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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我背弃一切誓约，

　　只因为心已悄然沦陷

　　月光下，冰冷的唇覆了上来，澄夜的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还有，如同月光一般的味道。月光那样，冰冷，却又诱人的味道。

　　当玄灵马不停蹄地赶到炼狱入口之际，却只见毫无知觉地到躺在炼狱门口的澄夜，双目紧闭，身体冰冷。

　　那一刻，玄灵只感觉自己的心跳都仿佛要停止了一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悄然占据了自己的心，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经无法轻易丢弃那些记忆……

　　玄灵翻身下马，朝着澄夜奔跑过去，甚至没有注意到脚下而绊倒在地上。那一刻，他根本无暇再思考任何事情，他只要确认她还活着，她没有离去，他没有失去她！那一刻，心痛得无法呼吸，如同五百年前一样，玄灵知道，那是失去爱人的痛楚。

　　“澄夜！！澄夜！！”玄灵不断拍打着澄夜的脸庞，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这一刻，他多么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多么痛恨自己的摇摆不定。更痛恨的是，为什么自己的身体那么冰冷，甚至没有办法温暖怀里的她……

　　“不能死，不能死……你快醒来，快醒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澄夜……澄夜——！！”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森林里，在这夜色中显得愈发凄迷。

　　“我好像……听到他在叫我……”澄夜突然猛地回头，身后是一片茫然的白。

　　“他？”精灵挑了挑眉看着满脸泪痕的澄夜。

　　幻象已经消失了，源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是幻觉吧，一定是幻觉……源……源……”澄夜茫然地看着四周，刚才的一切如同一场梦一般，“后来呢……源有……再来过吗？”

　　“当然要来，他可是我的猎手。不过……这小子却是让我吃惊的很啊……他给我的猎物，太神奇了。还以为那小子不遵守约定逃走了，整整躲了快四百年，最后出现的时候，给了我意想不到的肥料啊！”精灵赞叹着，似乎在回味记忆中那些特别的“肥料”。

　　“特殊的？指的是？”澄夜有些迷茫。

　　“谁知道呢，许多都叫不上名字，异世界的神奇物种们。”精灵说着，突然抬头看向了天空那轮紫色的月亮，“很快就要关闭大门了呢……关闭了，你便能留在这里了，哈……不过还是算了吧，似乎有一头快要发疯的野兽在咆哮着，扰乱了我们的清净呢。”

　　不等澄夜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精灵已经抬手一挥，澄夜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力量打了出去一般，周围的景象不断地后退，越来越快，最后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四周的一切，如同坠入了一阵狂乱的漩涡。

　　“等一下——！！”澄夜猛地坐了起来，一头撞在了玄灵脸上。

　　“诶哟……”澄夜揉着撞痛了的额头，突然看到身旁坐着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捂着脸，一副痛苦的表情，“啊……你……你怎么在这里……”

　　玄灵突然一把把澄夜抱在了怀里，抱得很紧，生怕一放手，就再次丢了她。

　　“还好……你没事……还好……还好……”

　　玄灵不断地重复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泌雅呢……”澄夜愣愣地说着，目光看向玄灵身后，却没有看到泌雅的身影。

　　“我来了……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放任你不管……没有办法……我……”玄灵断断续续地说着，却似乎也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觉，他只知道，自己无法忍受失去她，就如同五百年前无法忍受失去泌雅一般。

　　月光洒在大地上，像是笼罩了一层薄纱，澄夜任由玄灵抱着，感受着他怀里冰冷的感觉。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很快就该离开了吧。

　　突然，玄灵感觉到林中传来一股强烈的杀气。

　　“小心！”玄灵抱紧澄夜猛地滚向了一旁，一只金色的玫瑰“嗖”地擦着澄夜的身体飞了过去，猛地深深插进了一棵树上，震得树干都微微晃动起来。

　　澄夜惊魂未定地看着插在树上的金色玫瑰，脑海中顿时想到在光明圣殿时候看到的行踪诡秘的宏芳，低声呢喃道：“难道又是宏芳……”

