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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这是我与你的约定，不管你是否听见

　　“我一定可以的……你放心……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们的约定……”源满是汗水混着血水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微笑，“泌雅……我一定……一定会守护好你……”

　　当月亮升上天空之际，紫色的光晕隐隐从林中空地上树枝交缠形成了的圆洞中涌出，看着那扇通往炼狱的门缓缓打开，早已坐在一旁等待许久的澄夜慢慢地站了起来。只要再次穿过这道门，也许就能寻找到源的足迹，也或许，什么都找不到，却送了自己的性命。想起上一次的经历，澄夜心里有些恐惧和不安。

　　“源……你到底来炼狱做什么呢……你究竟在这里遭遇了什么，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澄夜呢喃着，一步步走向了紫色的门。

　　“嘭”的一声，澄夜撞了个结实，那道发着紫色光辉的门就好像镶了一道玻璃一般，澄夜退后了几步，捂着撞疼了的额头，疑惑地盯着那道门看了许久，是这里没错啊，炼狱的入口，那个只有紫色月亮的地方，那个一片惨白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错！

　　澄夜又走上前几步，这一次十分小心翼翼，伸出手向前摸索着，手指触到紫色光辉的时候，澄夜愣了愣，像是一堵墙一般，可是上一次明明直接就穿越过去了啊……

　　澄夜猛烈地捶打着那堵看不见的墙，可是无论如何用力，却都撼动不了分毫。突然，从门里吹出来一道强烈的风，周围的一切仿佛顿时陷入了风的漩涡一般，澄夜不由得被吹得闭上了眼睛，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己的手仿佛突然变小了一般，而且变得极其浮肿。仔细再看，这身体似乎也不是自己的……

　　“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我进不去……不行……一定要进去，一定要进去……我一定要完成我们的约定！”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但却不是澄夜的声音，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源！是源的声音！

　　“我不是纯正的精灵一族，所以无法通过这里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要以灵魂的形式，我才能通过这里……如果是的话……那么……那么……”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双浮肿的手突然抬了起来，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匕首，猛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不要——源！！”澄夜顿时大声喊了出来，只感觉自己原本在那具小小的身体里的灵魂，仿佛突然被弹了出来一般，身体突然恢复了知觉，能自己控制了，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浮肿的小胖子，褐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还有充满了悲伤与恐惧的眼神，那眼神中隐隐透着一股坚定。

　　时空仿佛交错了一般，澄夜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但从那张浮肿难辨的脸上，澄夜认出，是源，一定是源没有错！

　　匕首深深插进了小小的身体里，那具小小的身体向后倒去之际，只见一个半透明的源却依然稳稳站在那里，半透明的源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样子并不像他的身体那般浮肿。源的心脏部位，闪烁着一道白色的光，像是身体里有个光球一般，源一直捂着胸口，似乎非常痛苦的样子。

　　源回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自己的身体，嘴角挂着一抹悲伤的笑容，踏入了紫色的门。

　　“等一等我！”澄夜叫喊着，用尽全身力气冲了过去，仿佛穿过一阵冰冷的水墙一般，在一阵让人痛苦的窒息感过后，澄夜感觉自己似乎穿过了紫色的门，回过头的瞬间，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紫色的天空，黑白的世界，果然又来到这里了，想起刚才看到的最后的景象，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澄夜咬了咬嘴唇，看着自己变得半透明的身体和双手，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源！”澄夜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站起了身子似乎看着，前方像是一个模糊难辨的身影，朝着白色丛林的方向走去，澄夜急忙追了上去。

　　“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有死对不对……”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澄夜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眼睛一阵酸涩，带着哭腔说着，然而就走在自己前方的源却似乎听不见一般，依然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源？”澄夜又叫唤了一声，正要伸出手去触碰源之际，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

　　那只手，如同冰雪一般，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澄夜转过头，看到了那天站在桥上的白色女精灵。

