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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如果爱，就会愿意跟他同生共死

　　“你们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险，来势汹汹，你会被它吞噬……你还愿意跟着书生吗？”

　　“……我愿意。”

　　“为什么？”

　　“……我爱他。”

　　苏夜淡淡地笑着:“你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生长在一座山上，跟你的师父和两个师兄，从来也没有下过山，你对山上的生活已经厌倦，你渴望看到山下的人。”

　　故事在苏夜的口中渐渐变成萋萋的真实。

　　“你看到了书生被人围堵着，血从他胸口涌出来，在他的青衣上缓缓地绘成了一幅扎眼的图案。你看见他的脸了吗？”

　　萋萋:“……看到了。”

　　苏夜:“他长什么样子？”

　　萋萋:“……很好看。他的眼睛……很亮，但是……有绝望。”

　　苏夜:“是的，因为他觉得在劫难逃，他快要死了。……你想做什么？”

　　萋萋:“救他。”

　　苏夜:“为什么？”

　　萋萋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苏夜的声音沉了几分，却依旧温柔，温柔中带着牵引:“因为他长得很好看，你喜欢上了他？”

　　“……是。”萋萋的声音多了几分坚定。

　　“你带了他回到你住的地方，他受了很重的伤，你要照顾他。他的血把你的手染红了，他的呼吸很微弱，就快要死了……”

　　萋萋的呼吸变得急促，一双灵动的眉深鬃了起来。

　　“你在惊慌害怕吗？”

　　“……是。”

　　“怕什么？”

　　“……他会死。”

　　空调的温度有些低，给摄影棚内罩上一层阴冷，也让萋萋的呼吸更加急促了几分。

　　“不要担心……他不会死的，你会救活他，他也会爱上救他的姑娘……”苏夜缓缓地说着，“你们两个会很好……你有没有看到漫天的桃花飞舞在你们之间，天空是一片蓝色，水也是一片蓝，你们在水上划舟，约定终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萋萋的脸上染上了幸福的笑容。

　　“事情还没有结束，你们的幸福日子还没有开始，却发现书生其实是墨家的人，还是第一高手，因为刺杀君王失败，所以才会被人追杀，你们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险，来势汹汹，你会被它吞噬……你还愿意跟着书生吗？”

　　“……我愿意。”

　　“为什么？”

　　“……我爱他。”

　　“爱他，你会死……”他的声音中夹杂着痛苦，绝望。

　　“……跟他一起。”坚定不移的声音从萋萋的口中吐出来，像一粒石子打在苏夜波澜不惊的心口，他的眼睛笑了起来。“这是一场梦，但是记住你在梦里所有的感觉，记住它们……”声音萦绕在萋萋的耳畔，她的脸色沉静如水。

　　苏夜:“好了，梦该结束了，醒过来……缓缓地醒过来……”

　　萋萋眼中的迷离退却，光芒划过她的眼睛，为她添上几分精明。她看着苏夜，看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此刻是醒了还是没醒。

　　苏夜看着她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怎么？我可以自信我的催眠术很好，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负面影响，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的脑子今后会出问题。”

　　萋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苏夜的眼闪烁着，他问她:“感觉怎么样？”

　　萋萋沉默了，微微地领首，却掩饰不了嘴角勾起的那抹温柔的笑。一小会儿她抬起头来，笑着说:“我以前只觉得心理医生就是一个小偷，探知别人心事的小偷，但是现在看来，用处真是超乎我的意料，如果你多对我用几次，那我这辈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辈子？”苏夜淡淡地笑。

　　萋萋蓦地发现自己说的话有几分歧义，如今被苏夜抓着一点儿，只觉得脸上似乎慢慢地增了几分温度，有些尴尬地膘向了别处。

　　苏夜却笑着说:“我是做研究的，不是看病的，所以一般不会接受挂号，不过要是这个病人换作你的话，一辈子，我倒很愿意给。”

　　萋萋的身体僵住了，脸部更是僵住了。然后在萋萋望着苏夜那一脸不变的笑容沉默了三十秒之后，突然发出几声“呵呵”的笑声，打破了摄影棚的沉默，脸上挂起了几分揶揄的笑:“你说真的？”

　　“你若是真的，我就是真的。”苏夜轻声地说着，空气中染上了一层怪异的气氛，弄得人很不适应，想要打破却又有些舍不得。

　　苏夜突然笑出了声来，然后站起身吸了口气:“我去叫圆姐过来，你再回忆一下之前的感觉。”

　　萋萋点了点头，看着苏夜开门离开。她蓦地有几分心动，之前的那份感觉似乎越发清晰了。

　　“停——”

　　高圆大喝了一声，萋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高圆，却见高圆对着她一笑，然后转向了徐大摄像，萋萋暗道还好不是自己这边儿出了差错。

　　“徐先生，我们的演员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开始了呢？”她虽然笑得灿烂，却并不让人如沐春风。徐大摄像有些尴尬地笑笑:“抱歉，只是对于两位演员的表现太过震惊，一时有些陶醉，所以出了点差错，咳咳！再来一次，灯光，威亚准备！”

　　高圆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这次进行得十分顺利，按照徐大摄像的语言来说就是:“这个片子拿出手的话，很有面子。”

　　为此高圆对萋萋和苏夜大加赞赏，苏夜笑着打趣说要她给加工资，高圆笑慎:“你苏大医生会对我这么点儿钱感兴趣？”

　　苏夜想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我倒不是对钱感兴趣，只是对阿淮的钱感兴趣而己。”

　　萋萋本就知道苏夜的家里很富有，但是听到苏夜说这句哭笑不得的话时，心里还是大大地愤慨了一把，怎么能这么不在乎“钱”这个东西呢？要是它也不在乎你了该怎么办！

　　一切事情进行得都那么顺利，暑假期间萋萋没有出意外地被留在了升腾，高圆交给了她一些工作，虽然很累，但是萋萋每天过得都很开心。

　　她跟苏夜的关系还是那么微妙，就仿佛是水一直向东流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每天萋萋必定要接到一个苏夜的电话，电话很长，甚至有几分钟的时间是沉默着的，然后便是他们彼此的笑声，道一句拜拜。

