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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理想伴侣
人在多伦多度假,正好埋头盯着四方匣子。不管今夕何夕。
没想接到北京《心理月刊》的编辑来电,她要在十月做个专题报道,要求与我电话访问,题目是:“理想伴侣是否存在?”
她还附上一份当地的调查报告,其中八成男女都相信存在着“理想伴侣”。有趣的是:问起他们现在的伴侣是否理想,也有近八成人都说不是。
那位编辑百思不得其解,问我说:“为什么那么多人相信有理想伴侣,又有那么多人认为目前的伴侣不够理想?是否一早就不应该存有理想伴侣的念头,免得让自己失望?”
我却不以为然。相信有理想伴侣是最自然的一回事,谁愿意一开始就打算找个前世欠他债的人做伴,自讨苦吃?
但是信念往往在不知不觉中主宰着我们的行动。因此我们必须要了解,信念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
所谓理想伴侣,信念是怎样来的?它究竟有多少是个人的主观?又有多少是来自社会的价值观?
求偶初期,人人都或多或少有个既定的蓝图,要怎样的一个人物,女的要温婉柔顺,男的要体贴入微,两人碰在一起,高矮肥瘦,都有一定的理想及要求,才算门当户对。这是上一代的观念,不幸的是,很多现代人仍然跟着这个规格为标准。
表面上的登对,其实绝对不足以维持一段两人关系,查尔斯王子为什么不爱公主,却爱貌似巫婆的女人?有人说,那是因为他在这女人身上获得从未有过的母爱。这个分析其实也不无道理,试想想,与公主一起生活,有多少乐趣可言?公主是习惯了被供奉的动物,处处需要被人衬托。她们往往不明白,王子都是母亲的宠儿,他们的使命是骑在马上走天涯,搭救那被魔法迷住的少女,没有人教过他们怎样面对长相厮守、要求多多的妻子。哪管你貌似天仙,反不如对着个平凡无奇、却像母亲一般赞赏你的女人来得舒服。
这道理很简单,但每个寻偶的男女都要经过一番体会才能开窍。我认识很多女士,始终不能明白为何婚前的王子,婚后变成家中的一块木头,完全不能与自己配合;我也看过很多男士,无法理解以前那善解人意的可人儿,怎么一下子变成无理取闹的凶婆子。
想起一段有趣的对话:妻子投诉先生是个大男人,不帮她理家务。丈夫却说妻子才是大女人,并不是他不理家务,只是没有依据她的方式去理。他说:“例如吃瓜子,我会把瓜子壳放成一堆,吃完了才扫走;我妻子却非要我拿个纸袋子,把袋口翻转过来,吃一颗放一颗地把瓜子壳一粒一粒放在袋子里,说那才叫作打扫家务。”
男人绘影绘声地把两人的分歧描述出来,像个受委屈的小男孩,连他们的两个小女儿都忍不住掩着嘴巴笑起来。
男女有别,这个分别可大可小,大分歧有时还容易处理,小分歧却最为熬人。也许伴侣的最大考验,就是朝夕相对的搭配。从打理家务到教育孩子,至处理双方家族人际关系,处处都可以是个战场。要做一对成功的配偶,单有爱情是不够的,还需要友情、同情、柔情,尤其是闲情。因为在我们这个马不停蹄的现代社会,永远都有做不完的事情,缺乏闲情,何来理想伴侣?
当然,我们也可以说,不停找事做,是因为在伴侣身上找不到共同的乐趣。不是说,“不满足的妻子总会不断打扫房子”吗?
理想伴侣,其实绝对不只是夫妻关系。同性伙伴、未婚男女,以及各种非传统性的配合,都是一种伴侣关系。也许我们的最大问题,是把一切个人期望,都寄托在对方身上,而绝对没有一个人可以成功地满足我们的全部需要。
意大利电影大师Fellini拍过一部叫《八部半》(Eight and a half )的电影,介绍了他生命中不同的女人:妻子、情人、工作伙伴、母亲,以及一个痴肥的保姆,因他仍留恋着孩童时倒卧在她那肥大的身躯时那种肉团团的快感,每个人都给他带来不同的情怀。但是他的理想情人,却是一个不时出现在远处的神秘女郎,她永远存在他的意识中,却并不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中国有一部叫《百年婚恋》的电视连载,报道近百年来各种伴侣关系,上至名人包括鲁迅、胡适之等人,下至贩夫走卒的爱情故事。人与人之间的火花,原来可以擦出千变万化,但离不了一个准则: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文化,人人都会以各种方式追求理想之伴。
其中一段描写第一位主演《白毛女》的舞蹈家与她舞伴的婚姻,两人在舞台上习惯了如此完美的二人组合,在生活中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直到他们老去,仍是如此地形影不离。如此美满的伴侣,怎不让人赞叹。
但是理想伴侣,可遇不可求。
真的遇到了,也要两人不停地学习互相跳舞,才可以在人生的舞台上,配合得精彩。不然你脚缠我脚,我手撞你鼻,本来最理想的伴侣,都有可能惨淡收场。 家庭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