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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找寻家园

　　410年至418年间，西哥特人在高卢西南部定居下来。

　　依靠罗马的支持，阿拉里克和他的西哥特大军一路挥师南下，入侵非洲，获得不少战利品和俘虏。

　　这次出征的时间不长，约旦尼斯告诉我们，在西哥特人从西西里岛出发后的航程中，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摧毁了船只，迫使他们撤回意大利南部。正当阿拉里克盘算着下一轮行动计划之时，一场疾病突然夺走了他的生命。他的手下将附近的布森图斯河（Busentus）改道，并“带领一众俘虏进入河床中央，为他挖出了一个墓穴。他们将阿拉里克葬在河道中央的墓穴里，还陪葬了很多金银珠宝，然后又将河水引回到原来的河道里。他们杀死了所有的挖墓人，这样也许就再也没有人会知道阿拉里克的墓葬在哪里了”。西哥特人的第一任国王穷其一生在找寻君王的功名，尽管从未得到认可，但至少他死后得到了一次英雄的葬礼。

　　随后，西哥特人阿陶尔夫（Ataulf）继位。阿拉里克死后没多久，阿陶尔夫在意大利北部的一个小城市（很显然，西哥特人已然放弃了前往北非的计划）举行了结婚仪式，正式迎娶了帕拉西达。约旦尼斯说：“他被帕拉西达的高贵、美貌和纯洁所吸引。”不管这是一次征服者与被征服者的浪漫结合，还是出于政治目的，正如约旦尼斯所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如今，罗马帝国和哥特人似乎结为一体了。”阿拉里克终其一生既无法抹去一直拥有的罗马身份，也无法将其与自己的身份相融合；阿陶尔夫的这次婚姻就将西哥特人与罗马人的血脉混合在一起，因而此举起到了多重作用。

　　结婚以后，阿陶尔夫认为，相比意大利南部或北非，高卢有更多可乘之机。当时，高卢正处于动乱之中。高卢曾一度落在不列颠尼亚的冒牌皇帝君士坦丁三世的手里，然而就在阿陶尔夫在意大利北部完婚之际，西罗马帝国的君主霍诺留派出一支军队跨过阿尔卑斯山，意图夺回高卢。这场重新征服几乎在瞬间就大获全胜。君士坦丁三世驻扎在高卢的士兵为了自保而纷纷叛逃，把他自己扔在乡下；正面遭遇罗马军时，他那疲弱的军队只会落荒而逃。君士坦丁三世逃向最近的教堂，让人授予了他神父的头衔。

　　这种用十字架庇护自己的无耻企图只取得了暂时性的成功。阿拉里克曾拒绝烧毁罗马的教堂，而霍诺留（并不是像阿拉里克那样的蛮族人）绝不会比他更过分。他赦免了君士坦丁三世，但是将他囚禁起来。然而，在被带回罗马的途中，他却遭刺客暗杀，而他的同党，如约旦尼斯所言，也“意外地全部被杀”。他的基督徒伙伴之间团结得还不够，并没有强大到可以拯救这位觊觎帝位的挑战者的性命。

　　正当霍诺留忙于应对君士坦丁三世之时，阿陶尔夫率领西哥特人潜入高卢腹地。到413年，他们征服了高卢南部的古罗马领地纳尔榜南西斯（Narbonensis），阿陶尔夫建立了一个小型西哥特王国，定都图卢兹。最终，他为阿拉里克缔造的民族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家园。

　　地图19-1 西哥特王国

　　但是，阿陶尔夫并不满足于建立西哥特王国，而是梦想染指罗马帝国的统治。他与帕拉西达的婚姻赋予了他对未来世界的无限想象：不仅要控制组织散漫的西哥特王国，而且还要掌控整个帝国。历史学家奥罗修斯写道：“既然他已经无法改变罗马，他希望通过哥特人的力量完全重建罗马，扩大罗马帝国的名声，希望子孙后代能记住他重建罗马的丰功伟绩。”

　　阿拉里克曾经扶持阿塔罗斯为共治皇帝，随后却又剥夺了他的皇位，此后他就一直在西哥特军队里任职。如今，阿陶尔夫又为他加冕，再一次立他为皇帝，对抗霍诺留。

　　阿陶尔夫本可以更好地肩负起建设西哥特王国的重任。霍诺留派出他的大元帅、出生于罗马的君士坦提乌斯，讨伐这位新皇帝。君士坦提乌斯的军队不断侵扰西哥特王国，最终俘获了阿塔罗斯并将其处死，也使得阿陶尔夫的新生王国陷入饥荒与绝望之中。民众之中对阿陶尔夫的不满开始增加。415年，他的一个手下将他谋杀，并自立为西哥特国王，但仅仅在7天之后，这个篡位者就被一名叫瓦里亚（Wallia）的军事首领杀死。

　　瓦里亚放低姿态，派人给君士坦提乌斯捎信说愿意进行谈判。他会帮助在西班牙的西罗马帝国军队对抗入侵伊比利亚半岛的日耳曼部落联盟，他会将霍诺留的妹妹帕拉西达、年轻的人质埃提乌斯（当时19岁）和5年前在罗马抓住的战俘一起送回拉韦纳。作为交换，他想为西哥特王国换得高卢西南部的土地。

　　霍诺留同意了这个协议。历经将近20年的流浪，西哥特人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家园。

　　那些重获自由的战俘很快就被安排了为国家服务的工作。417年，在帕拉西达返回拉韦纳的两年之后，她受哥哥之命嫁给了他的将军君士坦提乌斯，而他正是当年那个将她第一任丈夫阿陶尔夫逼入绝望与死亡境地的男人。我们无从知晓她说了什么，我们只知道她选择了服从。

　　418年，霍诺留送出埃提乌斯作为另一次交换的人质。这次交换的对象是匈人，他们一直盘踞在边境，虎视眈眈，但同意达成一项临时的和约。和约规定双方互派青年男子到对方宫廷居住，以此形式来保证双方友好的诚意。霍诺留将埃提乌斯送与匈人做人质，而他才刚刚在家待了很短时间。同样，匈人则送出了军事首领鲁阿（Rua）的侄子作为人质：一个名叫阿提拉（Attila）的12岁男孩。 世界史的故事（套装共6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