　　新学期很快就来了，萋萋甚至没有觉得这是放了一个长假。看着那些熟悉的人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萋萋感觉属于学生的自己又回来了。

　　开学的那天苏夜和萋萋说他不打算在学校任职了，对于他的打算，萋萋是举双手赞成的，一来是因为苏夜一个医学博士在他们那里做个心理指导师十分大材小用，二来他要是待在学校的话，那么她就避免不了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目标。她一向不喜欢给别人当茶余饭后谈话的内容，也正是因为这样，楚歌好几次的玩家真人秀她都没有把自己的照片儿传上去。

　　萋萋接到周小芝电话的时候正在和苏夜吃饭，周小芝说学生会招新，她己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要萋萋去帮她。

　　对于这样的事情，萋萋虽然感觉十分累，但是她从来不忍心拒绝周小芝的要求，对于这样的一个朋友，她己经到了舍不得的地步，周小芝在她的生命中，已经成为了知音。虽然说周小芝和她的兴趣各有不同，连做事情的方式都是大相径庭，对于她们两个人能成为知音，萋萋曾经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决定放弃思考，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事情都是没有原因的，就像没有原因地喜欢一个人，就像没有原因地讨厌一个人。

　　萋萋已经大三了，对于进入学校部门这样的事情己经没有了什么想法，看着那些还带着期盼和梦想的学弟学妹，萋萋只有发出一声“岁月不饶人”的感叹来。

　　她从前也帮周小芝干过学生会的许多事情，大多数学生会成员都认识她，再加上她人长得好看，性子又好，待人和气，所以自然大多数人都把她当成朋友，她在这里帮他们做事情，也没有不习惯的地方。坐在萋萋旁边那人是刚升上大二的学妹，一直不停地跟她分享着自己去年这个时候的各种感受。萋萋很认真地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却偏向了周小芝那里，学妹说起周小芝来一口一个赞叹，一会儿说周部长怎么热情，一会儿又说周部长怎么做事仔细，会为人考虑，听得萋萋一愣一愣，心中发寒，怎么听也听不出这位学妹口中的人是她所熟悉的周小芝。

　　好不容易等到学妹说时间到了，问她可不可以收工，萋萋便赶忙给周小芝打了电话，不一会儿，周小芝便跑过来了，笑呵呵地拉着萋萋:“萋萋啊，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有你，此生已别无所求。”

　　萋萋抖了一下:“当着学妹的面儿，你这张老脸也不找个地儿放放。”

　　同行的学妹己经掩着嘴笑了起来，周小芝抬了抬眉说:“你都说是老脸了，我还怕什么！不过萋萋啊，你看你这么能干，不如进学生会给我当助手吧，这样帮我做起事情来也不至于这么偷偷摸摸，害怕被上面逮住了。”

　　“别了，帮你一次就已经够了，你可别上瘾儿啊——”

　　周小芝正要再加把劲儿鼓动，突然听到身后一道响亮的声音:“小芝，柳老师那边叫我们去……”

　　周小芝身子一震，蓦地转过头去，连带着萋萋也拉了回身。周小芝有些紧张地看着说话那人，那人的声音却在看到萋萋的时候蓦地停止了，脸上的神色只有用震惊才能表示。

　　周小芝明显地感觉到萋萋的身子一僵，她奇怪地朝萋萋看去，发现萋萋的脸上同样的震惊，顿时，她的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来，看看萋萋，又看看那人。

　　“萋萋，这就是我们学生会的会长，叫卓宇轩。”周小芝的话打破了沉寂的空气。

　　萋萋没有说话，倒是卓宇轩开口:“我跟萋萋以前是同学。”

　　“同学？”周小芝眨了眨眼，萋萋觉得有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心脏，让她难以呼吸，她勉强地笑笑:“是啊，我们高中的时候是同学，高考了之后各自有各自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太多的联系，倒不知道原来是在一所学校。”

　　卓宇轩笑笑，又对周小芝说:“小芝，柳老师那边儿开个会，你去吧。”

　　周小芝有些落寞地应了一声，提起的那口气并没有放松，但是面上己经没什么了，她看着萋萋笑着说:“原来你跟我们会长从前是同学，那么一定要记得帮我多多美言，不要让我这个副的成天忙得脚不停手不停的。”

　　萋萋知道她在想什么，从前的时候，萋萋就知道周小芝喜欢上了他们那个姓卓的会长，周小芝这个人跟很多贵族的女孩子一样，都不把感情当成多大的事，甚至更多的时候，她们是喜欢游戏人间的，但是自从卓宇轩出现后，周小芝的眼神和动作，萋萋知道，这位小姐这次，是真的喜欢上人了。

　　但是这个人——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

　　很久之前，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单纯地喜欢着，喜欢他的优点，就连他的缺点在她眼中也变成了优点，所以她喜欢了他的全部。

　　那个人跟她有过诺言，他们曾对彼此说过以后大学的时候上一所学校，进学生会，他做会长，她就做部门的部长，然后等到他们毕业的时候，就一起去一家公司上班，然后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慢慢地变老。

　　她把自己最单纯的喜欢给了他，把自己第一个诺言给了他，她以为他们可以像两个人说的那般，一起……一辈子，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他们一辈子的时间原来是这么的短，短得仅仅只是一年。

　　高三毕业的那一年，就在毕业的那一天。

　　他们把一辈子埋在了坟墓之中。

　　卓宇轩说他的父母知道了他们的事，要他们分开，卓宇轩说他们只需要暂时地分开就好，他会说服他的父母，卓宇轩说他们分开只是为了能够有更好的将来，他要给她更好的将来，卓宇轩说让她等他……

