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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拜占庭

  471年至518年间,波斯人反对社会改革,斯拉夫人与保加尔人登上历史舞台,蓝党和绿党在君士坦丁堡发生冲突。

  萨珊波斯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471年,波斯国王使得整个国家陷入战乱,波斯的处境更加艰难。

  伊嗣俟二世(Yazdegerd II)于457年去世,其长子卑路斯一世(Peroz I)同众兄弟进行了短暂的王位之争后,登上了王位。卑路斯一世统治的27年是波斯的一段困难时期。波斯遭受了严重的饥荒。柱头修士约书亚(Joshua the Stylite,东部的修士)亲眼目睹了当时的境况,他记载道,在波斯出现了蝗灾、地震、瘟疫以及日食。饥荒刚刚过去,与嚈哒人的战争又接踵而至。嚈哒人曾散布在兴都库什山,给印度的笈多王朝造成困扰。他们在波斯帝国以东建立了王国,但卑路斯一世与嚈哒国王就领地边界问题争论不休。

  最终,471年,卑路斯一世率兵朝着嚈哒人的领土进军。嚈哒人十分狡猾,他们在波斯军队面前撤退,之后绕到后方围困了他们。卑路斯一世被迫投降,发誓绝不会再次发动进攻。此外,他同意向哒人支付巨额赔款,金额巨大到他用了两年的时间,才从子民手中筹足这笔钱。与此同时,他的长子喀瓦德(Kavadh)需作为人质在嚈哒宫廷生活两年,以确保这笔钱——根据柱头修士约书亚的记载,赔款是由30头骡子运送的——最终能够如数奉上。

  卑路斯一世设法向他的子民征税,最后总算凑够了赔款,喀瓦德这才得以回国。但波斯国王对此次失利耿耿于怀,最后,他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484年,他组建了规模更大的军队,再次入侵嚈哒领地。

  但这一次,他又被耍了。普洛科皮乌斯称,嚈哒人挖了一个深坑,用芦苇遮盖着,还在表面撒上了泥土,之后撤退到深坑后方,部署自己的战线。泰伯里补充说,嚈哒国王还把卑路斯一世签署的不再入侵嚈哒的条约挑在长矛尖上。波斯人浩浩荡荡地奔赴战场,结果马匹、长矛以及其他辎重全部掉入了深坑当中。卑路斯一世被杀,“整个波斯军队也同他一起遇难”。这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或许也是萨珊波斯史上最为惨烈的失败。直至此时,嚈哒人仍旧处于乌浒河(Oxus)东岸。如今,他们控制了呼罗珊(Khorasan,位于西岸的波斯行省),而波斯人则“沦为嚈哒人的臣民和附庸”。卑路斯一世的尸体在战壕中遭到众多人马的踩踏,已经无法辨认,所以无法收殓。

  而在波斯的首都泰西封,卑路斯一世之子兼继承人喀瓦德被卑路斯一世之兄巴拉什(Balash)驱逐。之后是短暂的内战。由于波斯国库空虚,形势更为复杂。巴拉什派使者到君士坦丁堡请求罗马帝国的帮助,但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因无法同时顾及多处正面交战,巴拉什同意解决与亚美尼亚之间长期存在的问题,签署了允许亚美尼亚独立处理自身事务的条约。与此同时,喀瓦德同之前的埃提乌斯一样,利用他曾经做人质时建立的友谊,到嚈哒寻求帮助。他用了数年劝说嚈哒国王协助他,直至488年,他才最终夺回波斯王位。

  这使得波斯结束和嚈哒人的非理性战争的尝试变得更加困难。喀瓦德一世(Kavadh I)并非正统的琐罗亚斯德教教徒,而是波斯先知马兹达克(Mazdak)领导的一种宗教异端的信徒。同基督教一样,琐罗亚斯德教认为善终将取得胜利。基督教的救世主将返回现世,以毁灭邪恶,把一切安排妥当;而琐罗亚斯德教的神阿胡拉·马兹达将消灭他邪恶的对手阿里曼,重建这个世界,还会复活逝者,让他们得到神佑,能够在大地上行走。

