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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战争的欲望

　　1349年至1369年间，纳瓦拉的查理二世试图攫取法兰西王位，卡斯提尔国王失去民心，法国农民起义，英法两国找到新的借口发起战争。

　　1349年10月至1350年8月，三位君主死于瘟疫。

　　第一位王室受害者是纳瓦拉女王琼二世（Joan II of Navarre）。33年前，她叔叔依靠《萨利克法》，抢走了她的法兰西王位。也正是因为这部法典，卡佩王朝直系灭亡，她在瓦卢瓦的堂叔腓力六世登上法国王位。

　　1350年8月22日，琼二世死后约10个月，57岁的法兰西国王腓力六世在与他的新任妻子，即琼二世20岁的女儿完婚后不久，便死于瘟疫。

　　莱昂-卡斯提尔国王阿方索十一世（Alfonso XI）也死于这场瘟疫。3月27日，他在直布罗陀附近的一顶军用帐篷中逝世。此时，基督教王国葡萄牙、莱昂-卡斯提尔和阿拉贡已经全线压到了地中海地区。伊斯兰国家中，只有格拉纳达仍然坚守南部海岸，由优素福一世（Yusuf I）统治。阿方索正是在与其作战时身亡的。

　　莱昂-卡斯提尔王国的王权（现在通常被简称为“卡斯提尔王国”）由阿方索十一世16岁的儿子佩德罗继承。卡斯提尔国王佩德罗放弃了与格拉纳达的战争，而是向邻国阿拉贡的国王佩德罗四世（Peter IV）开战，目的是开疆拓土。

　　与此同时，腓力六世的长子加冕成为法兰西国王约翰二世（John II），继承了一个“令人失望的国家”（让·傅华萨语）。“英格兰人控制了很多地方，尤其是加来。这让法国人非常恼怒。此时，法国国库逐渐消耗殆尽。”十几年前发生的饥荒与干旱使得法国国力衰落。无休止的战争与腺鼠疫更是严重削弱了法国国力。

　　纳瓦拉国王选择这一时机，开始实施夺取法兰西王权的计划。

　　纳瓦拉国王查理二世是琼二世的儿子，也是琼二世的继承人，一直把自己当作法国人。从父亲埃夫勒伯爵（Count of Évreux）那里，他继承了法国北部大片的家族领地。他与约翰二世的女儿结婚，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法国。甚至在加冕后，他也把纳瓦拉主要当作收入和士兵的来源。

　　在某些方面，查理二世比爱德华三世更有资格继承法国王位。两人对法国王位的继承问题是由路易十世的早逝造成的。路易十世死于1316年，终年27岁，没有男性子嗣。对爱德华三世和查理二世来说，王位传给瓦卢瓦家族是不公平的。这种传承无视现有的卡佩家族后裔。但爱德华三世只是路易十世的外甥，而查理二世则是他的外孙。

　　在他当政的前5年，纳瓦拉国王查理二世的诉求不断获得支持，他很满意。早在1302年，腓力四世召开了法国首次三级会议，参会者包括贵族阶级、神职人员以及城市居民代表。后来腓力四世的继承人多次召开三级会议，其大多数职能是批准新的税法。每一次，这三个阶层，或者说“三个阶级”，都表现得像一个团体：“三级会议代表”，等于是第一批法国民众的代表。但三级会议没有通过法律和迫使国王做事的权力。它只能给出建议。三个阶层中，有相当一部分人经过思考，认为三级会议应该有权力对国王的决定提出异议，尤其那些涉及税收或国家货币重新发行问题的决定（重新发行货币会不可避免地导致物价迅速攀升或极速下跌）。

　　伴随瘟疫而来的动乱使得改革更具民意基础，而纳瓦拉国王查理二世与改革者建立了复杂又谨慎的联盟，把自己标榜成一个“改革国王”，愿意（前提是能够获得王权）给予三级会议更多的权力。“他头脑灵活，目光敏锐，讲话自然，口才上佳，身材小巧，”他同时代的人这样写道，“他拥有令人惊叹的机敏和非凡的个人魅力，支持者甚多，其他拥有王室血统的王室成员无人可与他匹敌。他的支持者不仅包括平民，而且包括拥有地位与权力的人们。”

