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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查理曼

  737年至778年,教皇膏立法兰克国王,法兰克国王保护教皇,伦巴第铁王冠则戴到了查理曼的头上。

  737年,法兰克的“懒王”提奥多里克四世死后,查理·马特没有费心去指定另一个统治者。他是法兰克人的宫相,“全法兰克王国的公爵首领”,全罗马旧土上最显赫的基督教勇士,而且他的权力比西方任何人都大——只有伦巴第国王柳特普兰德可能是个例外。

  因此,当教皇格列高利三世于738年和柳特普兰德反目之时,他就向查理·马特求助去了。纷争是由斯波莱托公爵引发的,他违抗伦巴第国王的命令,然后逃到罗马去寻求庇护。当教皇拒绝将他交给国王时,柳特普兰德收回了新成立的教皇国的部分土地,以示不满。格列高利已经跟君士坦丁堡断绝了来往,所以找不到人帮忙,于是他孤注一掷,向查理·马特发出了求助的信息。“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我们认为有必要给你写信,”格列高利开始写道,“我们再也无法继续忍受伦巴第的迫害……你,哦孩子,如果你能迅速出动,帮助教会,帮助我们,那么现在和将来,在上帝面前,你都将获得使徒之首圣彼得的眷顾,因为你捍卫圣彼得,保护我们和上帝的选民,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你的信仰多么虔诚,你的爱多么深沉,你的目的多么单纯。如果你能这样做,必将在人世间留得美名,并且可以升入天堂,得到永生。”

  从这封信中可以看出,是格列高利三世首先提出了后来激励着十字军战士的目标之一——救赎。这是那些以教会的名义四处征战的人常打的旗号。不幸的是,这对查理·马特不起作用。“全法兰克王国的公爵首领”给格列高利回了礼,但拒绝卷入他们的争端。他和柳特普兰德不止一次并肩作战,与伦巴第为敌对他来说绝对没有任何好处(显然,他并没有被格列高利那套有关救赎的说辞所打动)。

  意大利的僵局又拖了好几年,最后相关各方相继死去,问题才得以解决。查理·马特和教皇格列高利三世均死于741年,柳特普兰德则死于744年,这时他已当了32年的伦巴第国王,在位时间长得惊人。这次政治纠纷其实不大,但格列高利向查理·马特求助一事揭示了局势的转变。没有了拜占庭皇帝的保护,罗马教皇只有自己可以依靠,所以必须与任何有可能愿意保护自己的人结盟。

  751年,拜占庭皇帝在意大利就连名义上的统治也不复存在了。伦巴第在其咄咄逼人的新任国王艾斯图尔夫(Aistulf)的领导下占领了拉韦纳,并俘虏了此地最后一任拜占庭总督。还有几块意大利的土地仍然忠于皇帝——特别是威尼斯城,宣布自己仍然属于拜占庭——但现在整个意大利半岛上都没有拜占庭的政府了。君士坦丁堡没有派代表来,威尼斯和其他拜占庭城市只好自治,教皇也全靠自己了。

  不过,新的“全法兰克王国的公爵首领”不像查理·马特,他愿意保护罗马,对抗好战的伦巴第人,希望以此得到些好处。

  查理·马特死后,他的两个儿子卡洛曼(Carloman)和小丕平(Pippin the Younger,又被称为“矮子丕平”)继承了他的权力,卡洛曼在奥斯特拉西亚,小丕平则在纽斯特里亚,分别担任宫相。兄弟二人决定把一个傀儡国王推上法兰克已经空了7年的宝座。他们选择的是希尔德里克三世(Childeric III)。他是前国王的儿子,但他的血统无关紧要,因为他根本不参与执政。

