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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她的目光顺着那一圈一圈的波纹朝远处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偌大的一个湖面上那只漂荡着的大红喜色的竹筏。竹筏上站着一个人，一身大红喜服，远远地看不清本来的面貌，但是却能够依稀地看到那人正拿着一把扇子，悠悠地扇着风。萋萋的心动了。

　　晚上九点整了，伴随着显示屏右下角时间的变化，中原红扯着嗓子的一声吼叫传遍了整个华胥岛。

　　“吉时己到——”

　　“吉时己到——”

　　“吉时已到——”

　　中原红本来是挨着大堂中央的凳子站立着的，萋萋进来的时候，他站得前所未有的规矩，这沉寂的人经他这突兀吼叫一声，还飘荡着几缕回音，蓦地被吓走了一魂一魄。

　　“有请新人站到大堂中央来一一”中原红继续折磨着他的嗓子。

　　旁边的雪地一枝梅递给了暗夜无边一条红色的同心结，中间一朵大红扎花，暗夜无边正执着左边的那段。萋萋走上前去拿起了右端，于是便有了夫妻同心。

　　桃花从两个小花童的篮子中飞撒出来，将一对璧人笼罩其间。

　　“我们之前在三生石那边儿不是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吗？为什么还要来一次？”萋萋问，虽然她觉得再来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妥。

　　“这里人多，所有人都是我们成亲的宾客。”

　　萋萋没有再说其他了，那颗小小的心不可避免地又生了满满的感动。

　　看着己经站好的两个人，中原红干咳了一声，然后再一次地扯开了嗓子。

　　“一拜——”

　　萋萋严阵以待。但是声音却在这“一拜”两个字之后就没有了，萋萋呆滞了。然后又传来中原红的笑声:“哈哈，刚刚不过来一个小插曲，让我们的新郎新娘准备好！好了好了，现在拜堂仪式正式开始！”

　　萋萋额头上很鄙夷地闪过一排的黑线。

　　“一拜天地——”

　　暗夜无边和萋萋鞠躬。

　　“二拜——那个——亲朋——”声音那叫一个愉快，大神的拜礼，平时到哪里去享？这都要感谢他的聪明才智。中原红得意地想着，此时的小心肝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暗夜无边和萋萋交流了一番，两人对着四方宾客拱了拱手，行一个江湖礼。

　　大神的拜礼，管他是什么样的，都是不错的！

　　中原红“奸计”得逞，声音也越发的洪钟起来:“夫妻对拜——”

　　暗夜无边和萋萋鞠躬。伴着一片哄闹的掌声。

　　“礼成一一”中原红吼完这一声，终于消停了，萋萋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明天，大概大家都要来问她跟大神结婚是什么感觉了，说不定像南海珍珠那样的，还要缠着她传授所谓的“驭夫之道”！

　　她这边儿还没有想完，那边中原红刚刚站的位置已经被疯道士占了。疯道士抢了中原红司仪的衣服，装模作样地一本正经道:“下面，有请我们的新郎本服第一高手暗夜无边，为我们分享他与嫂子两个人的恋爱史！”

　　“哦——”

　　“恋爱史！恋爱史——”

　　有人高呼。

　　振臂一呼，响应者没有三万也有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萋萋充分见识到了疯道士借来的魅力。

　　显示屏左上角显示出“暗夜无边使用话筒”，大神上麦了。

　　整个清风小筑一片寂静。

　　“我跟萋萋的相遇算起来要从两年前开始。”暗夜无边的声音出来了，透过耳麦，进入萋萋的听觉神经。他的声音很好听，萋萋曾经因为暗夜无边不苟言笑的行为一度认为这是一个十分冷淡的人，他的脸是冷的，声音肯定也是冷的，但是现在听来，也不知道是她耳机音效太好，还是大神的话筒太好，那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很轻盈，却在柔中又带着坚毅。

　　但是！

　　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

　　……

　　萋萋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想要忘记也忘记不了。

　　婚礼已经结束了，萋萋如今看着苏夜，回忆起婚礼那天的情形是这样的！

　　萋萋本来全身心思都放在了大神那与苏夜极其相似的声音上，但是后来慢慢地却进入了大神所说的恋爱史中。

　　大神说他们相遇是在两年前？那似乎是上个月的事情吧？

　　大神编故事了！萋萋笑了。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刚刚建号，也是因为闲暇无事，所以就见到了正在昆山顶上打怪的她。想想当时她的级数应该五十上下，但是对付的却是一个六十多级的山怪，更奇迹般的是，这个“丫头竟然还打赢了。”

　　听着大神带着笑意的话，萋萋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大神的故事编得倒还真是逼真啊，不过……貌似……她在五十几级的时候还真有去过昆山顶上似的。