　　与此同时，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三世与法兰西国王约翰二世已经结束谈判，达成了一个复杂的和平协议。瘟疫使得两国军队遭受重创，没有一方能够发动新的攻击。1354年4月，约翰同意将整个法国西部诺曼底以南的土地交给爱德华（布列塔尼除外），并放弃加来。作为交换，爱德华三世要放弃法国王位。

　　一年后，爱德华感觉国力稍微强了一些，于是拒绝履行协议。但是那时候，约翰二世已经得到了软弱的恶名（他手下的一个伯爵这样说：“以基督宝血之名，国王无能，是一个糟糕的统治者。”），而纳瓦拉国王查理二世的实力增强。查理二世最杰出的成就是说服约翰的儿子兼继承人，即“王太子”查理（Dauphin Charles），一同密谋推翻约翰的统治。

　　18岁的查理王太子头脑聪明但体弱多病，很快就被他能言善辩的妹夫说服了。1356年4月，这两人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了30位潜在的盟友。宴会在诺曼底（王太子同时拥有诺曼底公爵的封号）的鲁昂城堡内举行。然而全副武装的约翰二世突然出现，身后跟着一群士兵。他早已得到消息，知道纳瓦拉国王查理二世计划绑架并杀害自己。他决定粉碎查理二世进行中的阴谋。

　　不顾王太子的强烈抗议，约翰逮捕了四名诺曼底的领导官员，并下令处死他们。他们被立即带离城市，被在场的唯一一位刽子手砍头。此人是鲁昂监狱中的囚犯，为得到赦免，主动要求去当刽子手。此前他从未砍过别人的头，因此行刑过程血腥而漫长。

　　约翰二世饶恕了他的女婿，但是纳瓦拉国王还是被带走囚禁起来，从一个严密的监狱转移到另一个，最后被关在阿尔勒城堡中，那里被沼泽地包围着。这件事使英格兰人重新开始战争。为了报仇，纳瓦拉国王查理二世的弟弟腓力招来了英格兰王子冈特的约翰（John of Gaunt），也就是爱德华三世的第四个儿子，一起攻击约翰二世在诺曼底的土地。为了这次行动，爱德华三世自己准备了27艘船。

　　黑太子爱德华这时26岁，是一位跟法国作战10年的老兵。他正待在父亲的领地加斯科涅。从那里，他率军多次袭击朗格多克，在法国的城镇与村庄烧杀抢掠。图卢兹便是遇袭城镇之一。1356年8月，约翰二世在诺曼底与纳瓦拉人和英格兰人开战，而黑太子爱德华则带领8000名士兵，离开加斯科涅，向卢瓦尔河进军。

　　这又是一次大规模突袭，其目的并不是要迫使约翰二世进行决战。“我们的目的是，在法国领土上攻击敌人，”黑太子自己写道，“……骚扰这个国家并消耗其力量。”但约翰二世率军拦截了黑太子爱德华，两军在普瓦捷正面交锋。法国军队休息得更好，组织也更好，所以有充分的理由期盼胜利。

　　9月19日，英军击退法军，逢英必败使法国迅速陷入一种难堪的境地。托马斯·格雷认为原因在于法国军官没能一起采取行动，因为他们“因言语不和而产生了分歧”。其他记载均显示，约翰二世在第一次冲锋后，决定让骑兵下马作战，想努力避开上次战争中遇到的致命的英格兰弓箭手，然而这却导致了一场灾难。

