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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罗斯人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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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罗斯人受洗

  944年至988年,罗斯人对抗君士坦丁堡的敌人,然后又进攻君士坦丁堡,最终皈依了基督教。

  君士坦丁堡的执政皇帝罗曼努斯·利卡潘努斯正在政治这根窄窄的平衡木上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他每年都得打仗,才能将前阿拔斯哈里发帝国那些野心勃勃的埃米尔从边境上赶跑,这每次都会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但关系到拜占庭的生死存亡,不容忽视。君士坦丁堡的另一个方向,还有西方势力的铁三角——罗斯人、保加尔人和经常从北部入侵的马札尔人。他既和他们谈判,又威胁他们,还每年向他们上供,才牵制住这三方势力。确保君士坦丁堡的安全是一项既艰苦又让人精疲力竭的工作。但罗曼努斯已经成功地干了20多年。

  944年,他已经74岁了,与4个共治皇帝一起统治。“智者利奥”的儿子“紫衣贵族君士坦丁”仍然生活在罗曼努斯的阴影之下。他娶了罗曼努斯的女儿埃琳娜,被迫要与罗曼努斯甚至罗曼努斯的两个儿子和长孙共同分享皇帝的头衔,他们都被加冕为共治皇帝。

  罗曼努斯安排加冕了这些共治皇帝,为的是确保皇位由他的家族继承。但在944年,他的两个儿子——斯蒂芬·利卡潘努斯(Stephen Lecapenus)和君士坦丁·利卡潘努斯(Constantine Lecapenus)——厌倦了一直等待。他们在自己私人卫队的帮助下,将年迈的父亲赶下皇位,将其送上一艘驶向马尔马拉海中一座荒岛上的修道院的船。

  这还只是整出戏的第一幕而已。显然,当时的4位共治皇帝全部参与了这个阴谋。时年39岁、生性优柔寡断且缺乏自信的“紫衣贵族君士坦丁”虽未直接参与,但也默许了那两个年轻人将阴谋付诸实施。斯蒂芬·利卡潘努斯和君士坦丁·利卡潘努斯以为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当上“大皇帝”(senior emperor)了,“紫衣贵族君士坦丁”也无意与他们多做争执。

  但他们的姐妹、君士坦丁的妻子埃琳娜·利卡潘娜可不打算与兄弟们共享皇权。她9岁就嫁给了“紫衣贵族君士坦丁”,如今已有25年。她与一个友善亲切、毫无野心的丈夫一起长大成人,知道他是不会自己主动争取皇位的。

  于是,945年初,她安排兄弟们前来赴宴,并说服丈夫同意在宴席上拘捕他们。当两人正要入座就餐的时候,皇家卫队上前把他们抓了起来。两个人和罗曼努斯的孙子(另外一位共治皇帝)一道,都遭遇了与父亲或祖父同样的命运,也被押上船,送到遥远的修道院里去了。“紫衣贵族君士坦丁”在30多年的黯淡无光后,终于成了君士坦丁堡唯一的皇帝。

  3年后,罗曼努斯在软禁他的那座修道院中寿终正寝。他未能确保自己的儿子戴上皇冠,但他的王朝仍在继续。毕竟,皇位的继承人,君士坦丁七世的儿子,也是罗曼努斯的外孙。

  “紫衣贵族君士坦丁”成为“大皇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与罗斯人谈妥了一个条约。200多年来,拜占庭帝国一直准备着与东方作战——对君士坦丁堡来说,伊斯兰大军一直是最持久、最顽固的威胁。但在拜占庭人眼中几乎可以说是尚未开化的罗斯人,也一直与阿拉伯人同样热切地希望能轮到自己从海路围攻这座伟大的城市。

  不到30年前,阿拉伯地理学家伊本·法德兰(Ibn Fadlan)曾沿着伏尔加河溯流而上,越过可萨人的领土,进入罗斯人的领地。他的记录揭开了这个还未完全开化的民族的面纱:他们随身携带武器,从脖子到指尖都刺满了刺青,住的都是临时的木棚,在公共场所当众交配,还向一些稀奇古怪的嗜血之神献祭。“他们是上帝创造出来的最肮脏的生物”,伊本·法德兰写道,他简直无法相信他们会有那么恶心的习惯:

  每天一大早,都会有一个女奴给主人端来一大桶水,他就用这桶水洗手、洗脸、洗头,洗完了再朝桶里擤鼻涕、吐痰。然后女奴再将同一桶水端给下一个人,他也同样洗漱一遍。她把这个桶从一个人端到另一个人那里,直到每个人都在这个桶里洗完了脸和头发,也擤完了鼻涕、吐完了痰为止。 注释标题 Ibn Fadlan, Ibn Fadlan’s Journey to Russia, trans. Richard N. Frye (2005), pp. 64–65.