  几年之后,卡洛曼也退出了政治舞台。747年,在他32岁的时候,他将妻儿留给弟弟照顾,自己去罗马受祝圣之礼,成了一名修道士。他就这样实现了毕生的梦想。据弗莱德加所说,尽管他在奥斯特拉西亚当了那么多年的宫相,但他一直“对宗教冥想的生活有着火热的激情”。根据查理曼的传记作者艾因哈德(Einhard)的记载,卡洛曼本欲在罗马附近的一座修道院里生活,但不断有法兰克贵族前来探望,使他不堪其扰,因此他在祝圣仪式之后不久即前往卡西诺山,进了修士本笃亲手创建的修道院,那里严格执行沉默与隔绝的院规。“在那里,”艾因哈德写道,“他在宗教生活中度过余生。”

  如此一来,小丕平就成了唯一的宫相。751年,他决定让希尔德里克三世下台,自己称王。然而,王室血统的问题挥之不去,他需要寻找比自己更有分量者的认可来支持他篡夺王位。

  于是他派了两个人南下罗马,给教皇格列高利三世的继任者扎迦利(Zachary)送去一封短信。法兰克国王的官方记录《法兰克王国编年史》(Annales Regni Francorum)中给我们留下了这样一段简短的记录:

  (他们)被派去扎迦利处,询问当时在法兰克是否允许不掌握任何实权的国王存在。教皇扎迦利告诉丕平,说与其让没有实权的人做国王,不如让执掌实权的丕平本人称王更好。为使社会不至于陷入混乱,他借助教皇的权威,下令让丕平登上王位。 注释标题 Paul Edward Dutton, ed., Carolingian Civilization (1993), p. 11.

  扎迦利正面临着艾斯图尔夫的敌对,因此他愿意用教会的支持来换取小丕平的保护,抗击伦巴第人。

  丕平下令让希尔德里克三世出家,并将其送往修道院,4年之后,这位墨洛温王朝的末代皇帝就死在那里。丕平在苏瓦松加冕为加洛林王朝(Carolingian dynasty)的首任国王,他举行了全新的加冕仪式,加冕时还像《旧约》中政教合一的神权国王那样受了圣膏。

  扎迦利死于752年,但他的继任者教皇斯德望二世(Stephen II)十分精明地从这次加冕中得到了好处。754年,他北上来到法兰克人的领地,举行了更加复杂的仪式,再次为丕平涂膏加冕,同时还恩膏丕平的两个儿子——12岁的查理和3岁的卡洛曼——为丕平的继承人。“与此同时,”某佚名人士对图尔的格列高利写下的法兰克历史进行了补充,“他让所有的法兰克王公保证,今后绝不从未受教皇祝福、未行圣礼的人中推举国王,违者将受到停止教权、逐出教会的处罚。”

  他将法兰克国王的权力与教皇的权威捆绑在一起。作为回报,国王丕平则派兵翻越阿尔卑斯山进军意大利,将艾斯图尔夫逐出教皇的土地和一度处于拜占庭总督管辖之下的土地,并将这些土地全部交予教皇。艾斯图尔夫的军队惨败,被迫奉丕平为主。756年,在艾斯图尔夫因打猎时不慎坠马,一命呜呼之后,丕平选择让伦巴第贵族德西德流斯(Desiderius)成为意大利的下一任国王。5年之内,丕平不仅成为法兰克国王,还成了意大利事实上的统治者。

  教皇斯德望二世同样表现不俗。他如今统治的教皇国面积扩大了很多,既包括罗马,又包括以前帝国的中心拉韦纳。为了证明他理当拥有这些土地,他向丕平提供了一份文件,声称该文件为君士坦丁大帝亲笔手书,一直由教会保管。在这份文件中,君士坦丁解释说,4世纪的教皇西尔维斯特(Sylvester)治好了他一直隐瞒的麻风病。为表达感激之情,他下旨说教皇之位“应当比我们的帝国及俗世宝座更加光荣崇高”,教皇从此应高于“安条克、亚历山大、君士坦丁堡和耶路撒冷这四大主教,也高于全世界的所有教会”,并表示君士坦丁本人要将“罗马城及意大利所有的行省、地区和城市全部拱手交予教皇……我们放弃这些土地,这是我们神圣的礼物,将其赠予教皇及其继任者,以实现他们的权力和影响力”。