　　卓宇轩说了很多很多，萋萋只问了他一个问题:要她等到什么时候。

　　卓宇轩没有回答。

　　泪从眼眶里滑了下来，卓宇轩伸手想要抚摸萋萋的脸，但是萋萋避开了，她的眼睛里虽然有泪水，但是透过那颗晶莹的液体，卓宇轩还看到了一样东西。

　　萋萋的声音很低，很沉，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说:“我一直都知道，爱情这东西，别人把它描绘得再美好，其实本质是残酷的，我一直都认为，学生时代的恋爱不会有结果，但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愿意去尝试，但是很显然，我失败了，我们的恋爱只是一朵烟花，虽然曾经灿烂美丽，但终究会有消失的一天。

　　“你的父母，我不能让你舍弃他们，《凤求凰》永远也不会在我们的身上得到实践，所以，既然必定是要离开，就不要带着眷恋走。”

　　他们分开的那天，萋萋好似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她一整天都没有做一件事。

　　高三己经毕业了，萋萋开始上网，她听高中时班里的男生说，网游是一个很好的东西，只要不沉迷，绝对会成为你的又一爱好和特长，不过要是不幸沉迷了进去的话……结果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萋萋却希望找到一款很好的游戏，让她入迷。

　　她从前从没有玩儿过游戏，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和卓宇轩的身上，因为卓宇轩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她不能落在他后边儿。都说恋爱中的孩子会不务正业，玩物丧志，但那终究是对那些只知道玩乐的恋爱学生来说的，像萋萋和卓宇轩这样优秀的人，他们恋爱了便会让自己越来越优秀，让自己有更好的地方可以让彼此喜欢。

　　所以跟卓宇轩在一起的萋萋很快乐，她以为他们就是古人一直说的志同道合，她以为她就是卓宇轩的红颜知己。

　　但是事实往往跟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萋萋不擅长玩儿游戏，所以在找了好几个游戏试玩儿后才发现了一款感兴趣的。正是楚歌。从此，她便喜欢上了游戏，游戏像从前那些男生说的一样，成了她的一项爱好、专长。

　　往事，回想起来还是那么令人堵心，纠起来甚至还有几分痛的感觉。萋萋皱了皱眉，恼恨自己把过去的事情看得太重要。

　　有一个人曾经告诉她:“过去的一切事情都成为了你的过去，你的路是看向将来而不是回望过去。”她的脑子里想起了苏夜，她这才想起，自己跟过去己经告别很久了。笑了笑说:“我跟他是老同学，在一起上了三年的学，又分别了三年，而你们却认识了三年，相比起来，你跟他似乎更熟一些吧，你都说不上好话还要我来说？”

　　她的语气缓缓地变得轻松，好似跟卓宇轩就是多年未见的同学，周小芝看着她的脸，不由得也露出了释怀的笑容。“好了，不和你们说了，我要过去了，让人家老师等久了可不好。”她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萋萋，谢谢你。”

　　萋萋也笑了。

　　卓宇轩看着她的笑容，微微地有些发愣。楚歌的宣传片在开学前的一个星期在网上传播开，萋萋虽然跟两年前长得不一样了，越发得成熟，越发得漂亮，但是他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那一刻，他震惊过，欢喜过，期冀过，然后又是深深的失望。三年前的那份感觉蓦地又闯入了他的心里，他想起了从前的种种，他们曾经一起的梦，他蓦地发现，这几年，自己虽然有过几个女朋友，但是却没有一个像萋萋那样令他难以忘记的。

　　此刻，他又见到了萋萋，他甚至有些恼恨为什么他们在一所学校，为什么三年的时间却从来没有见过一面，他知道周小芝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叫作萋萋，但是却不知道萋萋就是顾萋萋。

　　现在，他的心里萌动了一个念头，既然老天爷已经让他们再一次地相遇，既然如今他已经摆脱了父母的束缚，那么是不是，从前的那些人，那些感情也可以找得回来。

　　他想着，嘴角拉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就像几年前，他刚刚认识萋萋的那个时候一样:“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们聚聚。”

　　萋萋看见了他的笑容，她不得不承认，卓宇轩是一个有很大魅力的人，不然的话周小芝也不会那么喜欢他了，但是这些都己经跟她无关了，萋萋笑着回绝:“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刚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她还没有说完，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苏夜。

　　萋萋看了卓宇轩一眼，说:“抱歉，我接个电话。”她转过了身子，往无人处走了两步，卓宇轩听到她略微有些羞涩地“喂”了一声，之后她说的什么话他也听不清楚了，只能听到她的音调十分愉悦，夹杂着一份甜蜜，她的身子还轻轻晃动着，可以看出她的悠闲、自在。他的心里蓦地就像被一块大石头砸中，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见了萋萋脸上的笑容，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太好看，从前她也笑得很好看，只是现在的笑容似乎更美，不经意多了几分柔媚。

　　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他要把她的笑容从别人的手中抢回来，在这所学校里，他相信自己是一个很具吸引力的人，没有人可以超越他。

　　萋萋的电话讲完了，卓宇轩见她走了过来，挑了挑眉，装作打趣地问:“男朋友？”

　　萋萋想了想，笑了:“不是。”她跟苏夜算起来实在是太奇怪了，要说不是男女朋友的话，只要见过他们的人就没人会信，就连在公司的时候，也有许多人当着苏夜的面叫她嫂子，就连狐狸也时不时地用嫂子来称呼她，苏夜从来都是十分认同他们的称呼的，但是要说他们是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似乎也有些不对，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过喜欢彼此的话，更没有说过交往的话，就像水自然地向东流淌一般，他们也是这么自然地在一起了。