  一队队的罗斯商人远离家乡四处去做买卖,却从不费心盖房子住。在伊本·法德兰的眼里,他们完全是过路的旅客,身后什么也不留下——连块墓地也没有,因为他们更愿意将尸体火葬。

  到945年,罗斯人已经扎下根来了。他们确立了首都,有一个大公,还有一个至少可以说是类似于中央政府的机构。基辅大公伊戈尔(Igor,Prince of Kiev)有足够的权力,可以代表他的子民与“紫衣贵族君士坦丁”签订条约。条约再次约束双方,让他们遵守911年的和约中所规定的条款:罗斯商人可以进入君士坦丁堡,但必须要解除武装,且每个商队不能超过50人;如果他们能平安返回基辅,就能得到一个月的免费食物;如果“紫衣贵族君士坦丁”需要兵力牵制保加尔人或阿拉伯人,罗斯人要作为雇佣军在拜占庭的军中服役。

  签订这个条约的时候,罗斯人正处于从部落联盟向王国转型这个十分复杂的转变的中间阶段,伊戈尔在谈判中起到了国王的作用。条约中的条款是拜占庭式的:“如果有罗斯罪犯投靠到希腊去,罗斯人应向基督教帝国申诉,这样的罪犯,不管他如何抗议,都应当将其逮捕并遣送回罗斯,而罗斯人对希腊人也应当履行同样的义务。”这样一个条款规定了每个国家对自己的国民行使司法主权的原则。但在他们大公的名字下面,在这个条约上签名的还有50名罗斯人,其中包括维京人和斯拉夫人的名字,他们都是军事首领,每个人都具有属于部落首领的有限权力。

  条约刚一签完,伊戈尔就遭遇了部落首领通常会有的死亡命运。罗斯人50年前已经征服了西邻的斯拉夫部落德列夫梁人,但德列夫梁人一直坚持反抗罗斯人的统治。在签署条约回来的路上,伊戈尔绕道穿过德列夫梁人的地盘,去收取逾期的贡金。“结果他被他们抓住,绑在树干上,然后被撕成了两半。”执事利奥这样写道。他的妻子奥尔加(Olga)接过了为儿子斯维亚托斯拉夫(Svyatoslav)摄政的职责。她的第一个行动是将属于德列夫梁人的科罗斯坚城(Korosten)完全烧毁,并用恐怖的方式屠杀了数百名德列夫梁人,把他们烧死、钉死和活埋。但奥尔加也在改变。她作为战争女王发起的复仇行动一经结束,就接过了将罗斯转变为国家的任务。她将国土划分成许多被称为“波戈斯特”(pogosts)的行政区,每个行政区都要按照固定税率缴纳税金。德列夫梁人的地盘也成为一个“波戈斯特”,定期向基辅政府缴纳税金。

  957年,奥尔加对君士坦丁堡进行了国事访问,君士坦丁七世按照平级君主的规格接待了她。皇宫的地板上撒满了玫瑰、常春藤、桃金娘和迷迭香;墙壁和天花板上悬挂着丝绸帘幔;当她被引荐给皇帝时,来自索菲亚大教堂的唱诗班开始为她演唱;正殿里的机械玩具狮子也咆哮着向她致敬。她被设宴款待了一个多星期。访问结束时,她同意受洗。君士坦丁七世的妻子埃琳娜当了她的教母,来自基辅的罗斯人奥尔加就这样被迎入了拜占庭属灵的家。

  不到50年,罗斯人就从他们伏尔加河畔的木头棚屋出发,迈进到君士坦丁堡的皇家接待大厅里来。他们的变化快得异乎寻常——但从后来的情况看,这些变化在某种程度上只是暂时的。