  这份文件是由某个颇有才能的教士伪造的,上面的墨迹当时还没干透。丕平不是白痴,无疑也看透了这是怎么回事。但教皇将他所渴望的权力给了他,作为回报,他也愿意让教皇掌管罗马及其周边的土地。这份伪造文件被称为“君士坦丁献土”(Donation of Constantine),它给权力的移交披上了合法性的外衣。

  但只要没人对此事较真,这件合法性的外衣就完全能够满足有关各方的需求。

  在安达卢斯完全独立于巴格达5年之后,法兰克国王丕平过世。

  他将王冠留给两个儿子联合继承,他们是时年26岁的查理和17岁的卡洛曼,这两个年轻人都于754年和父亲一起涂过圣膏,所以都可以说是上帝认可的统治者。他们将帝国一分为二,各自治理,但不是按照传统的分法分成纽斯特里亚和奥斯特拉西亚两个部分,而是由查理统治北部和沿海地区,卡洛曼则统治南部地区。

  查理登基两年之后,迎娶了伦巴第国王德西德流斯的女儿,丕平曾一手包办这位国王的登基。艾因哈德写道:“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在一年后抛弃了这个妻子。”然后他又娶了一个阿勒曼尼姑娘取代她的位置,这个姑娘名叫希尔德加德(Hildegard),当时年仅13岁。这使他和帝国东部地区不时侵扰的阿勒曼尼人产生了联系,这对他很有好处。当然,这件事激怒了伦巴第国王,他向卡洛曼提出建议,说可以联合起来消灭查理。但是771年,他们的计划尚未成形,卡洛曼就死了。

  查理现在成了全法兰克领土上唯一的君主。他几乎立刻开始通过军事征服进行扩张。772年,他出兵攻打莱茵河对岸的撒克逊人。此时他尚未考虑南部的问题,在那里,伦巴第国王德西德流斯还在谋划着进攻的事情。查理打算先将帝国领土向北方扩张,因为莱茵河两岸的土地十分富饶,而且撒克逊人的各个部落也不怎么团结。他们分成三个部分:位于中部的撒克逊人在威悉河(Weser)沿岸,伊斯特伐利亚人(Eastphalians)在易北河沿岸,威斯特伐利亚人(Westphalians)在靠近海岸的地方。但他们很少联合作战。

  图15-1 伦巴第铁王冠

  由黄金和宝石制成,内部可以看见铁环(据说本是基督的十字架上的一枚钉子)。

  图片来源:Scala/Art Resource, NY

  查理于772年推进到撒克逊人的领地,打破撒克逊人杂乱无章的抵抗,进入条顿堡森林(Teutoburg Forest)。在这里,他命令手下毁掉了撒克逊人最神圣的圣物——圣树伊尔明苏尔(Irminsul)。它象征着支撑天堂拱顶的神树。他这样做,意在向撒克逊人表明,作为上帝指定的基督教国王,他既能主宰撒克逊人,也能支配他们的神。但破坏伊尔明苏尔这件事后来使他不堪其扰。虽然撒克逊人在政治上不够团结,无法组织坚强的防御,但他们都有一套相同的宗教信仰,过了几十年,他们依然无法忘怀伊尔明苏尔被毁一事。

  暂时制服撒克逊人之后,查理回国准备进军意大利。第二年,他越过阿尔卑斯山,准备惩罚德西德流斯的阴谋,意在将意大利据为己有。

  德西德流斯率领伦巴第军队在意大利北部与他相遇,但查理将伦巴第国王逼回了首都帕维亚,并将其包围。围攻持续了将近一年,查理(用他传记作者的话说)“直到将德西德流斯拖垮,打到他投降才作罢”。

  查理并没有处死德西德流斯,而是将其囚禁在法兰克北部的一座修道院里。德西德流斯的儿子和继承人则逃到君士坦丁堡,在那里的朝廷避难。时年32岁的查理当上了全法兰克以及意大利伦巴第的国王。774年,他戴上了伦巴第传统的铁王冠(这个名字的由来是伦巴第人相信其内侧的铁环是用基督十字架上的一枚铁钉打制而成的),伦巴第王国自此不复存在。这是查理在帝国扩张过程中获得的一系列伟大胜利中的第一次,这些胜利为他赢得了查理大帝或“査理曼”(Charlemagne)的称号。

