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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二十三 悲戚戚束手无策 意洋洋心余力绌

玉霖碧雪剑 霖江南 6246 2021-04-06 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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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菱儿忙抬眼望去,要瞧看一下清楚。

  孰料,恰恰和万左思打上一个照面,只见他的嘴角边,还撇着一丝的诡笑。刚才发出这笑声的,不是他又是何人!诡笑显然象似在向她致以嘲笑之词道:“你想把这弟弟救了出去么?但他已是刀上的鱼,砧上的肉。你瞧,我只小小施上些许内力,布上一道罡气,不是已使你没有办法了么?”

  赵菱儿大怒,即拔出宝剑,向着这气墙上挥上了几挥。照理,少说些,她这口宝剑也有削铁如泥的一种功效,不论什么东西都斫得下来。但现在遇着这雾幕是一件无形的东西,凭她怎样的斫着,丝毫未有一点波动,只见这雾仍嗡嗡然的涌挡在前。急切间又不知用上什么方法,方可破得这罡气墙,也只有束手的分儿了。

  此时,不但是赵怀安坐的这辆车子,连得后面女童所坐的那辆车子,早一齐在她的面前推过,直向人群中走去。更令人伤心的是,赵怀安业已瞧见了他,立刻露出一种惊喜交集的神气,姐姐、姐姐的向她叫喊着。一面在车上转动不已,象似要从车上下来而走无可奈何的样子。原来他已被拴缚在这车上,当见自己的姐姐只拿着一口宝剑,在空气中乱挥,却不能走过去,把他救下车来,不免又露着失望之色。而在此一刹那之间,车子已向前推去,早把救人的机会失却。这教他的心中更十分酸楚起来,知道一切已归绝望。姐姐虽近在咫尺,也没有方法能救得他,他只有静待这可怕的时间降临,听他们把自己当作牛羊一般的开刀罢。于是,他的一张脸,也惨白得有同纸色了。

  这种种神情,赵菱儿统统瞧在眼中。她不由得似万箭攒心,通彻难当。然而,陡然心痛又有什么用?

  男女童童两辆车子,早巳推到台前停下来。好一个残酷无比的万左思,他象似已忘记将有一幕惨剧上演,而他便是这幕惨剧的制造者。这两个无知的男女孩童,就要为他所牺牲了。他倒把他们错认作一对行将结婚的佳偶,应该道贺一下似的。只见他拥起一脸笑向着他们,表示出是何等的温蔼。其实,这一点也不中用的,饶他越是这般的笑容可掏,越是这般的温蔼可亲,却越发使人想见到,在他背后,藏着怎样狰狞可怕一张面孔。不但这一对男女孩童本身感到这样,就是赵菱儿从远远的望了去,也有如此这么一个感觉。

  万左思随又做一个手势,象似给徒弟发命令似的。男女弟子当然是懂得他的意旨,立即展开喉咙,唱起歌来。歌一节之后,又男的挽男的,女的挽女的,每二个成一对,在当地跳起舞,情形好不热闹。最后,复如穿花蝴蝶般的,左一对穿过这边来,右一对穿过那边去,以这男童女童所坐的两辆车子为中心点,围绕着来上一个川流不息。

  看情景,大家都兴奋得什么似的,这已是到了节奏中的最高点。然而,瞧他们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快乐,脸部上都是呆木木的。显然的表示出,这只是出于一种机械作用。在这里,我们倒又得把这群男女弟子称赞上一声。他们的心地,究竟要比他们的师傅来得仁慈一些。他们也知道这只是惨剧中的一幕,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所以不该有快乐的颜色,表露到脸部上来。

  其实,他们的师傅万左思,这时心中也并不怎样的自在,很是在那里耽上一种心事。他何尝不知道,今番这么的一出马,所见好的,只有丁不开一个人。所有其它门派,都不免和他处于敌对的状态。江湖中能人众多,而今晚所举行的这个祭旗典礼,又为群雄所瞩目,怎会就让他安安逸逸的过了去。一有什么人敢出来破坏,那一定也是出于再三考虑,自信具有相当的修为,可以和他角逐一番的,事情可就有些难办了。

  万一这个人的武功高强,竟使他失败了下来,这是何等失面子的一桩事,此后那还有脸充得五省山寨之主!不过,典礼的举行,预定在五更时分。为威信计,为颜面计,他再也不能提早一些的。而在此未到之际,也只有把这歌舞来敷衍着。在另一方面讲,也是仪式中应有的点缀,不得不如此的铺张一下。但这一来,可就苦了他,他深深觉到,除非是在这典礼已举行之后,否则,就是只馀下一分一秒的时间,说不定会有一个破坏分子,突然从什么地方跳出来,而或竟会使得他功败垂成。