　　卓宇轩听到萋萋的话时，心中大大地吃了一惊。他看了看萋萋的眼睛，萋萋的眼睛很明亮，不像是在骗他，他有些迷惑，但是很快，迷惑消失了，不管怎样，他己经做了的决定就不会改变，如果她没有在别人手中的话，他会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如果她已经有了伴侣，他也可以把她的心抢回到他的身上，然后继续他们的梦，虽然这中间隔断了三年，但杨过可以等小龙女十六年，区区两年又算得了什么。

　　萋萋说:“抱歉啊，我还有点儿事情要先走了。”

　　卓宇轩愉快地答应着:“好的，别忘了下次一起聚餐哦。”

　　萋萋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走远了。

　　卓宇轩看着她的背影往校门的方向出去，心头有些失落，因为萋萋对他的反应除了在开头的时候有几分怪异之外，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就像只单单是见到了一个从前在一起学习过几年的同窗。卓宇轩使劲儿地想着萋萋的神色，太过正常了，会不会是因为想要正常，所以才装作正常的呢？他认为。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这样的。

　　萋萋走到校门的时候，苏夜已经在等了，他坐在车里，看到萋萋的时候摇下了窗子，探出一张好看的温柔的脸来，挑眉叫萋萋上来。

　　萋萋欣喜地上了车，车里打着空调，十分凉快，怪不得苏夜都不愿意下车了，萋萋顿时大大地吸了两口冷气，这才感觉自己周身正常的不正常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她问苏夜:“我们要去哪儿？”苏夜只在电话里说了和她去一个地方，却没有说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苏夜微微地笑了起来，发动了车子。

　　车上，萋萋跟苏夜说着下午帮周小芝做事，将那些学弟学妹的各种说给苏夜听，苏夜并不经常发言，但是每一次说话都能让萋萋按着他的话语继续好长一段时间的回答。萋萋想了想，没有把卓宇轩的事情告诉苏夜，因为她觉得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车行了半个多小时，萋萋差不多转换了十个人，终于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到达了目的地。一幢三层来高的小区式房屋，门口右端有块牌子，上边儿写着“无忧福利院”。

　　萋萋看了苏夜一眼，苏夜说:“这里是福利院，里边住着的都是老人。”

　　他们下了车，萋萋问:“你经常来这儿？”

　　苏夜摇了摇头笑:“也不是经常，只是每隔那么长的时间，就想过来看看沾染沾染这些老人的平静，好让自己也受点儿影响，平静—些。”

　　萋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们己经走了进去，这个院子不错，至少环境是好的，萋萋还看到了有两位老人家在给小花浇水。福利院中年轻的女职员看到了苏夜，亲切地走上前来，看到萋萋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苏医生，这位美女是你女朋友吗？”

　　苏夜没有作声，脸上挂着好看的笑容，深情地望了萋萋一眼，那年轻小姐的脸色有一刹那的变化，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萋萋想，看来又是一个被苏夜祸害了的姑娘，好看又有能力的男人真是害人不浅啊！她白里感叹着，却见苏夜已经和年轻小姐聊起了天儿来，他们谈论的是福利院的事，萋萋第一次来，根本就说不上什么话，一时间又有些失落。

　　苏夜似乎感到了她心情的变化，温柔地对着身旁的年轻小姐说:“这里我很熟，带着萋萋转一下，你的事情还很多，我们就不麻烦你了。”

　　年轻的小姐自然是听出了苏夜话里的内容，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应了声好，朝另一处地方去了。苏夜转过身来看着萋萋:“我带你去见一对夫妻，他们以前是住在我老家隔壁的，我小的时候就经常到他们家去玩儿。”

　　萋萋心中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

　　萋萋很快见到了苏夜口中的那两位邻居，光看年龄也有八九十岁了，但是超出同龄人的精神，他们去的时候，两位老人正为了晚上是吃面条好还是面块好在那里争论。苏夜听着他们的话呵呵地笑了，萋萋听着他们的话却有些郁闷。

　　苏夜转头问萋萋:“你猜他们俩谁会赢？”

　　萋萋想了想说:“一般来说男人是拗不过女人的，肯定是婆婆会赢。”

　　苏夜笑了:“并非男人拗不过女人，只是男人想要将就女人而己。”远处，公婆两人的争论己经接近了尾声，公公的一句“好好好，依你依你，吃面条，吃面条”！婆婆呵呵地笑了起来。

　　萋萋笑着说:“没想到他们二老年纪这么大了还有这么好的心性，婆婆的笑声中竟然还有几分天真，看起来似乎真的是很喜欢面条呢！”

　　苏夜笑着问:“你觉得婆婆是喜欢吃面条？”

　　“不是吗？”萋萋有些惊讶，她看了看苏夜的神色，再看了看婆婆满足和公公无可奈何的表情，有些迷惑。

　　苏夜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也像今天这样在争论晚上吃什么，后来是公公赢了，他跟这次选的一样，都是面块儿。我当时也跟你一样，觉得一定是公公喜欢吃面块儿，婆婆喜欢吃面条儿，但是后来别人跟我说起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是我弄反了，是公公喜欢吃面条儿，婆婆喜欢吃面块儿。”

　　“啊？”萋萋惊讶着，然后脸上露出了幸福羡慕的笑容，她说，“能够找到这样的人，他们的运气真好。”

　　“是啊，世界上有那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偏偏在人海茫茫中选中了彼此，选中了，却又能一直这么爱着，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萋萋看着苏夜，她看见了苏夜眼睛里自己的影子，她的心跳得很快，天知道她有多么想问他一句，她是不是那茫茫人海中的那个人，但是思量几番，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她这才发现，其实她的脸皮是很薄很薄的。

　　两位争论完吃面条还是面块的老人终于看到了苏夜，然后看到了苏夜身边的萋萋，两个人很默契地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弄得萋萋一阵娇羞。