　　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冒了出来，系统显示是[千里蝉娟]:“这么说来，你们两个是一见钟情咯？”

　　大神笑了:“如果是一见钟情的话也不会拖到现在才结婚了，我一向不喜欢拖沓，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赶紧地把它做完。”

　　萋萋想，她完全可以证明大神这话的真实性，他们才陆陆续续，间间断断地接触了一个月，大神就神速般地跟她结婚了，真是应了时代的“先结婚，后培养感情”的主题。

　　“我开始关注萋萋是在她首次登上一百排行的时候。对于楚歌来说，一个女孩子可以用这么短的时间玩儿到排名一百，己经是很不错的了，至少证明这是个十分有潜力的玩家。她果然是升级协会的成员，很快地竟然升到了排行榜上。”

　　萋萋想，什么口n很快，她整整花了一年才升到排行榜上的，还是第十的位置。但是萋萋忘记了，别的玩儿家说不定玩儿了两年，才居二十。

　　第99次重生:“这么说来，你是因为欣赏嫂子所以才由敬生爱的咯？”

　　“算是吧。”

　　“但是前不久，你们还决斗过一场呢！是不是你们的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雪雨菲菲开口了，一开口的问题就令萋萋十分讨厌。没见人家结婚吗？竟然将感情破裂的问题拿上来问！结合雪雨菲菲的历史，萋萋得出结论，这简直就是故意的，连想为她开脱的理由都找不到！

　　大神也没有给雪雨菲菲面子，他说:“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那次不过是我们打的一个赌，如果我在半小时内打败她的话，她就答应跟我结婚。”

　　萋萋的脸更黑了，这样的话绝对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大神从前在她心里筑起的形象，在这一刻，完全地颠覆了。

　　暗夜无边的声音才刚刚落下，南海珍珠作为新娘的娘家人立即出声:“原来如此，我就说我们家萋萋不可能脑袋少根筋地跑去找第一高手挑战的嘛，原来是有隐情的呀。”她的话伴着邪邪的调笑，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萋萋顿时觉得这个游戏有些像语音YY了。这么热火朝天！

　　夜妖烧说:“你们这就是一场比武招亲啊—太浪漫了，老公，我也要来一次！”

　　爱你一万年:“但是我们己经结婚了呀？”

　　夜妖烧:“谁说结婚就不能再招亲了？我们来一个结婚纪念日。”

　　爱你一万年:“好好好，回去就比武，回去就招——”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终于在疯道士突如其来的好心肠下，暗夜无边跟顾萋萋这对新婚夫妇告别了人山人海，千言万语，进入了自己的洞房！

　　在测试中的时候，暗夜无边是有事离开了，很显然，这一次，他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更让萋萋着急的是，大神似乎还没有打破宁静、开始说话的趋势。

　　萋萋想了好半晌，觉得传统的鸿雁传书真是一个好法子，于是她假装镇定地揶揄道:“我从前只知道你会说话，没想到编故事也这么在行？”

　　“我很少编故事。”

　　“这么说来，你是在这方面有天赋啊，刚刚就编得不错。”

　　“你是指在外边说的话？”

　　“嗯。”

　　对话隔了三秒，暗夜无边才道:“那不是编的故事。”

　　“啊？”这次换萋萋更加惊讶了，且说两年前，她刚建号到五十几级的时候的确在昆山顶上打过那么几个超了她许多级的怪物，但是那个什么结婚的协议她确确实实没有说过。“我们决斗的那次，是我一个朋友在玩儿，所以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比武招亲类的协定。”

　　“不是你，是顾萋萋跟暗夜无边。”

　　萋萋懂了，瞬间联想到那个巴不得把自己嫁出去的周小芝。肯定是她冒用了自己顾萋萋的身份跟大神说的那些话！萋萋咬了咬牙，决定待会儿找周小芝算账。然后，她的一颗心又扑到了与暗夜无边的哑巴谈话中。

　　洞房的时间有一小时，其实是可以出去的，只是如果待满一小时的话，他们的夫妻亲密度就会提高，而且是飞速地提高一大截。对于这样的机会，萋萋和暗夜无边两个人都不愿意错过，否则在测试副本的时候，就不会挂着也要挂满一小时了。

　　萋萋沉默之后似乎又找不到话说了，只好无聊地开上一个其他的网页，漫不经心地玩儿起来。一旦看到游戏栏闪出黄色光芒时，那集中的注意力就会立刻把她拉回游戏页面去。

　　等了五分钟，大神终于再一次说话了。

　　“萋萋。”只有两个字。

　　“啊？”回答得更为精简。

　　“我想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换一个称呼？”大神笑着说。

　　“啊？”萋萋愣了，随即又赶紧地打上一个“哦”字，“那我该叫你什么？暗夜？大神？”

