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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伤势没事吧?”太后娘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御医答道:“皇上身上的刀伤,伤口颇深,目前并无生命之危,但是若是后期调养不当,随时会加重。”
“哀家明白了。”太后轻轻应了一声,此刻九爷躺在床上,嘴唇发白,面部无色,一双眼睛紧紧闭着,昏迷不醒。她看完皇上,又朝沐筱看了一眼,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随即转身出去了。
其余妃嫔也都随太后娘娘出去,唯有萱妃和沐笙两人站在那里。
“皇上。”沐笙看着皇上,轻轻念道,再看看沐筱,心中苦楚,无人可会。
本是想要留下来照顾皇上,可是略微想了想,她还是出去了。
萱妃瞧了一眼九爷,对沐筱说道:“沐筱,皇上就劳你辛苦照顾了。”
“皇上是因为臣妾而受伤的,臣妾会好好地照顾皇上的,请萱妃娘娘放心。”沐筱起身,微微行了礼。
因为皇上遇刺这一件事情,祭祀不得已也就提前结束了,太后下令即刻回宫。
沐筱则是在全仲的帮助下扶着皇上上了金銮车轿,留在车里照顾皇上。
行至半途,武尚忽然策马从后面赶来九爷的轿前,全仲跟着马车行走,武尚瞧了瞧,作揖说道:“全大人,皇上如今怎么样了?”
“皇上受了重伤,还没醒呢。”全仲哀叹道。
“我已经查明了那三个刺客的来历,他们是陈信府上门客,此次谋划良久,正是为了陈信报仇的,我已经下令处死那三人了。既然皇上未醒,就劳烦全大人待皇上醒后,告诉皇上此事。”
全仲一听,面色顿时严肃起来,连声应道:“大都督请放心,下臣一定如实禀报皇上。”
“多谢。”
待武尚走后,车轿里传来沐筱的声音:“全大人,是与刺客有关的事情吗?”
全仲连忙拜道:“回玉贵人,大都督已经查实那三人身份,乃是陈信府上门客,此次正为了陈信报仇,大都督已经将那三人正法了。”
“竟是他府上的旧人。”沐筱自然知道户部尚书陈信贪污的事情,也就明白了,除了吃惊以外,再无其他。
车轿里,她的目光回到了昏睡的九爷身上,透过轻薄的外套,清晰地可以看到他背上胸前缠绕的几道绷带。
沐筱脑海中突现出当时九爷以身相救为她挡刀的情景,心中感触颇多,再看着他,心里蓦然升起许多感动。
“九爷,你这样对沐筱,沐筱何德何能啊?”沐筱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此生沐筱当不负九郎。”
她心中渐渐地认定,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就是自己要托付一生的人,这一生,要守候在他的身旁,为他分忧,为他而死。
她也相信,九爷是值得自己托付一生的人。
回到宫里,九爷被送去了宣定殿休息,太后娘娘看望了片刻,嘱咐完御医,看见沐筱始终陪在皇上身边,心中憋了很久的怒气终于忍不住了,她忽然冲沐筱说道:“玉贵人,这里让宸嫔看着便好了,你和其他嫔妃都回去吧。”
语气颇有些不乐意沐筱照顾皇上的意味儿。
“可是,太后娘娘……”沐筱虽是极力地想要留下来陪着九爷,无奈太后娘娘言辞威严,竟让她说不出一个不字,只好行礼应道:“臣妾遵旨。”
太后轻轻哼了一声,便由姜姑姑和许姑姑扶着离开了。
其余妃嫔跪安后也都各自回了自己住处。
整座宣定殿里,除了昏睡的九爷以及全仲和几个下人之外,便只有沐笙、沐筱姐妹两人。
沐筱望着九爷,又看向了姐姐,神色略显几分不放心,朝姐姐轻轻说道:“姐姐,九爷就交给你照顾了。”
沐笙脾性向来温和,此番看着沐筱,本还想像往常一样同她说几句话,但是转念一想华湘所说的那些话,心中遂起了恨意,尤其“九爷”二字更让沐笙听得醋坛子都酸掉了。
她故意以一种尖刻刻薄的语调说道:“皇上我是一定会照顾好的,妹妹还是赶紧回去吧。太后娘娘如今对你,嫌隙尚未全无,还是不要久留这里为妙,免得太后娘娘知道了,会责怪你,到时候可不要怪姐姐。”
“妹妹相信终有一天太后娘娘会消除对妹妹的误会的。”沐筱全然没有听出沐笙话里的尖刻。
沐笙一听沐筱的话,却说道:“误会?那可不一定。”
“姐姐,你说什么?”沐筱神色一惊,此刻才明白了沐笙话里的意思,整个人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全身麻木。
“我说什么,你心里是清楚的吧?”沐笙的语气虽是平和,但是好像一副认定了是沐筱下毒的样子
