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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不开立在当场,一番话直驳得他哑口无言。
郑少琪又笑道:“如今你既已来到这是非场地,我当然不携带,定要奉陪你一下,免得你兴寂寞之感。”他的话越说越尖刻,使人难堪。
丁不开羞愧难奈,渐渐恼羞成怒,便也大声说道:“好,你要到这里,尽可以来,谁也管不了。现在,不论你有多深的道行,尽请施展出来罢,我是决不会惧怕你的。”在这几句话之下,俨然有股文雅书生之气。跟着,很快几步走上台去,并至那个旗架之前,只一举手之间,早把架上插着的那一面很大的三角旗拔在手中。又疾步走向台边,即举起那面大旗远远向四下的山峰间招展起来。
霎时间,只见狂风大作。凡是江湖中暗伏在山峰间偷瞧大典的人,都觉得有一种森森的寒意,向着他们的身上袭来,不自禁的皆打上一个寒噤,只有几个内功坚厚之人,或者一些也不受影响,可算得是一种例外。当第二次招展时,这旗幅逐渐的扩大起来。顿时,不但把天地间一些黯淡的星月之光都遮蔽了去,并飕飕飕的起上一阵风,把全个山峰间的灯火一齐吹熄。于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辨五指。而在这洞黑之中,耳闻得吱吱吱的一片鬼叫之声 ,并时有冰冷的东西,在有些人的身旁擦过。仿佛有一班妖魔鬼怪,乘着这天昏地黑的当儿,都大大的活动起来。此后,他大概还是不住的把这旗招展着,因为这寒意更是比前加重。而意识中这些妖魔鬼怪在暗中的活动,也更是比前厉害起来,最后,又闻得一声霹雳,轰然而起,倒又象把以上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一下,齐归于寂静。
然而,放着有这许多的能人在山上,终不能看丁不开这么的肆无忌惮下去的。
早有一个侠士攘臂而起,他先是高高的叫骂上一声:“呔,这样不堪的一个玩意儿,恐比之江湖上‘偷天换日’这一套戏法,还要不值钱。竟会有这张脸,在我们的面前施展起来了。第一个不服气的,就是在下,待我破了你的障眼法,在与你计较!”
话音刚落,便又听得半空中起一阵什么响。接着只见遮蔽着天空的这一张黑幕,已是掀去了一角,有一些星月之光,漏了下来,随后又逐渐的再把这黑幕掀去了一些,掀去了一些,到得最后,重又恢复原来的那个样子。并在一瞬之间,布满在全个山峰间那些密如繁星的灯光,复突然的一齐亮了起来。
大伙忙定睛观看,却发见一桩出人意外的事。那是万左思同他的一股男女弟子,已走得不知去向,只凄清清的、孤零零的一座空台。照此看来,丁不开大概是因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前,没有脸大大方方的遁走,还恐有人追上去和他过不去,所以布下这一重黑幕,作他退却时的一种掩护。而闪闪作光的两颗金丸,这时候却兀自在半空中跳荡个不已。以意度之,所谓法宝也者,莫非就是这两颗金丸?仗着它的神威,竟把这沉沉的黑幕冲破。
就在这个当,却见有个人,把手向着空中一招,这两颗金丸便以乳燕归巢般的,向他手掌中堕落下来。原来此人并非别个,正是烈阳道尊莫离,他乘着这个好机会,也把他的本领卖弄了一下。郑少琪遂含笑赞说道:“你这一下子很是不错,也可使丁不开受到很好的一个教训。他仗着一点妖术,自以为高明的了不得,老是喜欢把什么幕,什么幕布出来。不料,那雾幕既已失败在我的手中,如今这漫天夜幕又为你所破。此后,他大概不敢再如是的轻率从事罢。”说完这话,向着赵菱儿所站立的地方望去。
却见赵菱儿早已苏醒,早从地上站起来。
郑少琪便把手拱一拱道:“师妹请了,现在尽可把心怀放下。你瞧,赵怀安已经出险,并从那面山坡上向你走来了!”
