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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记忆缺失

暗香 容锦 9057 2021-04-06 07:34

  祝星尚未察觉到白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只心想这位大小姐可算是醒了,要再接着睡上几天先生还不知道要担心到几时。

  一边酸酸地想着,她一边把扫把和簸箕放在了角落里,说道:“这里是医院,你连医院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吗?我家先生为什么会在这儿?当然是在陪你啊。”睡醒一觉后还开始说废话了,什么毛病。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医院。”白荷不喜欢这个女人对她说话的态度,好像她抢了对方什么东西一样,她拧着眉问:“你是谁?”

  “怎么?睡醒一觉连人都不认识了?我是……”祝星以为白荷是在讽刺她,条件反射地想要以牙还牙,可当她一抬眼对上白荷满是疑惑毫无戏谑的眼神时,她不由自主地收了声,迟疑并且怀疑,“我是谁?”

  白荷的细眉拧得更紧,“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我是在问你。”她看了一眼祝东风,又环视了一圈病房,当她看到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盯着自己的薇薇安时又是一阵迷惑,为什么还会有一个外国小女孩?

  “九爷,这是怎么一回事?”白荷真的懵了,她觉得现在这个状况很诡异。

  祝星的感觉比她更诡异,她走到了无声静立的祝东风身边,轻声道:“先生,白小姐她这是……”

  “去叫孟医生。”祝东风说道。

  “哦哦。”祝星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白荷后快速地走出了病房。

  白荷的目光跟随着她,随即眼前有一片阴影投下,是祝东风坐在了床边,她想了想,缓缓攒出一个笑来,她发现祝东风看着自己的眼神变得深邃凝重。

  在白荷对祝东风的感情上没有产生任何变化之前,她一直是这样笑的,灿烂、大方、虚伪;而在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祝东风后,同时她知道了母亲林竹音死亡的真相,她就再很少会对祝东风露出笑容,即便是假的,也吝啬给予。

  可是现在,白荷面对着祝东风,竟然笑得和从前一样。

  祝东风第一次摸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他究竟是怀念白荷的虚假讨好的微笑,还是更欣赏真实却冷漠的她本身?他似乎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有时间也许他会好好想一想。

  “九爷?”见祝东风一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自己,白荷内心忐忑。

  祝东风看着她熟悉地试探着,垂下眼帘,片刻后他再抬眼,噙着淡笑:“白荷,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嗯?”白荷笑着怔了下,她说我不理解您的意思。

  “昨天你都做了些什么?”祝东风换了一种问法。

  虽然依旧不理解,但白荷还是回答道:“昨天我和李焰去吃了西餐,看了电影。”顿了顿,白荷又怕祝东风一时想不起来李焰是谁,便提醒道:“李焰是巡捕房的一个捕头。”

  白荷跟李焰交往的事情是在一年前。

  祝东风皱了皱眉,接着又问:“你认识孙一帆吗?”

  白荷摇了摇头。

  “董磊?”

  白荷摇了摇头。

  “薛涵?”

  白荷摇了摇头。

  “陈凯旋?”

  白荷略一迟疑,说道:“我见过他几次,没有说过话。”

  所有在李焰之后跟白荷交往过的人,她都不记得了。

  “九爷,怎么了?”祝东风为什么突然要问她认不认识这几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头一天还好好地怎么会第二天醒来就在医院?还有祝东风,他不是在外地跑商吗?又回来了?

  满肚子疑问白荷找不到答案,祝东风也没有回答她,祝星带着医生急急忙忙地赶回到病房来。

  一看医生眉头紧锁,白荷愣了,“干什么?”她躲开了对方的手。

  “给你做检查。”祝东风让她躺下,不要乱动。

  白荷说:“我生病了吗?”那她为什么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不舒服?除了头有一点点疼,但是很轻微。她抬手刚要摸摸自己的头,手就被祝东风捉住了。

  祝东风眉目平静:“你的头受了伤,现在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之后我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不知为什么,白荷总觉得祝东风的平静是一副伪装的假面,掩藏着下面的波涛汹涌。她识时务的水平非寻常人可比,在这种时候当然不会去惹他,于是白荷顺从地躺下。

  医生查看了她的眼球和头部创口,都没有什么异常,他皱着眉看了白荷一会儿,和祝东风走到了病房外的走廊里。

  “她失去记忆了。”祝东风没有等医生开口便先说道。

  医生沉思了片刻,问:“你问过她一些事情了吗?最好是你们共同经历的。”

  “你认为我是怎么断定她失去记忆的?”祝东风的语气很冷,“她不记得了这一年里发生过的事。”

  “这一年里……”

  祝东风冷漠地看着他:“你说她除了头部创口较深,失血过多,没有其他的问题。”

  “对,之前检查时我说过这种话,但她失去记忆这种事情谁也无法预测。”医生并不惧怕他,镇定地说道:“待会儿带她再去拍一个脑部片子,我研究后再下结论。”

  说完医生就走了,祝东风站在原地扭头看向了病房里,白荷正在看着他,他推开门再次走了进去。

  “九爷,她说我现在是在渝水的医院里。”白荷笑着说,“我是陪你来的渝水。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祝东风说:“你失忆了。”

  白荷保持着笑容:“什么?”

