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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逐出教会

  在383年至392年间,一名西班牙人成为布立吞人之王,狄奥多西则察觉自己低估了教会势力。

  383年,不列颠的罗马军队叛变,宣告确立了一位新皇帝: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Magnus Maximus),他们的将军。

  起初,仅大不列颠的军队臣服于他。尽管他是罗马公民,出生时是西班牙人,但他实际上是布立吞人(Briton)的王。他可能多年以来一直就在孤悬海外的不列颠尼亚行使国王般的权力。他的名字在威尔士的传奇里出现,在那里他被称为马克森·韦尔蒂格(Macsen Wledig),这是史诗《马克森之梦》(Breuddwyd Macsen)中的一个半传说性质的人物。在这个故事中,他作为皇帝统治罗马,后来他梦到一个少女,觉得一定要娶她为妻。他到处寻找,最后漂洋过海来到不列颠,在那里,他如愿以偿找到了这个美丽少女,娶她为妻。之后,他花了7年时间在不列颠建造城堡,修筑道路——花费的时间太长了,以致罗马的篡位者从他手中夺走了宝座。

  这个神话中隐含着些许历史真相。事实上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在不列颠的确自封为“罗马皇帝”,而且毫无疑问,他在罗马指挥官任上花了许多时间命人修筑道路,并在岛上建设了罗马风格的基础设施。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有可能还允许来自西方岛屿(也就是现在的爱尔兰)的部落定居在不列颠的西海岸,而正是这种文化的融合造就了威尔士这个国家。这就能解释他为何也出现在威尔士的国家起源故事中,也正因为他频繁出现,所以约翰·戴维斯(John Davies)称他为“无处不在的潜伏者”。

  此时不列颠人还没有普遍信奉基督教。身处不列颠尼亚的罗马军队对传统罗马宗教忠心耿耿,因此,对于两位身为基督徒的罗马君主格拉提安和狄奥多西,他们心怀不满。而马克西姆斯则不加掩饰地信奉罗马宗教。军队拥戴他时,他向朱庇特表明自己的忠心,然后集中兵力向高卢进发,希望能够在实质上而非仅仅在名义上掌控西部王权。

  这场征战记载在蒙茅斯的杰弗里(Geoffrey of Monmouth)所著的《不列颠诸王史》(尽管内容不太可靠)一书中,书中提到,亚瑟王带领大军航行至高卢,抗击统治高卢的罗马护民官。在那个版本中,亚瑟王大获全胜(把乡村变成一片废墟),并在塞纳河畔的古罗马要塞鲁特蒂亚——巴黎西(Lutetia Parisiorum,巴黎的古称)建造了一座宫殿。在现实世界中,进军高卢的是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他抵达鲁特蒂亚——巴黎西,在那里和格拉提安在战斗中相遇。格拉提安的军队中,有一部分人期望拥戴一位崇拜朱庇特而非基督教上帝的君主,这部分人叛投到马克西姆斯一边,而剩余大军惨败。格拉提安逃亡,不久之后,他被马克西姆斯的士兵俘获并杀害,还有说他是被自己的部下刺杀的。

  地图15-1 帝国一分为三

  如此一来,马克西姆斯就控制了高卢,他宣称自己是高卢、西班牙还有不列颠尼亚的皇帝。帝国被一分为三:最西边的是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的,东部是狄奥多西的,格拉提安的弟弟和前共治皇帝瓦伦提尼安二世仍然在意大利和北非地区掌权。

  控制了西边大陆的部分领土后,马克西姆斯向狄奥多西传递了一份正式信函(这是君主间的书信往来),建议他们结成同盟,成为好朋友。马克西姆斯入侵速度太快,狄奥多西无法阻挡,既然木已成舟,他认为接受马克西姆斯的提议方为明智之举。其实他和马克西姆斯是老熟人,他们年轻时曾在不列颠尼亚并肩战斗。他同意承认马克西姆斯的合法君主地位,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持续了4年,其中,狄奥多西是资格最老的奥古斯都。“尽管如此,”佐西穆斯写道,“与此同时,他私底下时刻备战,竭力用各种奉承和谄媚迷惑马克西姆斯。”

  当然,备战也包括与波斯人谈判。狄奥多西可不想在朝西进发的时候,突然发现东部边境正遭受袭击。沙普尔二世的长兄阿尔达希尔二世,因在位4年间的无能遭宫廷中的波斯贵族罢黜;现在是沙普尔二世之子沙普尔三世在位。最容易引发两帝国间另一场战争的问题是亚美尼亚的控制权,因此,狄奥多西派遣一位使者出访沙普尔三世的宫廷,欲以谈判方式解决这一争端。

