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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在你们幸福相拥的背后，

　　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白洛的笑容依然那么温暖灿烂，但目光中却有一种让澄夜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总是让澄夜感到极其不舒服。

　　从醒来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天了，澄夜一直待在房间里，几乎没有出过门，白洛安排了许多人听候澄夜的差遣，但实际上，除了等待他们送饭过来以外，澄夜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差遣过他们。

　　白洛每天都会过来看望自己，会来的，还有玄灵和泌雅。但大多数时候，澄夜都假装自己还在睡觉，她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泌雅以及玄灵。

　　白洛说，要送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要等一个特别的日子，距离那个日子，还有二十天，只要再忍耐过这二十天，便能永远和这里告别了。

　　“源……泌雅回来了……你曾经说过，不管我是谁，我都是我，只要我能幸福，就好了。可是现在我很想问你……我到底是谁呢……你真的能看到我的灵魂吗……能认出她来吗……那你现在还能不能认出……我究竟还是不是泌雅……”澄夜坐在窗前，看着沉沉的夜色，呢喃着。可是她知道，不会有任何回应的，源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只是，她脑袋依然一片混乱，她不明白，如果人的灵魂只有一个的话，那为什么会这样，泌雅和她……

　　思维越来越混乱，敲门声突然响起，终止了澄夜的胡思乱想。

　　“你真的要回去吗？”推开了门，玄灵的声音突然响起。

　　澄夜一怔，从没想过玄灵会在这么晚的时间前来探望自己，此刻想要回去床上装睡似乎也不可能了。

　　“啊……嗯……还有二十天……还有二十天就能回去了。”澄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高兴。

　　“是吗……没想过，也许可以留在这里吗……”玄灵径自走到了澄夜身旁。

　　澄夜依然看着窗外，没有回头，淡漠地笑了笑，道：“留下……做什么？这里的一切跟我都没有关系了。”

　　“这里……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吗……”玄灵深深吸了口气，低声说道。

　　澄夜的目光顿时黯淡下来：“怎么会有呢……以前与这里的牵绊是因为泌雅……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牵绊了吧……”

　　“你在这里经历的每一天，每一件事，都是你祁澄夜所经历的啊……”玄灵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只是，一想到她将要离开，心里就莫名地有一种难言的不舍。

　　“如果……”如果泌雅没有出现，你的心里会放下一个祁澄夜吗……她停住了，没有问出口，多可笑的问题。

　　“如果……”如果开口挽留，你会不会愿意留下来……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挽留？他凭借什么来挽留她呢？

　　夜，很安静，像是从来未曾发生过什么一般。两个站立在一起的灵魂，却感觉仿佛远隔天涯……

　　“我想，即使泌雅出现了，源也一定会守护你的。那家伙……他眼中看到的，不是泌雅或者澄夜，他所看到的，就是你而已。”

　　玄灵离开的时候，留下了这句话。门关上的瞬间，澄夜滑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庞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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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夜，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将你送达幸福的彼岸，你信我，好不好？”

　　“我原本以为，这样做可以把你送到幸福的彼岸，直到你不顾一切地跳下地心裂缝的一瞬间，我才知道，原来你那么抗拒。我不该这么做的，无论你以怎样的形态，怎样的模样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你永远都是你，过去，未来，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过你想要的生活，幸福的生活，就够了。这才是我，最大的愿望，所以，我会送你回去的，回龙城，只要那是你想要的。”

　　“我曾走遍这个世界每个角落，我曾穿行无尽的时空，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将她带往幸福的彼岸……”

　　“不管你是泌雅，还是祁澄夜，你就是你，永远是你。什么样的名字和脸孔并不重要……你始终是你……只要是你就够了……无论你以怎样的模样活下去……只要你幸福就够了……”

　　……

　　源说过的话一句句回荡在脑海中，从到这个世界的那一秒开始，只有他是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只有他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可是，自己却甚至记不起关于他的一切……直到此刻，澄夜才发现，对于源，她几乎一无所知。除了他的面子，他的面容，她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他来自何方，不知道他有怎样的过往……她甚至连一个合格的朋友都算不上……

　　也许是因为泌雅的关系吧，白洛告诉了众人，澄夜可以在光之精灵所有地方自由走动。

　　一大早，破天荒的澄夜居然走出了房门，朝着光明大殿走去。这个时间，白洛应该在那里吧。

　　穿过花园的时候，突然看到玄灵坐在树影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澄夜刚想走过去，却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轻灵地跳动到了玄灵身后，一把抱住了他……多相配的画面，那么美丽……

　　澄夜自嘲地笑了笑，别开了视线匆匆离开。他终于等到他一直在找的女孩了，他终于可以幸福了……

　　坐在树下的玄灵猛地瞥见了澄夜离去的背影，视线久久无法收回，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他曾以为她是带给他痛苦的仇人，他曾一次次地伤害她，而她却一次次地救了他。也许，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他就迷失自己的感情了，再也无法理清楚，对她，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玄……你怎么了……”身后的女子突然充满了担忧地说道，女人的直觉让她感觉到了他的异动。顺着玄灵的目光看过去，泌雅顿时敛起了笑容，莫非，是因为她吗？