　　苏夜纯粹只是带她来看看，并没有什么事儿。这是萋萋第一次进福利院，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再是故事中才能听到的那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例子。她觉得自己的心被触动了，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只是一个可以一起起床，一起吃饭，一起散步，然后一起回家的人，一起一辈子的人。曾经她以为这个人是卓宇轩，但是很可惜，他们的一辈子只维持了一年……现在，她希望这个人是苏夜，希望他们的一辈子是真的一辈子……

　　萋萋觉得自己的一生中总会遇见多多少少对于她来说谈不上高兴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她十分愉快的时候。或者说正是因为她十分愉快，所以那些不能令她愉快的事情才更令她苦恼。

　　现如今，这个苦恼的根源就是周小芝一直喜欢看的那位卓会长，也是她从前极其喜欢的卓宇轩。

　　自从那日发现萋萋这个人之后，卓宇轩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大闲人，整天闲着没事地跟萋萋一起去上同一堂课。对于像他这种外来的学生，老师觉得自己被崇拜了，那颗乐于奉献的心充分地被满足了，自然是极其欢喜卓宇轩能够来上课的。而对于其他的同学，卓宇轩是学校的名人，平时受尽了荣誉，对于男生来说，对这个人是羡慕嫉妒恨的，再加上大多数人都看出他似乎千方百计地想要从他们班上把大美女顾萋萋给挖出去，于是本来对他的那一丁点儿羡慕也都完全变成了嫉妒。

　　下课后，卓宇轩在萋萋回寝室的路上拦截了她:“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了吗？学生会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不论是对你在学校里办事情或者是将来出入社会都有很大的好处。”

　　萋萋说:“我现在己经大三了，已经对你们的那些什么部门之类的没有兴趣了，再则，我现在已经有了工作，虽然只是实习，不过我觉得将来留下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所以你说的办公室助理，我想学妹们比我更适合。”

　　“萋萋。”卓宇轩叫她的名字，用了很深很复杂的感情，萋萋听出来了，心中不禁有几分慌张。倒不是为着自己，她知道周小芝喜欢卓宇轩，卓宇轩要是再继续跟她纠缠不清的话，她会觉得自己有愧于周小芝，虽然这完全不关她的事。她冷下了声音说:“我想，很多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们就让它过去吧，你从前不是都放下了吗？既然我们彼此都已经放下了，那么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如今能够遇上，只说明老天还想让我们做朋友，它既然给了我们做朋友的机会，那么就好好地珍惜，我不希望到了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卓宇轩看着她渐渐变得有些寒的脸庞，神情有些痛苦:“我从来都没有放下，即使在跟你分开之后也没有忘记你。萋萋，我们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曾经有那么多美丽的梦，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让我们把那场还没有做完的梦一起做完。”

　　卓宇轩的话那么浪漫，萋萋想要是换作苏夜来说的话，她一定非常非常地感动，但是从卓宇轩口中吐出来，她却只想了一句话，也只说了一句话:“你自己都说了，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梦，而且还是一场早就已经醒了的梦，你有做过连续的梦吗？”

　　卓宇轩的脸色苍白了，他知道，在萋萋的心里，他的分量己经微不足道了，仅仅是一个曾经的恋人，他知道自己如果再多说的话，也只会令她更加厌烦，倒不如让她缓和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中，他可以精心地准备一些东西，策划一些东西。

　　萋萋跟卓宇轩告别之后回到了寝室，但是最近，寝室也变得有些不安生，一是不知道怎么的，计算机专业的张雯知道了她工作上的事情，然后作为萋萋隐瞒她的代价，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跟萋萋说话了；另一个导致不安生的因素自然就是周小芝同学了。

　　自从知道了萋萋跟卓宇轩匪浅的关系之后，她便天天缠着萋萋，要她说从前跟卓宇轩的事情，每一次定要萋萋透露一点儿她才肯暂时地放过她。但是过不了两天，周小芝又会叫萋萋讲新鲜的事情。

　　尽管萋萋已经很多次向周小芝表明她跟她的那位卓会长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为此，她甚至把自己目前讳莫如深的跟苏夜的关系都搬了上来。周小芝虽然对她与苏夜的关系一如往常地感兴趣，但是对于萋萋跟卓宇轩的关系却更加感兴趣。

　　譬如说，当她翻着从萋萋那儿借过去的那本《凤求凰》时，她便总是会问萋萋当初怎么认识卓宇轩，他们之间又发生过些什么，对此，萋萋十分无语。在周小芝再开口说什么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时候，萋萋无力地说:“那本书我送你了，你不用这么着急地看完，不用急着还了。”

　　周小芝哭丧着脸，一副可怜模样地看着萋萋:“我知道你有了苏夜，对宇轩己经没什么了，但是宇轩似乎还没有忘记你，我看得出来，他还喜欢着你。”

　　萋萋迷茫了，卓宇轩还喜欢着她吗？这些迷茫都是两天之前的事情了，根据周小芝闹事的频率看来，最多没三天便要来一次。

　　而今天，却已经是周小芝安静的第四天。

　　这是一件非常不正常的事情，萋萋站在寝室门外，寝室里没有灯光，这阳光充裕的季节白天是用不着开灯的，所以并不知道里边儿有没有人。萋萋开门进去了，没有人。

　　她不禁松了口气，但是很快，松的那口气又卡在了她的喉咙，周小芝这几天太怪异了！

　　萋萋的心头不禁生出一缕难解丝，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在乎自己喜欢的人之前的那些事，而且那些事还影响到了现在！周小芝虽然表现得毫不介意，但是萋萋觉得，她跟周小芝面前己经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她必须剪掉一根线，如果这根线剪错了的话，她们两个就永不复生了。

　　萋萋的心变得很重很重，她甚至想如果当时拒绝帮周小芝理那学生会的事情，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事了。

　　门被打开，周小芝走了进来。

　　萋萋笑着:“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去哪儿了？”