  这位使者名叫斯提里科(Stilicho),是罗马士兵,出生于帝国北部。他的母亲是罗马人,但他的父亲是汪达尔人——一个“野蛮人”,是居住在喀尔巴阡山脉北部的日耳曼族人。与哥特人不同的是,汪达尔人当时并不对罗马帝国构成任何威胁。然而,在许多罗马人眼中,斯提里科身上有野蛮人的影子。历史学家奥罗修斯(Orosius)不喜欢他,总拿他的出身指责他;他是“汪达尔人,这是一个怯懦贪婪、奸诈狡猾的民族”。

  但狄奥多西却信任他,作为回报,当时只有20多岁的斯提里科完成了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谈判壮举。公元384年,沙普尔三世同意将亚美尼亚的控制权划分给两个帝国。亚美尼亚的西部交由罗马支持的国王统治,东部由忠于波斯帝国的国王统治。狄奥多西深表感激;当斯提里科归来,狄奥多西就提拔他为将军,并把自己的亲侄女兼养女,14岁的公主塞雷娜(Serena)许配给了他。

  与波斯人缔结条约一举,让狄奥多西能继续与西部篡位者抗衡。同时,马格努斯·马克西姆斯正在筹划东进,以迎战瓦伦提尼安二世的王朝。马克西姆斯想成为真正的西部帝国的皇帝,而只要瓦伦提尼安二世仍然掌管意大利,他的合法地位将一直笼罩在阴影之中。

  瓦伦提尼安二世年仅15岁,因而掌控意大利实权的是他的一众将军和母亲优斯提那(Justina)。386年,优斯提那给了马克西姆斯入侵意大利所需的借口。她本身是一名阿里乌派基督徒,这就使得她与米兰的正宗主教安布罗斯(Ambrose)产生分歧。他们争论不休,长达数年,但在386年,优斯提那(经由她的儿子)颁布了一道谕令,命令安布罗斯将米兰的一个教堂转交给阿里乌派,从而为他们提供一个专门的集会场所。安布罗斯愤然回绝,优斯提那却变本加厉要求换取另一座教堂,一座更重要的教堂——新巴西利卡大教堂。

  她在棕枝主日(教会年历中最重要的一周圣周的开端)之前的周五派遣官员造访大教堂,此时,安布罗斯正在给一小部分皈依者布道,帮他们做洗礼的准备。这些官员开始更换教堂里的门帘挂饰,安布罗斯则继续布道,显然是在无视他们。

  朝廷官员入侵教堂的行为彻底激怒了米兰的尼西亚派基督徒,他们随即在教堂聚集抗议。示威蔓延开来。圣周期间,街道上随处可见各种暴乱,武装逮捕公民的事件时有发生(“监狱里塞满了商人”,安布罗斯随后写信给妹妹说),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帝国士兵出动。安布罗斯无法走出这座大教堂,因为教堂已被士兵团团包围,无奈之下,他只能与教会成员们静坐抗议。在静坐抗议期间,他宣讲称教会绝不能受君主控制。教会是上帝的象征,是基督的化身,正因为基督是完全的神(这给了阿里乌派一记耳光),教会与圣父合二为一。

  最终,瓦伦提尼安二世出面干涉,命令士兵撤退。然而,他对安布罗斯拥有的权力深感不满,这甚至比阿里乌派接管教堂的挫败更使他愤懑:“倘若安布罗斯下令,你肯定会给我戴上镣铐,送到他面前。”他厉声呵斥他的那些宫廷官员,与此同时,安布罗斯生怕接下来自己要面临叛国罪的指控。

  此时,马克西姆斯听闻这种不安定的风声,立刻宣布了攻打瓦伦提尼安二世的计划。教会历史学家索佐门写道:“攻打的托词,就是他想要阻止在古老的宗教和教会秩序的形式上增加任何创新。”他时刻观望,密谋以这样一种方式攫取帝国统治的权力,就好像他已经借法律而非暴力取得了罗马的管辖权一样。

  考虑到马克西姆斯最初是以朱庇特的名义参战的,毋庸置疑,他以尼西亚派信仰守卫者的新姿态出现未免显得有些不合情理,站不住脚。但是,这表明在罗马帝国晚期,基督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单单是权力的化身了,它也是法理正宗的化身。马克西姆斯不仅仅想当皇帝,他还想成为真正合法的皇帝,此外,为了能够获得一切维护其合法地位的机会,他不得不与基督教会结盟。即使安布罗斯鼓吹教会独立于君主权力之外,君主们仍然将教会作为互相攻击的武器。