  马兹达克如同基督教诺斯替主义者一样,主张宇宙的最高权力掌握在一个飘忽不定、不问世事的神的手中,而两股地位稍低但能量相当的神圣力量——善良与邪恶,则在宇宙间不断抗衡。人类必须选择善良,拒绝邪恶;选择光明,拒绝黑暗。不同的诺斯替教派就实践方式提出了种种不同的主张,而马兹达克认为,寻求光明的主要方式是通过实现所有男性(有些情况下也包括女性)的平等,来摆脱人类疾苦。他宣扬人类应平等地共享他们的资源,任何人不得为拥有私人财产而给他人带来损害;人类还应以平等取代竞争,用友爱替代冲突。不同于基督教的诺斯替主义,马兹达克教派(Mazdakism)起到了推动社会平等的作用。

  喀瓦德一世开始按照马兹达克的思路,对国家进行改革。他颁布的法律使当时的人感到十分不解。如果我们要弄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么就有必要给出一些解释。泰伯里称,他打算“掠夺富人的财产,把富人占有的太多的财产分给穷人”。而普洛科皮乌斯却写道,喀瓦德想让波斯人“共享他们的女人”。喀瓦德一世不可能试图在波斯全面推行“共产主义”,但他确实极有可能在尝试重新分配波斯权贵所拥有的部分财富(这会削弱他们的权力和影响力,只会更有利于喀瓦德一世),还意欲取消女性只能嫁给同阶层男子的制度和富有贵族将女性囚于深闺的制度。

  地图28-1 波斯和嚈哒

  波斯贵族自然对削减他们特权的改革大为不满。496年,喀瓦德一世的社会改革终止了。宫中权贵用武力推翻了喀瓦德一世的统治,之后把他的弟弟札马斯普(Zamasb)推上了波斯的王位。

  札马斯普拒绝谋害任何同族。因此,喀瓦德一世被强制关押在波斯南部一个名叫“遗忘堡垒”(Fortress of Oblivion)的监狱。“法律规定,”普洛科皮乌斯写道,“被关入这里的囚犯,此后任何人都不得提起他。谁要是提起囚犯的名字,就要被处以死刑。”

  在札马斯普废除喀瓦德一世的改革之时,喀瓦德身陷遗忘堡垒已有两年时间。最后,他设法逃了出来。泰伯里称,是喀瓦德一世的姊妹助他越狱。她(通过和监狱长发生关系)获得了探视的特权,便把喀瓦德裹在地毯里一并带出。普洛科皮乌斯认为,与监狱长发生关系的人是喀瓦德一世的妻子。她获得探视权后,立即同喀瓦德一世交换了衣服;喀瓦德便以女性长袍作为掩护,成功逃走。

  不论如何,喀瓦德一世都逃到了嚈哒。在那里,他再次请求哒国王帮他夺回王位。这一次,嚈哒国王不仅同意了他的请求,还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促成了这笔交易。喀瓦德一世率领嚈哒的军队返回泰西封。波斯士兵一看到敌人,就逃散了。喀瓦德一世闯入宫殿,用烧红的铁针弄瞎了他弟弟的双眼,还囚禁了他。

  他第二次掌权持续了30多年,但他没有再冒险进行更多的改革,也没有再试图通过社会公平的立法实现波斯人的平等。他只能在波斯贵族的扶持下进行统治,还要依靠他们提供军队,这就限制了他的权力。

  然而,他可以攻打东罗马帝国。502年,他对罗马皇帝阿纳斯塔修斯一世(Anastasius I)宣战。

  491年,伊苏里亚王朝的芝诺去世,却没有子嗣。在他去世一个月之后,他的遗孀改嫁给了阿纳斯塔修斯一世,一个地位不高却很虔诚的朝廷官员。阿纳斯塔修斯一世后来成为东罗马帝国皇帝。不论是在和平时期还是在战争年代,他都无过人之处。他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拥有两只颜色不一样的、一黑一蓝的眼睛,因而被人们称为“双色眼”(Two-Eyed)。

  他试图击退喀瓦德一世,却徒劳无功。波斯人拿下了由罗马控制的半个亚美尼亚,围困了边境城市阿米达(Amida),封锁持续了80天。此时,喀瓦德的阿拉伯盟军在阿拉伯国王希拉(al-Hirah)的领导下,将进攻范围扩大到更远的南部,洗劫了哈兰(Harran)和埃德萨(Edessa)周边的领土。最后,波斯人占领了阿米达。普洛科皮乌斯称,当时负责看守一座塔楼的基督教修士们刚刚庆祝了宗教节日,他们酒足饭饱之后便去休息了。波斯人趁机发动了进攻。他们一进城,就开始了屠杀。柱头修士约书亚补充道,他们杀害了8万人,还将两大堆尸体置于城外,这样腐尸的味道才不会熏到占领该城的波斯人。