　　无论原因是什么，这次战败极其尴尬，因为法兰西国王约翰二世和他的14岁儿子腓力都被俘了。黑太子对待王室成员很有礼貌，但把这两个俘虏带到了英格兰。

　　国王约翰二世并没有被关押在地牢里。在14世纪，扣留俘虏的目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索要赎金。而对于更看重荣誉而非财富的骑士来说，扬名立万是主要参战目的。俘虏并关押一个富有的敌人，直到获得可观的赎金，这样能够快速填满空虚的国库。

　　实际上，约翰二世被俘虏并被押至温莎几个月之后，1357年，苏格兰的大卫二世（当时33岁，已经被囚禁于英格兰整整11年）最终与英格兰谈判成功，用10万马克来交换他的自由（在未来的10年，通过分期付款的方式结清。爱德华三世还是愿意讲条件的）。10万苏格兰马克的确是一大笔钱。一个中等阶层的骑士，每年可能只需要100马克来维持生活，而一个仆人或农民可能只需要10马克。

　　地图22-1 法国溃败

　　过去10年里，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三世在战争中耗费了大量金钱，总的税收收入也由于人口的下降而减少。俘虏约翰二世之后，英格兰国王有机会挣回一些钱。他索要300万克朗的赎金。如果换成是在2012年的美国，则法兰西国王价值5亿美元，而苏格兰的大卫二世价值650万美元。

　　作为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囚犯，约翰二世被软禁在一个舒服的环境中，与此同时，爱德华三世则在尝试说服三级会议支付所提议的赎金。被软禁期间，约翰拥有自己的手下、私人会客厅，偶尔还能放鹰行猎。同时，在巴黎，有“许多会议要开，人们感到强烈不满”。大多数人认为，国王的儿子太过年轻，没有足够的能力来管理国家，再加上英格兰人与纳瓦拉人在西部到南部轻松取胜，造成了一路浩劫，最终每一个阶级都同意，选出12个“他们中最聪明的人，去考虑并确定最可取的方案”。这个由36个人组成的议会与“名义上的摄政”、年轻的王太子查理共同管理国家，但查理并没有太多实权。

　　但此时的法国疲于战争、瘟疫以及过度征税，还没有确立议会制度。1357年11月，纳瓦拉的查理二世从沼泽中的关押地逃往巴黎。此时的巴黎内部陷入复杂的权力争斗，三方势力包括：查理二世的支持者（有相当多的巴黎人认为他的确拥有登上法国王位的资格）、三级会议［有权势的巴黎商人艾蒂安·马塞尔（Etienne Marcel）担任负责人］和王太子。

　　富人与贵族忙着在巴黎相互争斗。瓦兹河（Oise）岸边的北方小镇圣勒代瑟朗（Saint-Leu-d’Esserent）突然发生了暴动，令他们大吃一惊。

　　这场暴动来自法国的底层社会，农民是这次暴动的主力，贵族们蔑视他们，并给他们起外号叫作“傻瓜扎克”（Jacques Bonhomme，意为“乡巴佬”）。他们在农村努力种植庄稼、饲养家畜，却连续受到英格兰、法兰西和纳瓦拉军队的侵犯，王室随意征收各种苛捐杂税，并采用武力强制执行，瘟疫的袭击让他们不断哀悼死去的亲人。他们已忍无可忍。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许就是王太子决定允许军队首领领兵抢劫乡村，补充不足的资金。“我们不仅被英格兰敌人的入侵折磨，”当时的作家菲利普·德·梅齐埃（Philippe de Mézières）抱怨道，“也被我们的贵族折磨。”

　　1358年5月，苦难让他们组织起来发动武装起义。“一些城镇居民自发地聚集起来……没有任何领导者，”让·傅华萨写道，“……他们说，法国的贵族、骑士以及乡绅是国家的耻辱，摧毁他们的行为是值得称赞的。”两个星期之内，众多武装起来的农民和工匠，包括铁匠、矿工、制桶工和泥瓦匠，甚至还有乡村教士和少数的行政官员发动了起义。他们手持长矛和犁片，从法国南部出发，烧毁城堡，杀掉骑士，屠杀贵族家庭及其亲属。（让·傅华萨甚至记载了更不可思议的残忍事件，包括用烤肉叉烧烤一个骑士，但他把起义的年份和其他数据弄错了。）

