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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若你归来，我又究竟是谁

　　澄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确实是泌雅，是玄灵回忆之中的那个绝美的女子，无论她的长相，声音，甚至她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感觉，都与玄灵梦中的那名女子一模一样！

　　“源——！！！”澄夜的声音无力地回荡在风中，那个笑得清澈的少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泪水模糊了视线，身体里却流动着温暖的力量。澄夜抬起了自己的双手，轻声道：“源，是你对不对……你还是和我在一起……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到，一定可以的……”

　　在紫色的魔法结界内，白洛的力量渐渐无法控制，心中不断掠过的杂念让白洛的光明力量越发变得凌乱起来，魔法阵渐渐开始有些涣散，出现了薄弱的缺口。

　　“你在干什么！！”玄灵愤怒地吼着。

　　白洛别开了视线，紧紧抿着嘴，面无表情。

　　“嫉妒？愤怒？她本该是你的妻子啊……那个美丽动人的身影，那双如太阳一般明亮的眼眸……可是为什么却看不见你呢？啊——因为被别人挡住了！心中，一定充满了恨吧……快！嫉妒——仇恨——将你内心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吧！！”魔法阵中央的莫格拉大笑着，那双眼睛，仿佛看穿了白洛的灵魂一般。

　　“闭——嘴——”白洛愤怒地吼叫着。

　　“冷静下来！负面的情绪都会成为她的力量！”玄灵试图安抚白洛，但他的声音却只会让白洛更加难以隐藏自己的情绪。

　　白洛手中的魔法杖突然幻化成一柄金色的巨剑，这个似乎永远都优雅温和的男子此刻却如同一只野兽般，周身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魔法阵中，紫色的魔法阵顿时轰然破灭……

　　白洛的剑直直砍向莫格拉，猛烈地剑气在接触到莫格拉的那一刻，却仿佛突然变成了棉花一般软弱无力，莫格拉张开双臂，接收着从白洛身上散发出的能量。

　　“好甜美的嫉妒，好黑暗的心肠……光明之子，尊贵的皇子，哈！竟拥有这么不堪的灵魂！”莫格拉狰狞地笑着，飞舞的黑发突然如同有意识一般，朝着白洛攻了过去，紧紧缠绕在白洛身上，让他不能动弹。

　　“好美丽的一张脸啊……”莫格拉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甲轻轻滑动在白洛脸上，指甲划过的地方，顿时冒起一阵黑气，留下一条黑色的伤口，渗出鲜红的血。

　　见魔法阵已经溃散，玄灵也直接冲入了漩涡之中，没有光之力量的配合辅助，玄灵的黑暗系力量几乎伤不到莫格拉一根头发。

　　突然之间，一道纤细的身影闪过，莫格拉手中的纯金玫瑰法杖突然不见了。在莫格拉愣神之际，澄夜高举着纯金玫瑰法杖，站在了莫格拉面前。

　　“你——得到了力量之源！！”

　　“力量之源本来就是我的。”

　　澄夜握着纯金玫瑰法杖，坚定地说着。

　　莫格拉眯起了眼睛，敛起了疯狂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澄夜。顿时，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在莫格拉嘴角浮起。

　　“你是谁呢？龙城的大小姐祁澄夜？还是精灵之乡的光之圣女泌雅？啊……他爱的人，可是那个叫做泌雅的人哦……即使保护你，对你好，也只是因为她……力量之源……那是泌雅的东西啊……你是谁呢？你是泌雅吗？你是泌雅吗？”

　　莫格拉魅惑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灌入了澄夜的脑中。

　　莫格拉，嫉妒与复仇的化身，她有一双可以看透灵魂的眼睛，心中的犹豫便是她的突破口。

　　“澄夜——不要听她说——”玄灵无力地喊着，他也许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的弱点吧。不管她是谁，她只是想要作为祁澄夜活下去，过自己本该拥有的人生……

　　“我是谁……”澄夜喃喃着，有些犹豫地看着手中的法杖。

　　“不管你是泌雅，还是祁澄夜，你就是你，永远是你。什么样的名字和脸孔并不重要……你始终是你……只要是你就够了……无论你以怎样的模样活下去……只要你幸福就够了……”

　　源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回荡。

　　“不管我是谁……我永远都是我……泌雅也好……澄夜也好……我就是我……而我此刻——”澄夜突然目光坚定地看向莫格拉，“要将你永远封印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最纯净的光之力量通过纯金玫瑰法杖源源不断地从澄夜的身体中涌出，白色的光渐渐压过了莫格拉的魔法漩涡，逐步扩大，最终笼罩在光明圣殿上空……

　　在白光之中，澄夜恍惚看到了曦敏流着泪的笑容，她听到曦敏叫她“姐姐”，就好像在龙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那般……

　　她看到了源清澈的褐色眼睛，摸着头无聊地哼唧着“啊——哈——”，依然还是那个突然就出现的神秘少年……

　　她看到了一头银色长发的魅影，银色的眸子里落下冰冷的眼泪，嘴角浮起悲伤的笑容……

　　她看到朝着自己微笑的泌雅，欢快的如同一个孩子……

　　她还看到了玄灵，看到了白洛……

　　甚至似乎还看到了千百年前，那个躲在角落默默哭泣的精灵——莫格拉……

　　之后的事情，澄夜已经记不清了，当她再次张开双眼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像极了她卧室房间的天花板那样，是纯白色的。