  祝东风看着她略显惊疑的眼睛,缓缓叙述道:“你五天前陪我来到了渝水,三天前在路上我们被人拦截你的头部受到重创,你昏睡到现在才醒。你提到的你和李焰约会的事情具体我也无法确定是哪一天,但此时距离你们分手已经过去了一年。刚刚我问你的那几个人,都是这一年里曾经和你交往过的男人,但你一个都不记得了。由此我断定,你或许是因为头部受创,失去了一小部分的记忆。”

  “怎么会……”白荷的笑撑不下去了,她失忆了?她昨天还和李焰牵手拥抱,今天就已经分手一年了?她在一年里又和四个男人交往,可她却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白荷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祝东风是不会随随便便就乱开玩笑的人。

  她茫然地试着去想了想,可她没有头绪,她连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都能想起来,怎么会失忆呢?

  白荷想不明白,真想不明白。

  “失忆的人能察觉到自己记忆的缺失吗?”她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问,“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医生查看着她的脑部拍片给她解释:“因为你只是丢失了一小段,而且是近期的,没有特别清晰的断层。有些人失忆会不记得自己是谁,叫什么,也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亲朋爱人,那样的人在清醒后会明显地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从而引发内心恐慌不安。”

  白荷点点头,又问:“那要怎么才能恢复?”

  站在白荷身后的祝东风闻言看了一眼医生。

  “需要时间。”医生拿着笔点了点她的脑补拍片,让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片子上,“这儿出现了血块,在你被送来时拍的片子里是没有的。当然这种血块都是后期凝聚的,这并不是我的问题,我这么说也不是为自己开脱,只是说实话。是你的大脑皮层受到了损伤,所以才造成了你短暂的记忆走失。”

  “也就是说血块散去后,我就会恢复原有的记忆。”

  医生摇头说不一定,这个他不能保证。

  “有的人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他想要找回记忆的想法就会很强烈,大脑受到的刺激也就越深,恢复记忆的可能就越大;而你只失去了一小段记忆,我看你……也挺淡定,似乎也不在乎有没有那段记忆,那你大脑收不到刺激,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

  倒也不能说不在乎,只是比起在乎白荷更好奇,自己过去一年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情?有种很奇妙的类似八卦的心理。

  “她也有可能永远都找不回丢失的记忆。是这个意思吗?”祝东风淡声问道。

  医生说:“对,都有可能。”

  祝东风垂眸定定地看了一眼平静的白荷,“她头部的血块?”

  “会慢慢散去。不过最好一个月后再来拍个片子检查一下。以防万一。”

  和医生聊完后,他又给白荷头顶的创口换了药和绷带,然后白荷就跟祝东风一起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走回到病房的路上,白荷一直在沉默,祝东风侧眸看了她一眼后说:“过几天回金州后休息一段时间,我再带你去国外。”

  “去国外?”白荷先是奇怪去国外干什么,随即就明白了,她勾着嘴角,“这一年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九爷这么想让我记起来?”

  祝东风同样扯起嘴角,他的眼神和他的内心一样无波无澜,他说:“特别的事情吗?好像没有。”说的是那样的风轻云淡。

  “那又何必要大费周章地跑去国外治疗?能记起就记起,记不起也没什么影响。我生性对什么事都看得很开,九爷也不是不清楚。”

  “顺其自然?”祝东风的声音里带着笑。

  白荷点点头。

  两人走回到病房后,祝星和薇薇安就盯着白荷看。祝星是祝东风的助手,很好解释。薇薇安的存在则没那么简单,他让祝星把在豪华专列上的事精简地叙述给白荷,白荷听完对这个才十一岁的外国小姑娘刮目相看。

  一夕之间失去双亲,她还能这般乖巧伶俐,跟在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身后也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心智显然要比许多大人都成熟。

  “比我厉害。”白荷说。

  祝东风睨了她一眼,她笑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都满十八岁了,还什么都做不好呢。”

  祝东风只静默地注视着薇薇安,什么都没有说。

  接下来白荷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祝东风接她出院回到了住处,告诉她再休养几天等拆线后就回金洲。

  白荷走进客厅时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阿南,起初她没见到阿南还问过祝东风一句,后来才得知原来他也和她一样受了伤。

  阿南除了脚一时半会儿没法恢复自如,其他外伤都没什么了,腹部的伤口也要过两天才能拆线。光看他的脸色看不出他是个有伤的人。

  白荷朝他点头笑了笑,“阿南先生。”

  “白小姐。”阿南礼貌回道。

  白荷看了看客厅,发现这里的布置摆设竟然和江南区的祝公馆殊无二致,显然祝东风对这种风格情有独钟。

  “祝星,带白荷上楼休息。”祝东风说,“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祝星看了看白荷,翻了个白眼。

  白荷轻轻笑了一声:“不用了。她不喜欢我,还是不勉强了。我想我应该能找到之前睡的房间。”

  祝东风闻言扫了祝星一眼,祝星立即叫道:“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你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啊!再说我一个女孩子喜欢你一个女人那我成什么了我?”

