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情义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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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兰妃仰天大笑,笑声无比刺耳。
“本宫苟且活了这大半月,终于等到了这一日,本宫早就不想活了,只是因为还有大仇未报,所以才含恨忍辱,让自己吃好喝好,好让自己满血复活,有力气报仇,真是老天不负,今日本宫终于等到了机会,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是啊!本宫结局注定凄惨,可是有你这个贱人陪着和本宫一起死,总算值了!”
“你!你要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传到我父亲那里,你的家人,他们一个也别想活!”被兰妃扼住脖子的新妃尖着喉咙叫道。
“你这个蠢女人,你永远不明白,那些是永远辖制不住本宫的,你现在还不能死,等你死之前,本宫再告诉你一个意想不到的秘密,让你死个明明白白,现在本宫要利用你去见我的小公主最后一面!”兰妃边说,边加重手上的力道,新妃只觉得呼吸困难,喉咙快要冒烟,不由痛苦地干咳了几声,顿时被深深的恐惧感所笼罩。
“你!你!咳、咳,放开我,快来人啊!”见兰妃眼中渐渐加深的狠厉,她本能地拼着力气挣扎并扯着嗓子呼救。
侍候兰妃的两个小侍婢听到异样跑进殿内,却一时吓得不知所措,只跌跌撞撞朝殿外奔去,兰妃并不理会,任由她们跑出宫去。
就这样挟着兰妃出了大殿,踉踉跄跄地奔下台阶,穿过庭院,出了兰心宫宫门,守卫的侍卫竟都不敢拦她,兰妃拖着湛露一路行至王后的尚宫门前。
兰妃刚到尚宫门前,便有宫人慌慌张张跑进去通报,碧潭由玉瓶陪着从殿内走出来。
“快将我的孩子抱出来!”木兰紧紧胁着湛露,见碧潭一走出殿门,便红着一双眼睛吼道。
“把新妃给放了!你这个样子,可否想到过后果?”碧潭一脸寒色,厉声命令道。
“后果?哼!”兰妃从鼻中冷嗤一声,“我就是知道了逃不出的后果,才会这样孤注一掷,我还有后路可退吗?还需要考虑后果吗?还有比死更可怕的后果吗?死算得了什么,本宫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别的后果吗,真是可笑!”兰妃说罢便是一阵冷笑。
“裳儿!”背后传来一声惊呼,兰妃并未回头,只握紧了手中的发钗。她不敢有一丝松怠,宫里戒备森严,难保个个不是世外高手,包括王后碧潭,她都曾经领略过她的身手,那是丝毫不容小觑的,她要十分小心,紧紧抓住手中可以要挟的筹码。
她知道身后传来的声音是来自雪煜公主,她听见消息必会第一时间飞速赶来。
兰妃将湛露的身体紧贴住自己的,一只手死死环住她的颈部,她直直将她拖着后退了几步,让她可以同时看见王后与碧潭。她看向雪煜时,眼神中显过一丝哀怨,但很快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锋利与狂色。
“裳儿,你快放了新妃,你需要休息,等你身子养好了,煜儿答应你,必会带小公主去看你。”雪煜温声道。
“哼!我还可以相信你吗?也许我可以相信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可这并不由得了你,裳儿早就不渴求什么?只想能报仇雪恨,在死之前再看一眼我的小公主。”裳儿冷冷道。
“难道你就不想好好活着看小公主一天一天长大吗?”雪煜望向裳儿,心中无比心痛,只这样问道,她知道,在她心中,此时能在乎的,只有她的小公主。
“我想!但我不能了。”裳儿苦笑一声,又似带着几分嘲笑,她手中环着新妃脖颈的手臂又收紧几分。新妃双手死死抓住裳儿的手臂,想用力掰开,可她却是用力,裳儿的手臂越是收紧几分,握着金钗的手也直直抵住她的要害,直至那钗头有一些已经划破她的皮肉,从伤口处流出殷红的血。
珠儿也已来到尚宫前,她静静地站在雪煜身边不语。
“裳儿?谁是裳儿?” 新妃惶恐之中听到“裳儿”两字,忍不住发出惊恐而绝望地声音问道。被裳儿紧紧扼住脖颈,又被尖利冰冷的金钗抵住喉部,她的皮肉已经被穿透几分,每动一下,便疼痛万分,所以她早就放弃了挣扎,只配合着兰妃的动作。即使这样,仍会不小心的轻轻一动,那利钗便更深地伤害她,不断有醒目的血从她颈部溢出。
“哼!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快要死了!”兰妃冷笑道,“冰湖上褐良一家你还记得吧?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紫寒、紫裳姐妹想必你还有印象,也许你早就忘了,因为你和你的父亲害死的人太多了,紫裳,褐良的小女儿,就在你面前,她就是已经改头换面成为木兰的兰妃,你认不出来了吧?说你愚蠢,一点都不为过,本宫便是紫裳,紫寒的妹妹,你可是记起了?”