　　“我不知道。有些事情，一直困扰着我。”玄灵苦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这张他朝思暮想的容颜，这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爱人，这是一直深深烙印在他心底的容颜，可是，为什么总是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似的。

　　“你的眼睛在犹豫，你对我的爱充满了怀疑。原来五百年不过是你的一场执念，并非你对我的爱情。”泌雅悲伤地笑着，手指抚摸着玄灵冰冷的脸。

　　泪从金色的眸子里滑落，泌雅心碎地转过身，玄灵突然一把抱住了泌雅，紧紧地抱着。

　　“不……不是的，不是执念……对不起，我只是太累了……经历了太多……太多……”

　　也许这样就是最好的吧，这样对任何人都是最好的。澄夜会回去，继续过她本应该继续的人生，而他会带泌雅离开，永远离开光明圣殿，完成他们之间的约定。

　　澄夜到光明圣殿的时候，白洛正在圣殿之中与主教们商量着什么，澄夜站在了大殿外，伸出头往里头探了探，只见白洛一脸严肃地说着些什么，颇有王者之风，果真不愧是光明圣殿的皇子啊。默默在心里惊叹着，澄夜把头缩了回来，干脆坐在了大殿门口。

　　商量了许久，终于见到主教们一个接一个离开了大殿，澄夜不由得想起了宏芳，那个矮胖的主教，一直和自己过不去的家伙，可是出来的主教之中，却似乎并没有宏芳的影子。如果没记错，光明圣殿有十大主教，可是现在……澄夜在心中数着，似乎只有九个，宏芳去哪里了……

　　正想着，白洛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脸上带着欣喜和惊讶的表情：“澄夜，你怎么来了？”

　　“嗯……因为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呢。”澄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转头看了看离去的主教们，“唔……宏芳大主教呢？”

　　听到澄夜问起宏芳，白洛似乎有些意外，顿了顿才应道：“那个叛徒……已经处理了。放心吧，他不会再伤害你了。你来就是问这个？”

　　“啊……不是的，只是因为正好没看到他……有些意外。和他……见过好多次。”澄夜说着，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我们一起走走吧，想问什么，边走边问好了。”白洛轻笑着，似乎对于见到澄夜感到很开心。

　　“嗯……其实，我是想问一问关于源的事情……”

　　“我和源其实并不熟识。他是你……是泌雅带回来的，听说是个流浪的孩子……以前，泌雅虽然是光之圣女，地位崇高，同时也是……未来圣殿的王妃，但是她总是喜欢四处去。她很善良，很坚强……在其中一次的出行中，就带回源了。后来源成了泌雅的侍从，一直跟着她……他们感情很好……后来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源就失踪了……”白洛讲述着他所知道的一切，每当提到泌雅的时候，话语中都带着异样的情绪。也是，五百年了，一直等待着，说放弃，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真的放下呢。

　　“对不起，总是提起你不开心的事情……看来似乎只有泌雅才清楚源的一切了。”澄夜尴尬地笑了笑。

　　远远地，玄灵和泌雅正并肩而行朝着这边走过来，澄夜一愣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看到澄夜和白洛在一起的玄灵也有些意外，四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看着彼此。

　　僵了几秒钟，白洛突然一把抓起了澄夜的手，快步拉着她向前走，与玄灵和泌雅擦肩而过之际，澄夜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沉入了冰冷的水里，一直沉到最深的地方。那种感觉很难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真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呢……也许，白洛会留住澄夜，这样大家都幸福了，对吗？”泌雅天真地笑着看着玄灵。

　　玄灵却皱起了眉：“白洛和澄夜……他们在一起也太奇怪了吧。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不是吗……”

　　像是在询问，却又像是在这么告诉自己。

　　一直走了很久，白洛才停了下来。

　　许久之后，白洛轻轻放开了澄夜的手，依然背对着澄夜，柔声道：“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

　　“嗯……我明白的……一定……很难受吧……”看着白洛失落的背影，澄夜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般。

　　“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离开了吧……离开这里，去过幸福快乐的生活，我也不必再见到他们。”白洛的声音突然有些冰冷。

　　“你……愿意让他们……一起离开？”澄夜怔了怔，她一直以为，是因为白洛，所以玄灵和泌雅依然还留在光明圣殿，可是又感到很奇怪，他们二人又怎么可以堂而皇之地在这里表现得如此亲密。

　　“我说过，我已经放下了。留下一个不爱我的人，有什么意思呢。泌雅已经不再是光之圣女了，他们随时可以离开。”白洛突然停顿了一下，许久之后才转过身，看着澄夜笑道，“只是，玄灵说想要看着你平安离开，他才愿意离开，所以一直留在这里。”

　　白洛的笑容依然那么温暖灿烂，但目光中却有一种让澄夜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总是让澄夜感到极其不舒服。 古言+网游+现言 超打动人心的暖萌小说合集（套装共13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