“姐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难道姐姐现在也相信当初是妹妹下毒害你的吗?”沐筱一时情绪激动,声调稍稍大了些。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这一切终究会明白的,如今皇上还需要静养,你回去吧,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沐笙说着随即吩咐华湘道:“华湘,送玉贵人出去吧。”
“诺。”华湘走到沐筱面前,拜道:“玉贵人,请吧。娘娘要照顾皇上了。”
沐筱听得出,就连华湘的语气里也充满了责难和不屑。
她知道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便行礼告退,转身离开,若瑄、宛儿两人见状,连忙跟了出去。
“玉贵人,宸嫔娘娘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啊?她不是你的姐姐吗?”出了宣定殿,沐筱只一个人闷着头往前走,若瑄追了上来,轻轻问道。
宛儿此刻也随后赶了过来。
沐筱神色呆滞,轻轻说道:“都怪我这几日里太得宠了,姐姐一定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误会我了。”
“宸嫔娘娘之前可是和贵人一直很要好的,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更何况你们是亲姐妹啊。”宛儿不禁叹了一声。
若瑄看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此刻不禁冷冷地说道:“亲姐妹又算什么?争宠起来,哪还顾得上血缘亲情?”
“若瑄!”沐筱一听这话,神色一厉,朝若瑄狠狠地盯了过去。
若瑄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拜道:“贵人息怒,奴婢知错。”
沐筱的神色明显有几分生气,责怪道:“这种话即使是对的,但是我和姐姐不一样,你知道吗?我不希望你们在我面前说姐姐的不是,她始终是我的姐姐。”
“奴婢明白了。”若瑄没有想到沐筱会突然生气,连忙认错。
沐筱倒没有真的责怪她的意思,只是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还是要纠正的。
“那贵人你打算如何?”宛儿这时问道。
“过几日去永安殿亲自找姐姐解释吧。”沐筱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解决途径也就只有这个了。
这几日沐笙被太后安排照顾着皇上,一直来返于宣定殿和永安殿之间,皇上身受重伤,一直昏迷未醒,倒把沐笙累得够呛。
“全大人,皇上如何了?”沐笙在华湘陪伴下再次从永安殿来到宣定殿。
门前几位侍者守着,全大人正在那里。
全仲一见是宸嫔来了,笑着拜道:“皇上尚未醒来。娘娘日夜为皇上操劳,相当辛苦了,皇上若是知道,必然感念娘娘之德呢!”
沐笙听全仲这一声夸赞,笑开了怀,道:“照顾皇上是我为妃为嫔的责任。”
此刻全仲打开殿门,对沐笙道:“娘娘进去吧。”
“嗯。”沐笙应了一声,便和华湘一同进了殿里面。
来到九爷面前,沐笙轻轻为他盖好软被,却在此时,九爷紧紧握住她的手,让沐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
沐笙看向了九爷,却发现九爷仍然未醒,恍恍惚惚地说着梦话,嘴里竟然喊着沐筱的名字。
她本以为九爷握住自己的手是喜欢自己,却没有料到九爷昏迷中念着的都是沐筱。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去,华湘见了,轻轻劝慰道:“小姐不要为此动了气,玉贵人一定比不过小姐的。”
“皇上如此喜欢她,我该怎么办呢?”沐笙虽是气愤,但却也无可奈何,轻轻哀叹一声,对华湘说了一句心里话。
华湘鼓励道:“玉贵人姿色哪里比得过小姐?况且小姐贤良淑德,连皇上都说你脾性好,为人大度,玉贵人一定比不过你的。皇上最后肯定会喜欢更小姐的。”
从宣定殿回来,已经是下午了,及近永安殿,华湘忽然叫了起来:“小姐,你看。”
沐笙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沐筱和侍婢宛儿正站在永安殿大门前。
“她来做什么?”沐笙不禁纳闷。
华湘道:“想必玉贵人是来***询问皇上之事的。”
沐筱远远地看见沐笙回来,急忙迎了上来,行礼拜道:“沐筱拜见姐姐。”
沐笙脸色没有半分笑颜,冷冷地说道:“你站在冷风里吹着,就为了等我吗?”
“是。”沐筱轻轻应道。
“若是把你站出个好歹来,皇上岂不是会怪罪于我?我可担待不起!” 琴兰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