  好容易歌声舞态似已起了腻的当儿,也不知已过多少时候。忽闻很响的三声号炮,连接送到耳鼓中来。

  万左思脸上方不自觉的又溢出丝微的笑容,并有如释重负的样子。原来这是他与丁不开约好的一种信号,一待把这号炮放出,便是向他报告,五更时分已到,可以把这大典举行了。

  这一来,他只要很迅速的发下一个命令,赶快把这一双男童女的小命了却。那时就是有一百个能人出来,要向他破坏,也是有所不及的了。当下,他忙把手一挥,男女弟子立刻停止歌舞。当他第二次挥手时,那些穿杏黄色道服的男女伴护便起来活动。先从每辆车上,各把他们所伴护的男童成女童解下来,但仍把二手反挂着,并教他们跪在台上,好似法场上处决的罪犯一样。

  然后每组四人,又各把工作分配下。两个走上祭台,取下供设的空木盘,把来端在面前。一个提着男童或女童的头发,馀下的那人,便是刽子手了。凶狠狠的执持一把杀人的大刀在手,作上一个快要砍将下去的姿势。这样的形势一呈露,真是最最吃紧的一个时候了。

  不论哪一个在场扣礼的人,心中在思忖:典礼是否能顺利的进行下去,全在这一刻儿的时间中。倘然在这一刀砍将下去之前,并没什么别的岔子闹出来,那这典礼便完满的结束了。否则,如果横生枝节,竟有什么人出来阻挠,使这典礼不能顺顺利利的举行下去,那就有很大的一场騷扰在下面了。但照他们想来,江湖中的能人,既都和这王屋山立于敌对,而这个典礼一旦如得举行,又于他们有百害而无一利,非得出来阻挠一下不可的。

  那么,他们不管此次的结果是成功或失败,都得拚尽性命出来硬干一下。那里会有如此便宜之事,竟是一个岔子也不出,一点枝节也不生,让那万左思高奏胜利之曲呢?因此,他们都屏着息、敛着气,眼睁睁的,瞧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在下面发生出来。

  果然,就在此十分静默之际,忽闻到一声很凄厉的惨叫,跟着又是一声很得意的狂笑。你道,这都是从那里传了过来,又是什么人所发的?

  原来这一声惨叫,就是从赵菱儿口中吐出来的。她见事情已疾转直下,到了这么险恶的一个地步,倘再不加阻止,听他搬演下去,那只要这凶狞的刽子手,把一刀倏的斫下来时,赵怀安就立刻丢失这条小性命了。而这薄如蝉翼的雾幕,却似一点不客气的挡在面前,使她不能有上一点的动作,急切间也想不出破这罡气的方法。再向山上、山下、山前、山后四下一望时,更瞧不到有一点儿的动静。似乎本派中的人物,同着江湖中的那几个能人,都和她有上同样的情形,也为这雾幕所困,而不能施展出一点本领来。在如此现状之下,显然一切都归于绝望,怎能禁止她不惊急得惨叫起来!

  她绝望的惨叫一发出,在别人听得还没觉得什么。一入万左思之耳,可使他得意得什么似的。暗付:你赵菱儿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不料竟这般的不中用。我小小的运用一点功力,就弄得你束手无策,只有惊啼惨叫的分儿。此外,还有慕容昭良、烈阳道尊,以及其他的许多人呢,又一个个的躲到那里去了?大概不来是不会的,他们定也已都到了这个山上。只因也和赵菱儿一样连这罡气墙都破不了,自然就不能显出他们的什么好身手来。如此看来,这道家羽士,亦徒负虚名罢了,不见得真有什么能人。他这么一想,便忘记这是在一个什么所在,又在举行自己看作怎样**的一个典礼。竟得意忘形的,发出一声狂笑。然而,也仅仅是这么一声惨叫,跟上去又是这么一声狂笑罢了。此外,却再不见有什么动静。

  男童和女童身旁的刽子手,倒又各把他们的刀更举得高一些。在很快的一个动作之下,早向男女孩童的后颈直斫下去。照平常杀人的惯例,他们把人头斫下后,即一脚向着校场上,老远的踢了去。这人头便在地上乱滚起来,直至咬住草根或是什么东西,让他死命的咬上一阵,把他馀下来未死去的一些知觉都失了去,方始停止蠢动之势。然后再将他拾取起来,高悬示众。

  现在,他们可不是如此的办。一待人头刚刚斫下,那个剑子手的助手,即手法很热练的,用铁钳上钳着一小块什么丹,送到这人头嘴边去,让他衔住这块丹,随即往木盘中一掷。说也真怪,平常新斫下来的人头,总是蠢动得什么似的。如今一把这丹衔在口中,只在木盘中略略的一转动,即停止下来,。是,由这承盘者,把这人头在木盘中扶一扶正,即相将抬上祭台,放在供桌之上,重又退了下来。至是,关于男女孩童的事,早告一段落,而祭典已在开始了。在这时候,就是再有什么能人出来捣乱,也已迟上一步,无能为力了。

