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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女儿知道，您一直都不喜欢我。可是，女儿一直都是把您当做亲生母亲来对待的啊！您、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女儿？您以为这样就能够报复父亲了吗？不，父亲其实一点都不在意我这个庶女……您这样，除了让祁家蒙羞之外，并没有别的用处啊！”
祁宝珠说得情真意切，声音中的委屈和颤抖，让人闻之心酸。
有些在家中也是庶女的妃嫔有些犹豫了。
虽说嫡母善待庶子庶女的也有不少，但更多的，是敌视和防备。
毕竟，谁也不喜欢有别人来分走自己的丈夫，庶子庶女更是嫡母失宠的象征。
听了祁宝珠的话，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
也不管现在是在御前，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你这个小贱种，到现在还要信口胡言！当初，明明是你求着陛下要进宫的。我告诉崇明，他偏偏还不信，只一心听你这个小贱种的胡言！祁宏兴和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管，要是你们连累了我和崇明，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祁宝珠伤心欲绝地看着面前破口大骂的女人，浓密的睫毛早就被泪水打湿了，看上去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嘴唇颤了颤，一句凄厉的“母亲”刚刚出口，就被旁边的小李子截住了话头。
“启禀陛下——”小李子恭敬低头道，“奴才去接祁夫人之前，去祁嫔娘娘之前居住的钟萃轩查看了一番，发现了一间密室。在那之中，找到了许多东西。心中有些疑虑，便又去了荣寿宫，在祁嫔娘娘的床下发现了一个箱子——”
说着，小李子拍了拍手，便有几个小太监将一口陈旧的木箱抬了进来。
打开之后，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芷兮姑娘，这些东西咱家也不懂……您来瞧瞧，这都是些什么。”
芷兮上前查看了一番，恭声回道：“陛下，这些都是养蛊虫的容器。里面还有一些新鲜的蛊虫，应该是近些日子养的。”
话音落下，有些胆小的妃嫔已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剩下的无不离祁宝珠和那个箱子远远的，之前还怀疑是祁夫人为了报复嫡女故意陷害的那些，此刻都是满脸厌恶地看着祁宝珠。
在看到那个箱子被抬进来之后，祁宝珠的脸色就“唰”的一下子惨白了起来。
听见芷兮的结论之后，她立马哭着跪了下来。
“陛下，臣妾实在是冤枉啊！臣妾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箱子，一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的！陛下，您不要被欺骗了，臣妾真的没有啊！”
小李子闻言冷笑了一声。
“祁嫔娘娘的记性有点不大好啊！这个箱子，可是您搬迁宫殿那日，奴才亲眼瞧着您从钟萃轩搬出去的……怎么，现在又不认得了吗？”
祁宝珠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还要开口辩驳的时候，芷兮忽然跪了下来。
“陛下，民女并非大盛人士，而是来自苗疆，这件事您是知道的。民女其实还有一个亲妹妹，不过，在许多年前走散了。民女与亲妹妹的脖子后面，都有一个蝴蝶形状的胎记。”
“民女曾经在无意中看见，祁嫔娘娘的脖子后面也有一个同样的胎记。当时民女就怀疑，祁嫔娘娘是民女的亲妹妹，只是不敢相认。如今，祁夫人既然已经说了，那么民女也就斗胆在此说了出来……祁嫔娘娘是不是苗疆人，是不是民女失散的亲妹妹，只要一看便知。”
话音落下，祁宝珠愣了愣。
然后，“唰”地转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芷兮。
刚才她的注意力都在刘兰娘和祁夫人的身上，并没有留意到芷兮。现在细细看去，第一次见到芷兮时的奇异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与她那样相似的一双眼睛……
还有，她脖子后面的……
“启禀陛下，祁嫔的脖子后面，的确有一个蝴蝶形状的胎记！”
庆贵人趁着祁宝珠不注意，将她的衣服拉了下来。
在看到那个蝴蝶胎记的时候，眼睛一亮。
接着，她又走到了芷兮的面前。
“这位芷兮姑娘……”
芷兮顺从地露出了自己的脖子——
上面红色的胎记，与祁宝珠的一模一样！就连位置都不差分毫！
殿内的众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下子，证据凿凿，祁宝珠再也没有了辩解的理由。
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雪。片片雪花通过大开着的殿门吹进来，裹挟着冬天的寒冷，让殿内每一个人的心底都泛起了凉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后终于第一个开口。
“皇帝，祁嫔犯下了这些罪过，的确不可饶恕。但再怎么说，祁嫔当年也曾救过你的性命。若是就此处置了她，未免会有人说皇帝凉薄。”
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祁家的这个庶女，如今知道她是苗疆人，又做了这么多下作的事情，心中的厌恶更增添了几分。
但事关元凌的名声，她又不得不小心为上。
芙月长公主和刘云德此刻总算知道了，谁才是害死他们女儿的真正凶手。
见太后大有保祁宝珠一命的意思，脸色都铁青了起来。
“陛下，太后娘娘，老臣的两个女儿何其无辜，其中，更是涉及到了皇后娘娘……还请陛下和太后娘娘做主！后宫之中，怎能容忍心肠如此恶毒之人！更何况，还是居心叵测的外族！”
元凌没有立即回答。
扫了一眼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祁宝珠后，略带凉意的声音在养心殿上空响起。
“母后，您可曾还记得，朕的厌女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太后没有犹豫便回答。
“是在你小时落水之后——”
想到什么，她猛地停住，又惊又疑地看向元凌。
“皇帝，你的意思是？”
元凌掸了掸绣着双龙戏珠黑金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笑了笑。
然而，那如云一般淡薄的笑意却是不及眼底。
“若是朕的厌女症一直不好，朕怎么也不会怀疑到祁嫔的头上……苗疆的蛊虫果然名不虚传，竟能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太后不说话了，冰冷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冷箭般，直直地射向了祁宝珠。
原都是因为这个恶毒的女人，皇帝才多年没有子嗣！
“祁嫔，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元凌的话音落下，祁宝珠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实际上，从刚才开始，她的目光就一直死死地盯着芷兮。眼眶通红，死死咬唇，似乎再也看不到别的。
而芷兮从始至终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单薄的身形像是一片孤单的落叶，却依旧倔强地挺立着。
“祁嫔戕害妃嫔，诬陷皇后，罪不容诛！现关押入天牢，择日问斩！祁家涉及伪造祁嫔的身世一事，将祁夫人和祁崇明暂时关押，审问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处置。” 宫斗不如做只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