　　周小芝挑着眉毛笑着:“你猜？”她放下包，把凳子拖到了萋萋身边，跟她并排坐着。萋萋看到她这动作，心头不自觉地紧了一下，脸色却没有变，她呵呵地笑着把周小芝坐的那块儿地的桌子腾了出来，然后一边儿准备开电脑一边儿说:“怎么，你这架势是准备跟我谈心？”

　　周小芝拦住了她按开机键的手，呵呵地笑，笑中带着轻浮:“我的确是想跟你谈心，所以为了表示你对我的爱，这会儿你就不要玩儿电脑了吧。”

　　萋萋的心又紧了一下，从前周小芝和她说话的时候从来不会在意她是不是在玩儿电脑，只要她给出反应表示在仔细地听她的话就好，但是…...挑了挑眉，合上了电脑，她的脸上挂着暖暖的笑容，说:“好吧，有什么事你就长话短说吧，说完了我还要玩儿游戏呢！游戏不等人啊——”

　　周小芝笑骂:“看你这样子，这辈子就准备嫁给游戏吧！好啦，我跟你说个正经的事儿。”

　　萋萋奇怪地看着她:“难道你以前说的事儿都是不正经的？”

　　“顾萋萋——”周小芝有些抓狂，“你说苏医生那么斯文神仙般的人怎么就看上你了呀！真是大大地想不通啊——老天不公！”

　　萋萋有几分得意，她不禁觉得自己喜欢上苏夜真的是一个太好的决策了。萋萋笑着说:“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了嘛！老天爷其实还是很公平的。”

　　周小芝的脸色微微地有些变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萋萋看着赶紧转移了话题问:“你想跟我说什么事儿？”

　　周小芝咂嘴:“我没事儿就不能跟你谈心吗？”

　　萋萋摇头:“你看起来似乎不像没事儿登门的人。”

　　周小芝气结:“你那张嘴，真是越来越毒了。”

　　萋萋得意地笑着。周小芝实在忍受不了她这副得意的模样，赶紧说:“好了好了！说事儿。”她一说出来，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之前说的周小芝是有事才登门的话一样，脸上的笑容更加怪异了。

　　周小芝沉了脸色问:“萋萋，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萋萋看着周小芝的眼睛，郑重地说:“在我看来，比好朋友总要好上许多。”

　　周小芝满意地笑了，拖了拖凳子，贴着萋萋坐着，然后她沉默了一段时间，再抬头时说:“萋萋，你就当是帮我一次，加入学生会吧。”

　　萋萋惊愕得眼睛瞪大了看着她:“你怎么……”她看着周小芝为难的模样，深深地吸了口气，“小芝，我不会加入学生会的。从前不会，以后更加不会。”

　　周小芝感激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不想再跟卓宇轩有什么牵扯，其实我也不愿意你们再有什么瓜葛，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别人，即使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顿了顿，拿起萋萋桌子上的小相框，里边儿是她们俩出去玩儿的时候照的相片，周小芝非要萋萋放在桌子上，以证明她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前几天，卓宇轩跟我说要我劝你加入学生会，我答应了。”

　　“你说我脑子是不是傻掉了？你是我的情敌耶，我竟然还答应把你这个危险分子弄到我喜欢的人身边去！”周小芝嬉笑地说着，脸色跟往常她们开玩笑的时候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只有那双眼睛。从前他们玩笑的时候，周小芝的眼睛是精光闪闪的，但是现在，她的眼睛虽然依旧很明亮，但是却多了几分淡淡的忧伤。

　　萋萋笑着:“你的脑子的确是傻掉了，不过你放心，你的劝说此时更改不了我的初衷，我还是不会进学生会，你也知道我现今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进学生会明显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嘛！”

　　“你就当帮我吧，你要是不去，我怎么交代？”周小芝痞痞地笑着。

　　“小芝……”

　　“帮我一次。”周小芝突然笑了起来，“情敌要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才安心嘛！再有，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越是看不到的东西就想看到，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你越是跟他背离的话，那么他对你就越感兴趣了。”

　　“歪理！”萋萋鄙视地看她，“要真是这样，你自己为什么不跟他反着来，这样他不是就爱上你了吗？”

　　周小芝苦涩一笑:“我跟你不同，没有你那个资本啊！”

　　萋萋最终还是答应了周小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只是周小芝说到最后她便不由自主地答应下来了，她突然觉得，连她自己都越发地弄不懂自己了。

　　萋萋觉得最近诸事不顺，查了查黄历，果然这一阶段是低谷期，告诫她出门在外，诸事小心，命犯桃花，在劫难逃。

　　萋萋越发郁闷了。

　　虽然说实际上她的工作量并没有增加，在学生会里边儿本来就是打酱油的，但是打酱油也要做做样子，她至少还不想让周小芝难做，但是不让周小芝难做的结果就是她自己难做！

　　萋萋觉得自己的生活完全已经被卓宇轩这个人给覆盖了，她心里的压抑不能跟苏夜说，也不能跟周小芝说，只有自己一个人。苏夜像往常一样中午和晚上陪她吃饭，每天一个电话。从前，苏夜每每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都觉得很开心，心中充满了期待，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多了几分煎熬。

　　说话的时候要假装自己很轻松，假装得跟从前一样。

　　但是在萋萋进入学生会后的第三天，按照惯例，苏夜会在这一天来接萋萋上班。不管日子过得有多么得艰辛，萋萋每次见到苏夜的时候，那些所有的不开心似乎也一下子全部都销声匿迹了，这让萋萋十分高兴，所以越发地盼望着见到苏夜。

　　苏夜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萋萋正在听卓宇轩的电话，卓宇轩正问到萋萋今天有没有空的时候，苏夜的电话打过来了，于是萋萋很不客气地跟卓宇轩说她要接个电话。接完之后便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今天的时间己经安排满了，下班之后已经约好人吃饭了。”

