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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若不顾一切，是善良还是救赎

　　澄夜缓缓睁开眼睛，突然想起了在广场上的时候，源让自己从他腰间拿的那柄匕首，看纹饰和形状，与那柄匕首十分相像，但是在婆婆家醒来之后，插在自己胸前的那柄匕首就不见了。

　　玄灵蜷缩在地上，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在地上打着滚，突然，玄灵猛地张开了眼睛，原本漆黑的眸子里隐隐透着金色的光芒，黑色的瞳仁渐渐淡去。

　　“怎么了？！不要吓我啊！你怎么了！”

　　澄夜手足无措地看着玄灵，伸出手想合上他的双眼，却怎么也做不到，玄灵浑身僵硬，那道金色的光也越来越强烈。

　　“他用身体挡住了白洛的光之魔力，现在光系魔法的力量融合进了他的身体里，与他的黑暗本质相互对抗。现在他受了伤，黑暗本质的力量已经渐渐不敌，光之魔法力会渐渐穿透他身体每一个毛孔，到那个时候，他便会毁灭在光里了。”源边说着，边默默张开了一个结界，以免被光明骑士团的人追踪到。

　　“那该怎么办？源，不能让他出事……一定不能再有人死去了……”

　　澄夜痛苦地说着，虽然眼前这个男人一心想要杀死自己，但看到他的痛苦和伤心，自己的心竟也会随着而感到疼痛。

　　也许……也许……五百年前，也许就是因为嫉妒，因为爱，所以自己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澄夜的手指颤抖着，紧紧抱住了痛苦的玄灵，他的口中喃喃地叫着什么，听了许久，澄夜才听清楚，他一直在叫着一个名字——泌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澄夜说着此刻唯一能在脑海之中浮现出的词汇，这一刻，她似乎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在自己的心中，一直有着一个影子，苍白的脸，黑色的瞳仁，即使走到了时空的尽头，即使远离这里千万亿光年，她的心中也从来未曾完全忘却过……只是，那个身影心中，有的却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因为自己的嫉妒而死去的女人……他的不幸，皆由她而起！

　　“有一件事情，我不确定你是否能做到，可能有生命危险……但可以暂时保住他的命。”

　　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定定地看着澄夜说道。

　　“只要能救他！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澄夜的目光甚是坚定，不管是因为天性的善良，或是人道主义精神，还是仅仅是因为心中寻求救赎，此刻的她只知道，即使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她也不想要看着他就这样湮灭在光里。

　　“我有一道魔法符咒，你将这道符咒握在手心里，然后从他的口中吸出光的力量，但光的力量会进入你的体内……”

　　源说着，从腰间拿出了一道金色的符咒。

　　澄夜急忙爬了过来，伸手要去拿符咒，源突然往回缩了缩，微微皱眉，深深地看着澄夜，眼中有些犹豫。

　　“放心吧，我可以的。”

　　澄夜一把抓过了符咒，符咒顿时化作了一团金色的火焰，手心一阵灼痛，金色的火焰顿时陷入了掌心之中，澄夜的掌心顿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火焰符号。

　　“我……我……你……你……我……是为了……救你才……才……”

　　面对着玄灵，澄夜顿时双颊绯红，虽然这不是她的初吻，但是她也不是个那么开放的人，随随便便就能和陌生的男人接吻……不对不对！只是为了救人，肉碰肉，肉碰肉而已……

　　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之后，澄夜深吸了一口气，双唇覆上了玄灵冰冷柔软的唇。触到的那一瞬间，心里仿佛某些东西“啪”的一声碎裂了，双唇冰冷的柔软，仿佛曾是很久很久以前心中珍藏的爱恋一般……

　　黑白分明的瞳仁，苍白俊俏的脸庞，越过人群的匆匆一瞥，便注定了此生相随的誓言……

　　澄夜不由得轻轻闭上了眼，泪水从眼角轻轻划过。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苍白的面容从此刻印在了眸子里，再无法擦去……一眼，万年。

　　顿时，一股灼热的气流自玄灵口中猛然冲进了澄夜的口中，顺着喉咙，如同一条火龙穿越而去。玄灵身上的金色光芒逐渐消退，光之魔力如同决堤的河流，喷涌而出。

　　滚烫的气流进入了澄夜的身体，澄夜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之中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般，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贯穿了全身，似乎很难受，但却又似乎很舒适。

　　玄灵渐渐安静下来，软软地倒了下去，身上的金色光芒也消散不见了。澄夜捂住了胸口，微微蹙眉，如同胸口燃烧着一团火焰一般，但却并不觉痛苦。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感受你的力量本源，让它慢慢消散在身体里……”源的声音温柔而沉稳，澄夜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虽然她并不明白，什么是力量本源，但听着源的声音，心中却是感到十分的安稳。

