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宫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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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宫相
558年至656年间,法兰克人的领土一分为三,墨洛温王朝的国王们逐渐让出了手中的权力。
到558年,法兰克由原来的四方统治再次变回了统一王权。克洛维的三个继承人相继死于疾病或谋害,唯一幸存的子嗣克洛泰尔一世,像他的父亲一样成为整个法兰克王国的统治者。
整个法兰克王国再次臣服于唯一的王权,统一的局面维持了三年。561年,克洛泰尔在打猎期间高烧不退,一病不起,不久便去世了,此时他已在位50年,王位留给了他依然在世的四个儿子。
他本人就经历了兄弟阋墙,但仍下不了决心指定唯一的继承人。而且法兰克武士首领的旧思想也存留了下来:国王之位应属于强者,而不应仅靠血脉继承。克洛泰尔就是因为比兄弟们更加能征善战、机智聪颖才赢得了王位,因此他的四个儿子谁也不能获得法兰克至高王权的免费通行证。
兄弟四人意识到彼此都是竞争对手。因此,从父亲去世那一天起,他们就不是联合统治者,而是并立的,甚至是敌对的国家中各自独立的国王。
567年,二哥查理贝尔特(Charibert)去世,剩下的三个国王随即夺取了他的领土。之后100年,法兰克王国一直保持着三足鼎立的局面。由西吉贝尔特(Sigebert)统治的北部边境,人称奥斯特拉西亚(Austrasia),其都城原本是兰斯,但后来,西吉贝尔特为阻止四处游荡的阿瓦尔人,将都城移至靠近边境的梅斯(Metz);贡特拉姆(Guntram)统治着勃艮第(Burgundy),数年前,此地被法兰克吞并;希尔佩里克(Chilperic)则统治着法兰克中南部领土纽斯特里亚(Neustria),苏瓦松和巴黎等城市都坐落于此。
勃艮第是三个王国中最小的一个,纽斯特里亚和奥斯特拉西亚在领土和国力方面则不相上下。纽斯特里亚的希尔佩里克和奥斯特拉西亚的西吉贝尔特都觊觎着大王的宝座,因此西吉贝尔特决定通过与西哥特的阿塔纳吉尔德国王之女、公主布伦希尔德(Brunhilda)联姻,以提高自己上位的机会。
阿塔纳吉尔德同意缔结这门婚事,打发女儿从西班牙的家里出嫁,并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消息一出,纽斯特里亚的希尔佩里克意识到,他的哥哥在这场权力争夺中已占了先机。因此,“虽然他已妻妾成群,”图尔的格列高利写道,“但他仍然求娶布伦希尔德的妹妹加尔斯温特(Galswintha)。”他还承诺,如果国王阿塔纳吉尔德同意这门婚事,他会休掉自己所有的妻子。
西哥特国王一定以为自己真是撞了大运。因此将布伦希尔德送走之后,他将加尔斯温特也送上了出嫁之旅。当她到达希尔佩里克的宫廷之后,希尔佩里克信守承诺,将她奉为自己唯一的妻子。“他深爱着她,”格列高利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写道,“因为她嫁妆丰厚。”
地图40-1 法兰克领土
但加尔斯温特很快发现,其实自己的丈夫仍然深爱着他的前妻之一,此女名为弗蕾德贡德(Fredegund),尽管名义上她已被希尔佩里克休弃,但仍会定期在国王的寝殿出现。加尔斯温特向他抱怨,他置之不理;她要回娘家,他断然拒绝;终于,有一天早上,有人发现她被勒死在床上。当宫廷诗人万南修·福多诺(Venantius Fortunatus)为她撰写悼词的时候,不得不谨慎措辞。他先是描述了这场婚姻,然后直奔主题,讲述了她从生到死的种种过往,却只字未提她死去时的样子和她的死因。“她与丈夫婚后不久,”他机智地解释说,“却在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被死神夺去了生命。”