  这一来,最最伤心不过的,是赵菱儿,当场便晕倒在地。而和他处于相反的地位,最最得意不过的,那便是万左思。他虽已竭力的抑制着,不使象先前一般的,再把笑声发纵出来,但得意的形容,早巳布满在脸部上,不论什么人都瞧得出来。至于隐在山中四处一般观礼的人们,以及躬与斯盛万左思的一般男女弟子,都在暗中诧异。这真是想不到的一桩事,如此险恶的一个局面,人人以为必有一些什么事情闹将出来,竟会风平浪静,一点没有事情的过了去。

  哪知,就在这有的伤心、有的得意,有的很为诧异的当儿,忽发生一桩十分惊人的事情。

  大家一把这出人意外的事实瞧在眼中,也就不由自主的,一片声惊叫起来。

  就连正在非常得意的万左思,也都有点慌了手足。

  原来当把这二个木盘,放在供桌上后,正要依着预定程序,把仪式举行下去。不料,这二个盛放在木盘中男女孩童的头,忽复活起来,先是向着空中一跳,随即在空中飞动,一霎眼间,认识得路似的,早已各飞至自己的那具尸身之前,头与身一接合,这二个男女孩童,早又鲜活灵跳的立起身来。

  道教纵横江湖几千年,能人异士更是辈出不穷。他们中间怎会眼睁睁的,瞧着万左思逞尽威风的干下去。现在,方知他们先前之所以这么的隐忍,一点儿动作也没有,只是和万左思闹着玩笑,直待他把威风逞尽,心中得意的了不得,自以为大功告成,方始出来捣乱。

  这么厉害的手法,这在万左思,恐比之刚要把这一双男女孩童斩却时,他们就出来捣乱,要有上加倍的扫兴。而在他们一方面,更是何等有力的一个宣传,反衬出他们是具有怎样广大的一种神通,怎样惊人的一种功力!

  万左思本人却还不这般设想,他不信江湖中竟有如此高人,敢在他的面前玩上这么一个手法。这只不过偶尔有什么人传了一些妖法给这男女孩童,所以会有上这么的一个变化。这也要怪自己太大意了一点,没有做怎样的准备。否则,只要备上些猪狗的秽血,当把这男女孩童斩首时,先把这些秽血向他们身上一喷,那不论他们是具上有怎样的妖法,也都施展不出来了。然而,这些东西,丁不开那边想是现成有的。现在,即吩咐人取来,看他们第二次还能弄得出什么花样?他不信这好象已成了刀头鱼、砧上肉的二个人,还能逃出他的手掌之中。想罢,刚要吩咐弟子。

  早听得飕飕飕的一种声响,从山峰间猛刮起一阵狂风,几乎把全山的灯火,都要吹得一个熄灭。

  就在此半明未灭之际,又蓦然见有二只很大很大的手掌,从半空中伸拿而下,很快象似从下面攫取些什么东西去。接着,风也息了,灯也明了,又回复原来的状况。

  大伙注目一瞧,不禁皆惊呼出来:“啊呀!”

  原来,那一双男女孩童,早已似平空化去一般,不复在原来的位置。看来刚才在大风中,由半空间伸拿而下的这二只大手掌,并没有在山上攫取别的什么东西,只把这一对小人儿摄了去。

  如此一来,万左思也惊恐不已,而和大伙有上同样的一种推测:这定是江湖之中,有那么一个能人,要在他的面前卖弄一下本领。然而,这一卖弄不打紧,可把他的玩笑开大了。他在这么的一个情形之下,决计不能宽恕得那个人。因此,便状态很严肃的向着外面一立,又仰起头来,望着空际道:“总算你有本领,居然在我手中把这一双小儿女夺了去。但究竟是什么人,我却还未知晓。你若真是有种,敢和我打个照面么?”他这几句话,明明是带点激将的意思,使那个人再也躲避不得,只要那个人肯和他一照面,他就可伺看机会,使弄出些什么陰谋来,说不定仍能把这一双小儿女夺了回来。

  果然,语声刚歇,即闻得哈哈大笑,随又闻得一派很清朗的声音,从一个高峰,飞滚而下:“明人不作暗事,我在未带走他们以前,当然要和你照一下面,也使你知道我究竟是谁。现在,就请你向我瞧上一瞧罢。”

  话音刚落,不但万左思,凡这时所在王屋山上之人,都带着一种紧张的情绪,兴奋的状态,争着把头仰起来,齐向说话传来的方向望去。 玉霖碧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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