赵菱儿依着他所指处望去,果见赵怀安已是和那个女童,肩并肩的从那山坡上走来,正不知二人在刚才那一刻是停留在哪里的。
赵怀安一见姐姐十分慈爱的望着他,忙把两手招动着,一张脸上都布满了笑容。
于是,赵菱儿不但惊喜交集,且有些感惭交并的样子。惊的是:怀安竟得安然脱离虎口;喜的是:姐弟又得重逢,骨肉团圆;感的是:少皇郑少琪竟是如此的热心,替他把怀安救出;惭的是:,自己枉为一个有名人物,在这个事件中,竟是一些本领也没有显出来,到头来还仍须仰仗着人家。
郑少琪却似已瞧穿她的心事,忙含笑安慰道:“都是祖师同门,一点儿也不必惭愧得,更不必向我感谢。你道友具有高深的道法,那是谁个不知道,难道说还会敌不过那个妖人,不能把这孩子从他手中救出来?只是兄妹之情,关乎天性,心曲间一萦绕着这类事情,自不免事事都要觉得减色。而我们一般局外人,却是受不到这种影响的。乘此为你道友帮上一个忙,这不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个机会么?而且,近来一般修道的人,正盛唱着毁性灭情之说。其实,这是完全不对的。如今,能得你道友出来作上一个榜样,使大家知道天道与人情原是并行不悖的。这是再好没有的一件事,而也是我所十分赞成的。”他这一番活,竟说得如此委婉,不但没有一些自矜之意,还把赵菱儿推崇备至,劝她不必因此而自惭。
须知这正是他能受人钦敬的地方,当然也使得赵菱儿深深感动,不免又出于衷心的,好好的致谢一番。
赵怀安却已飞速的跑上几步,行到姐姐前面。
赵菱儿再也遏抑不住汹涌而起的这一股热情,即把弟弟抱起,向着他的满脸间,亲吻了去。许是乐极的缘故,竟不自觉的有两点热泪掉落下来。那个女童,却站在他们的旁边,举起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象是颇为羡慕的样子。
郑少琪见了,便又说道:“站在你身旁的这位小女孩,我看也是很有些来历的。如果设有来历,也不会遭到这般大劫,和令弟会合在一起。现在,道友不如就收她作上一个徒弟,传授他些道法和武艺,使他可以有上一个成就,这或者也可说是一种缘法。”
赵菱儿最初一心都在弟弟的身上,旁的事一点也不曾注意到。如今他这么一说,方把那个小女孩细细瞧视。见她虽不怎么美丽,却生得很为白净,颇有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一种神气。当下,倒也把她喜爱起来。点点头道:“瞧这孩子的根基,倒也很是不错,只可惜我的本领也有限之至,纵把她收在门下,恐怕不见得会有怎样的成就。”口中虽这般的谦逊,却显然已是答允收为弟子了。
小女孩倒也机灵之至,即向前跪下,拜起师来。
如此一来,可把赵菱儿喜欢煞了,当即取名赵飞蝶,后来也成为一个有名人物。。
经过这场恶战,早把黑夜度过,东方露出丝丝的曙光,从云端中映照在山峰之上。
赵菱儿当然也挈带了弟弟和新收的徒弟,一齐回到富春山中。
孰料,在这祭旗未成之后,又发生一桩非常的事件,几乎把这座城镇,变成为一个容集病人的场所。
原来凡是住在城中的人,不论那一个,就是道理高深如烈阳道尊莫离、少皇郑少琪等人,索来不知什么叫作疾病。如今也一齐病倒下来,而且非常沉重,都是**之声 ,不绝于口。
独有十思君和李玉茹二人,不知是内功更比一般人来得高深,还是别样的缘故,却并没有和别人一般的病倒。只是,病倒在床上的有这么多人,不病却只有这二位。旁的且不说,只要到东边去问问,西边去瞧瞧,也就够受累的了。何况,李玉茹素来是善于替人家治病的,不论哪一类的丹散丸药,都很现成的有着在手边。但这一次拿出来,给这些病人服用时,不但一点没有什么效验,反而日见沉重。
十思君暗暗吃惊,说道:“这如何是好?难不成是天意所在!”
李玉茹秀眉微蹙,站在院中仔细推敲一番,方恍然大悟道:“真是该死,我也是糊涂了。他们现在所患的,那里是什么寻常病症,定又是万左思、丁不开在暗中捣鬼。”随又在石桌上占了一课,果然在卦象上,见到有被小人暗算的一种光景。这更把她着急得什么似的,暗道:“这可怎么好,讲到我的能为,充其量,也只好说是对于玄经有一种特异的澈悟罢了。若是要我立于对垒的地步,去和万左思、丁不开明着来,这是绝对毫无胜算。但若不经过一番苦斗,得不到解药,将这奇毒破解,又怎能把这病倒在床的许多人救过来呢。难道我竟眼睁睁的瞧着他们—天天沉頺下去,而不替想不出一点方法么?”