  在征服阿米达之后,波斯人很有可能继续节节胜利,但喀瓦德察觉到了嚈哒人对其另一侧边境的入侵。喀瓦德通过婚姻缔结的联盟,并没有带来与东部敌人之间的永久和平;他发现自己身陷两场战争。尽管波斯军队继续蹂躏着东罗马帝国边境的领地,但在506年,两大帝国准备签订一个条约。

  战争结束了。罗马人的损失更大一些,但形势总体上没有太多变化。该条约规定把阿米达归还给罗马,但波斯人仍然保留着对他们最重要地区的控制权:和平谈判开始之前,他们已经控制了穿过高加索山脉的窄路,这条道路被古人称作里海隘口。控制此隘口的皇帝能够开放或封锁南部边境,从而应对来自北方的侵略者。

  波斯入侵仅仅是阿纳斯塔修斯一世面临的问题之一。一些新的民族出现在帝国西部边境,给罗马带来了无休止的麻烦。

  最初的威胁来自斯拉夫人,他们的部落朝着南部和西部行进,向东罗马帝国的边境逼近。斯拉夫人来自多瑙河北岸,但他们不是“日耳曼人”——罗马人不加区分,用“日耳曼人”代指所有来自北方各地的人。虽然这种说法不准确,但日耳曼各民族所讲的是同源的语言。语言学家将其源头重构为“原始日耳曼语”(ProtoGermanic)——一种假想的语言祖先。这表明,他们两个民族之间有着某种共同的渊源,但因年代过于久远,还无法确定。然而,日耳曼各民族最原始的祖先很有可能是北欧人。斯拉夫各部落来自较远的东部地区,生活在维斯瓦河与第聂伯河之间的地区,隶属于不同语系的族群。

  古代史学家究竟将哪些部落归为斯拉夫语族,而非日耳曼语族,是很难理清的。但约旦尼斯和普洛科皮乌斯认为,那些可能是由斯拉夫人组成的民族,都来自多瑙河北岸的喀尔巴阡山脉。他们定居于多瑙河谷地,后因人口膨胀,有涌入古罗马的色雷斯和伊利里库姆行省的趋势。

  阿纳斯塔修斯一世流放了企图谋反的伊苏里亚人,将他们安置在色雷斯,以解决这一难题。该举措一箭双雕,既削弱了伊苏里亚人的民族认同感,又为他们对抗斯拉夫人提供了防御措施。伊苏里亚人为了在新的国度生存,不得不击退斯拉夫人。

  另一批流浪者——保加尔人,也加入了斯拉夫人的入侵行动。他们同匈人一样,来自中亚,由可汗(khan)统治。保加尔部落的大部(尚未并入任何一个王国)依旧位于斯拉夫人的东方,但他们追随斯拉夫人来到西部。后世的《往年纪事——古罗斯第一部编年史》(Russian Primary Chronicle)记载道,保加尔人跟随斯拉夫人进入罗马领地,并在那里“欺压”罗马民众。499年,他们横渡多瑙河,发动突袭,之后再渡河返回。他们“贪婪地劫掠,以战胜一支罗马军队为荣”。502年,他们再次发动入侵,进行掠夺和破坏活动。

  地图28-2 拜占庭西部的骚乱

  东罗马帝国的领地不断缩小,不是大幅度或者一次性遭到吞并,而是一点一点地被蚕食。东部边防已被波斯人瓦解。在西部,保加尔人和斯拉夫人对色雷斯的入侵越发频繁。因此,512年,阿纳斯塔修斯一世决定建造一道城墙,抵御他们的攻击。

  建设城墙抵御蛮族,是一个古老而有效的对策:不列颠的哈德良长城只是众多为抵御侵略者建造的城墙之一。但修建城墙也意味着承认失败。它把领土分割开来:文明的与蒙昧的、罗马的与蛮族的、可控的与无序的。阿纳斯塔修斯一世修建的城墙——长墙(Long Wall)——将色雷斯同其他地区隔开。它总长约80千米,位于君士坦丁堡城西约48千米处。“它就像一道海峡,直通两侧海岸,”6世纪的史学家埃瓦格里乌斯(Evagrius)写道,“使该城(君士坦丁堡)成为一座岛屿,而非一个半岛。”