  马克西姆斯行军穿越阿尔卑斯山脉,前往米兰之际,狄奥多西带领部下朝西进发,而瓦伦提尼安二世和优斯提那从意大利逃往潘诺尼亚,随同他们一起出逃的还有瓦伦提尼安二世的妹妹加拉(Galla)。如此一来,米兰的大门敞开,马克西姆斯率领他的军队长驱直入。狄奥多西抵达潘诺尼亚后,优斯提那提出,如果他能将马克西姆斯赶出去,她就愿意将女儿加拉嫁给他。狄奥多西接受了这一提议。据说,加拉貌美如花,这桩婚姻不仅可以使他抱得美人归,还可以将他这位来自伊比利亚半岛、行伍出身的粗鲁之人与瓦伦提尼安王朝联系在一起。

  然后,他率军一路向西往米兰进发,他预先放出大量口风,说他的军队规模庞大,英勇无敌。也许,马克西姆斯未曾料到,狄奥多西会真的离开东部边境,一路向西杀来。不管怎样,等到狄奥多西到达米兰时,马克西姆斯手下的士兵被吓破了胆,将马克西姆斯囚禁起来交给了狄奥多西。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这场战争就宣告结束了。随后,狄奥多西处死了马克西姆斯,这就为布立吞人第一个国王的统治画上了句号。他还派出刺客,即他信任的将军阿博加斯特(Arbogast),去寻找马克西姆斯的儿子,也就是他的继承人。阿博加斯特在特里尔找到了这个年轻人,勒死了他。

  整个侵略过程对狄奥多西来说堪称完美。如今,他对西部的掌控到达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他现在既是瓦伦提尼安二世的妹夫,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班师回到罗马,以此作为他统治的中心。随后他带着自己年轻貌美的妻子离开,让他的将军阿博加斯特(勒死马克西姆斯的儿子后返回)留下,成为瓦伦提尼安二世新的得力助手。

  与斯提里科一样,阿博加斯特也带有蛮族血统。他的父亲是法兰克人,因此,尽管他可以追求辉煌的军旅生涯,但他没有一丁点登上皇位的希望。狄奥多西的亲信多半(或者更多)都带有这种蛮族血统,他们不会对自己主人的皇位构成任何威胁。那时,阿博加斯特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军人,早已习惯于受人操控的瓦伦提尼安二世也无力对抗他。阿博加斯特接管了西部帝国的行政大权,直接听命于东边的狄奥多西,而瓦伦提尼安二世虽身居帝位,却实为傀儡。

  本质上,狄奥多西如今已经掌握了整个帝国,于是他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统一大业上来。在返回君士坦丁堡的途中,他颁布了一系列法令,后来这些法令被统称为《狄奥多西法令》,它们将整个罗马帝国置于正统的基督教规范之下。第一道法令颁布于389年,从根本上打击了传统罗马宗教和罗马帝国的联系:狄奥多西宣称,以前一直作为国家法定节假日的传统罗马宗教节日,现如今都改为工作日。和现在一样,法定节假日是奠定一个国家神话根基的方式,教育公民抚今追昔,铭记过去的辉煌历史。狄奥多西不仅将整个帝国基督教化了,而且还要重新改写历史。

  他的这些做法不太符合西部帝国民众的想法。罗马元老院的议员们已经三次上诉米兰宫廷,请求在元老院内重新安放传统的胜利祭坛(曾被格拉提安移走)。上诉是由昆图斯·奥勒留·叙马库斯(Quintus Aurelius Symmachus)领头的,他是罗马城的执政官。他恳求瓦伦提尼安二世保持旧俗,他写道:“我们请求恢复我们的罗马宗教,正是在罗马宗教的指引下,我们的共和国才能长久保持繁荣昌盛。我恳求您,容许我们在暮年之时可以将我们在孩童时期所接受的一切传统教育,传递给我们的子孙后代。伟大来自对传统的热爱。”

  然而,叙马库斯争论的核心问题在于对信仰的理解。他始终难以理解,基督教的胜利为何必须以铲除一切与传统罗马宗教有关的事物为前提。他还在继续呼吁:

  我们应该在哪里宣誓遵守你的法律法规?又应该如何惩罚那些欺诈做伪证的人?上帝的确无处不在,做伪证者无处藏身。但是,当我们面对圣物之时,内心就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来抵制犯罪。那座祭坛将世间所有一切和谐地凝聚在一起,那座祭坛唤醒每个人心中的信仰。没有什么能比上帝的旨意更重要的了,可以这么说,尽管向上帝发过誓,欺诈和做伪证还是要受到惩罚的……我们仰望同一片星空,我们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我们拥有同一个世界。每一个人用何种方式来寻求真理,这又有什么要紧呢? 注释标题 “The Memorial of Symmachus,” in Ambrose of Milan, Letters, letter 7.