　　“是你……”澄夜有些震惊，女精灵的手没有一丝温度，不冷，也不热，感觉就好像真的如同冰雪或者雾霭那般，有些虚无缥缈。

　　“还记得我，真难得啊……不过，你似乎丢了重要的东西呢。”精灵雪白的脸上露出魅惑的笑容。

　　“丢了东西……啊……源！”澄夜有些疑惑，但顿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源的。

　　“放心吧，他在那里，会被那些东西纠缠许久。跑不了的。”精灵依旧笑着，看着澄夜的白色眸子里闪现出颇有兴趣的光辉。

　　“为什么会……我是说源……”澄夜依旧不太明白，是自己穿越了还是怎样。

　　精灵的目光透过澄夜，看到了在树林里穿行的源，柔声道：“啊……那只是幻影罢了……是这个炼狱里记忆的一部分。五百多年了，这些幻影偶尔会出现。只不过是幻影罢了，对于幻影，只能映在眼中罢了。”

　　“幻影……也就是……源的过去吗……”澄夜愣愣地转过头，看着那道瘦小的身影渐渐变得越来越透明，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中，像是从来就不存在一般。

　　“幻影时间结束。言归正传吧，你是来寻找你失去的东西的？我可以给你任何一切，但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这么简单。”精灵摆出了一副做生意的常规笑容，如同戴着一张虚伪却完美无瑕的面具。

　　“我是来寻找源的……寻找源的过去……”澄夜看着站在眼前的精灵，心里依然不明白，她一直所说的，自己丢失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寻找源的过去？”精灵若有所思地支着自己的下巴，过来许久才接着说道，“上一次，你让我的花开得很漂亮，因此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只有一个哦。”

　　“那就告诉我关于源的一切吧！”澄夜不假思索地说道。

　　精灵抬起手，将手指放在了澄夜嘴边，笑道：“要慎重哦……你可是丢了十分重要的东西呢！找不回那个东西，行吗？”

　　“我丢了十分重要的东西？”澄夜呢喃着，想起了很多，想起了龙城，想起了曦敏，想起了源，还想起了他，一直占据心中的他，玄灵，“我丢的东西太多了，根本找不回来了……所以，请你告诉我源的一切吧！我一定要把这一切告诉那个人，这是我唯一能为源做的……”

　　精灵白色的眸子看着澄夜，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了许久，才似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伸出了手 ，从精灵手中缓缓出现一团白色的雾气，渐渐挡住了澄夜的眼睛，一片白色……无边的白色……

　　白雾散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空地，空地中心，源瘦小的身躯颤抖着，痛苦地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半空之中，一个巨大的白色灵体浮游在空中，澄夜认得它，上一次来的时候，是源帮自己挡住了它。

　　源和灵体僵持许久，那灵体突然幻化为一把巨大的白色利剑，从半空中朝着源猛地刺了过来。

　　“源，小心——”澄夜不由自主地扑了过去，却是扑了个空，那白色利剑穿过自己的身体，朝着源的心脏刺了过去。

　　一切，不过是幻影，除了映在眼中，什么都不能做。

　　源身体里白色的光球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辉，白色的利剑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一般，顿时停在了距离源的心脏只有一指不到的地方。白色的光球突然如同一条闪电，猛地从源的身体里蹿出，瞬间把那柄白色的利剑斩断成了无数块，顿时巨大的灵体散落成无数的小灵体，飞回了白色的树林之中。

　　源痛苦地叫喊着跪在了地上，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身体，像是符合不了那白色光球所发出的巨大能量。看着源脸上痛苦的表情，澄夜只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趴在一边，不断地问着：“你怎么样了源？好不好？不要有事……”

　　虽然知道他根本听不到，澄夜却依然一直不住地说着，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她也希望能让源感受到哪怕千分之一的关怀与陪伴。

　　“我一定可以的……你放心……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们的约定……”源满是汗水混着血水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微笑，“泌雅……我一定……一定会守护好你……”