　　大神没有说话，萋萋的脸上缓缓地升起几抹红晕来:“还是那个……夫君？老公？”她想，是不是因为为自己悲哀一次，因为对这些称呼都有些无语了，也难怪大神这么大半天也不发表只言片语了。

　　就在萋萋绞尽了脑汁想还有什么艺术性与指示性两者兼备的名字的时候，暗夜无边发过来了俩字，“算了”。

　　大神真的是很无奈啊，摊上了萋萋这个说是聪明，但老是在他面前犯傻，说是迟钝，但在别人面前却是一副我是山大王的模样。

　　萋萋“哦”了一声，继续说:“大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暗夜无边思索了一分钟，然后说:“问吧。”

　　萋萋想问的其实是，“你是不是苏夜？”但是话到手指尖儿上的时候，萋萋突然就不想要问了。她想了想说:“大神，你爸妈在什么地方呀？”

　　大神想了很久说:“现在在南京。”

　　“你想见他们？”大神半真半假地说着。

　　萋萋“哦”了一声，说:“还是不用了，路有点儿远。”

　　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但是解决之后，两个人似乎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萋萋不由得感叹，看来她与大神的洞房花烛夜只能在问题或者沉寂中度过了。

　　萋萋想了很久，问题倒是有一堆，但是她总不能问:这场婚宴一共花了多少钱，哪些宾客送了礼诸如此类的问题吧？除此之外，萋萋觉得自己实在想不出什么有待解决的问题。突地脑中精光一闪，萋萋的眸子亮了起来。从前那些在QQ上极为盛行的勾搭人的提问方式倒很是不错。

　　萋萋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于是斟酌了词语道:“大神，你玩儿楚歌有多长时间了？我记得我来的时候，你就己经稳拿第一高手的称号了。”

　　“在你来的上一年。”大神淡淡地回答着。

　　“一年？”萋萋有些惊讶。她来的上一年，也就是说，大神用一年的时间，夺了全服第一？敬佩之情再一次犹如滔滔江水，融入了萋萋心中。

　　“你已经很不错了，一个女生能够在一年内升到排行榜上，之前是没有过的，也算是前无古人了，而且据观察，后边儿的来者似乎还没有出现。”

　　萋萋蓦地发现，大神说话其实相当的文艺，跟疯道士突然冒出来的儿句文艺之词不同，从字里行间萋萋看得出来，大神的文艺是来自深厚的文学功底。

　　萋萋想到了暗夜无边的表字，一个会给孩子取表字的家庭，那文化程度应该是相当高的。难道大神是学文科出身的？这般想着，她便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暗夜无边确确实实地给了她一个字的答复，“是！”

　　显示屏前的萋萋抬头望了两米来高的天花板，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稍有些成就的都成了文科生？苏夜是文科出身，然后做了一般理科才会选择的医生的工作；疯道士是文科生，但是却在计算机领域混得风生水起，现在，就连大神都变成了文科生——

　　萋萋长长地叹息一声，决定转移注意力，赶紧把自己丢失的那颗心给找回来。于是她又理清了自己的思路采访大神:“我记得我玩儿楚歌那会儿，它还没有普及开，有好多人都不会玩儿这款游戏，更何况你那个时候，怕是才刚刚开发出来吧，你当时怎么就选择了这个呢？”

　　大神笑了:“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采访我吗？”

　　萋萋有些尴尬地笑笑:“可以！”

　　“那么好吧，尊敬的萋萋记者你好，下面由本人为您回答刚刚您的提问。其实很简单，有朋友推荐，所以就玩儿了，然后觉得这是一款可以继续开发、非常有潜力的游戏，所以就跟了一年。一年之后，虽然楚歌还没有被大多数人使用，但是现在，己经验证了我三年前的判断是正确的。”

　　萋萋看着他有板有眼，像煞有介事的正式回答的话语，不由得笑出声来，道:“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说来听听。”

　　“当时因为我‘意外’地挑战了你，所以非常怕你怀恨在心，从此我的路就弯曲了，所以我就怀着满腔的诚恳想要来跟你解释解释，可是你这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好不容易说了一句话，却是问我要紫灵芝草做赔偿。想我千辛万苦，外加消耗了一个月的运气才得来的紫灵芝草就这么被你剥削去了呀！我当时心里就在想，你这个人，肯定是属于小龙女那一类型的人。”

　　等了几秒，大神回复了:“我记得我当时应该没有叫你把紫灵芝草给我做赔偿吧？我只是问你要紫灵芝草，然后你就给了我。”