　　卓宇轩自然不能说什么，只有笑着说“下一次”。

　　因为卓宇轩的缘故，萋萋已经有三天没有上网了，但是今天回来一登网页，才知道楚歌里边儿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无忧公子跟恙丹这对青梅竹马、郎情妾意的准夫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闹崩了。南海珍珠还学了疯道士，押他们分手的原因。当然南海珍珠猜的是无忧公子喜欢上别人了，离歌笑猜的是蔻丹这个第一美女喜欢上别人了。也不知道怎么说的，总之待得萋萋反应过来的时候，南海珍珠的字眼儿里正冒出暗夜无边几个大字。

　　南海珍珠:“萋萋呀，我说出来你可别多想，你不在的这几天，我看到了你家大神和那个蔻丹在一起呢！”

　　萋萋一下子蒙了:“你说什么？”南海珍珠这玩笑开得也太没有技术水平了吧！且不说大神已经跟她结婚了，就大神那个冷情的性子，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地主动去接近一个人。她想着他们当初结婚还是因为升腾的那次测试，如果没有那次测试的话，她觉得她顾萋萋一辈子也不会跟大神有什么深交。

　　南海珍珠见自己的话遭到了怀疑，不由得越发带劲儿了:“这是真的，不仅我看到了，琉璃也看到了，你可以问她。”

　　萋萋顿时觉得自己头顶上下起了蒙蒙小雨来，虽然不大，但是打在人身上，到底还是很不舒服的。

　　所以萋萋在等待了半小时之后，暗夜无边终于上线了，萋萋赶紧地跑了过去。

　　大神问:“你这几天有事？”

　　萋萋呵呵地笑着:“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

　　“感情？”

　　“嗯。”

　　大神笑着，突然冒出一句:“你能确定你就是你自己吗？”

　　萋萋蒙了，是大神说话太高深了，还是她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问题？“你能确定你就是你自己吗”，该怎么解释？“那个……能不能问问你这句话什么意思？知识浅薄啊我——”

　　“没什么，不懂就算了。”

　　萋萋:“阿夜。”她从前从来不这么叫大神，因为叫阿夜的话就是苏夜了。

　　暗夜无边愣了十几秒，才回了一句:“什么？”

　　“我一直觉得你很像一个人？”萋萋说。

　　暗夜无边笑了:“你认识的？”

　　“当然。”萋萋黑着脸，不认识怎么知道他像，“不过你们虽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更多的是不相似的地方。”

　　“你的这句话让我感到很奇怪。既然有那么多不相似的地方，你怎么就觉得我跟你说的那个人很像呢？”

　　“感觉吧，你们给我的感觉，太像了。”萋萋不自觉地说道。

　　“口我？那你觉得我们是一个人吗？”

　　“你这么问，老实说，十分让我觉得你们是一个人。”萋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她的确曾经一度认为，大神就是苏夜，但是——

　　“那么你又为什么认为我们不是一个人呢？”

　　“因为他不玩儿这个。”萋萋笑着说，这个证据很有力，大神许久没有说话。萋萋看着有些冷场，又想着来找大神的初衷，于是尴尬地说:“那个，你知不知道最近——”

　　暗夜无边没有回答，这是她在等待萋萋说话惯用的方式，萋萋倒是十分熟练了:“那个无忧公子跟大美女蔻丹闹翻了。”

　　“然后呢？”

　　“然后……我听别人说……”萋萋吞吞吐吐地说，“就是说好像看到你跟蔻丹在一起杀怪？”

　　“嗯。”

　　萋萋看罢他那一个字的回答，顿时觉得心都有些发凉了。萋萋觉得自己有些犯罪，她觉得自己一边喜欢着苏夜，一边却又跟大神不清不楚，这种感觉，让她有一种很深的罪恶感，仿佛自己干了什么万劫不复的事情。

　　萋萋没话说了，只得“哦”了一声。

　　萋萋觉得自己这几天真是郁闷极了，现实生活中有卓宇轩跟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来解决，虚拟世界中竟然也有一大堆事情，譬如说现在。

　　萋萋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无忧公子，但是无忧公子不仅知道她叫顾萋萋，还知道她身边的朋友，知道她的各种事情，萋萋对于这种知道，感觉十分不好。因为无忧公子的各种她都不知道，而且无忧公子绝对地保密。

　　让萋萋更苦恼的是，无忧公子竟然鼓动萋萋跟大神离婚，而雪雨菲菲那群人似乎发现了无忧公子离开第一美女的原因，于是发起了对萋萋的声讨，再后来，就连第一美女蔻丹也来了。

　　第一美女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一顾萋萋，我们之前似乎没有结什么仇吧，你为什么恨我恨到要抢我老公的地步？”

　　萋萋很冤枉地说:“美女，我想是你搞错了，且不说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我己经结婚了，你认为我会放弃第一高手跟第二高手在一起吗？”

　　第一美女又说了:“我不管你什么理由，总之就是你破坏的我们，如果没有你，无忧公子就不会离开我了。”

　　萋萋从前觉得，这个楚歌公认的第一美女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之外，怎么也会有几分脑汁，不然怎么能打到前一百呢？但是跟她的一番对话让萋萋十分怀疑，她的那前一百名是怎么来的。

　　过了两天，萋萋发现蔻丹的名次低了下去。正奇怪着，无忧公子便找了过来。

　　无忧公子说:“萋萋，我跟蔻丹的事情完全是我的问题，希望蔻丹不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能包容她。”

　　萋萋想，自己己经很包容她了，否则的话她降级的情况就要早几天发生了。但是无忧公子说的话让她感觉到蔻丹的降级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无忧公子继续说话:“追求你也是我的事情，跟蔻丹没有半分的关系，你叫暗夜无边放过她吧，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萋萋愣了，敢情是大神给打的？她心底隐隐升起几分偷悦来，但是为了表现自己并非那么恶毒的人，于是很忧伤地说了句:“实在抱歉，这事儿要怪我，暗夜只是想给我出口气而已。”