　　泪从澄夜眼眶中滑落，澄夜心疼地伸出手，却无论如何无法触碰到源，澄夜哭喊着：“笨蛋……笨蛋！！你这个笨蛋！！”

　　一路上，澄夜就这样一步一步跟在源身后走着，看着他伤痕累累，抵御着身体里巨大的伤痛，一步步朝着炼狱的最中心走去。

　　“小子，听说你是来找我的？”身披黑袍的雪白精灵终于站在了源的面前。

　　“听说在炼狱里，你无所不知。你可以帮助人实现愿望。”源虚弱地说着，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

　　“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灵体。你有什么愿望？又能付出什么代价？”精灵的声音带着公式化的节奏，不徐不缓。

　　“这个……”源放开了捂着胸口的手，心脏部位的光球发着剧烈的白光，像是对精灵有着浓重的敌意一般，源急忙又用手捂住了胸口，“我的身体因为无法承受它的力量而变得臃肿不堪……我的灵魂也快被它的力量撕碎了……可是我需要它，我该怎么样，才能够保护它……”

　　“啊……真有趣……光之圣女的力量之源……你想要占有它？哈……为了力量之源连命都不要？”精灵似乎顿时来了兴趣，目光灼灼地盯着源。

　　源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白色光球，像是在看一件极其宝贝的东西一般：“不……不是占有……我要守护它……把它好好藏起来……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它被那些坏人发现，抢走……我一定要交还给她……我在她身边发过誓，这是我和她的约定……即使她没有听见……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我一定要……交还给她……要把她送到幸福的彼岸……送到能让她感到幸福的彼岸……”

　　“喔——听上去似乎很有趣呢……可是，你拥有什么呢？你能为我带来什么？”精灵打量着源，眼里满是怀疑。

　　“我……不知道……但是除了力量之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什么都可以为你做！”源急切地说着，眼里尽是哀求的神色。

　　精灵缓缓走向了源，声音却如同飘忽在四周一般：“你可以给我很多很多东西……你将会拥有强大的力量，帮我找寻到强大的猎物，滋养我的花儿们……你无法负荷它，却可以变成它……成为力量之源本身！拥有强大的力量，成为我的猎手！你的代价是——你的时间将会永远停止在这一刻，你永远不会成长，这个世界上也再没有你——你要变成力量之源！成为它本身！这样，只要你愿意，你就永远可以占有它！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将自己抹去，把力量之源给某个人。如何？你接受吗？”

　　“变成……力量之源本身……永远停止的时间……”源张大了眼睛看着精灵。

　　“如何——小子，你真的愿意为了完成约定付出一切吗？你将不会再有未来，甚至连对她说出自己心中感情的资格也再不会有。”精灵似乎有些兴奋，看着源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期待，他会怎么选择呢。

　　“如何才能成为力量之源？”源淡淡地开了口，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你愿意？”精灵脸上略过了短暂的错愕。

　　“只有这样，我才能拥有，送她走向幸福的能力……我愿意——成为力量之源。”源放开了捂着胸口的手，强忍着巨大的痛楚，缓缓地站了起来，“那具身体也早已经不能用了吧，何况为了进来这里，我也早已经死了，那些东西早就不必在乎了。请帮助我，让我成为力量之源，我也会成为你的猎手，为你寻找强大的猎物。”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任务，尊贵的客人。”精灵抬起雪白的手，穿过了源的心脏……

　　“不……不行的……不行啊……你的……人生……不能就这样……”澄夜喃喃着，却无力改变任何事情，这一切早已经发生……

　　白色的光越来越强烈，直至覆盖了源整个身体，光球渐渐消失，融进了源身体每一个细胞……澄夜捂着嘴巴，泪流满目，跪坐在地上，看着源的灵魂与力量之源逐渐融合…… 古言+网游+现言 超打动人心的暖萌小说合集（套装共13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