　　……萋萋彻底没有言语了。

　　洞房花烛夜就在顾萋萋同学的左磨右蹭中度过了，每当萋萋回想起来的时候，觉得，其实很不错，相处气氛至少是融洽得很，也没有找不到话说。

　　自从跟大神结婚之后，萋萋的朋友那是一个个如海浪一般地扑来呀，但是犯难的人却更加地犯难了，譬如说，无忧公子和蔻丹的忠实粉丝—雪雨菲菲。

　　萋萋没有追过星，所以很是不能理解那些追星的娃为了自己所爱，甘愿付出全部的伟大精神，萋萋对此表示崇敬，但是这并不表示她能够接受因为爱而对她造成的毫无章法的攻击。所以萋萋觉得，适当地发威一下，可以显示显示她老虎的本性。

　　只是萋萋还没有找到适当的时机，雪雨菲菲却怒气冲冲地跳了出来，对着她就是一阵轰炸:“顾萋萋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萋萋把她这话读了一遍又一遍，貌似这句话应该放在自己发威了之后吧，那么以后雪雨菲菲该怎么说呢？若是说同样的话，也显得太没有水平了些吧。

　　萋萋本着“远道而来是客也”的传统美德，很有礼貌地给了雪雨菲菲回复:“随时恭候。”

　　雪雨菲菲没再说话了，似乎被气得不轻。萋萋正奇怪为什么从前说话虽然刻薄但还不至于这么直白的雪雨菲菲今天是抽了什么风的时候，南海珍珠找上了她:“萋萋啊，你老公真是太给力了！”

　　“怎么了？”萋萋疑惑。

　　南海珍珠有些吃惊:“你不知道？你竟然还不知道！天哪，难道雪雨菲菲没有来挑衅你？”

　　萋萋知道一定是出了事，还一定跟大神有关。“她刚刚才来跟我放了狠话，说了一堆不切实际的话。”

　　“你家老公真是太体贴了，做了好事也不拿出来炫耀，这样的人现在少啊——”南海珍珠羡慕地感叹着，然后开始讲述她八卦的成果。

　　在南海珍珠滔滔不绝的话语中，萋萋总算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奇妙，发生在今天早上。大神和无忧公子不知怎么的就来了一场PK，然后那个雪雨菲菲在一边儿使劲儿地干吼什么“姐夫最棒”诸如此类的话。只看得一众观战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鄙夷地看着这位乐此不疲的姑娘。

　　大神的第一高手地位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超越的，尽管无忧公子只比大神差了那么一点，但是差一点儿毕竟是差一点儿。所以这场PK还是大神稳稳地赢了。

　　本来苍鹿原的这场大战己经到了结束的时候，但正巧在这时，雪雨菲菲暗地里针对萋萋的那些话被人抖了出来，顿时又让刚刚才和缓下来的气氛紧张了起来。雪雨菲菲想要狡辩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承认就是自己说的。

　　所以雪雨菲菲被暗夜无边给教训了。雪雨菲菲怒斥大神不顾江湖道义，竟然欺负晚辈，己经口不择言起来。暗夜无边只是扇着扇子，悠悠地说一句:“我允许你们议论，不过在胡乱张口之前，先考虑考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实在是太有魄力了！萋萋想。大神这一举动真是大快人心。本来先前看着雪雨菲菲多多少少是无忧公子跟蔻丹的人，所以她虽然很惹人嫌，但到底还是没有真的动手。她跟大神结婚之后，雪雨菲菲说话越来越放肆，本来萋萋己经决定发发威的，但是大神却抢先了一步。

　　不过……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雪雨菲菲到底还是无忧公子跟蔻丹的人，一个是全服第二高手，一个是全服第一美女，而且大神和无忧公子究竟为什么PK，这还是一个谜。难道真的结了梁子？

　　南海珍珠说，他们享受到的这一切大快人心都要感谢萋萋跟暗夜无边结婚，所以萋萋成了他们的功臣，也成了他们膜拜学习的对象，南海珍珠已经不止一次地向萋萋讨教找一个好老公的秘诀了。这个问题萋萋自己都没有想通，又怎么能够教人呢？于是只好说了一句:“缘分到了，一切都来了。”萋萋语罢，发现她现在说话越来越文艺了，难道也是受了大神的影响？

　　日子就这样过着，自从有了无忧公子和雪雨菲菲事情的第二天，萋萋便蓦然地发现多了很多潜在的无形阻力。她心里明白，这多半是无忧公子跟蔻丹的粉丝群搞的事情，但是大神没有跟她说，萋萋也没有想过要问，这样的感觉很好。

