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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轻笑一声,乘上快马,却是策马向后而去,来到玉贵人轿前,对着轿子里的沐筱说道:“玉儿,你出来。”
九爷总觉得“筱儿”这个称呼虽是亲昵但不好听,故而便取其封号,称呼沐筱为玉儿。
沐筱轻轻掀开轿帘,一脸懵懂,不知道皇上要干什么。
谁知九爷伸出手来,沐筱随即会意,脸色一红,瞧了瞧四周,轻声对九爷说道:“这样不好吧?那么多人看着呢!”
“没事。”
沐筱犹豫片刻,将手搭在了九爷的手上,九爷稍稍用力,便将沐筱拉上了马,坐在自己的身前,然后扬鞭策马,冲出了午门。
武尚连忙派禁军护卫紧紧跟随皇上其后,保护安全。
九爷与沐筱的这一幕,让其余的妃嫔们是吃尽了醋,唯有萱妃神色安然,不动如山。
沐笙虽是看得难过,却也没有多大表情,倒是华湘在一旁抱怨道:“魅惑君王的主呢!皇上现在就对她这样了,以后岂不是……”
沐笙听在耳里,酸在心里,望着沐筱和皇上的情意浓浓,她只能将心思埋在心里。
话分两头,九爷载着沐筱乘马出了姑苏城,禁军虽是跟随着,但都保持了几百步的距离,倒也不打扰皇上与沐筱独处。
沐筱坐在九爷的怀里,清风拂面,她虽高兴,却仍有担忧:“九爷如此,不怕满朝文武责怪吗?”
“他们责怪什么?”九爷故作不懂地问道。
“九爷抛下文武百官以及太后娘娘及其他妃嫔,独独带我乘马先行,难道不会惹人非议吗?”
“难得出宫,朕只想和你一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可。”
“可是……”沐筱心中却是突然想起了姐姐沐笙,脸上的笑容消去,不禁愁上心头。
“姐姐会不会以为我抢走了九爷?”沐筱轻轻问道。
九爷看着她一副杞人忧天的面容,道:“笙儿大度,又岂会因为此事而怪罪你呢?”
沐筱听了,轻轻点了点头,顿时觉得九爷说的好像有那么道理,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和朕一起策马扬鞭,纵横野外,感觉如何?”九爷大声问道,迎着初夏的凉风,声音更显几分洪亮。
沐筱笑了起来,望着四周茫茫山野,官道两侧绿叶成荫,心情也好了许多。
“九爷身为皇帝,难得也有这种风趣的时候。”沐筱轻轻笑道。
“你认为皇帝都该如何?”
“自古以来皇帝不都是威严端正,说话一丝不苟,神色凛然的吗?”
九爷轻轻笑了起来,看了看沐筱,情不自禁地将脸贴在了沐筱秀发飘拂的耳朵旁,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
“九爷,你干嘛?”沐筱忽然被九爷的牙齿刮了一下耳朵,猛然一惊,脸色忽的便红到耳根了,神色紧张不已。
“朕只是情不自禁。”九爷轻轻将嘴贴在她的耳朵,缓缓说道,“朕好喜欢你。”
“自古的皇帝有哪个像你这么没正经的?”沐筱轻笑一声,调侃道。
九爷顿时乐了,笑道:“你可知道若是一般人对朕说这句话,是什么后果吗?”
“什么?”
“那可是犯了以下犯上的罪的,要斩首的。”九爷反倒是调侃起了她。
沐筱虽是心中一愕,却浑然不觉得说错了话,问道:“那若是臣妾呢?”
“你嘛,朕自然不舍得你死,那就让你晚上陪朕好了。”九爷露出一副坏坏的笑容。
沐筱轻轻伸出食指,撇开九爷的脸颊,嗔笑道:“九爷你想得美。”
“那到时候就看着咯。”说罢,九爷扬鞭一挥,快马如飞,向着西郊皇祠而去。
西郊的皇祠规模偌大,前后共有三个主殿,有重兵看守,皇祠前是一片莲花池,夏季已到,莲花已经都开了,满池的粉红色的莲花接天映日。
九爷策马来到池边,两人坐在马上,望着池水里的鱼儿嬉戏,游耍在莲花之间。
“这里的莲花分外的美呢。”沐筱情不自禁叹了一声。
“那朕哪日让全仲找人给你在玲珑轩离开拓处一片荷花池出来,你说可好?”九爷的下颌搭在沐筱的肩上,对着她轻轻说道。
沐筱摇了摇头,道:“九爷待我太好,只怕人家会说我是祸主红颜了。”
“谁敢这样说?”