  963年,伊戈尔的儿子斯维亚托斯拉夫开始亲政,时年21岁。他的母亲奥尔加则从公共生活中退隐,将时间花在说服她的罗斯人同胞改信基督教上。她自己皈依基督教的时候并不是带领整个国家一起皈依的,而斯维亚托斯拉夫则还是保留着以前的信仰。他是个好勇斗狠的人,一心想着战争,不接受母亲的宗教信仰。当奥尔加建议他考虑接受基督教洗礼的时候,他跟奥尔加说:“那样的话,我的随从会笑话我的。”相反,他“遵循异教徒的惯例”,总的来说,他表现得就像以前的部落首领一样:

  斯维亚托斯拉夫大公长大成人以后,开始组建一支规模庞大、英勇善战的军队。他像豹子一样轻盈敏捷,打了很多仗。出征的时候,他既不乘马车,也不带水壶,不煮肉吃,而是用刀割下一条条马肉、野味或牛肉,在火上烤烤就吃。他也不搭帐篷,而是把马鞍褥铺在身下,头枕着马鞍睡觉。他所有的随从也都和他一样。他在进攻其他地方之前还会先派信使去宣战。 注释标题 Cross and Sherbowitz-Wetzor, p. 84.

  在他独自执政的前几年,他攻打了可萨人、斯拉夫部落,以及东邻的被称为佩切涅格人(Pechenegs)的突厥游牧民族。奥尔加将罗斯人变成基督教民族的梦想变得越来越渺茫了。

  与此同时,959年,在君士坦丁堡,“紫衣贵族君士坦丁”与世长辞,结束了他对国事漠不关心的统治,享年54岁。

  继任者是他20岁的儿子罗曼努斯二世(Romanus II),也就是篡位者罗曼努斯的外孙。他的任期十分短暂。与他父亲一样,罗曼努斯二世也是个友善亲切的人,他很讨人喜欢,也很容易被操控。“他被那些属于年轻人的嗜好分了心,”执事利奥这样解释道,“并受到那些鼓励他这种行为的宫人的引诱……他们使这个年轻人耽于奢侈享乐,毁了他的高贵品格,诱使他放纵沉沦。”这里说的让他分心的人可能指的就是他的妻子狄奥法诺(Theophano),一个旅店老板的漂亮女儿,在他18岁那年让他一见难忘。

  在罗曼努斯二世统治的4年时间里,狄奥法诺和将军尼基弗鲁斯·福卡斯(一位职业军官,在发妻死后宣誓守贞,现在将全部精力投入军事征服中去)一同管理着帝国事务。这4年,拜占庭的情况很不错。尼基弗鲁斯·福卡斯的侄子约翰·司米斯基(John Tzimiskes)在他的身边充当副手,在约翰协助下,尼基弗鲁斯·福卡斯先是率领拜占庭海军夺回了克里特岛,接着又率领拜占庭陆军征服阿勒颇,重新收复了被阿拉伯人占领了数十年的领土。

  地科36-1 罗斯与拜占庭

  963年3月,就在斯维亚托斯拉夫开始亲掌基辅罗斯统治权的同一年,年轻的罗曼努斯二世由于高烧不退而死。他死后留下两个儿子,巴西尔二世(5岁)和君士坦丁八世(3岁),他们都是共治皇帝,由皇太后狄奥法诺摄政。

  此时狄奥法诺只有20多岁,她也不是特别受欢迎(当时有人,包括执事利奥在内,怀疑是她用毒芹下毒害死了自己丈夫),因此她很担心自己和孩子们的安全。当时尼基弗鲁斯·福卡斯将军正在从东方前线返回君士坦丁堡的途中,于是狄奥法诺派人送信给他,私下提出与其结盟,希望他能支持自己。

  狄奥法诺具体许诺了什么并不是特别清楚,毕竟尼基弗鲁斯·福卡斯比她年长近30岁,而且还发过那个棘手的为亡妻守贞的誓言。总之皇太后的来信鼓舞了尼基弗鲁斯·福卡斯称帝。7月,他的军队在行军途中拥立他为皇帝,8月,他抵达君士坦丁堡。牧首同意在圣索非亚大教堂为他加冕,条件是尼基弗鲁斯·福卡斯承诺永远不伤害那两个尚在学步的共治皇帝。于是,8月16日,尼基弗鲁斯·福卡斯将军摇身一变,成了拜占庭的皇帝尼基弗鲁斯二世(Nikephoros II)。