　　曾经有人说过，对于一件事情，你不说我不问，这个，叫作默契。

　　狐狸再一次出现在楚歌的银幕上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萋萋很不客气地问狐狸要了贺礼，在大神的同时施压下，两人很不客气地剥削了狐狸的赤炼石——楚歌中除了百步飞剑之外的又一旷世奇宝。

　　在萋萋跟大神研究之后，大神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所谓的赤炼石其实只是旷世奇宝的一部分，因为还需要一个锁才能真正地使用它。

　　萋萋在吐槽狐狸把这么一个相当于无用的东西藏着掖着的时候，又得到了一个可以让她震惊的消息。

　　大神说，赤炼石的钥匙应该是他们之前在测试副本结婚时，系统送的那只孔雀的羽毛。

　　萋萋和暗夜无边的测试副本也在这一个阶段结束了，完工上交之后，萋萋又得到了一个通知，说是升腾为了新副本的顺利发行，要制作一个简短的宣传片。

　　对于写故事，萋萋不在行，顶多看过几本类似于《凤求凰》、《西厢记》之类的古人的爱情故事，但是看过归看过，编造着实不是她在行的。就在担心着高圆会不会分给自己编故事的工作的时候，高圆发话说:“不用。”

　　萋萋这一次是真的高兴了，但是也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的工作就是专门测试副本？但是紧接着，高圆宣布了一条命令，宣传片中的女主角由萋萋担任。

　　萋萋顿时有些发蒙了。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那是叫她当演员。在不信任自己演技的同时，萋萋又不得不感叹了一番“奸商”二字的含义。狐狸真是奸诈得不能再奸诈了，以那区区的实习工资让她干完技术活儿又要干艺术活儿，累出工伤也是要赔偿的呀！

　　萋萋在不得不干和高圆以承诺她由实习转为正式员工的条件诱惑下，终究还是答应了。

　　萋萋回到宿舍和周小芝说的时候，周小芝不得不佩服她这段日子的确是好运当头，红星高照了什么好事儿都让她占尽了。

　　萋萋苦着脸，忧伤地说:“要是演好了那还好说，要是砸了的话该怎么办我就不知道了。”

　　周小芝嘿嘿地笑，状似轻浮地挑起萋萋的下巴，装腔作势地说:“这么大的一个美人代言，还不赶紧跑快点儿？”语罢，连周小芝自己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萋萋本以为公司既然选定了她，另一个人多半便是大神了，但是在她挂上游戏己经一小时还没有看到大神的影儿的时候，萋萋终于还是打算放弃等待了。到帮会里边儿找人问问。

　　这里所说的帮会是指狐狸的帮会，里边只有他们几个关系不错、实力也不错的人，大神自然在首列。因着萋萋成了暗夜无边的妻子，所以自然地也被列为了帮会成员。她自迷踪林闯关后多多少少与其余几个人建立起了友谊，又因为大神的缘故，跟大家算起来也是比较熟的，所以平常说起话来少了许多避讳，倒多了几分家常，萋萋想，这些人在现实生活中也一定是认识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看到他们的面儿。

　　萋萋最先问的是狐狸，因为狐狸怎么说也是升腾的老板，跟暗夜无边的关系应该比较深，但是狐狸却回了一句:“你这个做老婆的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去哪儿了，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又怎么会知道？”

　　疯道士立马插话进来:“嘿嘿，说不定背着你去找小姑娘了。我说嫂子啊，贫道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你家暗夜长得太招摇，容易招蜂引蝶要好好地看着他的嘛！”

　　“别听道士胡说。”雪地一枝梅道，“可能是他最近工作上有些忙吧，你有事找他吗？”

　　“你能不能换一个借口？老是拿工作忙来说事儿，难道你不知道说工作忙更容易让女人想歪吗？”中原红开口了。

　　“哎、哎、哎！我们来打个赌吧，就赌暗夜为什么今天没有上网！”打赌，是疯道士的代名词。

　　“好啊好啊！”中原红举高了双手，“我赌他现在一定不是在工作。”

　　“不行，那岂不是你赢定了！换一个具体的！”疯道士赶紧地堵截住中原红那种除了A以外任何理由的答案。

　　萋萋看到此处，脸顿时黑了，幽幽地说一句:“你们先打着赌，我先行一步。”然后默默地将自己隐身了。

　　中原红:“嫂子走了？”

　　雪地一枝梅:“请不要重复我们可以看到的事。谢谢！”

　　疯道士:“好了好了，那么我们继续刚刚的打赌吧。算了，还是我先来吧！你们赶快着。我就赌暗夜一定是去找妹子了。”