下了马,九爷将沐筱抱下来,两人坐在池边柳树下,瞧着池水碧波荡漾、游鱼嬉戏。
跟随而来的禁军都统曹刚见皇上和玉贵人正在呓语绵绵,便料想皇上现在还不会进去皇祠的,只好带着人马守在一旁,等太后他们过来。
日上三竿,晴日当空,太后娘娘以及众位妃嫔的车队缓缓来到皇祠前。
九爷拉着沐筱走到太后面前,稍稍行礼,沐筱看了太后一眼,仍是心有余悸,小心谨慎的扼手行礼。
“皇上,太后,请入皇祠。”礼部尚书周全此刻上前拜道。
九爷点了点头,便让沐筱先回到众妃嫔中去了。
祖庙皇祠殿门大开,皇上与太后并肩先入,众位妃嫔尾随其后,最后才是诸位大臣走了进来。
来到中间的那座大殿,殿门上挂着一幅精雕细琢的石匾,上书“祖梁”两个俊逸大字。
整座大殿不失威严,给人一种压迫感,只觉得端庄.严肃。
就连一向活泼的九爷,此刻也是神色正经,一丝不苟,面无表情,太后娘娘则更是一副虔诚的表情,望着殿内。
众妃嫔及大臣们也都不敢言语,随着皇上和太后走进了大殿。
大殿正中央,是一座硕大的祭台,祭台共有七层,上面供奉大梁二十位皇帝的牌位,自梁太祖到先帝安皇帝,皆列其上。
九爷和太后两人焚香祷告,祈求大梁国泰民安,国运昌隆。
太后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安皇帝的牌位,两眼噙着泪水,朝列祖列宗拜道:“先祖们,我大梁立国四百多年,统一天下三百六十年,到如今,祈求先祖保佑,大梁千秋万代,永永远远传承下去。”
九爷望着母后此言此语,情深意重,如何不能明白?
大梁渐衰,四方叛乱,五王之乱,再不如前。
“朕答应先祖们,一定保我大梁万世昌隆。”九爷心中默默念道。
太后和皇上既已行礼上香,诸妃嫔皆跪拜列祖列宗。
片刻之后,祭拜之礼已毕,礼部郎中令李显入见拜道:“皇上,太后,祭祀的牲口及物品皆已准备好,请皇上和太后及诸位娘娘前往天台祭祀。”
天台是第三座宫殿,这一座宫殿倒是和前面两座不太一样,它是一座巨大的祭祀场地,台阶高七丈有余,仿若直通云霄。
台上场地硕大,正西处摆放着祭台,这个祭台宽大且长,两端摆放着香炉,正供着燃烧的香火。
两座香炉之间,全是祭祀所用的牲口以及各色的水果供品。
祭台前站着三四名皇祠的道师,恭候在侧。
众人走上前来,对着祭台,朝天跪了下来,三叩九拜,以示诚意。
此刻,那三个道师忽然从作为祭品的猪羊腹中掏出一把把亮闪闪的刀剑,突然一声呵斥,便朝九爷杀来。
三把刀剑纷纷朝着九爷砍下,九爷顿时大惊,连着躲过两刀,却被第三刀砍伤了肩部,吃痛一声,转身一脚踢开那道师,连忙护住身旁的太后。
即使自己负了伤,九爷依旧要护着站在旁边的太后。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众人反应过来,九爷的肩部已经在流血了。
妃嫔们和太后吓得连连后退了数步,张美人和几个嫔妃叫嚷起来:“有刺客,抓刺客,保护皇上啊!”
沐筱看见皇上受伤,哪里愿意离去,反而主动走上前去,扶住皇上,惊慌着问道:“九爷,你怎么样了?”
九爷看她过来了,叫道:“你怎么过来了?退下!”
此时,禁军冲了上来,谁料那三人武艺竟是不低,在几十名禁军手中居然没有吃多少亏。
三个道师似乎目标只有九爷,打退一波禁军的攻势,便合力朝九爷杀来。
其中一剑,正朝着沐筱砍了过去。
情形万分危急之下,九爷顾不上自己的性命安全,只想着要保护好沐筱,他奋不顾身扑挡在了沐筱身前,面对着沐筱,紧紧抱住了她。
那三把刀狠狠地砍在了九爷的背上。
顿时血溅如注,就连沐筱的脸上都溅到了血。
“九爷!”沐筱大叫一声,九爷此刻微笑着,看着她,下一刻却倒在了地上。
“快救皇上。”沐筱几近发狂,连忙哭着叫喊。
那三人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不要自己的性命,虽是完成了刺杀的使命,却也是微微一愕。
正此时,禁军趁机将他们三人纷纷拿下。
“御医呢?”太后急令人传召御医,一面又吩咐下人将皇上送往皇祠的客房里去。
沐筱紧紧跟了上去,太后看了她一眼,心中本是恼怒九爷为她伤了自己,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冷哼一声。
“御医,皇上如何?”沐筱陪在皇上床边,见御医包扎好了伤口,连忙问道。
御医眉头紧蹙,起身朝太后及各位妃嫔拜道:“回太后娘娘和各位小主的话,皇上背部受了三刀,肩部又受了一刀,出血过多,臣已经为皇上止血,但是皇上仍需静养数日,方可痊愈。” 琴兰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