　　这场起义被称为“扎克雷起义”（Jacquerie），仅仅持续了3个星期。在此期间，王太子查理和纳瓦拉的查理二世分头战斗。他们摧毁了主要起义力量，镇压了这场起义。仅几个星期后，艾蒂安·马塞尔在巴黎被暗杀。

　　国家风雨飘摇之际，约翰二世正在与俘虏他的人进行谈判。两位国王最终达成了协议。经过协商，约翰二世可以用阿基坦、诺曼底、普瓦图和图赖讷（Touraine）来换取他的自由，这些几乎是他国家一半的土地。他还必须交纳300万克朗的赎金。爱德华三世大方地同意约翰可以用6年时间来还清这笔债务。［作为赎金的担保，约翰的二儿子，即王太子查理的弟弟，安茹公爵路易一世（Louis I,Duke of Anjou），被送到加来当作人质，直到全部赎金支付完毕。］作为回报，爱德华三世放弃在诺曼底的权利，同时（第二次）同意放弃争夺法国王位，这个让步也延伸到他的儿子黑太子爱德华。

　　1360年5月8日，他们在布雷蒂尼（Brétigny）签订了这一协议，约翰二世被释放回国。他结束了4年的监禁生活，回到巴黎，他的臣民在伤感中得到一丝安慰。这直接终结了纳瓦拉国王查理二世的希望。亲眼看到他的支持者离他而去后，他撤回了纳瓦拉。

　　但约翰二世的归来并没有充满喜悦。他的第二任妻子在他回家前刚刚去世。巴黎经济萧条，内讧不止。乡村中强盗横行。国库空虚，还有300万克朗的赎金等待支付。在几星期内，王太子查理的两个女儿因病离世，他自己也饱受一种怪病的折磨，头发和指甲脱落。

　　约翰二世完全没办法说服三级会议通过提高税收来支付赎金，而年轻的安茹公爵路易一世看不到自己监狱生活的尽头，从加来逃离，自己回到了家中。因此在1364年1月，约翰自己宣布，他要回到英格兰就一些条款重新进行谈判。他让王太子查理在巴黎做摄政。对于他最喜欢的小儿子腓力，他将勃艮第连同勃艮第公爵的头衔一并给了他。而安茹公爵路易什么都没得到。

　　爱德华三世大张旗鼓地欢迎法兰西国王，并安排他住在伦敦的索威宫（Savoy Palace），这里是冈特的约翰王子的家。当时的《坎特伯雷纪事》（Chronicle of Canterbury）中写道：“谈判之事一天一天耽搁下来。同时法兰西国王留在索威宫，没有得到任何结果。”3月初，约翰患上严重的怪病。4月8日，到了伦敦3个月后，他死在索威宫，终年45岁。

　　让·傅华萨记载道，这时，纳瓦拉的查理二世又有了“希望”。他派出一支纳瓦拉军队，由纳瓦拉人和英格兰人共同指挥，抵达诺曼底。查理二世的传记作者、杰出的克里斯蒂娜·德·皮桑（Christine de Pisan）写道，“3000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同时向塞纳河进军，他们打算在路上拦截王太子查理，阻止他加冕。但法国王家军队迅速出击，在巴黎北部的村庄科舍雷尔（Cocherel）附近截住了入侵者。“战场上，士兵们挥舞着长矛或战斧，劈砍削剁，”让·傅华萨描述道，“……纳瓦拉军队的大部分都被杀死或俘虏，几乎没有人逃脱。”3天后，王太子加冕成为法兰西国王查理五世（Charles V）。