她的丈夫希尔佩里克和她的对手弗蕾德贡德两个人都有嫌疑,有可能是他们直接夺走了她的生命,或者至少是他们一手操纵了这件事情。因为缺乏证据(即使希尔佩里克把弗蕾德贡德接回后宫,封她为后),他们逃脱了罪责,未受处罚。但是如今已当上奥斯特拉西亚王后的布伦希尔德从来也没有原谅或忘记自己妹妹惨遭杀害的事实。
随后的战争持续了7年,仍然未分胜负,兄弟之间都没有从彼此身上得到值得一提的收获。希尔佩里克和西吉贝尔特总是针锋相对,但贡特拉姆由于自己的领地较小,立场摇摆不定,谁对他的生命构成的威胁更小,他就选择忠诚于谁。最终,575年,弗蕾德贡德(现已登上纽斯特里亚王后之位)派出两名刺客,到西吉贝尔特的宫殿行刺。刺客假装自希尔佩里克的宫廷叛变,自愿倒戈并奉西吉贝尔特为王,但西吉贝尔特甫一露面,他们就用沾着毒药的刀子刺杀了他——这种长长的斯堪的纳维亚刀具通常是当餐具用的,而不是武器。
西吉贝尔特毒发之后,在痛苦中死去,留下5岁的儿子希尔德贝特二世(Childebert II)继位,由妻子布伦希尔德摄政。如今,布伦希尔德更多了一个憎恨妯娌的理由:她认为弗蕾德贡德应该为她妹妹和丈夫的死负责。
她尽心尽力地辅佐儿子统治王国,并说服膝下无子的叔叔贡特拉姆收养了他。如此一来,希尔德贝特二世小小年纪就既是奥斯特拉西亚的国王,又是勃艮第的王位继承人,等到贡特拉姆死后,他就可以将这两个王国合二为一了。
此外,布伦希尔德还监督奥斯特拉西亚的日常管理。她变成了一个特别能干的统治者,能干得让法兰克贵族们感到恼火。后来的日耳曼史诗《尼伯龙根之歌》(Song of the Nibelungs)中,不仅记载了她的人格魅力,还描述了法兰克人对她的不满情绪,在这部史诗中,她远嫁而来(故事中说她来自冰岛)成为日耳曼国王之妻。国王的朋友们提出反对意见,其中一个朋友西格弗里德(Sigfrid)对他说:“你这个王后太恐怖了。”但尽管法兰克人敌视他的母亲,但希尔德贝特二世仍拒绝把她送走,即使当他成年之后,他仍让她留在宫里,做他的顾问。
纽斯特里亚这边的弗蕾德贡德也想像自己的妯娌一样掌握大权。584年,希尔佩里克因个人恩怨被一名男子谋杀,他膝下无子,但就在葬礼之后,弗蕾德贡德诏告天下,说她怀上了丈夫的继承人。
消息一出,人们疑心四起。事实上,婴儿刚一出生,贡特拉姆[他通常性情温和,被编年史家弗莱德加(Fredegar)形容为“心地纯良”]便公开表示,孩子的父亲是法兰克朝臣,而不是他已过世的弟弟。因此,弗蕾德贡德召集了三个主教和“三百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都发誓说,纽斯特里亚的希尔佩里克国王就是男孩的父亲”。
无奈之下,贡特拉姆被迫让步。他心地太善良了,无法违背主教的话,于是他赶往巴黎参加孩子的洗礼仪式。弗蕾德贡德以小男孩有权有势的祖父(假定这是真的)的名字给他取名为“克洛泰尔二世”,并且以其摄政的身份统治纽斯特里亚。
592年,勃艮第的贡特拉姆去世,把归他统治的那部分法兰克地区留给了侄子兼养子——奥斯特拉西亚的希尔德贝特二世。这意味着,布伦希尔德如今辅佐她的儿子同时统治着奥斯特拉西亚和勃艮第两个王国,而弗蕾德贡德则担任纽斯特里亚的摄政。法兰克的统治权已经落到这两个强大的女人手中,法兰克人弗蕾德贡德和西哥特人布伦希尔德,她们因为个人恩怨彼此厌恶,而且,她们都有权决定自己王国的行动。
