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东风破》
李怀乾瞧着玲珑就是不接他的歌词，他眯眯眼睛，说道：“亲亲小玲珑，你还想不想救武家脱离困境了？”
玲珑：“你别蒙我！你要我唱曲儿，要我去当青楼女，这和救武家有什么关系！？”
李怀乾正色：“亲亲小玲珑，姑爷骗过你吗？”
玲珑果断又坚定：“嗯！”
李怀乾：“…………………………让你唱曲儿，让你去选秀，为的是宣传，懂吗？”
玲珑：“选……袖？喧……船？”
李怀乾：“选秀，实质上是一种营销模式，为的是宣传咱们的青花瓷。总之姑爷不蒙你，你好生唱这曲儿，日后才能救武家脱离困境。”
李怀乾把手上的歌词塞给玲珑，玲珑不高兴地扁着嘴，看了看那歌词，她喃喃念了两声：
“《东风破》
一盏离愁孤灯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玲珑看了一段，不禁愣怔住了。
这歌词是如此清新脱俗，不显丝毫晦涩，初识文墨的人就能看懂，显出平易亲切的气质。
但是在通俗易懂之下，这歌词的意境深远，丝毫没有那些青楼歌曲的艳俗，营造出一种深邃唯美的质感。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一句更是意味深长，将人的孤独寂寥写得栩栩如生。
玲珑接着往下看去。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玲珑目光颤动，已经被这首词深深打动。
玲珑：“姑爷，这词是你写的？”
李怀乾：“嗯。”
玲珑：“你会唱？快唱给我听听？”
李怀乾看看桌上的古琴，说道：“你给姑爷抚点音律。”
玲珑从小学琴棋书画，琴艺高超，只是她觉得抚琴这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技艺，她从不轻易示人，但是此前李怀乾看过玲珑抚琴，他瞧得出来玲珑的技艺不凡。
玲珑坐在古琴前，听李怀乾哼了一句，她随手起了一个音律。
李怀乾顺着《东风破》的旋律唱起来，玲珑听着旋律，一边调整伴奏。
噶尔桑扬鹰坐在一旁听着，他听着李怀乾唱到“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玲珑的琴声扬起一个调子，词曲配合顿时越发凄清而曼妙。
噶尔桑扬鹰听得泪湿了，禁不住擦了擦眼睛。
李怀乾唱罢，玲珑弹罢，玲珑愣了好一会神，说道：“姑爷，这曲子，这歌词，都太妙了，简直……玲珑学了十多年琴，从未听过这般好的词曲。”
噶尔桑扬鹰含泪道：“‘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这词简直太好了！”
李怀乾满意地点头，说道：“亲亲小玲珑，这首歌咱们分成三段，第二段从‘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开始，第三段直接从副歌开始，升半个key……”
李怀乾让玲珑再弹一遍曲子，指导着玲珑如何弹奏。
玲珑疑惑：“姑爷，这曲子还有分三段唱的？”
李怀乾：“这叫流行歌曲，瞧瞧你，还说你从小学琴，精通音律，这点知识都不懂。”
玲珑：“刘……形……音乐？”
李怀乾：“留意第三段的副歌，要升半个key，情绪才能起来。”
玲珑满怀委屈，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琴艺曲艺真是白学了，问道：“姑爷，啥叫‘副歌’，啥叫‘器’？”
李怀乾：“从‘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开始就是‘副歌’，‘key’就是调子，要升半个调子……行了，大概就这样吧，你看着词，弹唱一曲听听。”
玲珑瞧着歌词，练习了一会儿，开始抚琴弹唱这曲《东风破》。
玲珑天生一副百灵鸟一般的好歌喉，她从小学弹琴的同时也学唱曲儿，琴艺不俗，曲艺也颇为“专业”，只是她觉得这些技艺是娱人耳目的“末流”，小时候学学就算了，如今长大了她专心辅佐小姐做生意，平时不碰这些琴曲。
玲珑一曲唱罢，噶尔桑扬鹰抚掌，激动地赞道：“好！简直太好了！词曲都是绝配，弹得好，唱得也好！”
玲珑有几分小得意，虽然她觉得这琴曲技艺是末流，但是女孩家天性都爱这弹琴唱曲之事。
李怀乾皱皱眉，说道：“唱得还行，但你这声音怎么这般僵硬呢？”
玲珑的神色僵住了，她生气地瞪起眼，不快道：“姑爷！听过我唱曲儿的都说我的声音像百灵鸟！从没人说过我唱得僵硬！”
李怀乾：“嗯，不是你的声音的问题，是你的发声方式太落后了。”
玲珑越发涨红了脸，说道：“什么落后！曲儿不都是这么唱的吗！？从丹田发气，抵住喉头！……”
李怀乾：“嗯，我知道了，你这是关闭唱法，听着像是民族唱法，难怪唱《东风破》这种流行歌有点别扭。你要学会运用‘气声’，唱流行歌曲不用那么讲究闭合声带，要带入感情，可以让气息自然地流出来，像‘漏气’一样，让声音有点沙哑，像说话一样，将情感律动带入歌曲之中。你这么闭合着嗓子唱歌，唱得僵硬没有情感，这样不行的。”
玲珑给李怀乾说的满脸通红，她沮丧又生气地将琴一推，说道：“什么三教九流的玩意儿！我唱得不好，不唱了。”
李怀乾眯眯眼睛，笑道：“亲亲小玲珑，谁说你唱得不好啦？你的声音像百灵鸟一样……”
玲珑：“你少哄骗我！我再也不听你的！”
李怀乾：“这可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玩意儿’，这是音乐，是艺术，明白吗？”
玲珑更加不高兴：“你居然还说这是‘淫乐’！你就会教我这种下九流的东西！”
这个时代音乐被称为“曲儿”，还没有“音乐”这个词。
李怀乾无奈：“姑爷都说了，这是艺术。”
玲珑：“别想蒙我！这唱曲儿和医术有什么关系！听曲儿还能治病不成！？”
李怀乾很无奈，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人们饭都吃不饱，住得不舒坦，生病也没太多法子医治，这个时代可不像现代社会的人活得那么安全滋润，所以没有那么多“精神追求”，对于文艺生活的要求也远不如现代社会那般多。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们不需要文艺产品和精神生活，那些干文艺事业的人也被轻贱，被看作“下九流”，人们没有“艺术”的概念，弹琴唱曲的事情都是娼妓干的。
李怀乾：“亲亲小玲珑，你有这般的好琴艺，好曲艺，稍加培养，你能成为大明星的，知道吗？”
玲珑：“名……兴……？”
李怀乾想想，这个时代可没有歌星明星这种职业，谱曲写词的还被称为“伶人”，压根没有社会地位。
写小说的来到这个时代大概和娼妓一样下贱。
李怀乾：“总之，听姑爷的，好生把曲子唱好，这是工作。”
玲珑：“你什么都说是工作！”
李怀乾：“这就是工作，记着咱们的‘青花瓷项目’，你把曲子唱好，咱们的项目才能顺利推进。来来来，姑爷教你，张大嘴巴，放松下颌，慢慢发出打嗝的声音，呃呃呃呃呃……嗯，对了，就是这样，记住这种感觉，这就叫做‘气声’。”
玲珑按照李怀乾教的试了一下，说道：“姑爷！这么唱声音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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