  过了几个星期,他娶了狄奥法诺,这样狄奥法诺还是皇后,他则成为皇位继承人的继父。虽然与他们同一个时代的历史学家说他被她的美丽所蛊惑,但事实上他们的婚姻很可能只是一场交易,尼基弗鲁斯·福卡斯很可能遵守了他为前妻守贞的誓言。当然,在之后的几年中,他花在战场上的时间比在寝宫中多;他返回东方前线,继续与阿拉伯人作战,而狄奥法诺则与他的侄子兼副手、当时还不到40岁的时髦军官约翰·司米斯基展开了一场干柴烈火般的风流韵事。

  尼基弗鲁斯·福卡斯终其一生都是个战士。他当上皇帝之后,并不把自己当成宗教信仰的守护者或管理帝国事务的行政长官,而把自己当成一名最高指挥官。他不能满足于仅守住边防,而是必须要开疆拓土才行。968年,他雇用了基辅的斯维亚托斯拉夫及大约5万罗斯雇佣军,对保加尔人宣战。

  斯维亚托斯拉夫刚摧毁了可萨帝国,保加利亚正是他下一个也是距离最近的重点目标。与尼基弗鲁斯·福卡斯一样,这位罗斯人领袖也是必须通过战斗才能实现统治的。他向多瑙河迈进,对保加尔人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进攻,最终将该国北部地区整个据为己有。保加利亚的彼得一世中风而死,留下儿子鲍里斯二世(Boris II)统治剩余的国土。

  然后斯维亚托斯拉夫掉过头来与其雇主为敌,他派人给尼基弗鲁斯·福卡斯送了个信,“宣布自己打算向对方进军,占领他们的城市”。他是个天才的斗士,但不是个好的盟友。

  但尼基弗鲁斯·福卡斯还没来得及对付来自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威胁,就遇刺身亡了。

  他在君士坦丁堡也保持着战士的习惯,睡在地板上而不是床上(尽管他也略微改善了点条件,在石头地面上铺上了豹皮和红色的毡布)。969年12月10日晚上,当他正在豹皮上睡觉的时候,他的妻子狄奥法诺和侄子约翰·司米斯基带着从皇家卫队中挑选出来的几名护卫破门而入。执事利奥这样写道:

  他们将他围在中间,跳到他身上,用脚踹他。尼基弗鲁斯被惊醒了,他用双臂护住头部,(一名宫廷侍卫)用剑向他猛刺过去。皇帝的伤处疼痛难忍(剑刺中了他的眉毛和眼皮,伤到了骨头,但没伤到脑子),他大声嘶喊道:“救命啊,噢圣母啊!”……约翰就坐在皇帝的床上,命令他们将皇帝拖到他面前来。他被拖了过来,俯伏着瘫倒在地上,约翰……一把抓住他的胡子,残忍地用力一扯,约翰的手下则残酷冷血地用剑柄使劲砸他的下巴,想将他的牙齿全部敲落。他们将他折磨够了之后,约翰又一脚踢上他的胸膛,举起剑来,一剑刺向他的额间,同时命令其他人也来刺他。 注释标题 Leo the Deacon, pp. 136–141.

  尼基弗鲁斯·福卡斯本来就已经越来越不得人心,因为他穷兵黩武,使人民缴税的负担越来越重。因此,约翰用了7天就说服了全城人民,让牧首给他加冕,接替叔父的位置。“在政府发生剧变时,通常会引起许多不安和动荡,”执事利奥对此惊叹不已,“但此时民间秩序良好,到处都风平浪静,只有皇帝尼基弗鲁斯本人和他的一名侍卫被杀,其他人全都连个巴掌也没挨着。”

  这次政变仅有的另外一个受害者是狄奥法诺。她本来还指望着能保住皇后的位子,没想到约翰立刻将她流放到了马尔马拉海中的一个岛上(不过他允许她的两个儿子留在宫中),又娶了“紫衣贵族君士坦丁”的一个女儿,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声称自己是帝国王朝中的一员(而不像他叔父那样)。