这两个人谁都不会允许大权旁落。布伦希尔德的儿子希尔德贝特二世于595年去世,当时他只有20多岁。布伦希尔德立刻将矛头指向弗蕾德贡德,认为是她从远方派人来毒害了她的儿子。然而,儿子的死却正好将她推到统治奥斯特拉西亚和勃艮第两个王国的位置上。她两个年幼的孙子,一个9岁,一个8岁,瓜分了奥斯特拉西亚和勃艮第,而她则顺理成章地成为他们的摄政。
弗蕾德贡德和她的儿子,克洛泰尔二世,立即试图占领巴黎。据法兰克编年史家弗莱德加说,这场战争引发了“大屠杀”,但几乎一无所获。这两个王后之间的仇恨本来有可能会发展成一场全面的战争,这将摧毁法兰克人的王国;但597年,弗蕾德贡德去世了,她的儿子开始独立统治。
两年后,已故的希尔德贝特二世的长子、奥斯特拉西亚的提奥德贝尔特二世(Theudebert II)已年满13周岁。他有资格独立统治了,所以他罢免了祖母布伦希尔德,这一举动赢得了奥斯特拉西亚贵族的大声喝彩。布伦希尔德南下进入勃艮第,希望她的小孙子提奥多里克二世(Theuderic II)能收留她,但显然她在中途迷路了。“有个穷人发现她独自徘徊,”弗莱德加说,“应她的要求,他将她带到提奥多里克面前,提奥多里克热情款待了自己的祖母,并举行了欢迎仪式。”
法兰克王国再次形成三足鼎立、彼此敌对的局面。599年,纽斯特里亚的克洛泰尔二世已满15周岁,他少年老成,试图攻击自己的两个堂侄,占领他们的土地,但两兄弟决定结成统一战线。他们联合勃艮第和奥斯特拉西亚的军队,打败了克洛泰尔二世,夺取并瓜分了他的大部分领土。
布伦希尔德现在居住在勃艮第,其国土面积日益扩大,实力与日俱增。布伦希尔德重返权力之巅,又恢复了昔日专横的作风。据编年史家弗莱德加说,她不但指控数名贵族叛国并将其处死,以夺取对方的土地,而且还策划行刺其他多名重臣。600年,提奥多里克已年满13周岁,但他仍然无法摆脱祖母布伦希尔德,使自己独掌勃艮第大权。他把她迎进了门,结果她却如同一只帽贝,死抓住权杖不放。提奥多里克转眼就满20岁了,早已过了一个国王应该结婚生子的年龄,却仍旧孤身一人,受祖母的摆布。
他赶不走她,又不愿意向奥斯特拉西亚的兄长或纽斯特里亚的堂叔求助(三人中他年纪最小,也许是害怕敞开国门之后,搞不好会失去王位),因此他出去找了一个新的盟友。607年,他派遣使节出访西班牙,请求西哥特国王维特里克(Witteric)将女儿厄明博加(Ermenberga)下嫁于他。
西哥特王国正处于鼎盛时期,若西哥特和勃艮第结成联盟,勃艮第就会成为三个法兰克王国中最强大的一个。但显然布伦希尔德一想到自己会失去宫廷实际控制者这一地位就无法忍受。据历史学家弗莱德加的说法,布伦希尔德故意对提奥多里克说他新娘的坏话,布伦希尔德是个狡诈机智的女人,在她的挑唆下,厄明博加抵达之时,提奥多里克早已失去了对这次联姻的兴趣。他一次都没有与妻子同房,一年后就将她送回了娘家。
取而代之的是,他与纽斯特里亚的堂叔克洛泰尔二世结盟,共同对抗他的哥哥、奥斯特拉西亚的提奥德贝尔特二世。612年,联军在阿登(Ardennes)森林的边缘袭击了提奥德贝尔特的军队。“战况惨烈,双方伤亡惨重,战死的士兵连倒下的空间都没有,”弗雷德加的记述中这样写道,“他们战死之后,尸首彼此支撑,仍然呈站立姿势,就像仍然活着一样……乡间尸横遍野。”提奥多里克和克洛泰尔二世向科隆进军,掠夺了提奥德贝尔特的财宝,并将他本人俘获。弗莱德加补充说,一个士兵捉住提奥德贝尔特年幼的儿子兼继承人,“用脚踢他,把他往石头上摔,摔得脑浆迸裂”。
布伦希尔德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长孙做出过将她赶出宫廷的决定。她命提奥多里克将自己的兄弟囚禁起来,然后让人在监狱里杀害了这位年轻的国王。提奥多里克将奥斯特拉西亚据为己有,自己当上了奥斯特拉西亚和勃艮第的联合国王,然而,他在之后不到一年就死于痢疾——仍然没有留下一个合法的继承人。
为了避免王国落入布伦希尔德之手,奥斯特拉西亚宫相沃纳哈尔(Warnachar)和勃艮第宫相雷多(Rado)采取了行动。