  长墙挽救了君士坦丁堡,但它也暂时削弱了罗马对从小亚细亚西部到都城,包括都城周边地区的控制。尽管来自波斯的威胁挥之不去,整个帝国还是转变方针,决定远离西部,面向东部。从此,意大利被丢给了狄奥多里克和他领导下的东哥特,西罗马帝国的残山剩水已一去不复返,罗马主教同君士坦丁堡牧首之间的敌意与日俱增。而东罗马帝国开始转型,与以往稍有不同:拜占庭的罗马人少于东方人,拉丁人少于希腊人。在罗马主教看来,拜占庭的大公教徒越来越少了。

  阿纳斯塔修斯一世修建长墙是为了抵御墙外的蛮族人入侵,但讽刺的是,城墙内部的蛮族人却成了一个更大的威胁。

  自君士坦丁时代起,罗马的传统竞技项目角斗不再与敬拜古罗马众神密切相关,角斗现在也已经被战车比赛系统地取代。在东罗马帝国的大城市,战车比赛在竞技和娱乐项目中占据主导地位:如同现在的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市的改装车竞速赛以及多伦多市的曲棍球比赛一样,它是整个城市的景观——即便对那些没有参与比赛的市民来说,也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同君士坦丁堡规模相当的城市中,每个人都知道谁是战车比赛的明星驭手,也至少都知道些比赛的结果。而且,城中的大多数居民,不论态度如何随意,也都有自己支持的战车队伍。

  这些队伍不是根据驭手及其马匹划分的。城中有不同的协会和商号赞助比赛、支付马匹和装备的费用,且每个赞助方都有其标志性的颜色:红色、白色、蓝色、绿色。许多不同的驭手和马匹的组合,都有可能为某一队出战。观众则变成了狂热的追随者,但他们不关注驭手,而关注驭手为哪一队出战。蓝党就是一群狂热的追随者,而白党则是另外一群。如同现代的“粉丝”一样,这些追随者(主要是年轻人)对自己支持的一方十分投入,达到了疯狂的地步。

  出于狂热,他们相互憎恶。学者们也曾试图寻找更深层次的原因,来解释这种敌意:或许是因为红党由贵族组成,而白党则由商人组成;又或许是因为绿党偏向于卡尔西登基督教,而蓝党则偏向于异端的基督一性论。但这些解释都站不住脚。这些追随者毫无理智地憎恶对方,就如同足球球迷在中场休息时,不理智地攻击对方球迷一样。

  518年,阿纳斯塔修斯一世寿终正寝。此时,追随者们已经形成了两个敌对的派系:蓝党(吸收了红党)和绿党(吸收了白党)。他们的斗争愈演愈烈,随时准备找借口杀害另一派系的成员。事实上,在501年的一次暴乱中,有3000名蓝党成员因对战车比赛的结果存在异议,在君士坦丁堡遭到杀害。随后,于507年和515年发生的暴乱几乎同样血腥。

  阿纳斯塔修斯一世虽然没有子嗣,但却有几位急于掌权的侄子。即便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近卫军还是推选出自己的长官——70岁的职业军官查士丁(Justin)为新皇帝。

  查士丁头脑精明,阅历丰富,拥有蓝党的支持。他还坚定地扶持他的侄子,一位30多岁的战士,查士丁尼(Justinian)。521年,查士丁任命侄子为执政官。查士丁尼在君士坦丁堡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随后他开始越来越多地掌管帝国事务。

  他是一位称职的统治者,也是一位成功的军事将领。但他还是一名狂热的蓝党分子。战车比赛的追随者在城中制造的暴力事件越来越多,他却没有为平息暴力做出应有的努力。追随者的放肆行为愈演愈烈。“在夜间,他们公然携带武器,”普洛科皮乌斯写道,“而在白天,他们则在斗篷遮盖下的大腿处藏着双刃短剑。他们在黄昏时聚集,抢劫上流社会的人,广场和窄巷都是他们的作案场地。”君士坦丁堡的居民不再身着黄金腰带,也不再佩戴珠宝,因为那等于在公然“邀请”蓝党或绿党的团伙前来抢劫。人们会在日落时分赶回家,这样就能在天黑之前离开街道。这种状况持续了15年,直至战争爆发。 世界史的故事(套装共6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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