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临安对她那么好,她却要夺走他的兵权。
她心爱的人将她弃如蔽履,她愧对伤害的人却把她放在手心里捧着爱着。
回王府放下令牌后,她便带着部署图回宫,尽管图上没有标注王府,可她还是放心,给王府调了兵,双重保险,万无一失。
宫中,温灼言失眠很久,常半夜睡不着,总爱把晏姝的镯子拿出来看。
父债女偿,温灼言心里却腾升起朦胧的痛意。
晏姝那么聪明,肯定猜得到之前相与的十年都是逢场作戏,如果她知道,那该有多伤心?
“陛下,晏将军——”
没等老太监通报完,晏姝便踏入寝殿,将部署图扔去温灼言几案上。
“你想要的在这里,我要见兄长。”
开门见山,没一丝犹豫,温灼言看着她,比以前更多了几分不可捉摸的英气。
“姝儿都不跟朕叙叙旧,朕好伤心。”他用指骨敲着几案,发出清脆果断的响声,在夜里尤为冷清。
晏姝眼睛利,看到了温灼言面前的盒子,他走进一步,盒子里正躺着那只羊脂玉镯子。
怎么会在他这里?
既然都不在乎了,为什么看到时候,还是会心痛?绞在一起的锥心刺骨。
“臣跟陛下有什么旧?臣要见兄长。”
兄长的安危是她最担心的,唯一的亲人绝不能出披露。
温灼言冷笑着回答:“为时过早,朕还没有夺回温临安的兵,等成功了再见不迟,来人,送晏将军回冷宫。”
晏姝眼底一片冰凉,被几个奴才押回去。
从寝殿到朝殿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温灼言把部署图放在桌子上,将兵政重地全御笔朱批,安排羽林卫堵住上面的所有出口。
至于羽林卫的精细兵器,自然都是从王府的兵器库出来的,温灼言总能为了目的干出一些不武的事儿。
晏姝急急忙忙赶来,看了眼部署图,指着王府的位置,道:“陛下,染染觉得襄阳王府也有兵马,您想想呀,他偌大的王府,肯定要躲在里面的。”
温灼言却不以为然,“他能躲到几时?王府在内城,他躲起来朕便围攻他几日。”
“如果王府有驻兵,他们掩护王爷逃走呢?”晏染眼底带笑,指腹轻轻按着部署图上王府的位置。
他挑眉,“染染怎么知道这些?”
妇道人家,又不是晏姝那样合礼法的女将军,为什么对军务要政感兴趣?
晏姝眼神飘忽不定,几秒后才笑着解释道:“我哪里懂呀,是阿姐以前常常跟我分析形势,阿姐说如果她是权臣,就会大量驻兵在府上,还不能被陛下发现,以免他取她性命。”
温灼言的眼睛清淡而疏离,好像清酒那样干净,却能让人生生醉过去。
“染染这样解释,朕会信吗?染染自己信吗?”他从来如此,生气也不会大动干戈,总是一口儒雅的语气。
处变不惊。
晏染心里暗叫不好,这些天他利用温灼言内心的复杂,做了许多巧合的事,若是温灼言跟她一一计较,一定会露馅。
“也、也不是染染的主意,而是宫门口来了个襄阳王府的小丫鬟,被我宫里出去采办的宫娥给撞见了,带回来后她说的……”她抿着嘴唇,脸上一片苍白,可怜极了,捂着嘴巴悄悄啜泣。
温灼言最烦有人哭,睨了她一眼,“人呢?”
这时,大殿上走出一道身影,有圆圆的苹果脸,跪下,“陛下,草民亲眼所见,晏将军把精兵部署在王府,草民知道襄阳王扳不过陛下,弃暗投明。”
她说着,看了眼晏染,晏染也看着她,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可捉摸的狡黠。 温若故人姝