　　但随即，澄夜立刻意识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也并不是龙城，因为如果是自己的房间，是绝对不会有人这么大胆，敢在她房间里放那么多花的！

　　“阿——嚏——”

　　在花粉的刺激下，澄夜发出了醒来之后的第一个声音。

　　“你终于醒了？”伴随着充满欣喜的声音出现在澄夜眼前的，是白洛精致完美的脸庞，以及耀眼的笑容。

　　澄夜呆愣了一下，全然没有想过自己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白洛，目光越过白洛，却没有看到那个想要见的人，澄夜眼中微微闪过了一丝失望。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神色，却没有逃过白洛的眼睛。白洛的笑容僵了僵，随即温柔地问道：“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澄夜这才回过神来，感觉到了自己的不礼貌，充满歉意地看着白洛笑了笑，鼻子一痒，顿时对着白洛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啊……对……对不起……我……我花粉过敏……”澄夜红着脸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充满歉意地看着白洛。天哪！她居然对着一个帅哥，喷了他一脸唾沫……

　　“啊……没什么，我不知道你花粉过敏。”白洛依然笑得很是优雅，抬起手不紧不慢地擦了擦自己的脸，一打响指，房间里铺天盖地的百合花突然迅速漂浮在了空中，如同一只极其有秩序的军队一般，飘出了窗户。

　　澄夜这才注意到，这里是曦敏曾带自己来看过的泌雅的房间，那些百合，全是白洛为等待泌雅而准备的……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歉意在心中升起，他一定很难过吧，一直准备着的惊喜，却被她该死的花粉过敏打破了。没办法，她始终不是泌雅，她只是祁澄夜而已啊。

　　似乎看穿了澄夜的心思一般，白洛突然温柔地笑着安慰澄夜道：“我已经没事了……五百年了，很多事情都该看开了……泌雅爱的人不是我……我也已经死心了……放心吧！我没事的！”

　　“你真是个温柔的人。”澄夜看着白洛笑了笑，心中对眼前这个男人多少有些愧疚。

　　“啊……对了，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澄夜突然想起，此前她似乎获得了力量之源，然后开始和莫格拉对抗，可是……澄夜握了握拳头，似乎哪里不太对似的，那股温暖的，充满力量的感觉似乎消失了……难道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吗……

　　“那天你封印了莫格拉，阻止了她的复活。但因为体力透支严重，所以晕倒了。你已经整整睡了五天了。”白洛耐心地解释着，不时担心地看着澄夜。

　　“那……曦敏呢……”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了结果，可澄夜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白洛沉默地看了澄夜许久，才低声说道：“曦敏……魅影和莫格拉一起消失了……五百年前，她就已经将自己作为祭品奉献给了莫格拉……所以……”

　　澄夜无声地点了点头，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从白洛口中得到证实，还是让她的心有些疼痛。

　　那……玄灵呢……

　　澄夜张了张嘴，想要询问，但最终还是把问题咽下去了。

　　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玄灵站在门口，神色奇怪地看着澄夜。

　　“你……终于醒了……”玄灵的语气有些奇怪，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嗯……我……没事了……”澄夜有些不自然地说着，这一刻，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玄灵，她是泌雅，他们曾经有着山盟海誓的过去……

　　澄夜突然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事情总觉得不太对。封印莫格拉的时候，她清楚地记得，五百年前的那些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流一般涌了上来，一切都那么清晰。可是此刻，那些记忆却好像突然都变得模糊不清了一般，她甚至想不起来与玄灵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唯独能够记得的片段画面，只有在迷惘之森的时候，从蜃离手中的贝壳所看到的关于玄灵梦中的影像。

　　“我好像……有些不对劲……”澄夜喃喃地说着，突然一抹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澄夜整个人都呆住了，直勾勾地看着那个从玄灵身后出现的身影——泌雅！！

　　“你终于醒了……见到自己，很奇妙呢！”明朗的声音，耀眼的容颜，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眸子——是泌雅！

　　澄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确实是泌雅，是玄灵回忆之中的那个绝美的女子，无论她的长相，声音，甚至她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感觉，都与玄灵梦中的那名女子一模一样！

　　“泌……雅？”过了许久，澄夜才从口中吐出了这两个字。

　　“嗯。很奇怪吧……我也觉得很奇怪呢！”泌雅微笑着点了点头，“当我在光明大殿之中醒来的时候，我也好惊讶……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些本该是我的使命，却要由你来完成……真抱歉啊！”

　　泌雅爽朗地说着，挽着玄灵的手臂，一切都那么自然，一切都那么和谐。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吧……澄夜硬挤出一个笑容，生硬地说道：“没关系……一切顺利就好……那我……就能回去了……也不会……再有人追杀我了……哈……”

　　这不正好就是自己所期望的么，再也不用问自己那个问题了，我到底是谁，我是泌雅，还是祁澄夜。一切都划下句点了，终于可以继续自己的人生，回到熟悉的地方，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忘记这里所有的人。是的，要忘记，忘记一切。会爱上玄灵，只不过因为自己是泌雅而已，如今，泌雅回来了，一切就该结束了……

　　澄夜木然地笑着，不住地对自己说着，却压抑不住心中那个呐喊的声音——你回来了，你回来了，那我究竟是谁，我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古言+网游+现言 超打动人心的暖萌小说合集（套装共13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