“宫相”(Mayor of the Palace)是法兰克国王得力助手的头衔,担任这个职位的官员需要负责照看王室庄园,并监管其他政府官员,通常身兼首相和管家之职。当国王年幼、体弱,或是死去之后,他的宫相会暂代其统治。
沃纳哈尔和雷多都不想看着他们的国土由布伦希尔德接管,因此,他们一起请求克洛泰尔二世出兵。613年,克洛泰尔二世同意出兵,他一路上基本未遭到什么抵抗。他俘虏了伯母布伦希尔德,让她饱经折磨之后才处死了她。“他对她怀着满腔的怒火,”弗莱德加在编年史中如是写道,“连续三天,她尝遍了各种酷刑,然后,克洛泰尔二世下令,让她骑着骆驼游街示众。最后,她的头发、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被绑在一匹未被驯服的马的尾巴上,马蹄乱踏,将她踏成了碎片。”
法兰克王国再次统一,而国王克洛泰尔二世,则是所有国王中唯一有可能跟王室家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一个。
克洛泰尔二世开始尝试建立某种秩序,整顿眼下混乱的局面。615年,他发布了《巴黎敕令》(Edict of Paris),其中除其他规定外,他还承诺,法兰克国王不会凌驾于奥斯特拉西亚、纽斯特里亚和勃艮第当地王室的权威之上。三个法兰克王国将在克洛泰尔二世的带领下联合起来,但不会有单一的集权政府,宫相这个职位也不会合而为一。相反,每个宫相仍旧管辖自己的领地。
这或许就是宫相沃纳哈尔和雷多当初和他达成的协议的一部分:他们想要他插手干预,但不能以牺牲自己的权力为代价。克洛泰尔二世发兵入侵,帮助这两个宫相除掉了布伦希尔德,使他们的权力变得更加坚固:现在这两个人的权力都比之前在国王手下更大了。两年后,克洛泰尔二世同意宫相采取终身制,这使他们的权力变得更加根深蒂固。
如今,这两个宫相不仅享有相对独立的统治权,而且也不能被免职。克洛泰尔二世做了一个魔鬼交易。他戴上了法兰克王冠,但国土有三分之二处于两位宫相的统治之下——他无法通过法律手段除掉他们,他们在自己的领地拥有立法权,而且如今他们都能独立行事,不用再像过去一样受讨厌的王室子孙及其母亲或祖母的控制。
617年颁布的法令赋予了宫相终身的权力,这使宫相逐渐转换成了统治者的角色——这种角色转换后来使得法兰克墨洛温王朝的国王没有什么重要性可言了。
几十年来,法兰克王国先后出过三个宫相,他们分别出自奥斯特拉西亚、纽斯特里亚和勃艮第的宫廷。克洛泰尔之所以同意这样的安排,是因为他想要让法兰克政治中强烈的地方性色彩同一个地位更高的大王结合起来。
但这种做法并不完全成功。即使有了独立自主的宫相,奥斯特拉西亚的贵族仍旧试图争取更大的独立性——特别是独立于纽斯特里亚。或许是由于古时候部落间的差异,或是各氏族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导致了国家的分裂,总之法兰克王国的东西两部分越来越有可能坚持要求各自的利益分离。西法兰克人将自己的土地称为法兰西亚(Francia),而将东部称为 “东部地区”(East Land),或奥斯特拉西亚。反过来,奥斯特拉西亚人则拒绝将西部称为法兰西亚,他们坚持使用纽斯特里亚,或“新西部地区”(New West Land)这样的名称来称呼对方。
623年,克洛泰尔二世答应让自己20岁的儿子达戈贝尔特一世(Dagobert I)担任奥斯特拉西亚的统治者,如此一来,奥斯特拉西亚人不仅有一位独立的宫相,还有一位独立的国王。虽然有两重因素导致达戈贝尔特的独立统治基本如同空中楼阁:一是他牢牢受制于自己的父亲,二是无论如何他朝廷的实权都掌握在宫相老丕平(Pippin the Elder)的手中;但这还是加深了奥斯特拉西亚人想与纽斯特里亚和勃艮第分离的愿望。