  与此同时,基辅罗斯的斯维亚托斯拉夫已迫使保加利亚的鲍里斯二世与其结盟,两国联军越过了多瑙河,向君士坦丁堡逼近。约翰·司米斯基组织了一支守军,迎向敌军。两军于阿卡迪奥波利斯(Arcadiopolis)相遇,就在拜占庭国都君士坦丁堡西边约97千米的地方,罗斯人被击退。保加尔人本来就没有完全投入这次行动,于是就此打道回府,但约翰却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他俘获了鲍里斯二世和他的兄弟兼继承人罗曼(Roman),并将此二人送回君士坦丁堡关押起来。然后他吞并了保加利亚。

  但斯维亚托斯拉夫的下场比这更惨。在返回基辅的路上,他中了突厥游牧部落佩切涅格人的埋伏,并因此丧命。在他统治罗斯整整27年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彼此为敌。因此佩切涅格人的首领用他的头骨做了一个镶金酒杯,让所有的战士依次传递来饮酒。

  斯维亚托斯拉夫死后,他的儿子们对罗斯王位展开了争夺,最终胜出的是他的幼子弗拉基米尔(Vladimir),980年他成为新的基辅罗斯之王。约翰·司米斯基于976年死于痢疾,狄奥法诺的儿子巴西尔二世和君士坦丁八世被加冕为君士坦丁堡的共治皇帝。于是,弗拉基米尔与这两位年轻的皇帝谈成了一项条约。根据该条约,罗斯人将与君士坦丁堡和平共处,并在需要的时候为拜占庭提供兵力支援;而作为回报,弗拉基米尔将迎娶拜占庭皇帝的妹妹安娜(Anna),并皈依基督教。

  安娜对这个安排不怎么高兴,因为传说弗拉基米尔有800多个妻妾,遍布罗斯的各个村落,这样无论他走到哪里,身边至少都能有一个女人。但巴西尔二世,作为执政皇帝,说服她答应了这门亲事,他说她这是为上帝服务,因为如果不结这门亲,弗拉基米尔就不会同意受洗。

  安娜到赫尔松(Kherson)去与她的新丈夫见面,一同前往的还有她自己的神职人员,于是弗拉基米尔接受了洗礼:“现在你娶她为妻,继承上帝的王国,成为和我们具有相同信仰的朋友。”巴西尔二世在信中对他的新妹夫这样写道。

  但是,让弗拉基米尔更感兴趣的还是俗世的王国。他觉得自己的国家需要有个一神论的宗教来帮助维持稳定,因为这样的宗教都有一个由教士和学者们组成的强大的内部网络。(根据《往年纪事》的记载,他曾研究过伊斯兰教,听说信伊斯兰教必须要戒酒,所以没有接受;而犹太教则要求行割礼,对这个要求他也不太满意。)他一回到国内,就下令让所有子民都跟他一样皈依新的宗教:

  当弗拉基米尔大公回到都城的时候,他下令推倒所有的偶像……要么将其打碎,打不碎的就烧毁。然后,弗拉基米尔又派传令官向全城宣布:所有人,无论贫富,若是胆敢不去河边,就会引起大公的不快……次日,大公与安娜公主的教士和来自赫尔松的教士们一道前往第聂伯河,那里已经聚集了数不清的罗斯人。他们都下了河:有的站在水没脖子的地方,有的站在水没到胸口的地方,年纪较小的靠近河岸,有的怀里还抱着孩子,而成年人则涉水走到更远的地方。教士们站在河边,为他们祈祷。所有人都受洗之后,又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次皈依是国家的决策,而不是一种出于信仰的行为,事关重大,所以不能让个人自行决定。

  弗拉基米尔下令修建教堂,创建了教区体系。他在全国各地划定教区,每个教区都由一名教士负责,他还建立了一套基督教教育体系。《往年纪事》中说:“他把国内望族的孩子们带走,送他们去学习书本知识。这些孩子的母亲为此痛哭,因为她们的信仰还不坚定,就像死了孩子一样难过。”

  弗拉基米尔已将过去清除,将罗斯人的战士联盟转变成一个统一的国家。他缔造了一个全新的基督教罗斯国家,一个可以成为拜占庭正式盟友的国家,一个在西方众王国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国家。 世界史的故事(套装共6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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