　　看着那只精致的金色玫瑰，玄灵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不……不是宏芳。是泌雅。”

　　玄灵话音刚落，澄夜便见到一个白色的纤长身影从树丛之中闪现出来，金子般的头发，白玉般的面容，如同月亮的女神一般，圣洁美丽。只是，那张无暇的脸上，却是一副冰冷的表情。

　　“泌雅……为什么……”澄夜不可置信地看着泌雅，怎么也无法相信刚才这一只充满了杀意的暗器出自她的手。怎么想都觉得是件可笑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她们分开了，但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泌雅的转世啊！

　　泌雅没有答话，冰冷的目光一直未曾从玄灵身上移开，那目光中，透着彻骨的寒冷与悲哀，澄夜似乎突然之间明白了这一切。一时之间，心中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痛苦。

　　“你等待了我五百年，如今，我回来了，你呢？你还在等待我吗？”泌雅的声音很温柔，却透着让人不舒服的寒意。

　　“泌雅……”玄灵缓缓站起了身，看着眼前让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她死了，一切都会正常了对吗？”泌雅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歪着头看着玄灵。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玄灵痛苦地说着，用身子挡住了澄夜。

　　“是吗……”泌雅缓缓走了过来，突然抽出一柄匕首，朝着玄灵刺了过来，“那我呢！！所以你要伤害我吗！！”

　　玄灵没有躲开，匕首刺进了他的手臂，鲜红色的血缓缓顺着匕首滴落到地上，犹如盛开了一朵朵美丽的花。

　　“如果伤害我能让你好过一些的话……对不起……泌雅……但是，请你不要伤害她……我不想伤害你……也无法伤害你……”玄灵低低地说着，充满歉意地低头看着这个曾一直牵动着他的心的女人，他曾经发誓会用一生去守护的爱人。

　　“不要……不要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我……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不要这样看着我——！！！”泌雅松开了握在手中的匕首，突然疯了一般地咆哮着，“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月光下，一抹心碎的身影转身奔跑进了偌大的林子里，消失得不见踪影。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玄灵颓然地跪在地上，一滴冰冷的泪划过脸庞。

　　澄夜小心翼翼地爬到了玄灵身边，看着还插在玄灵手臂上的匕首，低声问道：“疼吗……”

　　“嗯。”玄灵点了点头，“好疼……心里，也好疼……”

　　“为什么不去追她？”澄夜直直地盯着玄灵，轻声问道。

　　沉默许久，玄灵应道：“因为，我的心让我留下来。”

　　“我可以理解为……你喜欢我吗？”

　　“不。我爱你。”

　　月光下，冰冷的唇覆了上来，澄夜的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还有，如同月光一般的味道。月光那样，冰冷，却又诱人的味道。

　　今夜的光明圣殿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没有一丝的光辉照耀进来。白洛一直独自坐在偌大的大殿之中，微微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可怕。突然，原本漆黑的大殿之中渐渐明亮起来，如同白昼突然降临一般。白洛缓缓张开眼睛，只见泌雅站在大殿正中，身上散发出金色的光辉。

　　白洛缓缓抬起头，看着脸上还挂着未干泪痕的泌雅，嘴角浮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终于还是要开始了啊……”

　　泌雅金色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目光望向遥远的方向。玄灵的脸一遍遍在眼前闪现，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笑容开始渐渐模糊……五百年，五百年的时光，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不复从前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一切都毁灭吧，你也好，她也好，谁也不会获得幸福的！

　　“我要你帮助我，要帮助我。”泌雅目光空洞地转向白洛，低低地说着。

　　白洛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泌雅，温柔地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轻地拥着她，笑道：“当然，我会帮助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一定会给你。只有我才是对你最好的，哪怕过去了五百年的时光，哪怕你的心中永远只有别人。我一定会帮你，无论你想要什么。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吧……让那些伤害我们的人，永远得不到幸福……”