　　等到四个人都下了赌注，疯道士才乐呵呵地说:“好了，现在所有人都下了注，我要跟你们说一件事儿。我们楚歌的第一高手暗夜无边恋爱了——”

　　疯道士的话像平地里的一声惊雷，“轰隆”一声差点儿没把萋萋从椅子上给震了下去。萋萋使劲儿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刚想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便看到中原红说:“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惊悚？害得我掉地上了。”

　　雪地一枝梅:“赞同。突然爆出这么一个消息来，该不会是假的吧？”

　　“喂，贫道掌握的消息一向精确，虚假可能性几乎为零。你们可以怀疑我的人，但绝对不能怀疑我的职业素质！”疯道士愤愤地说着。

　　敢情疯道士实际上是一个收集情报工作的？萋萋想。

　　“这个我可以做证。”狐狸冒了出来，“他的确是对某个女生产生好感了，而且正在编织一场爱情游戏，打算让那个女生落入他的爱情陷阱。”

　　“这么卑鄙？还设陷阱——”雪地一枝梅瞪大了眼睛。

　　中原红不屑地道:“人家那叫有计谋好不好！话说，九哥你知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啊？这么幸运被我们大神给看上了。”

　　狐狸狡黯地笑了:“这个问题，咱们私下讨论。”

　　于是几个人很猫腻地同时没有说话了，过了几分钟，帮会里边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谈话。

　　雪地一枝梅:“你说我们现在在这里说的话明天被嫂子和暗夜看到了怎么办？”

　　疯道士:“帮主在此你们怕什么！一删，就解决了全部问题。对不对小九？”

　　狐狸哀怨着一张脸:“在下能力微薄，想要退位让贤，在下觉得道兄英明果断，能力超群，实在是不可多得之才，在下远不能望其项背，故此愿将这天下重担交与道兄，望道兄以天下百姓为念，就接了吧——”

　　疯道士抖抖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这个人竟然比我还要之乎者也，真是受不了！那担子还是你自己担着吧，贫道乃方外之人，现今要云游四海去了，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雪地一枝梅:“我也走了！哦对了，小九不要忘记把消息记录给删了。”

　　中原红同情地道:“九哥，辛苦了。”然后一眨眼也不见了人影儿。独留下狐狸一身火红站在皑皑白雪的玉峰山之巅。

　　一连三天都没有看到大神的身影，萋萋看了看手机上存下的大神给的号码，又看了看苏夜的号码。到底还是没有发短信。

　　直到高圆在周四下午打电话叫她到公司拿宣传片儿剧本的时候，萋萋才看到自己的搭档。这个搭档令她大大地吃了一惊，竟然是苏夜！

　　她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很奇妙又很不愿意相信的感情来。

　　“怎么会是你？”萋萋张大的嘴艰难地合上。

　　“怎么，很吃惊？”苏夜站在她面前，笑容从他的眼睛里透出来。他的手很优雅地握着，时不时地有些抬手的小动作。

　　“有点儿。”萋萋说。

　　高圆走了过来站在他们中间，十分高兴的样子:“萋萋，你跟苏夜就用不着我介绍了，这里是剧本，你们先拿回去熟悉熟悉，周六我们就要正式开始拍摄了。”

　　萋萋“哦”了一声接过剧本。狐狸走了过来，一只手肘很随意地蹭到了苏夜的肩膀上，呵呵地笑看着萋萋，却是在对苏夜说着话:“阿夜，我可是给了你一个大大的接近美女的机会哦，你要怎么感谢我？”

　　苏夜挑了挑那双斜飞的眉:“你不说我还没有想起来，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貌似你还没有付我工资来着，现在我要求预支。”

　　“啊，我也想起来了。最近貌似有人对某人很是上心啊！要不要——”狐狸挤眉弄眼，一脸的奸诈模样。

　　“告诉谁？”苏夜挑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狐狸。

　　狐狸拿开了压在苏夜肩上的手。两手一摊，瞪大一双无辜的眼睛:“似乎一言难尽啊。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说长话。”

　　苏夜忍俊不禁，一脸了然地看着他。

　　今天去公司，在萋萋看来，主要目的是拿剧本，然后认识新拍档。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是坐的苏夜的车，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她与苏夜是在一个地方工作，同进同出一般，带着几分微妙。

　　途中萋萋问苏夜为什么是他来拍宣传片，苏夜笑着说因为他的好兄弟姜淮找上门了。萋萋想着大神已经三天不见人影，狐狸肯定是知道他有什么事情，所以才找了人来代替。在萋萋看来，狐狸和苏夜的感情是真的很好。拍宣传片这样的事狐狸竟然也毫不客气地去找人家一个医学博士，而苏夜放着大量的研究工作，竟然还真的答应给他拍。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本来以为这一次可以看到大神，但是现在看来，神迹还是缥缈的。

