐了足足有一分钟还是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正迷糊着，卫生间传来动静。琦琦已经收拾好自己准备回学校上班了。
林澄惊愕的看着她，“琦琦，这？……我是……”
琦琦冷冷看她一眼，“赵天家。”
林澄努力在脑子里搜索破碎的记忆，好像她是来给赵天祝贺生日的，记得家里挺多人的，怎么现在变成琦琦了，都怪她一时没把住，喝太多了。
没想到还被琦琦撞到了，真是有口也说不清。刚跟她解释过俩人没什么，这就让她碰到自己在赵天家睡觉，虽然以她对赵天的了解，赵天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可她依然觉得尴尬。
赵天房间的门还没开，显然是还没醒。
林澄想了想，还是对琦琦即将离开的背影说，“我和他其实就跟哥们一样，你……”
琦琦头也没回，冷冷道，“哥们？林澄，你妈要知道你大晚上的喝成那样，你妈心里会怎么想。”
林澄还没反应过来，琦琦已经摔门走掉了。
她在沙发上愣了半天，是啊，她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宿醉不归，住在表姐爱上的男人家里。她再想不下去，只觉得心里烦的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要是附近有尼姑庵，估计直接剃度出家是最好的选择。
她给乔治打了个电话，说身体不舒服今天上不了班。乔治在那边急的直跳脚，“姑奶奶怎么大周一就撂挑子？”
林澄不待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她真的没有心情去上班，尤其是在知道这样的真相之后。
她气愤过后却没有办法不难过，毕竟她为他付出了真心。曾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与男人关联在一起，现在才觉得自己当初有多傻，那样又有多不值。
林澄回到家的时候张美丽正在阳台上浇花。没想到她竟然大上午的回家，颇为意外的抬头看她一眼，“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这个点儿回家？”
林澄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要回房间。
张美丽快步拦到她面前，“出什么事了，你这表情跟死了爹似的。”
林澄无奈的道，“妈，我爸且死不了呢，别惦记了。”
张美丽哼了一声，看着她进了房间。
林澄走到门口又停下，“我过几天就生日了。”
张美丽怔了一下，“哟，我都忘记这回事了。”
林澄：……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这就27了啊，离30不远了。相亲人家都不找你这岁数的了。要找就只能找离异的，离异无孩的你都算高攀。”
林澄深吸了口气，十分平静的回答，“妈，我不结婚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真的挺好。”
不待张美丽反应，她立即关上了房门。背靠着门，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这样真的挺好，不用再为自己爱上别人难过，也不用担心那个男人还有没有她以外的女人，更不会担心他离不了婚的话她将如何。不用把自己的价值放在一段婚姻上。她活她的就好。
只是想到，原来她所遇到的爱情不过是一场人为设计的局，再想到男人信誓旦旦的在她面前做出的真情流露，她就觉得心里仿佛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反胃。
林澄在家躺了一天，却彻夜难眠。早起顶着俩黑眼圈去上班。
手机充满电打开的刹那，短信就进来了：“小澄你去哪儿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一直关机，我很担心你。”
林澄删掉了短信。
乔治一看她进了公司，就急忙把她叫了过去，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关上了门。
林澄：……
这是发生什么变故了。
乔治看她脸色难看，以为她知道了，小声道，“林澄，这帖子刚发，热度还不高，你要认识人快点花钱找人删了，就算那几张看不太清楚，我也能认出是吴总。真没想到，怎么会这样？”
林澄彻底傻了，“小乔，你说什么呢？”
乔治：……
“你没看到？”
“嗯？”
乔治急忙把电脑屏幕转了过去。
林澄看着眼前的论坛贴，呼吸逐渐急促，一巴掌拍桌子上，“这是谁发的？”
乔治被吓了一跳，看她目眦欲裂的样子，“姑奶奶，小点儿声，昨天给你打一天电话找不着人，这都发了两天了。趁现在看见的人不多赶紧删了，也是，谁这么缺德竟然发到会计师论坛，这要是同行难免有认识你的。这不是毁你呢？”
林澄深吸了口气，”他说的是真的。”
乔治愕然，“什么？”
林澄冷笑，“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乔治：……