　　在大殿柱子后，一个矮胖的身影瑟瑟发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一个捆着线的木偶。幽暗的月光下，映出的是宏芳的脸。

　　被玷污了，光明圣殿已经被玷污了！！

　　宏芳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木偶，将法力集中在手上，嘴里念念有词，想要毁掉这个东西。就在木偶即将燃气火焰的一瞬间，宏芳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从柱子后面拉了出去，狠狠砸在了白洛面前的地板上，木偶从宏芳手中掉落，滑了出去。

　　“连你也要背叛我吗？”对于宏芳的出现，白洛并不感到意外，冷冷地说着。

　　宏芳一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白洛，他身上金色的光辉已经被玷污了，透着隐隐的黑气，宏芳知道，这是嫉妒与怨恨！

　　“光明圣殿被玷污了……这是莫格拉的诅咒，是诅咒啊！！皇子！这是诅咒啊——！！你放手吧……”宏芳哀求地说着，话音未落，一道金色的光穿过了宏芳的心脏，顿时，还在跳动的心如同被人扯了出来一般，掉落在宏芳跟前，还在一张一舒地继续着它的动作，宏芳的胸前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宏芳的身子软软地跪了下去，看着在自己眼前，那颗自己依然跳动的心，宏芳的眼中流露出了绝望而痛苦的神色，更多的，也许是忏悔吧……

　　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当莫格拉再次被封印以后，也是在这里，在这光明圣殿里，宏芳跪在了白洛跟前。

　　他说：“尊贵的陛下，在你向我问罪之前，请允许我再为您做一件事。”

　　白洛优雅地抬了抬手，示意宏芳继续往下说。

　　“光明圣殿不能没有圣女，纯金玫瑰法杖也不能落入别族的手中！而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帮助曦敏姑娘的原因，我早已经知道她不是圣女。当然，我的心中也有着私念，期望能够位列十大主教之首。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光明圣殿啊！！”宏芳激动地说着，眼角的余光不忘偷偷观察着白洛的神色，见白洛没有什么反感的表情，宏芳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在黑暗界有一种法术，那是一种非常神奇的法术，能够将灵魂分离，力量抽出，附在木偶上，创造出另一个人……如果……如果能将圣女……将圣女一分为二……皇子，光明圣殿就不会失去圣女了！皇子你也不会……”

　　“一分为二……傀儡灵咒……”白洛呢喃着，平静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黑暗的神色，“我要你夺取她的力量，将泌雅的力量从澄夜的身体里剥离出来，让泌雅重生！”

　　“是……陛下，我立即去办，一定会将圣女的灵魂……”

　　不等宏芳说完，白洛突然打断道：“不，我不要她的灵魂！我要她的力量，她的记忆！我要她带着记忆与力量复活，我要看着她如何变成一个嫉妒得发狂的人！我要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毁灭。”

　　白洛的声音冰冷彻骨，回响在光明圣殿之中……

　　“啊……是惩罚啊……呵……”宏芳苦笑着，眼中渐渐失去了生气……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仿佛看到了光明圣殿的崩塌，太阳的陨落，仿佛看见了自己双手沾染的黑暗与罪恶，仿佛看见光明圣殿最圣洁的男人渐渐褪去太阳般的光辉……

　　白洛的目光并未在宏芳身上多做停留，微微一抬手，掉落在地上的木偶便飞到了白洛手中。这是一个纯白色的木偶，这些制作木偶的白色枝条，是炼狱的产物。在木偶头上的正中心，渗着一朵鲜红，那是澄夜的血液，也是凝聚着泌雅力量的所在。一条条如蛛丝一般的细线缠在木偶的身上，紧紧地束缚着它。

　　“这是什么？”泌雅清冷的声音在月光中响起。

　　白洛微微一笑：“这是你。即将展开复仇的你。” 古言+网游+现言 超打动人心的暖萌小说合集（套装共13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