　　萋萋刚回到寝室，便收到了一条短信，竟然是来自那个她之前犹豫了许久要不要问他为什么不上楚歌，又怕真的像狐狸和道士说的那般，打扰到人家恋爱时间的大神老公。

　　萋萋彻底地愣了，大神的号码是他给自己的，但是自己的号码貌似没有给出去过啊，大神怎么会有？

　　她有些迷惘地打开了短信，短信的内容不长，大概是说这几天要忙着做一项工作，所以不会上游戏。萋萋感叹，看来道士的打赌是输了。

　　深夜，外边儿是漆黑一片，寝室里边的一个角落里却有一束微弱的灯光，想来是充电台灯快要没电了，也足以证明台灯的主人已经使用了许久这灯光。

　　此刻，萋萋正翻看着从高圆那里得来的宣传剧本。宣传片儿的名字很文艺，叫作《乱世佳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

　　讲了一个故事，大抵说来如下——

　　战国天下，纷繁乱世。纵横家的侠女奉师命下山觐见君王，途中偶然遇见了被人围堵追杀的青衣书生，女侠很豪义地救下了书生，为了安全起见便将书生带到了官方专门为自己安排的骚站。在等待君王召见的这段时间，女侠和书生同吃同游，渐渐地爱上了书生。

　　女侠准备见到君王完成师父交给的任务后就跟书生比翼天涯，然而当终于等到了君王的召见，却被告知她所救所爱之人是王宫要抓捕的人，是墨家的刺客，因为刺杀君王失败所以潜逃在外。

　　君王要女侠杀了书生戴罪立功。女侠背负着王命、师命，以及数百名纵横弟子的性命，不得不去杀书生，却又有意露出破绽，好叫书生有所察觉，可以有逃跑的准备。但是书生却始终对她给的破绽无动于衷。

　　女侠没有办法，只好跟书生决裂。然后一人独闯王宫领罪。

　　君王下了杀令，要把女侠乱箭射死。刑场上，一道青衣闯入。两人负伤逃走，却因为伤势过重，后边又有追兵，不得不在一处悬崖处了结了他们的生命。

　　萋萋看完这个故事，不由得感叹了一声:“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周五的下午，萋萋接到了苏夜打来的一个电话，问她对故事有什么看法。

　　萋萋挖尽了肚子里的墨水，文绉绉地表示了一大堆对女侠和书生之间生死相随的爱情的敬佩，以及最后无法逃脱死亡的悲伤的话。

　　苏夜听罢问她，若她是里边的女侠，她会怎么做选择。

　　萋萋笑着说要是自己的话一定会想一个计谋，让别人以为他们都死了，然后他们就可以暗度陈仓，过上之前打算的逍遥生活。

　　苏夜笑着说她一定是电视剧小说看多了，暗度陈仓的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够做得到的。萋萋便也顺着问了苏夜，要是他是书生的话，他又会怎么做。

　　苏夜沉默了许久，然后轻笑了一声:“我会让她一开始就不要爱上我。”

　　萋萋沉默了。

　　苏夜的话太容易让人沉默。

　　周六，距离周五不过是二十四小时的事情，距离苏夜和萋萋那通电话不过是几小时的事情，他们再一次见到，不过是十几小时的事情。

　　苏夜是专门来接萋萋的，萋萋很早之前就己经知道了，只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显然要格外得好，苏夜没说为什么来接萋萋，萋萋也没有问苏夜为什么来。然后他们在理所当然下一次次地往返在升腾跟学校之间。

　　就像现在。

　　高圆是在升腾的停车室看到苏夜跟萋萋的，刚刚发现是他们的时候不由得大大地吃了一惊:“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萋萋有些怪异地看着高圆，觉得自己和苏夜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苏夜说:“同路。”

　　萋萋看到高圆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然后干笑道:“小江说他昨天忘东西在你家了，现在怕是已经在南华路上了。”

　　苏夜抿了抿唇，笑了。

　　萋萋想自己的学校在极非路，跟南华路明明就是两个相反的方向，难怪苏夜的这个“同路”会让一向淡定的高圆生出那副表情来。

　　所有的灯光就绪，所有的人员就绪，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摄影棚外边围了一圈的人，里边儿也围了一圈儿的人，萋萋穿着一身长排白衣，虽然看着十分翩跹缥缈，但是这大热天的即使打着强制冷的空调，网在手臂上的衣服还是给人一种烦躁的感觉。

　　苏夜穿了一身藏青色的长衫，他本来就是一个长得令人陶醉的人，再加上是学文科出身，自然而然地带着一股子文人的俊朗，又则，他还是心理学博士更知道怎样给别人一种束缚的感觉，所以苏夜看起来就是一个标准的古代美男。

