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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尘封往事中所埋藏，

　　便是穿越千年的缠绵

　　澄夜颓然地跪坐在了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她仿佛看到自己用这双手握着刀，刺入了曦敏胸膛的样子，她仿佛听到了那残留在辽远时空之中，自己族人们痛苦而绝望的呼救声……

　　在一处茅舍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五个身影，犹如撕破时空的裂缝，蓦然出现一般。随着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五条身影从空中坠下，落在了茅舍房顶上。“喀拉”一声，房顶陡然塌陷，随着再一声尖叫声，五个身影从房顶陷落了下去。

　　满身沾满了稻草的澄夜挣扎着站起了身，拍着身上的杂草，不悦地抱怨着：“这是什么地方啊！还真是第一次瞬间转移，移得这么惊心动魄啊！”

　　“我这可是带着五个人……都超重了，能离开那里就不错了……”源怡然自得地盘腿坐着，拍着站在自己身上和头发上的稻草。

　　在源的身后，老夫妇相拥在一起，不发一语，玄灵则倒在源的身旁，已经不省人事了，原本苍白异常的脸上越发呈现出死灰般的颜色。澄夜手指颤抖着，探了探玄灵的鼻息，微弱的气呼在澄夜指尖，竟也和他的眸子一般，有些冰冷，但至少他还活着，澄夜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有没有医生啊……他们会不会追过来，我们要不要赶快离开？”澄夜看着源询问道。

　　源闭上眼睛，神游一般，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悠悠地说道：“我检查了一下这周围，似乎是一座已经废弃了的村庄。我们现在是很难离开这里了，有个不能自由活动的负担，然后就是一干老弱妇孺，而我呢，刚才掉下来的时候腿折了，暂时是不方便再走了。我想他们心中对我也有几分忌惮，暂且不会那么快追来，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不过……他们的伤势，不容乐观啊。”

　　源所说的他们，自然指的便是倒在地上的玄灵和那对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老夫妇了。

　　听源这么一说，澄夜这才猛然想起去查探一下那对老夫妇的情况。澄夜走了过去，却只见老公公紧紧抱着老婆婆，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双肩不住地抽动着，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婆婆她……没事吧……”

　　澄夜的声音有些干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过了许久，许久，老公公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微微将头抬了一些起来，目光却依然没有离开怀里的老婆婆。老公公刚一微微松开，老婆婆原本在胸前的手便软软地垂到了地上，澄夜这才看清，婆婆灰色的皮肤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光泽。

　　“你真的是那个……公主吗……”

　　老公公沙哑的声音缓缓从喉咙里发出，带着巨大的悲痛。

　　澄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是那个公主吗？那个害了暗夜精灵全族的公主……他们都说她是，可是她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是祁澄夜，是一个和这个世界毫无瓜葛的人，仅此而已啊！

　　“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多管闲事，就不会害死老婆子……我真是老了……人老了……眼也瞎了……我应该用手里的锄头砸在你的头上——！！”老公公抬起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澄夜，在那双充盈着对生活已然绝望的浑浊的眸子里，渗透着老公公的怨与忿。

　　澄夜一怔，想要上前，却始终也迈不动步子，若是此刻走到他们跟前，估计老公公一定会用尽全力揍自己一顿吧……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一切客套话此刻都犹如千斤之重，难以从澄夜口中吐出。

　　“老婆子……是我有眼无珠啊……”老公公眼中划过的泪滴落在老婆婆的脸颊上，“你是罪人……是罪人……我们暗夜精灵一族就因为你……因为你而遭逢不幸……我们只是如同尘埃一般的小老百姓……公主……公主……为什么……为什么五百年后……却不肯放过我们……我们卑贱如蝼蚁……只是渴望……平静的生活……平静的生活……而已……”

　　老公公沙哑的声音，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在澄夜的心中划了一刀。老公公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微弱，头缓缓垂了下去。

　　“公公？你怎么了？”

　　那沙哑的声音渐渐消散开来，澄夜试探性地走了过去，轻轻一推老公公，老公公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嘴角流出一道浓黑色的液体。