  受到在东北和东南方向取得的胜利的鼓舞,查理曼接着将目光转向了西南方向。

  阿卜杜·拉赫曼得到了科尔多瓦的埃米尔之位,但此事并未得到安达卢斯所有穆斯林的支持。778年,在安达卢斯东北部,一些持不同政见者,以该地区行政长官苏莱曼·阿拉比(Sulayman alArabi)为首,邀请查理曼来帮助他们摆脱倭马亚家庭的统治。他们向查理曼许诺,埃米尔辖地深处的萨拉戈萨(Zaragoza)将打开城门欢迎他,他可以将此地作为行动基地。

  当时这看起来一定是个不错的主意,但结局却是灾难性的。查理曼率部向萨拉戈萨进军,心里想着要征服安达卢斯。然而,当他来到城墙边时,该市的长官此前虽然一直与苏莱曼及其他持不同政见者结盟,此时却改变了主意,拒绝让他进城。查理曼在城墙外扎营数周,但城门一直没有打开。没有一座四面有城墙的城市可以为他提供庇护,他最终被迫穿越比利牛斯山脉撤退。他怒不可遏,在回程经过潘普洛纳(Pamplona)要塞时洗劫了这个地方。

  这就像他破坏伊尔明苏尔一样,属于判断错误。潘普洛纳并不在科尔多瓦埃米尔的牢固控制之下,而是法斯康人(Vascone)的家乡,这个部族在罗马人到达之前就生活在伊比利亚,在罗马人占领、西哥特人接管以及阿拉伯人到来时,他们借助山区优势,始终屹立不倒。他们十分坚忍独立,而且足智多谋,他们在查理曼翻山越岭回自己王国的路上对他进行了报复。在龙塞斯瓦耶斯关口(Pass of Roncesvalles),法斯康人袭击了法兰克人军队的队尾,毁掉队伍的辎重,消灭了后卫部队。他们轻装上阵,熟悉山上的地形,大肆屠杀之后,便借助崎岖的地势消失不见了。法兰克人却被自己的武器和盔甲所累,无法追击他们。

  这次伏击对查理曼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因为当法斯康人来袭时,他有许多手下的官员和私交甚笃的朋友都在队尾。其中有一个人被艾因哈德称为“罗兰,布列塔尼边区总督”(Roland,Lord of the Breton Marches)——这位贵族管辖着法兰克西部海岸的领土,就在卢瓦尔河河口的北面。据说这一仗开始只是场小埋伏,后来却变成了关键一战。罗兰也成为法国第一部史诗——12世纪的《罗兰之歌》(Song of Roland)——中的英雄主人公,故事将这场流血事件描写成萨拉戈萨的阿拉伯人和查理曼自己阵营中的一名叛徒共同谋划的一个重大阴谋。在这部史诗中,40万阿拉伯大军从天而降,袭击了法兰克军队的队尾,罗兰战至最终力竭才吹响了求援的号角。当他终于吹响号角时,查理曼策马扬鞭,从队伍前方赶来援救,但号角声音太响,震裂了罗兰的头骨。

  地图15-1 查理曼的帝国

  后来查理曼在上帝的帮助下向阿拉伯人复仇:

  上帝为查理曼创造了伟大的奇迹:

  让太阳停在天上不落。

  异教徒在逃窜,法兰克人紧追不舍,

  穿过暗影笼罩的山谷,敌人就在前方;

  在萨拉戈萨奋力赶上敌人,

  将他们击杀砍伤。 注释标题 Charles Kenneth Scott-Moncrieff, trans., The Song of Roland (1920), p. 80.

  但在现实中,龙塞斯瓦耶斯战役终止了査理曼对安达卢斯的野心。他此后再也没有试图穿越比利牛斯山脉。 世界史的故事(套装共6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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