　　胸口的一团烈火慢慢化开，渐渐分散开来，变成一个个分散的温暖的小粒子，遍布了全身每一个角落，胸口的灼热感也渐渐消散开来。

　　“源……救我的人是你吗？那柄匕首，是……是灼华……是灼华插进我胸口的那柄吗……”

　　澄夜缓缓睁开眼睛，突然想起了在广场上的时候，源让自己从他腰间拿的那柄匕首，看纹饰和形状，与那柄匕首十分相像，但是在婆婆家醒来之后，插在自己胸前的那柄匕首就不见了。

　　“这是光之匕首，是光明骑士团的东西，是由光感材料所制作而成的，是黑暗体质人的克星。光之力量与暗之力量就好像是两个相反面，天生的天敌，黑暗体质的种族与光明体质的种族也是如此。”

　　源并未回答澄夜的问题，反而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科普。

　　澄夜陷入了思考之中，过了许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若我是魅影公主，是暗夜精灵一族的公主，为何……为何……我似乎并不惧怕光的力量呢……光之匕首没有杀死我……而且……而且……玄灵体内的光魔法……为什么到我的体内……却反而可以化解……是因为我现在是人类吗……会不会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其实你们都搞错了，我只是祁澄夜而已……”

　　源沉默了片刻，突然绽放出一张明媚的笑脸，就如同初次见面那般人畜无害的笑容般，轻声说道：“这个嘛……本是我一直纠结的问题，不过现在，我已经确定了。不用多久，一切都会好的，噩梦总会结束的。”

　　“……噩梦结束……是不是醒过来……我便回到我的家了……”澄夜苦笑着，手不由自主地覆上了玄灵冰冷的手，这一刻，澄夜心中竟有些眷恋。

　　“源……他似乎……没有脉搏了……”澄夜猛然抓住了玄灵的手腕，四处摸索着，却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

　　“喂喂喂！他不是什么不死族吗？！不死族就是不会死的意思是不是？！喂喂！你醒醒啊倒是！”澄夜大惊失色，拍打着玄灵苍白的脸，但无论澄夜如何拍打，玄灵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脸上也依旧没有任何血色，澄夜甚至都要怀疑，玄灵的身体里，究竟是否有血液在流淌了。

　　“不用拍了，他暂时没事。只是，光之魔力在他的体内时间太久……他的精神力……恐怕要等他醒了才知道了……”源担忧地看着玄灵，恐怕这次，非要去找那个东西才行了……

　　整整十天，玄灵都如同死尸一般，一动也不动，而这十天里，由于担心被光明骑士团的人发现，澄夜和源也都未曾离开这里半步，只在这废弃的村庄中寻找了许多难以下咽的东西来勉强填饱肚子。虽然源的腿伤已经没事，但为了安全起见，澄夜还是决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等待着玄灵醒来。

　　“源……都十天了，他就像死了似的，除了没腐烂以外，真的还活着吗……”

　　澄夜抱怨着，啃着一块略微湿润了的树皮，真是没想到，她祁澄夜竟也会有啃树皮的一天啊。

　　源将一块树皮捧在手心里，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津津有味地啃起来了。

　　“喂……源，你干脆也教教我，怎么把树皮好像变成好吃的东西似的……你这几天老教我些没用的……”

　　澄夜看着源手中与自己手中长相一模一样的树皮，不满地抱怨着。这十天来，每天源都教自己一些奇怪的呼吸凝聚气的方法，倒是颇有些像在教她练内功似的，这些倒是能助她睡得不错，但具体来说，显然不如把树皮变好吃这么的有用嘛！

　　“难道不是能保命最重要吗？”

　　源擦了擦嘴，看着澄夜笑得很是好看。

　　澄夜叹了口气继续啃咬自己手中的树皮，这和保不保命有什么关系嘛……

　　“饿……”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澄夜一愣，回过头，只见茅屋门口，玄灵直挺挺地站着，看着自己手中的树皮，一副口水欲滴的样子。

　　“你……你你你……你醒了？！”

　　见到玄灵，澄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玄灵突然朝着澄夜大步走了过来，澄夜一惊，往后一跳，摆出了一个格挡的姿势，吼道：“退后！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救命恩人，你先冷静一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五百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

　　不等话说完，只见玄灵乖乖地退后了一步，站定在了原地，像个孩子一般，可怜巴巴地嘟囔着：“饿了……”

　　澄夜一愣，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玄灵，确实是这个男人没错，那个凶神恶煞，厉害无比，一直仇恨着自己的男人，只是……似乎哪里不太正常似的……

　　“他……怎么了？”

　　“之前不是说过，他的精神力被光之力量折腾得支离破碎，现在是一片混乱，最坏的情况是……他的精神力……大概会越来越混乱吧。” 古言+网游+现言 超打动人心的暖萌小说合集（套装共13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