　　无忧公子很久没有出声，最后只说了一句:“你跟他真的就这么好？你能保证他这辈子就永远喜欢你？就算他一直喜欢你，但是他的家庭，是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平民女子的。”

　　萋萋的脸黑了又黑，她跟大神只是网上关系，连面儿都没有见过，又怎么会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更不要说他的家里，他的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他的家里边儿不会阻止他上网就好了。萋萋看着无忧公子那话，只觉得心头一股抑郁之气升了起来，她突然想起苏夜家境也是很殷实的，而且从苏夜良好的教育来看，他们家应该是极其注重文化，不知道会不会有传统的门当户对的观念，她想到此处，只觉心头又升起了一股烦躁之气，闷了半晌才说了一句:“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喜欢你！”

　　“喜欢我？你是谁啊？”

　　“萋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你连你是谁都不愿意告诉我，还敢说喜欢我，算了，我还有事，先下了。”萋萋说完，下了游戏。又大大地吐出一口气。

　　她将头靠在椅子上，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也不愿去想什么。

　　暗夜无边己经有许多天没有上线了，萋萋给他发了几条短信，他回说这几天家里事情太多，让她不要多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或许正是见着暗夜无边不在，雪雨菲菲发起了一场同城见面会，而且专门找到了萋萋。

　　雪雨菲菲:“一顾萋萋，我开了一个楚歌同城会，你不会不敢来吧？”

　　萋萋并非不敢去，而是不想去，雪雨菲菲这样的人整出来的事儿，萋萋觉得没有必要去膛这趟浑水。于是回了个:“你举办的同城会，没劲儿。”

　　雪雨菲菲顿时怒发冲冠:“你不敢来就算了，我们有第一美女压阵，也难怪某些人自惭形秽，不敢见人。也是，到时候无忧哥见到了你肯定会回到蔻丹姐身边，暗夜无边要是见了你，再见了蔻丹……”她没有说下去，觉得说到这儿就足够刺激萋萋了。

　　雪雨菲菲实在是太损了！萋萋的确是被刺激到了，所以答应了她。

　　雪雨菲菲见自己的聪明才智得到了发挥，顿时心情分外愉快了，这才慢吞吞地说:“对了，别说我没有专门告诉你，每个来的玩儿家都要带上自己的伴侣，你有男朋友吗？”她一边奚落地说着，一边还不忘加上一个令人十分讨厌的笑脸，看得萎姜那个郁闷。

　　让萋萋更加郁闷的是，苏夜这几天竟然也不见人了，连个前兆都没有就这样直接不见了人，她打了几次电话也没有人接，这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萋萋想起了狐狸，狐狸跟苏夜的关系那么好，肯定会有消息，她想了想，到底还是拨通了姜淮的电话。

　　"Hello，美女，找我什么事儿啊？”狐狸轻桃的声音传入了萋萋耳中，萋萋沉重的心有片刻的轻松。她吸了口气也学着狐狸的口气说:“没事儿难道就不能来找你吗？”

　　狐狸嘿嘿地贼笑一声:“我能不能理解为你背着阿夜跟我调情？”

　　“去死——”萋萋一声怒吼，“你要是再这么没个正经下去，当心找不到女朋友！”

　　“哇！”狐狸惊恐地低吼一声，“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你太毒了！阿夜那么斯文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泼辣的姑娘哪！”

　　“你没听说过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吗？好了，不跟你说了，你知不知道他人去哪儿了？”

　　“哦？”狐狸的声音这一次是真的透着些奇怪了，“苏夜没有告诉你他回家了吗？”

　　回家有什么好告诉的？他不是每天都回家吗？萋萋想着说了句:“没有。”

　　狐狸“哦”了一声说:“那么这个我就不好说了，你还是等阿夜他自己告诉你吧。不过我还真没有想到，原本我只以为阿夜他不过是喜欢你而己，没想到是真的爱上你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爱一个人呢！你说你们俩又没有什么惊天动地刻骨铭心的大事儿发生，他怎么就爱上你了呢！”

　　“缘分到了，自然什么都有了。”萋萋的语气带着些调笑的味道，但她的心，却在听到狐狸的话的时候化成了一潭清水，让她把自己的心看得清清楚楚。

　　“对了，你找阿夜有事儿？”狐狸问。

　　萋萋“嗯”了一声:“那个雪雨菲菲要举行一个楚歌的同城会——”

　　“要阿夜陪你去？”

　　“本来想着如果他有时间的话就一起去，不过现在看来是去不成了。”

　　“那不如我陪你去？”

　　萋萋想，这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一来，自己跟狐狸比较熟，又有默契，二来……她脑子里浮现出了狐狸迷人的桃花眼，勾人的嘴唇，越发地觉得除了苏夜，狐狸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算了，你那么多事，还是去忙你的吧。”——样子还是需要装一下的。

　　狐狸呵呵大笑:“你的声音听着能不能不要这么假啊！好歹也做出几分欣喜的样子，搞劳我一下嘛！”

　　萋萋嘿嘿地笑着:“耽误你大老板的时间真是过意不去啊，多谢多谢！”

　　“说两句谢谢就可以了？这么没有诚意啊！我算算，陪你去一趟的话至少也要花我半天的时间，如果我把这半天时间用到公司的话，至少可以创造十几万的价值……”

　　“停停停，先告诉你，我没钱，要我付给你工资是不可能的。顶多……请你吃饭啦。”

　　“成交！”狐狸的声音十分愉快，萋萋不由地笑了出来。

　　雪雨菲菲组织的同城交流会定于九月二十七日在霞娱广场上的星河饭店，正好是周六，想要来和能够来的人都来了。 古言+网游+现言 超打动人心的暖萌小说合集（套装共13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