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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养心殿内再次炸了起来。
玉嫔感觉背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仿佛要将她刺穿一样，让她害怕得浑身都发抖了起来。
但她依旧咬着牙继续说了下去。
“此外，还、还有一事，嫔妾想要禀报……当年，嫔妾在被送去养心殿侍寝之前，曾经吃了祁嫔娘娘送来的点心。侍寝当晚，嫔妾一点印象也没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已经被陛下踹断了肋骨。而且，没过多久，还、还排出了一条奇怪的虫子……”
说到这里，玉嫔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晕，但牙齿又在不停地打颤。
很是难以启齿、又害怕恐惧的模样。
显然，那件事情给她造成的阴影实在是太重了。
“嫔妾当时觉得很害怕，没有深入去想，也不敢找太医。今日，看到芷兮姑娘拿出的那三条蛊虫，才意识到，嫔妾当年，很可能也是中了蛊。”
“有几次，嫔妾无意中看到，祁嫔娘娘在摆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嫔妾害怕被发现，所以不敢声张。现在看来，也很可能与蛊术有关。”
话音落下，众嫔妃看向祁宝珠的眼神纷纷变了。
原本靠近她站着的，此刻都远远地躲开了。表情惊恐又厌恶，好像一靠近她，就会沾上那恶心的蛊虫一样。
祁宝珠死死地咬着下唇，眼圈慢慢地红了起来。
她伤心又难以置信地看着玉嫔，哽咽道：“玉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冤枉妹妹呢？这样空口无凭的事情，你也在陛下的面前说？玉姐姐，妹妹一直都是把你当做亲姐姐看待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污蔑妹妹呢？”
说到这里，她自嘲一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我知道玉姐姐一直都与皇后娘娘交好，也不怎么看得起我。所以，玉姐姐为皇后娘娘说话，想要偏袒皇后娘娘，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我没——”
玉嫔慌乱地摆着双手。
然而，祁宝珠却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玉姐姐，你说，你瞧见我进了冷宫，可有其他的目击证人？”
玉嫔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可是，我说的都是实——”
“玉姐姐说自己当年也中了蛊，那么，蛊虫呢？”
“我……”玉嫔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因为害怕，早就扔掉了。”
“我知道姐姐因为当初勾引陛下的事情，沦为了后宫的笑柄，一直觉得不甘心。所以，今天才想了这么一出，撇清当年的举动——”
“我、我没有！”玉嫔涨得满脸通红。
祁宝珠嘲讽地轻笑了一下。
“好，那么，就算姐姐是真的中了蛊，可姐姐怎么能确定，是我送去的糕点导致的？难道姐姐在侍寝之前，就只吃了我送的糕点吗？”
玉嫔“我”了半天。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陛下！”
祁宝珠转身看向元凌，美眸里泪光盈盈，满腹委屈的模样。
“玉姐姐颠三倒四，企图冤枉臣妾，以撇清皇后娘娘……可是，臣妾并没有做过那样的事，也不会什么蛊术，还请陛下明鉴！”
话音落下，众嫔妃面面相觑。
“祁嫔娘娘说的也有道理，玉嫔一人之言，又没有什么证据，的确不能听信。”
“而且，玉嫔和皇后娘娘的关系的确要亲密一些，我还经常看到她去椒房殿里呢！玉嫔一直独来独往的，什么时候去过别的嫔妃那里了？”
讨论了一阵，便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元凌的身上。
苏颜望着那一张张脸上的怀疑，还有长公主夫妇恨不得将她生撕活吞的眼神，暗暗叹了口气。
当初，元凌不惜欺瞒太后，用假死药把她送出宫去。如今，又装病出宫，亲自把她接回来。
落在其他人的眼里，自然会生出许多别的想法。
若是一会儿拿不出铁证，恐怕那些传言还会继续萦绕在她的身边，元凌也会被扣上包庇皇后、枉顾宫规的帽子。
不过她没想到，玉嫔居然会站出来为她说话。
目光落在那道依旧跪在地上、不断颤抖的瘦小背影上，染上了一层温暖。
在这宫里，到底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似是察觉到了苏颜的不安，元凌虽然没有回头，却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然后沉声道：“把人带进来吧。”
话音落下，小李子带着一位妇人走了进来。
那妇人面色惶恐，抖如筛糠。
“臣妇是祁宏兴的嫡妻，见过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和小主，见过长公主和刘将军。”
战战兢兢地行了一礼，被小李子扶起来的时候，差点再次腿软跪了下去。
太后望着，皱起了眉。
“皇帝，你宣召祁夫人来此，是何意？”
元凌看向祁夫人，淡淡道：“祁夫人，你不必害怕。朕召你来，不过是想问几句话，你只要如实回答便可。”
祁夫人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
“喏。臣妇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自从祁夫人进门之后，祁宝珠面上的表情虽没有什么变化，但掩在袖中的手却是死死地掐紧了掌心。
这个女人怎么会来的？
心头慌乱间，忽然感受到了一道带着凉意的目光。
等她抬起头来时，那个男人却早已转过了头去。
英俊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看着祁夫人，语气平静道：“祁夫人，朕问你，祁嫔可是货真价实的祁家庶女？”
祁宝珠心头猛地“咯噔”了一下。
转瞬又安慰自己，这个女人什么也不知道，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然而下一秒，祁夫人就开口道：“回禀陛下，祁嫔并不是祁家的庶女。她是官人从外面捡回来的，跟官人半分血缘关系也没有！”
“而且，据臣妇这些年来的观察，祁嫔很有可能是苗疆人。但是，这一切都是官人的想法，臣妇是半点也不知啊！还请陛下明鉴！”
越说越害怕，哭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而在她的话音落下后，满殿哗然。
“什么，祁嫔居然是苗疆人？”
“这么说，皇后娘娘、兰贵人还有玉嫔所中的蛊毒，全都是她所为了？”
“这也太可怕了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殿内忽然响起了一声不敢置信的“母亲”。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祁宝珠脸色煞白地看着祁夫人，晶莹的泪珠子像是珍珠一样，一串串地从脸颊边滚落了下来。 宫斗不如做只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