　　科舍雷尔一役粉碎了纳瓦拉的查理二世最后一次夺取法国王权的认真尝试。在未来的20年里，他继续煽动，一有机会就不怀好意地对抗法兰西王室，但除了纳瓦拉王国，他再也不能管理其他国家了。1387年，他极其痛苦地死去。他用白兰地酒浸泡床单，然后披在身上治疗皮肤病，却意外地引发了火灾，他在剧痛中坚持了十几天，最后在极度痛苦中断了气。

　　《布雷蒂尼条约》为法兰西国王约翰二世提供了最后一次回家的机会，同时保证了无论是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三世还是黑太子都不再发动战争。英格兰与法兰西只是理论上和平了而已。但这注定脆弱的和平不久就被打破了。战争在伊比利亚半岛再次爆发。

　　卡斯提尔的佩德罗在父亲因瘟疫早亡后继承了王位。当政的前15年内，他与阿拉贡的佩德罗四世因领土问题争战不休。让·傅华萨记载道，他是“一个残酷的人……性格又可怕，所有人都畏惧他，不信任他”。事实上，他并不比英格兰和法兰西的国王更坏，但15年的战争没有提升他的民望，而之前的战争却让法国民众更加爱戴约翰二世。

　　查理五世的加冕礼结束不久，佩德罗在卡斯提尔的同父异母非婚生哥哥，特拉斯塔玛拉的恩里克（Enrique of Trastámara），出来挑战佩德罗的统治。同时，“法兰西国王和阿拉贡国王承诺，要将他送上王位”。对法兰西国王查理五世来说，这个决定合情合理。与阿拉贡的联盟，加上一个由法国扶持上台的卡斯提尔国王，这样就能够提供一堵有用的城墙，抵御远方来的纳瓦拉的军队。一支法国和阿拉贡组成的联军开始入侵卡斯提尔。佩德罗召集他的贵族和骑士，但他们都因战争而疲惫，因瘟疫而虚弱，而且“几乎都不能来”。

　　佩德罗被迫从自己的国家逃到加斯科涅。根据《坎特伯雷纪事》的记载，他拜见黑太子爱德华，“急切请求对方给予他军事援助”。为了说服对方，他提出自己和黑太子有着血缘关系。黑太子的曾祖母，即爱德华一世的妻子卡斯提尔的埃莉诺，是佩德罗上推四代的姑妈，因此他们是远房表叔侄。

　　其实大部分欧洲国王都至少是隔三四代的亲戚，但黑太子立刻同意了。毕竟，这一联盟将会让他再次和法国对决，同时又不违背《布雷蒂尼条约》。

　　1367年，卡斯提尔国王佩德罗跟黑太子和英格兰军队一起杀回卡斯提尔。在边陲小镇纳瓦雷特（Navarrete），英格兰和卡斯提尔联军彻底打败了法国和卡斯提尔联军。恩里克从卡斯提尔逃到法国。查理五世派出更多援军，兄弟间第二次对决。在蒙铁尔原野（Campo de Montiel）一役中，法国和卡斯提尔联军取得胜利。佩德罗被俘。让·傅华萨写道，当特拉斯塔玛拉的恩里克来到帐篷囚房里见他时，他们“愤怒地争吵起来。这两兄弟厮打起来。最后，恩里克掏出匕首，刺进了佩德罗的身体”。

　　之后，恩里克加冕成为卡斯提尔的国王恩里克二世（Henry II）。他之所以获得王位是因为法国的帮助，而他的加冕仪式代表着法国对英格兰的胜利。同时，查理五世从此次胜利中获得极大的鼓舞。他宣布，由于英格兰并未执行《布雷蒂尼条约》中的部分条款，两国间的和平就此结束。1369年夏天，他开始准备从水陆两路进行入侵。“整个英格兰对此都感到非常高兴，”让·傅华萨总结道，“因为他们也已经准备好了。无论法国人何时登陆，他们都会好整以暇。”无论这两个国家多么疲惫和贫困，战争的欲望比四位国王、两份条约和腺鼠疫存在的时间都要长。它们将继续征战。 世界史的故事（套装共6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