　　萋萋看着他一身的行头，不由得在心里大大地赞赏了几遍，谁说只有女大十八变，男人一眨眼也可以变另一个模样。

　　萋萋抬眼时，不经意对上苏夜的眼睛，他的眼睛闪亮亮的，像浩瀚星空中的一个旋涡，让你情不自禁地被吸引，然而一旦陷入，想要出来便是难上加难了。萋萋不由得在自己还没有完全陷进去的时候赶紧地拉了自己一把，然后在大口大口的喘息声中终于找回了心智。

　　萋萋暗念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定了定神，然后状似镇定地看向了苏夜，他那一脸的淡定和沉静的动作让萋萋觉得他的那身儿衣服一定是比自己的凉快许多。

　　宣传片拍摄得并不是一帆风顺，高级摄像大叔在连续地叫了十七遍“卡”之后，终于泄气地放下了手中的设备，然后转向了己经没有了信心的高圆，很不客气地说:“高部，我实在干不下去了，这样的宣传片绝不可能从我手中流出去。”

　　“徐先生，我觉得这己经很好了呀。”高圆微微有些为难地说，因为在她看来，萋萋他们能够以零基础演成这样，已经是很好的了，再加上他们那两身上好的皮囊，怎么看也怎么赏心悦目。

　　“我要的不是形，是神。有形无神的东西拍出来只能让人赞美，只有赋予了神韵的东西拍出来才会吸引人，才会让他们生出想法来。”徐大摄像先生语气十分不善，听得萋萋不禁有些抱歉地看着高圆。

　　在高圆排解了徐大摄像许久之后，大叔终于长长地叹息了一口，站起身来给他们解释什么叫作神。

　　“……好了，再来一次！”

　　于是，又一次开机了。

　　苏夜还好，一点就通，然而对于萋萋来说，徐大摄像说的那些什么把人分裂开，一半做着角色中的人物，一半站在整个人上空，控制全局，以及要她跟苏夜之间来一点儿无形的吸引力什么的，萋萋全然不能明白。无形的吸引力自然是无形的，她又怎么摸得到呢！所以就更不要谈什么感觉之类的话了。

　　徐大摄像很不满意，高圆也很不满意，所以萋萋也不能说满意。萋萋觉得自己快要被整疯了，空气越来越热，她的额头上不禁有了汗水。徐大摄像也不知道是气的急的还是热的，总之已经扇着风去外边儿了。

　　高圆没办法只好叫了中场休息，让苏夜教教萋萋有关“神”的东西。不一会儿，整个摄影棚中便只剩下萋萋跟苏夜两个人。

　　其余的人一出去，萋萋便觉得周围的空气降低了几摄氏度，顿时大大地吐出一口浊气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休息。自从进入公司以来，萋萋觉得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是一帆风顺的，直到这时候才有了一种挫败的感觉，那种不被人看好，甚至似乎己经被人放弃的感觉叫萋萋无所适从。

　　苏夜坐在她身边，递过去一张湿巾，萋萋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两眼，接过湿巾。

　　“怎么了？”苏夜问。萋萋感觉到他轻轻呵出的气息似有似无地朝着自己这边儿扑了过来，立即感觉心口跳动的节奏加快了一些，连着脸上的温度似乎都有些上升的趋势。好在她刚刚辛苦了那么久，累得脸色微微发红也纯属自然现象。

　　萋萋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我只是在想怎样才能够‘神’。”

　　“我有一个办法。”苏夜轻笑，“但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尝试。”

　　苏夜说话的时候看着萋萋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闪动着一种很奇怪的光芒，萋萋仿佛受到他眼里的某种暗示，咬了咬牙，点头！

　　她发现苏夜眼睛的光变得亮了，缓缓地让她的眼前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她的意识开始渐渐地恍惚起来。

　　苏夜轻轻地启唇:“……你看见大海了吗？碧蓝的天空，悠闲的海水，无边无际。你划着一只小船在这片海上慢慢地前行。”

　　苏夜的声音仿佛游荡在半空中，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萋萋跟着他的声音，似乎真的进入了他所说的世界，她很放松，嘴角带着惬意的笑容。

　　“你慢慢……慢慢地划动着小舟……突然，狂风大作，隐隐约约传来呜咽的哭号，海浪滔天地向你扑来，你慌忙躲避。到处都是暗礁、旋涡，冥冥中决定了你的浮沉，你的命运。你想要抓住什么……你命在旦夕……”

　　萋萋喃喃地说:“……生命之舟。”

　　苏夜:“你的生命之舟，将去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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