　　“你怎么了？！源！源！老公公他……他……”

　　看着澄夜着急的样子，源垂下了眼睛，带着些许嘲讽地笑道：“付出这么多去救他们，到头来的结果就是，所有一切都白费了。”

　　“你在说什么啊源？他们怎么了？你快救救他们……”

　　“来不及了。看样子老婆婆大概是因为太虚弱，又一直被那条注入了光系魔法力的绳子捆着，所以应该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而老公公……大概再也无心在世上活下去，自己将暗夜精灵的精神元珠震碎了……”

　　源淡漠地说着，目光之中流露出些许的怜悯。

　　“精神元珠？”

　　“精神元珠就如同是暗夜精灵一族的灵魂，他嘴角那些黑色的液体，便是他灵魂的血液。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能祈祷他们安息。下辈子不要再成为暗夜精灵了吧。”

　　源双手合十，嘴里念着像是经文的东西。

　　下辈子不要再成为暗夜精灵了……

　　澄夜眉头紧皱，心里闷闷的，不知五百年前的魅影公主，若是能见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所造成的今日之果，是否会后悔，会痛恨自己的选择呢……如果她真的是魅影公主，澄夜知道，自己一定会恨不得亲手杀死五百年前的那个自己，那个全族的罪人……

　　“五百年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源，你能告诉我吗？”

　　澄夜轻轻用手合上了老公公枯涸的双眼，转头向源问着。

　　“五百年前，暗夜精灵一族的公主魅影，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杀死了光之圣女泌雅，并且将她的灵魂与自己的灵魂一同封印到了时空的尽头。光明圣殿的皇子白洛，不死族的首领玄灵，据说当年他们二人都深深爱慕光之圣女，于是，光明骑士团与不死族都向暗夜精灵一族发起了疯狂的报复……于是便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他们一直都在寻找泌雅，以及封印了泌雅的魅影……一直寻找了五百年……”

　　源说得轻描淡写，似乎这只是一个全然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般。

　　“我杀了……光之圣女……我杀了……泌雅……也就是……曦敏？”

　　澄夜咬着嘴唇，难以置信曾经的自己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源深深地看了澄夜一眼，沉声道：“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解开所有的一切……到时候，你一定会知道，你有多么美好……有的罪孽，并非便是你眼前所见的，你耳朵所听的那般……虽然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明了的……”

　　“即使明白了……也不过是更清楚自己的罪孽……你看，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永远也洗不干净的鲜血……就在刚才，他们的鲜血也流到我的手上了，红色的一片……罪孽已经渗入了灵魂最深的地方，永远也洗不干净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会这样……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什么五百年！为什么我是个我都完全不认识的魅影公主！！我……我……我是祁澄夜啊……一直以来，都是的……怎么突然……一切都变了……”

　　澄夜颓然地跪坐在了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她仿佛看到自己用这双手握着刀，刺入了曦敏胸膛的样子，她仿佛听到了那残留在辽远时空之中，自己族人们痛苦而绝望的呼救声……

　　“不，你不是坏人，相信我，相信我……你没有任何错误，你要相信我……虽然不是此刻，但总有一天，会全部都好起来，所有人都会看清楚全部的真相……你要相信我，相信我……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源挣扎着爬到了澄夜身边，紧紧从身后抱紧着澄夜，温柔地在澄夜耳边说着，声音轻柔却透着坚定。

　　澄夜虽然她不明白他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澄夜，源是可以相信的伙伴，源的身上，总有着一种让澄夜觉得特别熟悉的东西，似乎已经认识他很久很久了。

　　正在此际，躺在地上的玄灵突然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随着身体的抽搐，似乎还有隐隐的金色光辉从他的身体之中发出一般，如同圣光笼罩。

　　“快……他快死了……若不救他，就来不及了……”

　　源忙抓住了玄灵的手腕，玄灵苍白的手背上，血管顿时如同有生命一般，狂乱地上下蠕动起来，金色的光芒如同要挣脱束缚，从他的身体之中喷涌而出一般！ 古言+网游+现言 超打动人心的暖萌小说合集（套装共13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