“你!你!啊——”湛露奋力扭头想看向兰妃的脸,可头刚一动,那金钗再次刺入她的皮肉半分,只痛得她一声惨叫,可令她恐怖的不是这疼痛,还有她竟在扭头间看到了兰妃的脸,不!应该是紫裳的脸,她看见她眼中隐藏的神情,有说不出的复杂,说不出的诡谲,又分明带着难言的痛苦,还有对她的几分嘲笑,她已自知,今日必不可活。
“你是不是还想问为何我的容貌变了?”裳儿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利和嘶哑,她抬起握住金钗的手,加重力度,猛然狠狠刺向湛露肩头,瞬间血点四贱,伴随着湛露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裳儿很快又将钗头对准了她的脖颈处。
看着因痛苦而不停哀叫的湛露,裳儿早无半分的怜悯,只是觉得她的每一声惨叫,都有一种报复后的淋漓快感,她不由道:“哼!你叫什么?这点痛,比起裳儿一家所遭受的,算得了什么?若不是为了接近你,能有机会报仇,裳儿才不屑什么皇家古堡的生活,单单是裳儿为了能留下来,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所承受的破皮削骨的痛,你今日所受的都及不上半分,是你,是你们!害得裳儿人不人鬼不鬼!”
裳儿歇斯底里里冲身下的湛露及周边的人群吼着,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她狂吼着,如一只迷失方向的困兽,双眼因愤怒而充血发红,她的发因抽掉了唯一的金钗而披散在肩头,身上穿的亦是来不及换去的素色而宽大的寝衣,身上已星星点点洒满了湛露的血迹,她整个人近乎疯狂,不少宫人们都三五成团,只敢远远地看着。
她刻意收紧手下的力道,只为了享受湛露发出的高一声低一声的凄惨的叫声,只有那叫声让她稍感安慰,只有她的痛苦让她感觉有淋漓尽致的快感,心中的恨才能稍稍消减,而不会立时变成怒火熊熊燃烧。
此时,大王西澈也已带了两队御前侍卫闻讯赶到了尚宫前,珠儿见鸿卓竟也在其中。西澈望着眼前的一幕,眼中蓦然是一片阴骘。
“放肆!”西澈沉喝一声,他的声音透着无比的威严和暗涌的怒气,他望向裳儿的眼中亦是有几分嫌弃:“把你手上的人给本王放了,否则别怪本王狠心!”
大王挥挥手,御前侍卫早就排成一排,备好了弓箭,齐齐蓄势待发,珠儿见鸿卓握箭的手不住的抖动。
裳儿无语,只冷冷地嘲笑,她笑她的可悲,她与他曾经日夜欢娱,同枕而眠,她为他拼了性命生下孩子,可到头来,换得的只是这个王的男人无情的抛弃和厌倦,在他眼中,并无半分情分可言,即使她为他生下小公主,只是,这一切,她早已不在乎,她又笑他的在众人面前强撑着的威严,她不怕他,他的威严在她面前只不过如穿墙而过的风,她也早不把他放在眼中。
她嘲弄地望着他,似带着几分挑衅,他眼中的怒气终于越蓄越深,然后,他断然举起右手。
“父王!”雪煜跑近父王身边,一把抱住西澈快要落下的右手,她祈求地望向父王,可雪煜分明看到父王的眼底已升起的重重一抹狠厉。
“父王,她曾经独承父王的圣宠,她亦不顾安危为你生下孩子,她只是想要再看她的孩子一眼,父王何不成全她,尽一份人间情谊,让她走得安心。”雪煜知道裳儿必不能活,但她害怕看到她的下场是如此的惨烈。她只这样哀求父王,能满足她最后的愿望。
“她独承圣宠,要问问她是用了怎样的伎俩?她为本王生下了孩子,更应该为了孩子而悔过自新,她休想再见本王的孩子!她不配!她这个样子,只会吓到小公主,本王的小公主没有这样的母亲!”西澈怒道。
雪煜正欲再次恳求,西澈已奋力将手臂从雪煜手中抽出,再次高高举起,雪煜知道,父王的手落下,早已作好准备的御前侍卫队便会万箭齐发,激动之余便挡在父王身前,奋力抓住父王半举的手,哭求道:“父王,她手里还有新妃,难道父王今天要看着她们一齐死在这里吗?”
“煜儿快退下,你是小看了本王的御前侍卫了吗?他们的箭可是百发百中,况且,拿一个后宫妃子,就可以要挟本王吗?你快闪开!”
“哈哈哈!!”身后突然传来裳儿的一声长笑,随着笑声,只见她身体跃起,挟着湛露脚下腾空而起,几个翻跃,瞬间已不见了踪影,在场之人皆一片惊呼,碧潭眼快,见她是朝尚宫之后的方向逃去。 雪国佳人之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