  这确实是个问题,狄奥多西也许会回答说,如果帝国的公民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寻找真理,他们就不会有统一的信仰,大家将变为一盘散沙。帝国早已一分为二,或一分为三,这一事实已经为罗马帝国敲响了丧钟;它丧失了以统一的罗马公民的身份团结在一起的机会,西罗马帝国和东罗马帝国已经开始呈现出不同的特点。

  米兰的大主教安布罗斯反对上述请愿;他对叙马库斯的回答表明,基督教是唯一的宗教体系,有助于巩固皇帝执政。

  你感到迷惑,我们通过聆听上帝的教诲来解决;你靠着猜想去追求,我们坚信上帝的智慧和真理。因此,我们和你们的文化习俗不同。你们请求皇帝赋予诸神以和平,我们在基督那里为皇帝祈祷和平。你们崇拜你们双手创造出来的东西,我们认为把任何能够创造出来的事物都称作上帝是亵渎神明……信奉基督教的皇帝早已学会只能尊重基督的祭坛……让我们的皇帝只为基督称颂,让他自己表明心中只信仰上帝,因为王的心灵在上帝手中。 注释标题 Ambrose of Milan, Letters, letter 8.

  安布罗斯十分坚定,从不妥协,他也明白什么才是当务之急。只能敬仰基督祭坛:这是狄奥多西留下的实现统一大业的唯一希望,它的力量非常强大。

  然而,狄奥多西的统一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充满曲折的。390年,就在第一条《狄奥多西法令》颁布后的第二年,狄奥多西与他一心想要利用的教会发生了冲突,于是,安布罗斯将他逐出教会。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一位君主因为政治行为而遭到基督教会的惩罚。

  这一行为令人瞠目结舌,说得严厉一点的话,那就是报复。在潘诺尼亚,一位罗马地方长官在一家酒馆惹了麻烦,有天晚上他在酒馆里喝酒喝到很晚,他自己“不知羞耻地暴露”在大家面前,一位坐在他旁边驾驭战车的人“感到非常愤怒”。这位深感窘迫的地方长官将这个驾驭战车的人投进监狱,由此,一场普通的醉酒事件竟演变成了一次事变。不巧的是,这位驾驭战车的人是第二天战车比赛中最受欢迎的一位选手,然而罗马这位地方长官拒绝及时释放他参赛,他的支持者们发动了暴乱,洗劫了长官的官邸,并杀死了他。

  狄奥多西立即采取了严厉措施,处死了所有参与这次暴动的人,就连那些站在旁边围观的人也受到牵连。安布罗斯对这种不公之举深感震惊。狄奥多西接下来抵达米兰视察他所管辖的西部领地事务时,安布罗斯禁止他踏入教堂,更不许他祷告和领圣餐——圣餐礼是区分基督徒与非基督徒的重要仪式。

  记录下这一切的基督教历史学家只是表示,狄奥多西随后认罪,并苦修赎罪,后来又回到教会。然而容易被忽略的事实是,狄奥多西花了8个月进行苦修才实现自我救赎。狄奥多西站在台阶上,凝望着安布罗斯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他肯定早已意识到自己颁布的法令正在产生一种意想不到的后果。唯一的大公教会将他的帝国统一在一起,因为它比国家、民族忠诚和个人都更强大。

  它的权力甚至比皇帝还大。

  狄奥多西进行了8个月的反思,这8个月他一直在考虑基督教那悬而未决的未来。要是狄奥多西能想出任何更理想化的策略,他早就可以拒绝安布罗斯的要求。然而,一旦这样做,他要么放弃领圣餐,这会让他的灵魂受到谴责;要么否定安布罗斯的权威,这会表明基督教会实际上并不比皇帝的权力更大。基督教历史学家狄奥多勒总结道,“狄奥多西熟知神谕,他清楚地知道什么归神父所有,什么归皇帝所有。”

  皇帝所拥有的一切不足以将整个帝国团结在一起。最终,狄奥多西回到了米兰,接受了安布罗斯的宗教权威,接受了安布罗斯为他安排的数月苦修赎罪,之后教会才重新接纳他。随后,狄奥多西下令关闭所有的罗马神庙,如此一来,基督徒们就可以拆掉它们并建起基督教堂。他还命令,将罗马广场上由维斯塔贞女守护的圣火正式熄灭。他宣布将举办最后一次奥林匹克运动会,之后将永久取消。

  最后他宣布,任何崇拜传统罗马诸神的行为都会被视为背叛皇帝。教会可能会比皇帝更强大,但是皇帝可以将人们对教会的虔诚转变为对国家的忠诚。 世界史的故事(套装共6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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