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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道的闸口，有两扇高出水面一尺的铸铁闸门。应该很重吧，由两条粗麻绳一直连到岸上的一台硬木的转盘机。两个村民光着膀子在摇动竖着的木轮，摇了十几圈，铸铁闸门开了。

　　岑乙和两村所有的外客，都踏过一条跳板，上了一艘已经显得很旧的尖底海沙船。船不大，十几个人带着行李上去，再加上已经在上面的四个船夫，差不多已经满了。

　　外客们都很兴奋，把预想的等待时间一笔勾销了，真痛快。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道，根据前天下午的气氛，下次在这里渡海可能不用等了。

　　岑乙一眼就看到了长相端正的首席外客。她今天中性打扮，一身普通渔民的衣衫，还用一条布巾扎着头发，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她站在紧靠船头的第一排，大方地与旁边的外客聊天。

　　船开出后不久，岑乙在后方用不响的声音叫了一声：“小丝！”

　　谁也没有注意这短促、轻微的叫声，但那位长相端正的首席代表却浑身一抖，随口漫应一声，又伸手捂嘴，猛地转过身来，看是谁在叫她。

　　她看到的，是最后一排岑乙期待的眼睛。

　　她装得没事一样，低下头，慢慢地挤身到后面。

　　由于前天下午的共同主持，算是熟人了，她以微笑向岑乙打了一个招呼，但脸色立即凝住了，问：“你怎么……”

　　全句是“你怎么知道我叫小丝”，但她没有说完。

　　岑乙抬手，把她让到船尾的栏杆转角处，说：“我是赵府海叶阁的岑乙，你应该听到过。”

　　不错，在赵弼臣先生的病榻前听到过，但没见过。她又用半句提问：“你此行……”

　　岑乙近乎耳语般地说：“与你一样，找赵南，这是最后一站。”

　　“你怎么知道武运岛的？”她又问。

　　“是赵弼臣先生告诉邹阁老的。”岑乙答道。

　　“那你怎么一下子认出我的？”她问这个问题时，眉毛挑动了一下。

　　“葱油拌面的气味。”岑乙说。

　　她终于笑了，说：“那好，上岛细说。”

　　“对，上岛细说。”岑乙点头。 空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