  “成什么?还不就是普通人?”白荷笑意满满地说着就上了楼。

  她找到了放着自己行李箱的房间,不过看了一眼里面装着的衣服她就开始自我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她的行李箱,也许只是和她的行李箱长得像而已。

  毕竟一向钟爱旗袍和裙子的她怎么会带了一箱子的裤装出远门呢?

  可是这箱子里的衣服又的的确确是她的,她当初装行装时是怎么想的?

  白荷捉摸不清,摇摇头索性也就不想。

  她拿着吊带睡裙走进了浴室。这几天在医院她都没洗澡,因为医院的水管坏了烧不了热水,只能用毛巾沾了水简单擦拭。但是南方的天气又潮湿,不洗澡身上总感觉要发霉,她都快要忍不了了。

  由于头顶的创口还没拆线不能碰水,白荷散着头发也没法泡澡,只好退而求其次拿着莲蓬头冲洗。扭头视线向下看到肩膀上的刺青时她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

  祝东风告诉了她是他的对头为了报复他抓去了白荷刺下的刺青,好让他不得安宁。白荷心里觉得自己无辜被牵扯其中很荒唐,但一想自己和祝东风的暧昧关系又似乎被牵扯了也说得过去。虽然不懂为何一个刺青就能报复祝东风,但祝东风不说白荷也就不问,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个东西就是了。祝东风也说会想办法给她去掉。

  好在它给白荷的感觉就是丑了点儿,也不痛不痒。

  洗完澡白荷才感觉自己清爽了,她换好吊带睡裙躺到了床上,薇薇安抱着她的兔子布偶敲门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束花。看样子是从花园里采的。

  她小声地说:“送给你。”

  “谢谢。”白荷笑了笑,接过花。

  “你好点了吗?”薇薇安看着她头顶的一块白色纱布,碧蓝的眼睛很清澈纯真。

  白荷点头,“我好了。不疼了。”

  薇薇安抿着嘴盯着她,白荷注意到她的脚尖在地板上碾磨,看来是有点不知所措。

  “你要坐下陪我聊聊天吗?”白荷拍了拍床。

  薇薇安立即羞涩地笑笑,小心翼翼坐到了床上。

  实际上白荷并不擅长和小孩子沟通,甚至她还可以说讨厌小孩子,因为小孩子在她眼里就是恶魔的化身,无论多过分的话多恶劣的事他都做得出来,你不能与他计较,你计较了要被人说‘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怎么能跟孩子过不去’。

  不过薇薇安和那些小孩子不同,她很懂事很听话,说话也很有条理。偶尔也会表露出小孩子的天性,但很可爱。

  何况她长得也很漂亮,像个洋娃娃。

  让人越看越喜欢。

  薇薇安同样也很喜欢白荷,因为在这里除了白荷,没有人再关心她。

  两个人像‘忘年交’似的聊着,尽管许多话题在之前都已经聊过一次,但白荷已经不记得了,薇薇安年纪小不在意,所以一大一小聊的也都很开心。

  祝东风处理完事情上来,发现房间里白荷不在,正准备去浴室看看时,她却从薇薇安的房间走了出来。

  “不冷?”看到白荷穿着吊带睡裙,他问道。

  南方的春天不比北方暖和,连日来的阴雨导致气温不高。白荷又是才出院,再感冒就是自讨苦吃。

  “看见九爷就不冷了。”白荷笑着压低声音,有种不可明说的隐喻。

  祝东风无声而笑,他牵着白荷的手腕将人带进房,声线是平稳的,“你现在身体尚未康复,不要乱来。”

  “什么乱来?九爷想多了不是?”白荷娇怯地轻哼了一声便想挣开祝东风的手,然而挣了两下没挣脱,她就吊着眉尾看祝东风。

  这种别样的风情祝东风已有段日子没见过了,再见依旧蛊惑。

  他握着白荷那细细的手腕将人带到身前,看着她那一双水盈盈的杏眼,抬着她的下巴如实道:“不是你,是我想乱来。”

  “那怎么办?”

  白荷压着嗓子,嗓音糯糯,只听语气仿佛她的确是在发表疑问,可祝东风低着头看去,除了她无辜的眼神,满目都是她真丝睡裙下的凹凸起伏。

  虽不至于一清二楚,倒也是轮廓形状都映得分明。

  性感的让人受不了。

  祝东风抓着她手腕的手松开,慢慢沿着她的腰收紧,抬着她下巴的手也放在了她的脸侧,他问:“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白荷娇娇地笑,把唇贴上去:“只能委屈九爷忍一忍了。” 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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