629年,克洛泰尔离世,结束了他长达45年的统治,此时,达戈贝尔特才有机会行使一些实权。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查理贝尔特试图执掌纽斯特里亚,但达戈贝尔特起初威逼他撤回到阿基坦那一小块领地上,然后又派人行刺他,将整个王国据为己有。
如今,整个法兰克王国再次处于同一个国王的统治之下,奥斯特拉西亚的贵族则再次表示反对。达戈贝尔特曾经帮助他们维持自己的独立性,但现在显然成了他们的麻烦。
达戈贝尔特被迫沿用父亲的策略。他将自己3岁的儿子西吉贝尔特三世(Sigebert III)推上奥斯特拉西亚国王的位子,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实权再次落入宫相手中。法兰克人笨拙地试图平衡国王的权力、王室家族的权力,以及法兰克贵族(以前的氏族首领)想要实现自治的强烈愿望。立个年幼的国王,然后由当地的宫相替他执掌权力,这虽说不算是个稳妥的解决方案,但也是个可行之策。
639年,达戈贝尔特去世,王国仍旧处于分裂状态:西吉贝尔特三世和他的宫相仍旧掌控着奥斯特拉西亚。与此同时,达戈贝尔特的幼子克洛维二世也在纽斯特里亚和勃艮第加冕称王,在这两个王国,各有一名宫相辅佐他进行统治。
虽然这些国王你方唱罢我登场,但真正重要的并不是哪一个王子登上了王位,而是各国宫相的权力。虽然当时设立宫相这个职位是为了维持法兰克三个王国的独立自主,但宫相们也很注意巩固自己的权力。
老丕平死后将这一职位传给了儿子格林莫尔德(Grimoald)。以前宫相的职权不是世袭的,都是由国王任命的。但如今,宫相也像王位一样,可以由子孙后代来继承了。
这时格林莫尔德又说服了年轻的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吉贝尔特三世,让他同意立格林莫尔德的儿子为王位继承人。如此一来,宫相家族就要被纳入王室了。可惜格林莫尔德的野心没能实现,西吉贝尔特三世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儿子。
格林莫尔德拒绝尝到失败的滋味。656年,西吉贝尔特三世意外地英年早逝,格林莫尔德随即发动政变。他下令让西吉贝尔特年仅6岁的继承人达戈贝尔特二世(Dagobert II)剃度出家(将他头顶的头发剃光,表明他决心成为神职人员——剃度象征着对肉体的毁损,表示此人打算献身服侍上帝,因此就不适合担任俗世的统治者了),并将他送到了一所修道院里。接着,他把自己的儿子,“被领养的希尔德贝特”(Childebert the Adopted)推上了奥斯特拉西亚国王的宝座。
有鉴于此,纽斯特里亚和勃艮第的国王克洛维二世下令出兵。克洛维的军队俘虏了格林莫尔德和他的儿子“被领养的希尔德贝特”。两人都被处死,奥斯特拉西亚的王位空了下来。
但克洛维二世并没有把剃度出家的合法国王(他的侄子)从修道院接回来,而是任由他的臣子厄西诺德(Erchinoald)宣布他为整个法兰克人领土的王,厄西诺德还同时成为了所有三个王国的宫相。法兰克的宫相们原本意图保留本国王权的独立性,但他们本身却成了对王权的威胁。
克洛维二世成为整个法兰克的国王,但他一年以后就去世了,留下三个非常年幼的儿子,其中两人名正言顺地加冕为奥斯特拉西亚和纽斯特里亚的国王,第三个则在修道院里长大成人。但在接下来的15年里,两位年轻的国王几乎毫无建树,而宫相们则为权力争斗不休。后来,编年史家将这些统治者称为最初的“懒王”(rois faineants),即“无为之王”,这一称谓一直伴随着墨洛温王朝直到王朝的最后一位国王。 世界史的故事(套装共6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