她在院子踱来踱去,苦思良策。
而病倒在床的许多人,病势却更是沉頺下来,眼看得一个个都是去死已近了。其中,罗玉章夫妇尤以病得最为厉害,只剩下了游丝似的一口气,只要这口气上不来,便要呜呼哀哉了。
正在这时,宁武之和罗晴儿来了。
夫妻俩到这里,原是为了赵怀安被人劫去,前来探视赵菱儿的,却不料得知父母都病倒在这城中。如今,忽然听到这一个恶消息,在宁武之还没有觉得什么,可罗晴儿究竟关于骨肉之亲,这颗心就乱得什么似的。
自从离开家之后,夫妇二人就再也没回去过。
于是,罗晴儿便和夫君商议,想要去省视父母,断不能真把二老视作路人一般的。
宁武之沉吟道:“在理,我们都得前去省视他们二位一下的。只是自从我们逃出来以后,你父亲不是气愤愤的在外面宣言着,此后再也不承认和我们有什么的关系了么?现在,我们前去探视,倘然他仍消不去以前的这一口气,对于我们不但拒而不纳,还耍把我们大骂一场,这不是太没有面子了么。所以,你还得好好的考量一下为是。”
罗晴儿毅然的说道:“这一点也用不着什么考量,你既不太愿意,让我一个人去也好。不要说他们只是把我大骂一场,就是把我打上几下,甚至于怎样严重的责罚,也一点都没有什么要紧,究竟他们是父母,我是他的女儿啊。至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话,更是谈不上的了。”
一个性情素来十分温和的人,忽然间大大的变了样子,竟这般的固执己见起来,这当然要使宁武之在暗地吃上一惊的。当下,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言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并不是真的不愿意去。你既如此有孝心,我当然应该伴你前往。”
罗晴儿这才回嗔作喜,即同夫君向父母的卧病所在走去。
这是很一间客房,罗玉章和狄艳艳分卧在二张床上。
当他们夫妇俩走入房时,满以为他们两位长辈,定有上怎样的一种表示。惟不知这种表示,究竟是属于好的一方面,还是属于坏的一方面的。
万不罗玉章僵卧在床,好似死去一般,早巳失去一切知觉,那里还会对他们有什么表示。狄艳艳的病状,虽比较的要好上一些儿,但也昏昏然的睡着,并没有听见他们走进房去。
罗晴儿立在床前,连声不断的叫着母亲。
好容易方把狄艳艳从昏睡中惊醒,慢慢的把一双倦眼张开来。然当刚刚张开眼来的时候,一双眼珠仍是呆滞无神,象似什么东西都没有瞧到的样子,又歇上一刻后,方从眼瞳中射出些儿异光来,显然的已是瞧到了女儿。立刻从喉际放出很低弱的一派声音来道:“哎哟,晴儿,原来是你来了么,这真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刚刚说完这句话,似又瞥见了立在旁边的宁武之,便又接着说道:“武之,你也来了,你是陪她同来的么?好,总算你们还有良心,在这个时候还来瞧视我们一眼,只恐……”一说到这里,大有悲喜交集的样子,纷歧的情感,在间冲动得很为厉害,倒又说不下去了。
罗晴儿一瞧到这种情状,顿时心中也觉得有说不出的一种难过。并又想到,妈妈待我究竟是十分慈爰的。当我从家中逃出来的那一天,她老人家虽也虚应故事的,在第二重门口拦截着厮杀,可是她所用的,却是一个木槍头。并在槍头上面挂了一串珍珠宝玉,这是她何等真心的爱我呀!却不料一别数年,今天得见她老人家的面,已是病到这一个地步,怎教我不十分的伤感。于是,两行热泪,不自禁的从眼眶内掉落了下来。泣道:“母亲,尽请放心,你和爹爹的病势,看去虽有些儿沉重,其实不是没有救的。只要有女儿在,不管要经过怎样的困难,一定要设法去乞取些灵丹仙露来,让你们二位老人家可以早占弗药。”
狄艳艳闻听,不禁又低低的叹上一声道:“唉,晴儿,你虽很有孝心,不枉我平日疼你一番,可在事实上却有些办不到。你难道不明白,我们所得的并不是寻常病症,决非什么仙露灵丹所能疗治好的!”
罗晴儿听母亲竟如此说,倒不免呆了起来,好半晌才道:“母亲,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设法救你和爹爹的性命。”
狄艳艳叹息道:“晴儿,你难道还没有知道丁不开百毒黑风掌这桩事情么?现在病倒在这里的,不止是我和你爹爹两个人,便是有上高深法力的几位道友,都免不了这一个浩劫。唯一对付的方法,除非去攻破这个黑风掌,否则,就没有什么挽救的方法了。”
罗晴儿娇泪滴滴,不知所措,却又眉头紧蹙,象似在思忖着一个什么好办法。
狄艳艳又说道:“你的能力虽有些儿够不到,但是我看武之的那个师父,本领却要比你们好上数十倍,倘能把他找来,你们一同前去冒险,这倒是无办法中的一个办法。”
罗晴儿一派坚毅之色道:“为了救你们二老性命,不论怎样的险,我都情愿去冒,就是不把那位师父找了来,也是一点没有什么关系的,请妈妈放心罢。” 玉霖碧雪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