“他有妻子，也有女儿，他们都在国外。”
“什么？”乔治简直被她这一句话劈成了一根焦木，许久才回过神来，“怎么会是这样？你怎么知道的？不是误会吧？吴总不像是……”
林澄没等他说完，转身出了办公室。几个留在公司的同事本来正在低声议论什么，一看见她出来立马噤声。
徐朵犹豫着想跟她说句什么，看她的表情，有种见神杀神，见鬼杀鬼的架势。于是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林澄来到露台上，把网址发给了赵天。
不到一分钟，那边电话就打了过来。
“澄儿，这什么玩意啊，？什么知名企业董事罔顾伦理道德与会计师大搞婚外恋，我去这标题起的够惊悚的。不过这字也太多了，小爷我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写作文呢，跟亲眼看见似的，有声有色，什么俩人数度共渡春宵，对了，春宵什么意思？”
林澄倒吸口凉气，”别跟我装无辜，除了你还能有谁？这照片不就是你当初在机场抓拍的。”
“开什么玩笑，小爷我有病啊？照片是我拍的没错，可我发这种东西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被老男人玩了，再说我也没时间打这么多字啊。不过，澄儿，你这事可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新闻，你要想靠这种方式出名有点儿难，你还不如裸照不慎泄露火的快。我可以给你免费拍，一定把你拍的美美的，你觉得怎么样？”
“赵天，你给我闭嘴。”林澄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一时只觉得心乱如麻。这种事自然不会造成她红遍全中国的效应，但只怕有心人看见了，那会不会……
她再想不下去，急忙打电话，找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网站的编辑。她义正言辞的告诉对方自己就是当事人，要告对方污蔑。
网站编辑在那边不住的赔礼道歉，承认失职，并立马删帖。
再过几分钟，林澄登录网站，帖子里的照片确实已经呈401的状态。编辑打电话过来，说是楼主本人自己删了照片。
可她却总觉得心神不宁。
没一会儿，赵天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哟，澄儿，你这是得罪谁了，我搜了搜那照片，那东西竟然都发到加拿大华人论坛了。”
林澄手里的烟没拿住，顺着地心引力直直的往下面掉了去。
她只觉得一阵心慌，“你告诉我，你这照片都给谁看了。”
那边静默了几秒之后，赵天突然一拍大腿，“我靠，是你表姐宋琦琦干的好事。”
林澄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在露台站了多久。手机一直在不停的响，她不想接也不想看，就那么笔直的站着。
张美丽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赵天已经找人把华人论坛的链接给删掉了。但两天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如果倒霉的话，想被人看见也就眨眼的功夫。
接通电话，林澄还没开口。
张美丽愤怒的咆哮声几乎把她耳膜震破，“林澄，你是不是贱啊，你去给人当小三，你要把我气死才行是吧。我告诉你，你立马跟那男的断绝关系，不然以后我就当你死了，你别进我这家门，这里放不下你这尊大神……。”
林澄知道张美丽平时并不怎么上网，在张美丽终于结束她漫长的愤怒咒骂时，她缓缓开口，“妈，您是怎么看到的。”
“琦琦发给我的……”
林澄心下了然，所以因为一个男人，琦琦已经恨她到这样的地步。
林澄不知道她应该做什么来补救这样的事情。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过，如果，如果真的被吴景生的妻子看到，吴景生会怎么想，他曾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她凭什么还要在意他。
可是……
即使他对她做了那么龌龊的事，她也不想让他低看了她，以为她竟是这样的人。
都到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在乎他对她的看法。
她在意他……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
电话再次响起，乔治在那边催她，“林澄，你在那儿站着不累啊，到底行不行，能不能接着干活，不行就回家吧。”
林澄深吸了口气，“没事。”
天还没塌，她还要活。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她心，唯一付出即有所得的只有她的工作，她怎么能放弃。 回不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